在宇智波鼬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裏,佑香得知了自己哥哥一直以來所承受的一切。


    原本宇智波鼬是不打算給佑香知道太多了,但或許是出於某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理,他想要看見妹妹今天能開眼,於是也不管她是否能承受,就將所有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塞給她。


    結果不出他所料。


    承受力比佐助強上不知道多少倍的佑香,在看到這些,尤其是那止水死亡時的記憶,她直接崩潰了。


    “好疼。”


    宇智波鼬聽見蹲在地上的小姑娘這麽說著。


    “止水哥好疼啊。”


    “嗯?”


    “我是說——”佑香抬起臉,“他的眼睛,他挖下眼睛時,他被人挖下眼睛時,他肯定很痛。”


    沒有人會去在意忍者疼不疼。


    好像所有人都會默認,忍者是不怕疼的,“忍”既代表忍術,也能代表忍耐。


    他們要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身上肩負著更重的責任,要來保護好村民們。


    可佑香會在意。


    她看著鼬記憶中那滿臉血汙的止水,哭的泣不成聲。


    “止水哥是一個好勇敢的人。”佑香說:“哥哥,你也是一個勇敢的人。”


    順著記憶一路看下去,佑香又看到了那被模糊了麵容的男人和鼬之間做的交易。


    “這是誰?”她擰起眉頭:“為什麽不給我看他的臉?”


    這是鼬的私心。


    他不能讓佑香知道對方的長相以及對方是誰,佑香接下來還需要在木葉村裏生活,如果佑香這麽早就知道了交易對象……萬一佑香起了什麽毀滅世界的心思——鼬不敢賭這個可能性,畢竟佑香經常說她要當大壞蛋之類的話。


    “你現在不能知道。”


    “行吧。”


    佑香淚眼模糊的繼續往下看,最後看到鼬殺人的片段。


    不得不說,宇智波鼬的確帶著一點本人的惡趣味在的,他明明可以不給佑香看殺人的片段,但他還是給了,或許他真的記住了佑香剛才說過的話,他們是一起的,佑香自願替他分擔。


    當然,他也的確有些內疚,可看都看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後麵再來點補救措施就好了。


    對於殺人,佑香則神態平平,她已經在幻境之外看到過族人們死亡的慘狀了,現在壓根不是很害怕,直到看到活著的美琴時,她的表情才產生了幾分鬆動。


    佑香撇撇嘴,哭的更凶了。


    “嗚嗚嗚嗚。”


    “我以後再也看不到媽媽了,我不管,宇智波鼬——”


    她頭一次叫了宇智波鼬的大名,語氣強硬的連哥哥都沒喊:“你必須要好好活著,我要在你的幻境裏多看看活著的母親。”


    鼬無言以對:“……”


    他隻覺得佑香的腦回路真的很新奇,誰會想要天天來幻境裏看已經死去的人的記憶?這不是觸景傷情嗎?她難不成要看一次哭一次嗎?


    但不得不說,佑香的這一些行為舉止,的確讓他焦慮的心逐漸平複下來。


    此時的他已經離開了木葉村,劃掉了屬於木葉的忍者護額,成為了一名木葉叛忍。


    他身上背負著滅掉全族的血仇,已經不能再在木葉村待下去了。


    而佑香還呆站在原地,被他的幻術所困擾,兩人得以在幻境中進行交流。


    “嗚嗚嗚嗚父親——你最為驕傲的孩子隻有宇智波鼬嗎?沒有我嗎?沒有佐助嗎?”


    鼬:“……”


    他開口答道:“父親隻是為了安慰我,佑香,你們也同樣是——”


    “啊啊啊啊!!!!!”


    還在哭泣中的佑香突然大聲尖叫起來,那聲淒慘的尖叫裏夾雜著痛苦,隨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幻境之中,速度快的連宇智波鼬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他的幻境……哪有這麽容易掙脫的?!


    況且佑香剛才的模樣,他並沒有在幻術內對佑香發起攻擊,佑香怎麽會突然疼成這樣?!


    來不及思考太多,宇智波鼬趁著還沒離木葉村很遠,轉身朝著木葉村而去。


    而此時此刻的佑香——


    眼睛上傳來的劇烈疼痛使得她第一時間從宇智波鼬的幻境之中抽身,在重新意識的瞬間,她看見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幾乎全部籠罩在鬥篷裏,連臉都遮蓋的嚴嚴實實。


    而他的手正覆蓋在佑香的雙眼之上,手指已經深入到眼球之中,隻要輕輕一帶,就能將其中的一顆眼球挖出來。


    疼痛促使佑香拔高了埋沒已久的天賦,她咬牙,雙手飛速的結出一個印來,身形霎時間從原地消失,繼而出現在距離這裏不遠處的大樹後。


    “飛雷神之術?”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可距離太遠,佑香聽的並不真切,她強忍著眼睛上傳來的疼痛,轉身就朝著宇智波村外跑去。


    她速度極快,一刻不停的朝外跑。


    鮮血與疼痛阻撓了她的視線和思維,佑香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她眯著一隻眼睛,努力在模糊的視線中辨別著方向,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醫務室找千手鬆翡和旗木卡卡西,這是她現在在木葉村目前唯二可以信賴的人。


    但她的逃亡路線發生了偏差,等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身處一片密林之中。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她隻能硬著頭皮往外衝。


    “真有趣。”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你的弟妹在同一時間覺醒了寫輪眼,而你這個看似平庸的妹妹,她的眼睛似乎比你那譽為天才的弟弟更加優秀和誘人——更何況,她居然會飛雷神之術?”


    低沉的聲音轉而又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宇智波族的人…怎麽敢學習飛雷神之術的?千手鬆翡……?是你幹的好事麽?”


    說完,他抬腿便朝著佑香逃亡的地方追上去。


    等宇智波鼬匆匆趕到時,他已經看不到佑香的身影了。


    而此時的另一端,千手鬆翡也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察覺到有人過來,宇智波鼬隱匿了身形,藏在暗處悄聲觀察。


    千手鬆翡並未在宇智波村停留太久,他四處搜尋一番沒看到佑香的身影後,又急忙離開。


    佑香不是被千手鬆翡帶走的?


    宇智波鼬的手一緊,他正打算離開,卻看見之前佑香站立過的大樹下方,有一處隱約露出的痕跡,他走上前,撥開那片草叢,在草叢中,看見了一把掉落在地的苦無。


    這把苦無上有一個怪異的查克拉標記。


    鼬俯身撿起這把苦無,拿在手上一看,這查克拉……是佑香的沒錯。


    可,她什麽時候學會的飛雷神之術!?


    這是她曾經站過的大樹,她在這個大樹後留下的飛雷神術式的苦無……鼬一時間內心有些複雜,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


    他一麵震驚於妹妹的心思縝密——如果當時他決心殺了佑香,佑香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她會立刻發動飛雷神之術離開,她既然能留下這個苦無,就說明在其他地方也依然散落著苦無,她能快速離開這裏,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另一麵……這也足夠證明,當時的佑香對他並不是完全信任,她是抱有敵意在的,如果她當時想,她或許比佐助更有機會對他一擊斃命。


    可是她沒有,她依然選擇先聽下他的解釋。


    出奇的冷靜和鎮定,她今年甚至還不到八歲!


    ……誰能管管她?


    她怎麽會將這麽重要的事情隱瞞這麽久?!


    千手鬆翡……


    他和旗木卡卡西兩個人平時都在教導佑香些什麽東西!


    心中這麽想著的宇智波鼬現在也沒時間追逐著千手鬆翡的背影去問個清楚了,他拿上這把苦無,正打算離開時,卻又發現了草叢中的隱隱血跡。


    宇智波村的血腥味太重了,他一開始根本沒有發現這點血跡。


    而現在,他蹲下身來,仔細查看著那片草叢。


    這附近住著的人隻有宇智波夫婦兩口,他們死在房間裏,而宇智波佐助身上並沒有外傷,他在離開前也沒有傷害過佑香,可這的草叢卻有血跡,這隻能是佑香遺留下來的血跡。


    佑香受傷了?!


    所以她剛才那聲痛呼是因為有人傷害了她的身體,她出於自我保護機製掙脫了他的幻境,強撐著醒了過來,又發動了飛雷神之術,現在已經跑走了?


    宇智波鼬眉心一皺,順著佑香留下的血跡一路探尋,朝著她逃跑的方向追去。


    *


    跑快點,再跑快點。


    呼呼風聲在佑香的耳邊不停響起,她痛苦的眯著一隻眼睛,一隻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上拿著被做好標記的苦無,苦無劃過她經過的樹枝,留下淺淺的印痕,帶著點不太明顯的血跡。


    這是回木葉村的路。


    佑香想,她是第一次出村子,她還沒到村子外的世界看看呢。


    萬一迷路了呢?


    佐助找不到她,會不會很著急?


    止水哥總喜歡和她講村外的事情,千手鬆翡和旗木卡卡西偶爾也會提起,但他們說的都是出任務時遇到的事情,並不會提及到了村外要怎麽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到底會通往哪裏,沒有人會告訴她。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不到八歲的小女孩會因為被人追殺而慌不擇路逃出村子。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佑香隻想感歎一句:啊……熟悉周邊地圖真的太重要了,如果不知道地圖,出門的路都是亂走的,誰知道會走到哪裏去?


    如果還能活著……


    她想,如果還能活著的話,她一定要好好的將全世界的地圖都認一遍!將全世界都走個遍!這樣就不會擔心在逃亡中迷失方向了!


    想什麽逃亡啊!淨想一些晦氣的事情!!!


    “嗖——”


    手裏劍的破空聲朝著佑香襲來,她踉蹌的躲過這根手裏劍,旋轉著的劍尖肆意劃過她的臉頰,將她臉頰上的肉搗爛,露出外翻的傷口來。


    “嘶!”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的逃亡速度都忍不住降了下來,可她依舊沒有停歇,腿就像是無法停下運作一般努力的朝前跑著,直到那道黑色身影飛速的來到她的身邊,高高抬起一腳,瞬間踢到了她的腹腔上。


    “嘭!”


    佑香沒有來得及發動飛雷神之術,她正在往前的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力道沒有收回的情況下被狠狠踢到後,她不受控製的朝著一顆大樹上撞去,纖細的後背撞上粗壯的樹幹,巨大無比的力道使得她後背前胸都疼的發悶,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


    她頭一次感受到成年忍者與她這種未成年的小蘿卜頭之間的差距。


    她在學校裏的體術可是名列前茅的,除了沒有打過哥哥佐助之外,其他的同齡人可沒有能超過她的,可在現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她的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場。


    佑香強撐著結印,吐出來的詞語都帶著血沫:“豪火球之——”


    “砰!”


    又是一聲巨響,落在她麵前的男人再次抬腿將她踹了出去,她的身體在空中揚起一道拋物線,才經曆過一次重擊的後背第二次撞上樹幹,脆弱的仿佛一隻被折斷羽翼的小鳥,疼的她渾身都發抖。


    好像……真的沒有下一次機會了呢。


    佑香勾了勾手指。


    她從小就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即便是在戰力如此不對等的情況下,她無比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之下,她也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還能動?”


    男人詫異的聲音響起,他踱步走到佑香麵前,抬腳,重重的踩上她想要結印的手指。


    “嘎嘣。”


    骨頭被硬生生踩斷的聲音落入到佑香的耳朵裏,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痛呼了,那股鑽心的痛席卷全身,她艱難的趴在地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著。


    男人鬆開腿,蹲下身來冷漠的看著她:“開眼就是雙勾玉寫輪眼,還會飛雷神之術,你這樣的宇智波,留不得。”


    “將來必成大患。”


    他抬起手,朝著佑香的脖頸而去,卻因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而稍微一滯。


    “他怎麽會……”


    “回來”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宇智波佑香突然一個暴起,手上的苦無霎時間戳到男人的手掌之中,男人收手不及被她給傷到,緊接著,佑香用另一隻手還能動的兩根手指朝遠處擲出一把苦無。


    同一時刻,她單手結印,身形消失在原地,又重新出現在不遠處。


    她的身後是懸崖和一片蔚藍色的大海,海風吹來的鹹鹹濕氣讓佑香的意識略微回籠。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那短短時間內做出了什麽樣令人錯愕的舉動,而她那雙血淋淋的眼睛裏,似乎閃耀著一抹懾人的光芒。


    “再見。”


    她朝著男人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


    如同宇智波止水一樣,朝著懸崖下方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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