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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島北部,多山多河。


    鐵路多沿海走向,腹部地區連接線很少。


    而公路盤山跨水,彎急坡陡。


    隻要一處受損堵塞,對於運輸都將造成巨大影響。


    就在這樣的雲水間。


    一座山翻過一條河,一支小隊結束了巡查,返回平山車站駐地。


    山路之外。


    未見行軍,倒是一席白裙輕輕搖擺。


    隻見李珍英沿著山路朝前走去,來到了路側的哨點。


    這一條山路設有路障和警衛。


    警衛員持槍瞪眼,看著迎麵而來的李珍英很是嚴肅。


    李珍英站在拒木外探頭探腦,看向那警衛員怯怯問道:


    “你好,同誌...”


    “我想跟你打聽一下...”


    “警衛連的連長李長明同誌...”


    警衛員繃著臉,站得筆直,卻是冷冰冰地回到:


    “不好意思,不認識。”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


    “同誌,部隊有紀律,這個我不能說。”


    其實警衛員認識車站的文書李珍英。


    但是認識歸認識,紀律歸紀律。


    他可不能什麽話都脫口而出。


    李長明帶隊巡山,自是不可能全車站都通報一遍。


    所以李長明去哪裏了,去哪裏巡山了,李珍英完全不知曉。


    被警衛員這麽嚴肅言語,李珍英頓感自己做錯了事,局促不安地點點頭:


    “是是是..”


    “我明白了..”


    說完,她趕忙彎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正巧。


    這個時候,李長明帶著隊伍返回駐地了。


    戰士們一邊走著,一邊摘掉身上紮著的樹枝綠葉。


    一枝枝翠綠一一落在山路邊,戰士們腳步簇簇簇地整齊走過。


    李長明在隊伍中間,正眺望高空的時候,嚴肅行軍的戰士們驀地嘩然起哄,嘻嘻笑笑不成體統。


    這倒讓李長明一愣。


    抬頭望去,才看到山路上不停點頭彎腰的李珍英,還有那站得筆直的警衛員。


    前方。


    李珍英連忙道歉,失落地轉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呢,正好迎麵碰到了李長明的警衛連。


    瞬間,李珍英又歡喜異常,提著裙擺撒腿就朝隊伍跑去。


    警衛連戰士們默契十足,異頭同聲地齊齊八卦望向李長明。


    李長明見此,頓時沒好氣地瞪眼:


    “幹什麽!”


    “全體跑步前進!”


    “返回營地!”


    戰士們被李長明凶狠一喝,立馬唰唰唰邁步小跑:


    “是!”


    隻見嚴肅的行軍隊伍轉眼而成。


    一位位樸素的戰士們就像木頭一般朝前跑步前進。


    端地,那是一個目不斜視,目空一世、目中無人...


    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似的。


    站在路側的李珍英迎麵行軍,趕忙停在路側,對著鋼鐵一般的戰士們點頭示意。


    “踏踏踏!踏踏踏!”


    一位位戰士有力經過,在地麵踏出陣陣節奏響。


    李長明隨後其來,迎向局促緊張的李珍英。


    李珍英看著李長明傻傻笑著,忙打著招呼喊道:


    “李長明同誌。”


    李長明看著李珍英也是笑著回道:


    “李珍英同誌,找我有事?”


    李珍英點點頭,跟隨李長明沿著長路朝前走去。


    “李長明同誌,我有急事要跟你說。”


    李珍英挽著手思考再三,則是輕輕言語道:


    “最近車站來了許多難民。”


    “但是其中有一個人...”


    “她也沒有身份證明,還想去民夫隊工作...”


    李長明微微一愣,不由得望向李珍英。


    李珍英抬頭看向李長明,心跳慌張又堅定地說道:


    “她是阿爸在田裏碰到的,一個女孩,年紀不大..”


    “正好那時候,金賢明也在。”


    “去民夫隊,就是金賢明建議的。”


    “我覺得太巧了。”


    “一個沒身份證明的,介紹另一個沒身份證明的..”


    李珍英長長吐著氣,自顧自地安慰點頭說道:


    “沒錯,太巧了。”


    說完,她看著李長明緊張追問道:


    “你不是說了嗎,沒身份的,不論青年、婦女...”


    “我感覺不正常,所以趕緊來找你了。”


    “你覺得呢?”


    李長明聽著臉蛋緋紅的李珍英的‘小報告’,也是提起注意:


    “李珍英同誌,你做得對。”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我們對每一個可疑人員都需要提高警惕。”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記下了。”


    “說說,她叫什麽名字?”


    李珍英聽到稱讚,瞬間歡喜,搓著手快速回道:


    “她叫柳聖子。”


    說完這名字,她又突然緊張地看著李長明: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已經把她的名字登記在民夫隊上了。”


    “這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李長明笑著搖了搖頭,安撫著回到:


    “不會,放心吧。”


    李珍英聽到李長明這般回答,又安下心來。


    而兩人此時也來到了路哨路障處。


    這裏再往前,就是汽車營地的駐地了。


    李珍英腳步停下,有些心不在焉失魂落魄地彎腰示意: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長明點點頭,看著李珍英回道:


    “哎,路上小心,晚些時間我去找你。”


    一聽到李長明晚些時間要去找她,李珍英頓時又有精神了。


    “好好!”


    她趕忙不停點頭,挽著裙擺匆匆跑開:


    “那我先回去了!”


    “我給你去準備點吃的!”


    拎著裙擺的李珍英冒冒失失,撒腿沿著山路莫名雀躍歡快。


    李長明也不知這李珍英什麽回路,他收回視線,便準備返回營地。


    不過這個時候,他瞥見了一旁站崗的警衛員在憋笑。


    “嗯?”


    “好笑嗎?”


    李長明黑著臉看向那警衛員。


    也沒好氣。


    直接伸手上下三連拍。


    “抬頭,挺胸,收腹!”


    “站穩了!”


    “像什麽樣子?!”


    曬成古銅色的戰士頭胸腰腹都被李長明拍去,那是繃得一個前凸後翹:


    “是!”


    而李長明再次用力拉了拉戰士的帽子,當即賞了他一個腦瓜子:


    “讓你笑!”


    戰士縮頭縮腦,哪敢頂嘴。


    李長明小作懲罰,這才轉身離開。


    可他才轉頭望向前方。


    結果前方樹林裏,一堆正在偷窺的戰士們嘩嘩嘩地縮回嬉笑的腦瓜子。


    “快走!”


    “連長發現了!”


    “完了完了,我一定被連長看到了!”


    “你湊得最前麵,誰還看不見你?”


    “說說,聽見連長和文書說什麽了沒?”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快說,快說!”


    “文書邀請咱們連長去看文工團表演呢!”


    “嘩!”


    山河雲開笑容裏。


    轉眼啊。


    這時間就來到了夜間。


    夜間。


    平山車站的一處暗暗樹林中,一隊三十人的民夫隊正在集合。


    這一支民夫隊都是北朝人民。


    他們挑著擔,背著簍,還拄著釘耙、鐵鏟、鋤頭等等農具。


    隊伍的前頭。


    一位持槍的北朝人民兵看著民夫隊的人們嚴肅地說道:


    “根據我們從誌願軍那裏得到的消息。”


    “有一段山路被炸斷了。”


    “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去修複那一條小路。”


    “明白沒有?”


    民夫隊人民齊齊亮聲回到:


    “明白!”


    三十人的隊列中,一身樸素的柳聖子微微抬起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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