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鋒告別了師父,懷揣著滿心的期待與忐忑,朝著綠洲的方向緩緩走去。


    這一路,他的心情猶如那起伏不定的沙丘。


    既對即將麵對的未知世界充滿向往,又因師父最後的那些千叮萬囑而倍感壓力。


    他深知,外麵的世界是個偌大的江湖,處處藏著玄機與危險。


    可自己已不能再退縮,那一身所學就如同磨礪已久的寶劍,也該出鞘在這江湖中一展鋒芒、派上用場的時候。


    待程鋒的身影出現在綠洲時,早已在此翹首以盼的沈星文第一個就瞧見了他。


    沈星文那原本略顯焦急的麵容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激動地大喊一聲:“程鋒,你可算回來了!”


    喊罷,便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朝著程鋒飛奔而去。


    那急切的模樣仿佛程鋒是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生怕再晚一步,他就會再次消失不見一般。


    河江海和蘇沫聽到喊聲,也趕忙迎了上去。


    河江海臉上堆滿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裏滿是真摯的關切。


    他快走幾步,拍了拍程鋒的肩膀說道:“程鋒,你平安回來就好,可把我們擔心壞了,這幾日我們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就怕你在那邊出什麽岔子呢。”


    蘇沫依舊神色清冷,隻是那看向程鋒的目光中,不經意間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


    她微微抿了抿嘴唇,輕聲問道:“程鋒,這段日子,你在那洞穴中可還好?有沒有遇到什麽棘手的事?”


    程鋒看著幾人那關切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那暖流緩緩流淌在心底,驅散之前獨自麵對師父時的緊張與不安。


    他笑著說道:“我挺好的,師傅傳授我不少厲害的功法,我也算是受益匪淺,收獲頗多。”


    沈星文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湊到跟前,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迫不及待地問道:“快說說,那老怪物都教了你啥呀?有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招式,快讓我們開開眼唄。”


    程鋒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功法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展示給你們看,你們就先別著急。”


    他心裏清楚得很。


    師傅曾一臉嚴肅地交代過,殘刀的秘密關乎重大,絕不可隨意透露,那功法之事更是得謹慎為之。


    畢竟這江湖之中,人心難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有不慎,就可能給自己和身邊的人招來大禍。


    幾人見程鋒不願多說,也很是識趣,便沒有再追問下去,隻是簇擁著程鋒往綠洲裏麵走去。


    一路上,程鋒挑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簡單說了說在洞穴中的大致生活。


    巧妙地略過了關於殘刀以及師父那些複雜又隱秘的過往部分。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嘴快,給大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綠洲稍作休整後,程鋒幾人一合計,便決定去和那老者辭行。


    畢竟在這綠洲待了這麽些日子,又承蒙老者之前沒有為難他們。


    於情於理,都該去好好道個別,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當他們來到老者平日所在之處時,老者正靜靜地坐在一塊略顯粗糙的石頭上。


    眼神有些慵懶地看著遠方,似在思索著什麽深奧的事。


    又仿佛隻是在放空自己。那目光悠遠而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察覺到程鋒幾人的到來,老者微微抬眸,目光先是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


    最後在程鋒身上停留了許久,那眼神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既有明顯的敵意,像是對程鋒身上某種東西的忌憚。


    又夾雜著幾分敬畏,就好像程鋒身上背負著什麽讓他不得不重視的東西。


    這般複雜的眼神,讓人看了不禁心生疑惑,卻又不敢貿然發問。


    程鋒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那禮數周全得挑不出一絲毛病。


    他微微低頭,語氣誠懇地說道。


    “前輩,我們今日特來向您辭行,多謝您此前的收留與關照,在這綠洲的日子,我們過得也算安穩,這份恩情我們都記在心裏。”


    老者冷哼了一聲,那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屑,緩緩開口。


    “哼,關照?你們這幾個小家夥可沒少給我這綠洲添亂啊。一會去這折騰,一會兒又在那鬧出點動靜。


    不過既然要走,我也不多留你們,隻是這江湖可不比我這綠洲安穩,那裏麵的凶險你們怕是想都想不到。


    你們可得小心著點,別到時候連怎麽丟的小命都不知道。”


    河江海趕忙賠著笑臉,上前一步。


    “前輩說的是,我們定會小心謹慎的。


    江湖險惡我們也有所耳聞,隻是不知前輩可有什麽要交代的,也好讓我們在江湖中少走些彎路。


    您老見多識廣,要是能指點一二,那可真是我們的福氣了。”


    老者瞥了河江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冷笑。


    “交代?你們自己的路自己走,我可沒那閑工夫管你們。不過那小子……”


    說著,老者伸出手指了指程鋒,那手指的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可得看好那把殘刀,那玩意可不是什麽普通物件,多少人惦記著呢。


    那些人可都是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兒。


    要是因為它招來什麽禍事,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到時候就算你們想哭都沒地哭去。”


    程鋒心中一凜,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藏在衣服裏的殘刀,神色變得越發嚴肅。


    “前輩放心,我定會小心保管,絕不讓殘刀落入他人之手,哪怕拚上這條性命,我也會護它周全的。”


    老者又深深地看了程鋒一眼,那眼中的敵意似乎更濃了些。


    可話語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嘟囔。


    “哼,那人一生的心血都傾注在了這殘刀之上,希望你不要辱沒了名頭……”


    後麵的話老者沒有再說出口,但那語氣中的警告意味卻如同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十分明顯,讓人不敢忽視。


    程鋒鄭重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那堅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


    他知道,這是一份沉甸甸的囑托,更是一份不容辜負的使命。


    從接過殘刀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和這殘刀緊緊相連。


    隨後,程鋒與同行的幾人再次踏入了那片廣袤無垠的沙漠。


    剛一靠近,那股熾熱的氣息便如洶湧的浪潮一般撲麵而來。


    仿佛要將人身上的每一絲水分瞬間蒸幹,讓人喉嚨裏一陣幹澀,好似能冒出火來。


    狂風驟起,毫無預兆地呼嘯著席卷而來。


    那漫天的黃沙瞬間飛舞起來,似是千軍萬馬奔騰而過揚起的滾滾煙塵,遮天蔽日。


    那一粒粒細小的黃沙,如同尖銳的針芒一般。


    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讓人幾乎睜不開眼,隻能眯著眼睛,艱難地辨別著方向。


    腳下的沙地也變得鬆軟難行,每邁出一步,都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腳往沙裏拽。


    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力氣,沒一會兒,幾人的雙腿就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遠處的沙丘在風沙中若隱若現,原本清晰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幅幅被隨意塗抹的畫作。


    整個沙漠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黃色紗幕。


    神秘又透著幾分讓人敬畏的氣息。


    仿佛這片沙漠裏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們去揭開。


    又似乎隨時會伸出一雙雙無形的大手,將他們吞噬在這茫茫沙海之中。


    他們幾人就這樣頂著風沙,一步一步向著沙漠深處走去。


    身影漸漸被那漫天的黃沙所吞沒,隻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


    很快又被風沙無情地掩埋,仿佛他們從未在此處留下過痕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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