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沐懷夕怎麽抖,山洞裏的金瞳還是露出了全貌。


    一頭巨大的白虎慢悠悠地步出了山洞,它的眼眸比月亮還要明亮,比金子還要閃耀,但它潔白的毛皮上卻有無數傷口與血汙,身周還縈繞著蚋蟲,想來已有傷口腐敗了。


    沐懷夕這才發現它的眼睛很明亮,但毛皮卻汙濁枯燥,鼻頭也泛白幹燥,一看就是生病了。


    能指揮猴子的少年見到這頭大白虎,親密地撲了過去,在它淩亂的胸毛上胡亂蹭著,一邊蹭一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沐懷夕覺得這聲響很耳熟,仔細一想,這聲音跟小貓見了貓媽媽的呼嚕聲差不多。


    所以,這白虎是少年的親人?


    她心中的懼怕稍稍減弱,但仍是沒有勇氣上前,畢竟這是一頭站著就比她高的猛獸,它的爪子碩大厚實,就算看起來毛絨絨可可愛愛,但也能想象一爪下去她的慘狀。


    “求、求你。”少年跟白虎親昵過了,轉身在她麵前跪下,與白虎同樣清澈的眼眸中滿是哀求。


    沐懷夕的心被狠狠觸動,但她看了下自己發軟的腿腳和不自覺顫抖的手,搖搖頭將手伸到少年麵前。


    白虎突然低吼一聲,腥風掃過她的臉龐,她連連退後幾步,心撲通撲通激跳,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少年伸出手將她扶起,艱澀地用不熟練的言語安撫,“我,你,一起。別怕。”


    沐懷夕苦笑,她也不想懼怕,但這顯然就是身體自發的反應,她自覺在距離百獸之王不到三米的距離,還能保持清醒,已經是件極了不起的事了。


    “我,一起一起”,少年將她拉起來,強硬地將她拽到了白虎身邊,還將她的手摁在了白虎身上。


    手掌下瞬間的肌肉膨脹讓沐懷夕心驚肉跳,但白虎隻是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後順從地趴在原地,它粗壯的尾巴左右輕擺,看上去很是愜意。


    白虎身上的傷口很多,看上去是跟別的猛獸有過激烈的纏鬥,沐懷夕一開始還在怕,但漸漸被它身上的傷口吸引,也就忘記了害怕。


    “水”,沐懷夕將它臀部附近巨大咬痕上的腐肉清理幹淨,擦了把汗向身邊一臉緊張的少年,他迷茫地眨了下眼,隨後撒丫子往樹林裏跑,卻被沐懷夕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不能走!”沐懷夕急得鼻尖都冒汗了,她甩了下被拉扯到的胳膊,心想他可不能走,要沒有這個人壓陣,她怕是很快就會成為白虎嘴裏的一塊小餅幹。


    少年眨眨眼才明白她的意思,他停下腳步,指指旁邊的樹,在她慢慢放開手後,快步去折了幾個闊大的芭蕉葉,隨後吹響了口哨。


    幾隻猴子從遠處呼嘯而來,停在距離白虎最遠的樹上,老實地夾著尾巴。


    也不知道少年跟猴子交流了什麽,幾隻猴子拿著卷起的芭蕉葉離開了,沐懷夕看他回來,才去處理別處的傷口。


    原本是該用酒精消毒的,但她來的匆忙,身上並沒有備那麽多消毒用具,二是酒精太過刺激,她怕白虎大人受不住,扭身給她一爪子。


    沐懷夕用猴子帶回來的水給白虎清洗了傷口,又敷上了藥粉,在脖子等嚴重的地上直接上了金槍敷。


    或許是藥物清涼,也或許是沒有蚊蠅叮咬,白虎舒服了不少,尾巴也擺動的更愜意了。


    但沐懷夕仍覺得不對勁,她總覺得白虎身上的傷口不至於讓它虛弱至此,而回想剛剛白虎走出來的場麵,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盯住了它的腹部。


    “......”,沐懷夕鼻尖又冒汗,就算不了解老虎,她也摸過貓咪,清楚腹部是它們的禁忌之處。


    “嗷嗚~~~~~~~~~”


    遠處突然響起了凶暴的咆哮聲,附近幾個山頭的飛鳥都被驚飛,沐懷夕也被嚇得差點跳起來,而讓她更震驚的是,她身邊的少年突然一臉凶氣,三兩下攀上了樹,也朝著咆哮來處嗷嗚嗷嗚叫了好幾聲。


    倒是她身邊趴著的白虎神色懶懶,低聲嘶吼幾句,像是在勸慰少年。


    沐懷夕也朝著咆哮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她能從風中、從模模糊糊的感應中感知到那方向有一頭比白虎還凶猛的野獸。


    她突然想起在書上看過的動物百科知識,老虎是獨居動物,有著強烈的地盤意識,那這頭白虎大概可能就是跟其他動物爭地盤失利,才會受傷藏在山洞中。


    沐懷夕的意識發散時,。少年已經跟遠山上的野獸交換了數次怒吼,但顯然屬於人類的小身板還是無法跟野獸相比,等他吼得臉紅脖子粗,憤憤不平地從樹上跳下來之後,沐懷夕指了指白虎,又摸了摸肚子。


    少年一下子明白過來,走到白虎身側跟它玩鬧了一會兒,白虎喉頭咕嚕嚕響了一陣,不情不願地側躺過去,露出了同樣沾滿血汙的肚皮。


    沐懷夕遲疑著向前走了一步,卻遭到了白虎呲牙威脅,立馬僵在了原地。


    “別、別怕”,少年安撫著白虎,朝她伸出了手。


    沐懷夕握住他的手瞬間,才察覺到自己手心有多潮濕,她強迫自己看向白虎的傷口,心裏自嘲道,“能跟這麽漂亮的巨獸親密接觸,等回去她要好好吹噓吹噓。”


    白虎腹部有一道巴掌大的傷口,雖然不算大,但正好是在柔軟的下腹部,腸子都墜出來了,怪不得它那麽強大又虛弱。


    沐懷夕用剪子將它腹部傷口周圍的毛發剪短,又用水清理過傷口,好在腸子沒有腐爛,她將掉出來的部分塞回去,找出最大號的針,猶豫再三對少年比劃了兩下。


    少年似乎意識到了她要做的事,眼睛裏湧出了些許眼淚,然後猛地撲過去抱住了白虎的腦袋,任由它嗚咽咕嚕,怎麽威脅都不鬆手。


    沐懷夕身上並沒有備麻醉藥,她隻能硬下心腸下手,將被撕裂的血肉縫合在一起。


    她盡量減少縫針,但還是來回紮了十個來回,白虎的腳掌伸出了利爪,她視而不見,直到將縫線收尾剪斷,才力竭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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