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到了黑夜, 但因為對麵的人都拿著火把,所以李從嘉和釋雪庭將對麵那人的臉看的很清楚。


    李從嘉瞪大眼睛, 看了一眼釋雪庭,兩個人在慘叫聲中一點點的退了回來。


    “景瓊沒走?”李從嘉十分意外。


    釋雪庭輕笑:“他倒是聰明。”


    李從嘉又說道:“他身邊人不多, 不是說他帶走不少人?”


    “自然是分開了,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些人想必已經成了掩護他的靶子。”釋雪庭將李從嘉抱進懷裏說道:“不管他,等唐豐他們帶人來吧。”


    釋雪庭也不擔心這些人過來的時候會被他設置的陷阱給坑了,這些簡易陷阱能夠撐到來人就不錯了。


    李從嘉抬頭看了看天色,皺眉說道:“景瓊帶的人不少,之前我們沒想到, 陷阱可能不夠, 恐怕還是要入水才行。”


    釋雪庭有些猶豫,他怎麽會不知道李從嘉說的是對的?可是現在實在太過寒冷,好好的站在岸上還被凍得夠嗆,再下水, 肯定是要生病的。


    這是個缺醫少藥的年代, 更不要提西域這邊本來物資就不夠豐富,缺醫少藥,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釋雪庭摸了摸李從嘉的額頭,觸手冰涼,這比發熱還要讓人擔心,想了想說道:“你在這裏等我。”


    李從嘉握住他的手腕問道:“你要做什麽?”


    釋雪庭輕聲說道:“他們手上雖然有火把,但也不是哪裏都能照的到, 我找機會逐個擊破,總之不能這樣等下去。”


    李從嘉遺憾地說道:“要是帶弓箭出來就好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問題是他們是出來遊玩的,又不是出來打仗,怎麽可能帶弓箭?


    釋雪庭親了親李從嘉的額頭說道:“若是被發現,我就盡量拖住他們,你趕緊跑。”


    李從嘉心中一緊,抱著釋雪庭說道:“別去,我去找景瓊,就算他發現我也不會殺了我的,畢竟就算我死了,大唐一樣運轉,周宗他們會讓大郎繼位,會完成我的遺願,景瓊依舊要繼續逃亡,除非他想要快意恩仇,那我沒的說,隻要他想要活下來,不想離開家園,我總能說動他的,不要冒險好不好?”


    釋雪庭摸了摸李從嘉的頭說道:“我寧可自己去冒險,也不想讓你去冒險。”


    說完釋雪庭就起身拔出長刀消失在夜幕之中,李從嘉閉上眼睛側耳聽著動靜,不得不說,釋雪庭的確是將聲音放到了最低,此時慘呼聲已經告一段落,想來無論是馬賊還是景瓊一夥發現陷阱之後,沒有再冒進。


    不知道他們是打算繼續還是離開,那夥馬賊或許會離開,景瓊……就看景瓊是怎麽判斷他們身份,隻是憑借信號彈,估計景瓊也想不到是他們在這裏,現在隻希望這些人都能知難而退,讓釋雪庭不至於冒險。


    李從嘉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東南方又一陣喧鬧,還夾雜著一兩聲慘呼,李從嘉不由得心中一緊,他知道這是釋雪庭開始動手了,那邊是景瓊人馬所在的位置。


    看來景瓊並沒有退縮,還是想要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李從嘉側耳聽著,發現慘呼聲不斷響起,這代表著釋雪庭不斷的得手,李從嘉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有淅淅索索之聲,不由得一驚,順手拔出隨身的匕首。


    這個聲音不小,聽上去不像是小動物發出的聲音,更何況野生動物都聰明的很,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不可能這個時候冒出來。


    難道……那夥馬賊沒走?


    李從嘉手裏緊緊握著匕首,仔細聽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過了沒一會他就依稀看到了一道人影逐漸前進。


    李從嘉握著匕首藏身在一棵十分粗壯的楊樹後麵,沒有貿然出手,他的武力值不高,隻有偷襲才可能逃過一劫。


    隻不過,他越看那個人越是奇怪,那人走的方式很特別,雙手一直往前摸索,看上去跟盲人似的。


    雖然說晚上很黑,但是也沒黑到什麽都看不到的地步吧?適應了黑夜的光線之後,起碼樹木之類的還是能看到的。


    李從嘉衡量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那人行走的方向正好是他這邊,李從嘉也沒挪地方,準備等人過來之後就直接偷襲,勝敗在此一舉。


    雖說經曆了大風大浪,然而這樣危險的時刻,他還真沒怎麽經曆過。


    隨著那個人越走越近,李從嘉握著匕首的手漸漸沁出了汗。


    結果那人走著走著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就拐了個彎,朝著李從嘉左方走去,李從嘉一瞬間十分茫然。


    他剛剛還以為對方已經基本確定了他的位置才會往這邊來,現在這是……什麽意思?是被引走了?但是那邊就是湖了啊。


    就在李從嘉納悶的時候,他就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衝著一棵楊樹走去,然後……結結實實撞在了樹上,咚的一聲還很響,那人直接躺倒再也沒起來。


    李從嘉:?????


    李從嘉被這個操作給驚呆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難道這是對方布下的陷阱?可是剛剛看著對方撞擊的那個力度……真的是不小啊。


    李從嘉等了一會,東南方依舊戰火如荼,他終於忍不下去,悄悄的走到剛剛那人所在的位置,借著月光看到對方雙眼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是剛剛那夥馬賊中的一個,李從嘉還記得,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別的馬賊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上前割喉,結果了這個人的性命。


    現在情況太過複雜,李從嘉不敢冒險,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親手殺過人了,然而此時此刻除了心跳略有些加速之外,他的手很穩,至少在感受到手上粘稠的血液之後,李從嘉沒有任何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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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聲音,心中不由得一慌,怎麽又有人過來了?


    就在他準備躲在樹後的時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低聲喊道:“重光?”


    李從嘉聽得出是釋雪庭的聲音,微微鬆了口氣,從樹後出來問道:“那邊怎麽樣了?”


    釋雪庭剛剛回來看到李從嘉沒有在原本的地方,嚇得心跳都要停頓了,此時見到李從嘉安然無恙不由得長出口氣:“無事,景瓊退兵了,你怎麽在那裏?”


    李從嘉十分驚訝:“退兵了?”問完之後他就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又問道:“景瓊怎麽這麽輕易就退了兵?你……你殺了多少?”


    也不怪李從嘉問這一句,實在是他走到釋雪庭身邊之後就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這麽多年來,釋雪庭在外征戰自然是殺敵無數,然而無論什麽時候他出現在李從嘉麵前,都是十分整潔的模樣,身上也隻環繞著淡淡的檀香。


    李從嘉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李從嘉一邊問著一邊接著月光仔細打量釋雪庭,然而釋雪庭身上的僧袍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釋雪庭握住他的手輕笑道:“我沒事,等等唐豐他們到了,或許還能圍剿他們。”


    李從嘉見他還能說笑,微微鬆了口氣,隻要釋雪庭沒出意外就好。


    李從嘉一臉納悶:“景瓊就這麽被你嚇跑了?你……你真的沒受傷?”


    在李從嘉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將對方那麽多人都嚇退。


    釋雪庭坐下來說道:“我過去之後,用木刺先偷襲了拿著火把的回鶻人,盡量滅掉了他們的火把,這樣他們就算再厲害也施展不出。”


    李從嘉略有些疑惑:“就算一時不適應,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釋雪庭搖頭:“這些人……都有夜盲症的,剛剛過來的那個馬賊,也是因為夜盲症,什麽都看不到這才撞在樹上,他運氣倒也不錯,一路過來居然沒有踩到陷阱。”


    李從嘉恍然,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他運氣不怎麽樣。”


    如果隻是踩到地刺,或許會受傷,但是總能保住性命,現在他這樣一路摸過來,性命就交代在了這裏。


    李從嘉也是忘了夜盲症這件事情,實際上在這個年代,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畢竟能夠吃飽就不錯了,根本沒辦法刻意去補充維生素a。


    李從嘉抬頭看了看月色,十分憂心地問道:“景瓊雖然暫時退了出去,但是他的人都還在,總還能繼續點火把……我們要不要趁著這時候換個地方?”


    釋雪庭搖了搖頭:“不必了,我也沒想過真的把他們嚇退,隻是想要拖延時間而已,唐豐他們如果真慢到這個程度,那回去真是要好好收拾他們了。”


    李從嘉不由得失笑,他們兩個能夠平安度過今晚就不錯了,還想著回去收拾人。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巨響,一抬頭看到了比他放的信號彈還要明亮的紅色焰火。


    李從嘉瞬間鬆了口氣:“他們到了。”


    釋雪庭立刻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們走,景瓊他們想必也看到了,我們要快點過去。”


    李從嘉判斷了一下信號彈釋放的方向,但是具體位置卻沒辦法判斷,畢竟是飛上天的東西。


    釋雪庭帶著李從嘉在林子中快速奔跑,李從嘉發現哪怕他看得見,在這樣的林子中也穿行也有些費勁,沒辦法完全躲避開灌木的枝丫,隻能護住臉,任由那些樹枝在身上劃過。


    李從嘉一邊跑一邊思考等他們出去的時候,會不會身上的衣服隻剩下一條一條的。


    隨著兩個人接近樹林邊緣,馬蹄聲也越來越響,李從嘉欣慰的表示幸好他給自己的兵吃的用的都是好東西,他們應該沒有夜盲症。


    就在這個時候,李從嘉聽到有人喊道:“進林搜索!”


    聲音已經很近了!


    李從嘉心中鬆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不會出現意外,他們迅速找到了進來尋找的士兵,士兵手裏有火把,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小兵還愣了一下,沒等李從嘉亮身份,那個小兵就直接跪倒說道:“參見殿下。”


    李從嘉鬆了口氣:“免禮,快帶我去見你們長史。”


    唐豐依舊是天策府長史,而天策府內除了他和釋雪庭,唐豐就是最高級別的官員,所以這一次理應是他帶隊出來。


    小兵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李從嘉轉頭看向釋雪庭剛想說些什麽,結果就發現釋雪庭的臉色慘白。


    李從嘉心裏咯噔一聲問道:“雪庭?”


    釋雪庭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臉,然而還沒等他碰觸到李從嘉,就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那一瞬間,李從嘉心中一涼,身體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接住了釋雪庭,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釋雪庭背後有一節箭頭!


    李從嘉雙手顫抖,愣了好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蹲下身體背起釋雪庭說道:“國師受了傷,快帶我去找唐豐!”


    釋雪庭並不輕,在經曆了跳水遊河之後,李從嘉本身已經十分疲憊,然而此時此刻他卻迸發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背著釋雪庭一路跑到了唐豐所在的地方,他背起釋雪庭的時候,小兵原本要接過去,然而李從嘉卻牢牢將人護在身後,不肯交出,小兵無奈隻能在前麵帶路。


    小兵跑得不慢遠遠就喊道:“稟報長史,已尋到殿下和國師,國師身受重傷!”


    正在跟著尋找的唐豐在聽說找到了李從嘉他們的時候,頓時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吐出來,就聽說釋雪庭受了傷,一口氣頓時卡在半截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唐豐帶著人循著聲音過來接應,在看到李從嘉背著釋雪庭之後,差點沒被氣死,伸手就拍了那個小兵的腦袋,把人家的頭盔都拍歪了,嘴裏恨恨說道:“怎麽能讓殿下背著國師?”


    小兵十分委屈:“殿下不肯讓我背。”


    唐豐此時也沒有心力去計較這倒黴孩子心眼太實誠的問題,他知道釋雪庭跟李從嘉關係多麽好,如果釋雪庭出了什麽問題……唐豐簡直不敢想想那個畫麵!


    唐豐來的雖然匆忙,但他知道自己來找的是誰,所以帶出來了一輛馬車,也虧了有這輛馬車,否則想要將釋雪庭帶回去還不容易。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釋雪庭送到馬車之內,唐豐手下的軍醫過去給釋雪庭進行簡單處理,不過箭頭卻還是不能動,這裏什麽都沒有,要等回到刪丹之後再說。


    李從嘉麵罩寒霜,看著唐風說道:“你帶出來了多少人?”


    唐豐連忙回答:“一共帶來了三百人。”


    不多也不少,實在是不能再多帶人,人太多會拖累隊伍行進速度,再說哪怕是在西域馬匹也是很珍貴的,這樣一路狂奔過來,估計好多馬就廢了,三百人應付一些突發狀況已經足夠。


    李從嘉立刻說道:“你分出一百人護送國師回刪丹,剩下兩百人跟我走。”


    唐豐問道:“殿下是要做什麽?”


    您老突然失蹤已經快要把大臣們都嚇死了,還不回去?


    李從嘉冷聲說道:“傷了國師的人是景瓊的手下,他們人手不多,趁還沒跑遠,追上去!”


    景瓊?


    唐豐猶豫一下,還是點頭遵從了李從嘉的吩咐,如果能抓到景瓊,這就是天大的功勞,他這一趟也不算白跑。


    李從嘉看了一眼載著釋雪庭的馬車遠去,深吸口氣,翻身上馬說道:“跟我走。”


    唐豐自然是牢牢跟在他身邊,兩百人迅速向景瓊所處的方位跑去。


    景瓊剛剛自然也是看到了唐豐發出的信號彈,在看到信號彈的一刹那,景瓊的心就哆嗦了一下,轉頭就帶著人回到營地讓大家迅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然而此時已是深夜,許多士兵早早就睡下,此時被喊起來,一個一個十分沒精神,穿衣服收拾東西都有些緩慢。


    哪怕景瓊再怎麽著急也無濟於事,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不由得臉色一變喊道:“唐軍來了,準備迎敵!”


    他算是看出來,這些人一時半會走不了,帳篷都剛拆了一半,哪是那麽容易走的?隻能迎敵了。


    唐豐他們跟回鶻人打了一個照麵,回鶻人陣型尚未擺好就被李從嘉帶著人打了個對穿。


    回鶻人一看到這個陣勢,估摸了一下兩邊人數,發現己方人數很少的時候,頓時轉頭就跑,他們知道唐軍手裏有很可怕的武器,現在人家還沒用那些武器呢,他們就打不過,如果唐軍準備使用那些武器……太可怕了,趕緊跑吧。


    不得不說,景瓊連跟李從嘉對戰的勇氣都沒有,就直接帶著人拋棄了刪丹逃跑,回鶻人的信仰也跟著坍塌了一半,此時他們已經沒有勇氣去跟唐軍作戰。


    唐豐這次的功勞撈的有點簡單,那些回鶻人能跑的就跑,跑不掉的幹脆投降,他們也知道投降了之後,漢人是不會殺降兵的。


    李從嘉四處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景瓊的蹤影,心中一怒,拽過了一個俘虜詢問了兩句。


    那個俘虜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麻木的說道:“可汗已經離開了這裏。”


    是的,景瓊剛剛讓那些士兵去迎敵,自己卻帶著幾個心腹收拾了金銀細軟逃了出去,這些回鶻士兵在發現自己隻是可汗利用來拖延唐軍的炮灰之後,自然也就一臉的生無可戀。


    李從嘉麵色一冷,轉頭對唐豐說道:“回鶻人一個不留,留下一部分人執行任務,剩下的跟我去追景瓊。”


    唐豐聽了之後,抖了抖,顫聲說道:“俘虜……也不留?”


    “這些人都是馬賊,死有餘辜,留下來做什麽?”李從嘉此時已經處在爆發邊緣,釋雪庭受傷倒下的畫麵讓他猶如領地被侵犯的雄獅,此時滿心暴虐,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他都不打算留。


    唐豐勸道:“殿下,殺俘不祥……”後麵的話……全被他自己給咽了回去,因為李從嘉的目光實在是太可怕,唐豐果斷認慫:“我這就派人去。”


    李從嘉翻身上馬,繼續向景瓊逃跑的方向追逐,景瓊也是騎馬跑的,不過他的馬經曆了好幾天的奔波,已經有些筋疲力竭,在狂奔了十幾裏之後,就被李從嘉帶人追了上來。


    景瓊在被包圍之後,一改剛剛狼狽模樣,揚起下巴姿態高傲說道:“你們不配問我,讓唐王來跟我說話。”


    雖然被俘虜已成定局,但景瓊依舊想要維持他可汗的尊嚴。


    然而在李從嘉眼裏,他是完全沒有尊嚴的,他騎馬走出來盯著景瓊,冰冷的眼神居然讓景瓊都心生寒氣。


    景瓊開口說道:“你放我一馬,我就告訴你埋金之地所在的位置,我保證有生之年再不踏足唐國土地。”


    所謂的埋金之地是藥羅葛家族擁有的金礦,這個金礦沒有人知道它的確切位置,景瓊這麽幹脆利落的拋棄刪丹跑出來,就是因為他還有這個金礦,還有能夠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他不會跟李從嘉死磕。


    隻是如今為了保住性命,他也隻能用金礦來換取自己活命的機會,反正藥羅葛家族手上不僅僅隻有這麽一個金礦,還有玉礦,依靠那個玉礦他也能衣食無憂。


    李從嘉看著景瓊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樣,聲音不帶一點溫度地說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說完這句話轉頭對著唐豐說道:“他也不留,砍了!”


    景瓊頓時一臉懵逼。


    唐豐:壞了,殿下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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