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韓熙載:“韓製誥?”


    韓熙載歎氣說道:“聖人說了, 若是殿下放了趙匡胤,這份聖旨就不必宣讀, 若是不肯……”


    李從嘉還沒回過神來:“為什麽?阿爹知不知道抓到這個人有多麽難?現在放走了就是縱虎歸山!”


    韓熙載說道:“郭榮發來國書,說要用陳覺換趙匡胤。”


    李從嘉:!!!!


    陳覺被抓了?陳覺怎麽會被抓?


    李從嘉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才說道:“既然發了國書, 那就是要換俘?阿爹要用趙匡胤換陳覺?”


    陳覺那個廢物值得換?!


    不過這句話李從嘉不敢說出口,他麵前的韓熙載也是南唐重臣,如果他表現出不想換陳覺的意思,怕對方會兔死狐悲。


    結果他沒說出口,韓熙載就說道:“我與宋齊丘皆不同意,然馮延巳等人皆上表,稱陳覺乃是肱骨之臣, 不得有失。”


    李從嘉頓時明白過來, 簡單來說就是陳覺他們這一黨如今已成氣候,就算是李z也不可能完全無視他們的意願,更何況從品級來說,陳覺跟趙匡胤還真是差不多, 表麵上看互換不吃虧。


    不吃虧……不吃虧個屁啊!


    陳覺是個棒槌, 趙匡胤又不是!


    李從嘉幾乎可以預見這難得的機會真的要錯失掉,他咬牙問道:“如果我殺了趙匡胤呢?”


    這一瞬間他幾乎想到了很多,大不了他硬扛著,哪怕算是公然抗旨,也沒什麽,大不了還是被卸掉兵權,又不是將來拿不回來, 李弘冀早晚要殺了李景遂,他自己也……


    李從嘉非要死死捏著這個兵權有什麽用呢?


    韓熙載有些心驚膽顫地看著李從嘉,他在李從嘉的眼中看出了一種近乎於壯士斷腕的決絕,顫抖著聲音說道:“大王不可,若是趙匡胤死,您這一軍怕是都要給他陪葬啊。”


    李從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什麽?”


    韓熙載說道:“郭榮說了,若是趙匡胤死,他就立刻起兵攻打江寧府!在所不惜!”


    真是……日了汪了!


    李從嘉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轉頭就跑到囚車那裏,認真問道:“趙匡胤,你是不是跟郭榮有一腿?”


    趙匡胤之前已經猜測到一些事情,本來正好整以暇的等著李從嘉扯下他那鎮定從容的虛假麵孔過來發瘋,結果沒想到等來這麽一句話,一瞬間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僵硬。


    李從嘉是真心覺得,這倆人有問題,郭榮所說的攻打江寧府並不是隻要打下一個國都那麽簡單,他是要直接一口氣滅了南唐,不滅不罷休那種啊。


    這種衝冠一怒為紅顏,哦,為藍顏的酸爽。


    趙匡胤臉色鐵青地看著李從嘉,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李煜,你有病?”


    李從嘉也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他深吸了口氣,轉頭往回走,趙匡胤卻大聲喊道:“怎麽了?越王殿下?臉色不是很好看啊?”


    李從嘉頭也不回:“比你好看就行。”


    趙匡胤一噎,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從嘉離開。


    回去之後李從嘉問道:“換俘是怎麽個換法?”


    韓熙載聽了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據說郭榮會派皇太子柴宗訓前來。”


    李從嘉聽了之後轉頭看向韓熙載:“不是,我沒聽清,你說誰?”


    “皇太子柴宗訓。”


    李從嘉嘴角一抽,這特麽是在逗他嗎?柴宗訓今年才四歲啊!


    “那阿爹打算派誰去?”


    韓熙載說道:“聖人的意思是讓殿下直接去。”


    李從嘉臉色一冷:“人家為表示對朝廷重臣的看重,連年幼的皇太子都已經派了出來,皇太弟既然力保陳覺,又正值壯年,為何不去?是要周國看不起我大唐嗎?”


    李從嘉這句話已經可以說的上是大逆不道,但韓熙載卻仿佛沒聽見一樣,不,不是沒聽見,他那個表情看起來分明是很同意李從嘉的話才對。


    李從嘉伸手扣了扣案幾說道:“此事要從長計議,我還是先將趙匡胤帶回江寧府再說,反正聖人已經同意換俘,一時半機會郭榮也未必會打過來。”


    韓熙載還想在勸,但是看李從嘉渾身冒黑氣的樣子,就知道他現在心情不美妙,一想到自己在人家的大營裏麵,他也就不堅持了,更何況韓熙載也想看李從嘉去找皇太弟麻煩――李景遂真是太招人恨了!


    讓人把韓熙載安頓好之後,李從嘉一個人坐在那裏半晌,動都沒動,眉頭一直緊緊皺著,似乎有什麽難以抉擇的事情,就連釋雪庭進來都不知道。


    還是因為額頭上的冰涼觸感,李從嘉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釋雪庭。


    釋雪庭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合時宜,收回手合掌垂眸。


    李從嘉長出口氣:“你來了,正好,我要找你。”


    釋雪庭平靜地看著李從嘉問道:“要把人放回去了?”


    李從嘉點頭:“沒錯,你不意外?”


    釋雪庭搖頭:“趙匡胤本非英年早逝之相,雖然如今麵相略有些變動,卻也不會死在這時。”


    李從嘉歎氣:“時也命也。”


    他將事情全部說了一遍之後,釋雪庭忽然問道:“韓製誥從頭到尾都未曾說過是皇太弟力挺,您說的時候,他沒反駁?”


    李從嘉麵上略帶一絲笑容:“沒有,他給出的暗示足夠,我聽懂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趙匡胤是必須要放,但是李景遂也別想好過!算了,不說他們,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釋雪庭似乎已經料到,開口說道:“大王,你要想清楚。”


    李從嘉深吸口氣:“剛剛就已經想清楚了,等等悄悄傳令下去,今晚讓大家都別睡,除了朝廷給我安排的護衛,你把他們全帶走!”


    釋雪庭反問:“你呢?”


    李從嘉眉目一冷:“我得留下來穩住他們,更何況他們這麽拖我後腿,我不去找他們麻煩,真是太對不起他們了!”


    釋雪庭說道:“大王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李從嘉搖頭說道:“我若留下來,還能攔一攔,我若一起走了,到時候肯定會被上天入地的通緝,算了,找時間我自然會走的。”


    李從嘉略一猶豫,還是說道:“記得去池州帶上王妃和大郎,楊新你不要擔心,我會盡量保住他性命的。”


    釋雪庭應了一聲,李從嘉略有些愧疚地看著他說道:“這本不是你的責任……”


    釋雪庭忽然展顏笑道:“大王何必如此見外?”


    李從嘉盯著釋雪庭的臉,滿腦子都是一個詞:色如春花。


    釋雪庭見他不說話,略有些奇怪喊了他兩聲。


    李從嘉回過神來之後,低頭說道:“嗯,那就這樣,中原之上怕是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們一路往西去吧。”


    釋雪庭點頭說道:“西域嗎?好!”


    李從嘉又有些擔心:“那邊生存條件太過惡劣,你們……”


    “大王!”釋雪庭打斷李從嘉的話說道:“那裏再怎麽惡劣,也不會比大王獨自留下來所麵對的情景更加惡劣。”


    李從嘉眉眼之間此時倒是沒有絲毫陰鬱:“不用擔心我,我爹還在那個位置上坐著呢,至少我沒有生命危險。”


    釋雪庭忽然說道:“讓我留下。”


    李從嘉看著他,釋雪庭又說了一句:“讓我留在你身邊。”雖然並沒有什麽用,但是,我想留下。


    李從嘉看懂了釋雪庭眼神中蘊含的意思,閉了閉眼睛說道:“不行,雪庭,幫我照顧好這些兵,合適的時候,我會去找你們的。”


    “我們走了怕是無法與大王聯絡,大王要去哪裏找?”


    李從嘉笑道:“所以你們要努力啊,最好等有一天我找過去的時候,一打聽就知道你們在什麽地方。”


    釋雪庭見李從嘉心意已決,便也不躲勸,實際上他也知道李從嘉怕是有了危機感。


    李從嘉略一猶豫說道:“現在我們的軍費是不是不多了?”


    釋雪庭安撫道:“這件事情你不要擔心,交給我吧。”


    李從嘉想到那份寶藏,果斷說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份寶藏的話,你去取來用,不用知會我!”


    釋雪庭也沒有反對,李從嘉絮絮叨叨的將許多注意事項都跟釋雪庭說了一遍,釋雪庭一直在旁邊靜靜坐著聽,很少說話。


    等到三更天的時候,李從嘉慢慢閉上嘴,目光平靜地看著釋雪庭說道:“走吧。”


    釋雪庭起身,忽然伸手在脖子上一勾,勾起一根紅線以及紅線上拴著的龍形墨玉墜。


    釋雪庭將玉墜取下說道:“此物並不名貴,但勝在由大德開光,庇護我多年,如今我將它贈與大王,望大王平安順遂。”


    李從嘉沒有拒絕,任由釋雪庭將那個玉墜待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目送釋雪庭離開大帳,走進了風雪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釋雪庭離開之後,雪似乎下的更大了,在他的印象之中,這邊很少會下這麽大的雪。


    李從嘉沉默地坐在營帳之內,一口一口喝著茶,聽著外麵大家離開的腳步聲,一時之間居然覺得有些荒涼。


    之前他覺得這支軍隊連個騎兵都沒有,現在他卻慶幸,如果有騎兵,這麽多人肯定不那麽容易走。


    這些人並不是一起走,而是分批走,並且約定好了到關外匯合,李從嘉不敢相信到那個時候,釋雪庭還能等到幾個人,如果這些人在路上就不肯再去,那又該怎麽辦?


    隻是這個答案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份重任隻能交給釋雪庭。


    他就這樣坐著聽了一夜,默默的用一杯茶送故人,直到所有人離去。


    等天亮之後,李從嘉的營帳迎來的第一個客人就是驚慌失措的韓熙載。


    “殿下,你的兵馬呢?怎麽……早呢麽都不見了?”


    好幾千人一夜之間消失殆盡,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如果不是看到李從嘉的營帳還在,護衛的營帳還在,韓熙載估計要瘋。


    李從嘉坐在案幾之後,一臉黯然說道:“韓製誥,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嗎?”


    韓熙載忽然反應過來:“是您……讓他們走的?這怎麽行,您……您這是觸犯律法了啊!”


    “沒有。”李從嘉坦然說道:“他們從來不是我的兵,真正聽我指揮的是李平和朱元所帶的康化軍。這些人原本是周國江都府知州通判田文的部曲,之所以會被我帶著過來,不過是因為田文蒙受冤屈,想要報仇,如今他的仇人在這裏,我們卻無法為人家報仇,人家要走,我能怎麽辦?如果不是我和他有幾分交情,隻怕趙匡胤的命他們是絕對不會留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隻是離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韓熙載張了張嘴,總覺得有問題,但是李從嘉的理由實在是太強大,這一支軍隊還真是不屬於南唐的!


    不過韓熙載很快反應過來,冷下臉說道:“此人為周國叛徒,亦非我大唐人士,還是將他追緝回來為好,萬一周國找我們要人,如何是好?”


    李從嘉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說道:“這事我不管,你們愛怎麽做怎麽做吧。”


    韓熙載被他這個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搞得十分無奈,隻能轉頭出去給護衛傳令,讓他們往就江寧府傳信。


    結果韓熙載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李從嘉在裏麵感慨了一句:“弱國無外交啊。”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的罵,但是韓熙載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大唐當年如日中天,甚至曾經占據過半個中原,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就連韓熙載也不由得心生悲愴。


    上路的時候,趙匡胤看著李從嘉的眼神非常奇怪,在李從嘉騎馬路過他的時候還說了一句:“真是沒想到,你膽子還不小。”


    李從嘉轉頭看了他一眼,傲然笑道:“我要是膽子小,此時恐怕沒辦法在這裏同使君講話了。”


    趙匡胤想想李從嘉之前做的事情,的確,無論哪一件都不能稱得上膽子小,但那是沒有退路的情況下,如今李從嘉的處境比那個時候好很多,但他依然做出這個決定,就不由得讓趙匡胤刮目相看。


    趙匡胤忽然很後悔,他在李從嘉身上看到了成長,看到了某些特質,這種特質他在郭榮身上也看到過,早知道他就應該想辦法在池州殺死李從嘉,然後再逃走!


    然而此時後悔已經晚了,就如同李從嘉也後悔在池州就應該幹掉趙匡胤一樣。


    回到京城之後,李從嘉住進了驛站等待傳召,李z並沒有讓他多等,很快就派人來讓他入宮奏事。


    這一次奏事的規模不小,皇太弟李景遂,宰相六部尚書幾乎都在,樞密院各位關於都在,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次小朝會。


    李從嘉從門外走進殿內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眼神中帶著陌生和驚奇。


    瘦下來的李從嘉給了別人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也正是因為視覺效果差的太大,所以反而讓人第一時間忽略了他身上被曲折坎坷所磨練出來的堅毅和沉穩。


    李從嘉行禮舞拜,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激動,眼中還帶著淚花,聲音也十分哽咽:“兒子,拜見阿爹。”


    李z也十分激動,本來以為不在人間的兒子還活著,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慰藉:“六郎啊。”


    然後……然後就父子倆抱頭痛哭,李景遂在一旁也掉了幾滴鱷魚眼淚,心中卻恨不得罵髒話,看這個架勢,人家父子情深去了,哪裏還有時間聽他們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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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準等等就要散了,然而一旦讓,李從嘉跟李z有獨處時間,他就能辯白!


    不過李景遂想了想,覺得李從嘉也不是多麽優秀的人,對付起來應該比李弘冀容易的多,反正他自己將把柄送上來的!


    李景遂想到這裏,反而過去說道:“聖人,六郎剛剛回來,怕是情緒激動,不如先讓他與聖人娘子先團聚一番,那些問題明日在討論吧。”


    李從嘉埋頭在李z懷裏,聽了之後險些笑出聲,還是死死咬著嘴唇,生生把自己疼的眼淚都掉了出來。


    李z心情已經略微平靜,眼看兒子哭得慘兮兮,情緒太過激動也是不好問,便順水推舟:“如此,大家先散了吧。”


    李從嘉抬頭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景遂,他知道李景遂這麽說根本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裏,但是也算是神助攻了。


    大臣們也沒什麽意義,這些人除了李景遂那一派,對李從嘉沒什麽惡感,反而很欣賞,聽到李z這麽說就全走了。


    李z用袖子給李從嘉擦了擦眼淚說道:“行了,走吧,去見見娘子。她也怪想你的。”


    李從嘉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心裏則是苦逼,等等又要掐大腿了。


    鍾皇後見到李從嘉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十分淒厲的哀嚎一聲:“我的兒啊!你怎麽瘦成這樣了?”


    李從嘉被嚇了一跳,鍾皇後這個哭法,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要被推出去砍頭了!


    好不容易等鍾皇後收了眼淚之後,拉著他的手問道:“六郎,這半年你去哪裏了?為什麽連個信都不送?”


    李從嘉抽了抽鼻子,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一點水分都沒有,全幹貨,連動用了楊廣陪葬品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聽得李z跟鍾皇後一愣一愣的,他們兩個自打出生開始就養尊處優,哪裏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李從嘉這一路的曆程,在他們聽來跟傳奇話本也沒啥區別了。


    說到最後,李從嘉苦笑著說道:“阿爹,真不是我要去抓趙匡胤,而是他來找我啊,我……我總不能再把他放走吧?”


    李z也很是有些鬱悶,這種敵人跑到自家,都被抓到還要硬逼著放回去的感覺,誰都不會太好。


    “忍一忍吧,你兄長還在滁州,若是郭榮發狂……哎……”李z也在擔心另外一個兒子。


    李從嘉又解釋了一遍軍隊的事情,那麽多人突然都跑了,這件事情肯定是要有個說法的,李從嘉的說法也很能站得住腳,畢竟那些人的確不在南唐軍隊的編製裏麵。


    李z聽了也不生氣,隻是說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幾日,過些天便去滁州將趙匡胤交給柴宗訓吧。”


    李從嘉略有些生氣:“阿爹,皇太弟若不去,怕是要墮了我大唐威風,他可是正當壯年的皇儲啊,連這個膽子都沒有,如能服眾?”


    李z溫和地看向他:“傻孩子,就是要他不能服眾!”


    李從嘉頓時明白了李z的意思,知道他這是想要對李景遂下手,頓時安靜如雞。


    第二天是大朝會,果然李景遂的人瘋狂的攻擊李從嘉,李從嘉站在朝堂上問什麽答什麽,氣定神閑十分從容,並且有理有據,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帶兵回京這件事情。


    最後的處理就是卸除李從嘉的兵權,並且讓他去交換戰俘回來之後,就禁足半年閉門思過。


    李從嘉早就知道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也沒什麽反應,隻是沒有再提讓李景遂跟著去交換戰俘的話題。


    李從嘉回到江寧府跟皇帝皇後抱頭痛哭,又接受了一堆攻訐之後,又拍拍屁股帶著人直奔滁州。


    到了那裏之後,李弘冀見到李從嘉第一句話就是:“做得好!”


    李從嘉苦笑:“到頭還不是一場空。”


    李弘冀倒是很樂觀:“總歸有希望不是嗎?”


    李從嘉低聲說道:“明天是你來主持吧?”


    李弘冀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李從嘉頓時輕笑:“皇太弟一定想不到他錯過的是什麽。”


    李弘冀輕蔑的表示:“膽小如鼠,就他也配當皇儲?”


    李從嘉心中說道,你也當不了多久的皇太子的,不過這話太煞風景,他也沒開口,隻是跟李弘冀敘舊之後,第二天就跟著李弘冀去用趙匡胤交換陳覺。


    當然不能是隻交換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一些戰俘,趙匡胤被從囚車裏放出來的時候,還對著李從嘉嘲諷地笑了笑,而後才昂首闊步往前走,對比一下陳覺那個瑟縮模樣,李從嘉恨得牙癢癢。


    然後,他就又做了一件給趙匡胤添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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