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這一生,都隻能伴隨著遺憾了。


    趙離珠很明顯被嚇到了,傅說倒是好一些,不過看表情也是被震驚了。


    沈洛輕輕走了過去,從袖子裏拿了一塊帕子出來,遞給了裴寧。


    裴寧接過了沈洛的手帕,慢慢緩了過來,說道:“抱歉,我失禮了。”


    沈洛搖了搖頭,說道:“我能理解,或許我該叫你一聲祖父。”


    沈洛心想,你的眼睛要是沒這麽紅這麽腫,講話沒有帶著鼻音和哭腔,或許會比較有說服力。


    裴寧勉強勾起了一個笑容,說道:“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來雲山找我。”


    蘇老太太歎了口氣,原來當時她要老太太保密,所以裴寧才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孩子,眼下總算相認,老太太到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蘇老太太說道:“走吧,去鎮國公府,讓你同沐兒相認。”


    沈洛懂事地攙扶著蘇老太太往外走,裴寧跟在後麵,自知如今不好見人,拿了冰出來敷了會眼睛。


    沈洛和聞紅葉坐在一起,聞紅葉說道:“沒想到南梁國師與你還有這樣的關係。”


    沈洛笑著說道:“怎麽了,你害怕了嗎?”


    聞紅葉不太明白,問道:“我怕什麽?”


    沈洛說道:“因為我背後的靠山太多,你怕你欺負我,他們會找你麻煩。”


    聞紅葉說道:“我怎麽會欺負你呢,若是我欺負你,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洛看著相認的這一幕,心想這怎麽都變成認親大會了。


    前些日子剛認了親,現在又要認親。


    不過這回倒是沒之前感人,蘇沐對南梁本就沒什麽好感,雖然因為裴寧提出和平條約的事情有些改觀,但也僅僅是與之前的事情相抵消。


    沈毓皺著眉,心想丞相府與各國勢力牽扯過多,連山越若是知道了,他們怕是要步丞相府的後路。


    裴寧卻說從前做了太多錯事,將會離開南梁,不再做南梁國師,並且去雲山閉關。


    晚上沈洛和聞紅葉坐在一起,沈洛感歎著裴寧不做國師很可惜,也不知道裴寧不做國師了,南梁會不會毀約。


    聞紅葉卻覺得合約對雙方都有好處,南梁若是識相便不會毀約,就算是毀約了,水月也不怕南梁。


    沈洛說道:“感覺紅葉哥哥變了好多。”


    聞紅葉問道:“哪裏變了?”


    沈洛說道:“就是感覺你對待事情更沉著了,就是一種感覺,不慌不忙的。”


    聞紅葉奇怪地說道:“難道我以前不是這樣?”


    沈洛說道:“以前的冷靜是靠著穩定的情緒去思考問題,現在的冷靜是已經快速思考完了,覺得事情在可控範圍之內。現在更自信,更不疾不徐。”


    聞紅葉若有所思地點頭,心想原來是這樣,原來在沈洛眼裏他是一個這樣的人。


    裴寧幾人離開了之後,便隻剩下了傅說和趙離珠,傅說說道:“這下放心了吧。”


    趙離珠低著頭點了點,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她太敏感了,愛屋及烏,師父的孩子,她自然也是心生好感的。


    傅說說道:“就這樣吧,之後跟著師父去了雲山,一門心思都放在學藝上,別想太多了。”


    趙離珠點了點頭,雖然她是師姐,但還是傅說照顧她比較多。


    沈洛帶著從蘇沐那要來的醫女山藥,讓山藥每日給她診脈,瑤光跟著姑姑學習,姽嫿當護衛,錦繡當暗衛,豆包貼身伺候著。


    沈洛摸了摸下巴,感覺貼身的還差一個,但真要讓朱雀樓的來伺候她,也有些不合適,朱雀樓的人哪裏會這些。


    沈洛也把那些想法和聞紅葉說了,聞紅葉說道:“我想學著做貼身侍女的事情。”


    沈洛驚地站了起來,問道:“為何?”


    聞紅葉說道:“想親自經手你的事情,想學一下你漂亮的發髻是怎麽挽的,平常都有些什麽小習慣,喜歡吃什麽,用什麽。”


    沈洛說道:“這些也並不是要做貼身侍女才能知道。”


    聞紅葉有些臉紅,沒有說話。


    沈洛明白了聞紅葉的想法,在聞紅葉空的時候也會讓他做一些豆包做的事情,聞紅葉也要去上朝,這個時候沈洛要是醒了,就會起來幫他穿衣束腰,若是沒醒,就會把被子蒙在頭上裝聽不見。


    裝著裝著,沈洛便又睡著了,聞紅葉便會走到床邊笑著吻她的額頭,然後再出門。


    有時候聞紅葉起床時,沈洛會迷迷糊糊地短暫地清醒一會,伸出雙手環抱住聞紅葉的腰身,聞紅葉見她睡得香,不敢亂動把她吵醒,也不能錯過上朝的時間,好在沈洛抱了一會便會自己鬆開,轉個身繼續睡覺。


    並不是每次上朝都會有什麽大事,有時候便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小到聞紅葉覺得怎麽小的一件事情也值得遞上奏折在朝堂上說嗎?


    聞紅葉就會開始走神,思考為什麽沈洛這麽能睡覺。


    直到下朝,聞紅葉也沒思考出結果來,不僅讓聞紅葉懷疑自己,也懷疑這個問題,難不成沈洛為什麽能睡這個事情比怎樣防洪還要難嗎?


    使得聞紅葉在成親第一個月裏,便參透了一件事,小娘子是世界上最難懂的事情。


    沈洛睡醒了之後,便是開始種一些花,柳兒從朱雀樓裏出來,也愛花,也懂花,於是兩個人便一起在花田裏研究著。


    柳兒說沈洛的手有一種魔力,經她之手種出來的花,都長得漂亮些,活的時間也長一些。沈洛似乎與花心靈相通,會說覺得這朵花喜陰,那朵花不喜水,柳兒問她怎麽知道的,沈洛搖搖頭說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就應該是這樣。


    真是難懂啊。


    樓裏的姐妹們走了大半,珍珠也不願意呆著,常常到太子府裏來,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沈洛當小跟班,倒是填了貼身侍女的空,沈洛想了想去問她願不願意做貼身侍女。


    珍珠不知道什麽是貼身侍女,聽沈洛解釋過後覺得很喜歡,因為可以一直跟在沈洛身邊。


    蕭瑞白知道朱雀七宿幾乎都在太子府裏,覺得太子府可真是猶如鐵桶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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