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逐漸控製不住的時候,清蕭和沈淩飛帶著人過來了,守衛的人增多,瞬間就將難民控製住了。


    清蕭冷聲道:“其他收容點都用了雪兒的方子,都沒有任何問題出現,為什麽偏偏就這裏出現了問題?現在還不明白嗎?”。


    “那萬一她就是想讓這裏的人死呢?”。


    那個小太醫又開始說話了,他可是收了錢的,要是就這麽過去了,那人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顏思淵上前一步,抽出宋鶴卿的劍,一劍封喉,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寒光一閃,小太醫隻覺得自己脖間一涼,便沒有了呼吸。


    顏思淵威壓展開,宛如來自修羅的厲鬼,眼神裏的森寒陰冷,肅殺嗜血,竟比狼還凶悍。


    清蕭第一時間捂住了清芸的眼睛,責怪的眼神看向顏思淵,雖然他也想殺了那個小太醫,但是不能在清芸麵前殺人。


    他還記得之前清芸因為親眼目睹了個丫鬟被亂棍打死,做了好幾天噩夢。


    顏思淵手中的劍還在滴著血,鮮紅的血液刺激著眾人的眼睛,顏思淵瞳色赤紅,看向難民的眼神滿是肅殺,他想殺了這些難民,就現在。


    難民噤了聲,直到小太醫的屍體被拖走,清蕭才放下來捂著清芸眼睛的手。


    重新獲得光明,清芸詢問的眼神看向顏思淵。


    顏思淵回到清芸身邊,抬手擦拭這清芸額間的汗珠,柔聲道:“無事”,與剛剛判若兩人。


    清芸緩慢的走向那個婦人,婦人跪坐著,眼神空洞。


    清芸的心揪了一下,接過婦人手中的藥碗,緩緩舉高,向難民展示,隨後一飲而盡,速度快的顏思淵來不及阻止。


    清蕭和沈淩飛也慌忙上前奪過清芸手裏的藥碗,但已經晚了,藥被清芸喝完了。


    “雪兒”清蕭責怪又擔憂的眼神看著清芸。


    清芸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她抬眼看向同樣震驚的難民,緩聲道:“如果我要你們死,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如果剛剛是被顏思淵當場殺人嚇得不敢出聲,那麽現在就是震驚和不敢置信,他們一直以為是清芸害的他們,但是現在清芸一樣喝了藥,又怎麽可能是害他們的人。


    清芸捂著嘴開始咳嗽“咳咳咳”。


    顏思淵彎腰幫清芸順氣,清芸鬆開手,唇間一抹嫣紅,攤開手心是鮮血。


    當看到那一抹紅色時顏思淵慌了,眼裏滿是恐懼,喊道:“太醫,太醫呢?”。


    宋鶴卿將李觀棋拉了出來,顏思淵怒目道“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


    他說的是你們,不是你,這個你們包括了那些人,他們心裏很清楚。


    顏思淵那張鬼斧神工刀削般的臉,此刻覆上一層冰霜,布滿著濃鬱的殺氣。


    清蕭也一臉厲色,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籠罩全身,俊美無瑕的臉上冷若冰霜。


    兩人的氣場同時放開,將大廳裏的人囊括其中,他們毫不懷疑,如果今日清芸有事,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大屠殺。


    李觀棋伸手替清芸把脈,清芸無力的靠在顏思淵懷裏,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李觀棋心思沉重的把著脈,暗暗鬆了口氣,命保住了。


    李觀棋心有餘悸的比劃道:“清小姐本身就虛弱,再加上那碗藥裏的藥材與清小姐之前喝的藥相衝,這才會氣血紊亂”。


    顏思淵和清蕭放下心來,顏思淵想將清芸扶回去休息。


    被清芸阻住了,清芸的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大廳中還是很清楚。


    “你們和我一樣,這個藥裏加了與之相衝的藥,才會導致你們的問題,喝的越多反應就會越嚴重,已經喝了藥的人讓太醫重新把脈開藥,我的藥方,沒有問題”。


    清芸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後麵幾句話隻有離得近的顏思淵和清蕭幾人聽見了。


    剛剛她觀察了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拿過藥碗的時候也聞了一下,又親自嚐了,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現在知道了問題,她就可以放心暈了。


    清芸身體一軟,暈了過去,顏思淵將人攔腰抱起,大步離開了,後麵跟著擔憂的清蕭和沈淩飛。


    李觀棋也被抓了過去,眾人都知道了問題所在,也明白他們誤會了清芸。


    都閉上了嘴,沒有一個人再鬧事,乖乖的去重新把脈。


    太醫院的太醫也被顏思淵剛剛殺人的舉動嚇到了,不敢再說些什麽,都聽話的去幫忙。


    第二天,當清芸醒來的時候,已經巳時了。


    難民的情況也都安撫了下來,清芸撐著胳膊想要坐起來。


    端著藥碗的顏思淵兩步並一步的走到床邊,將清芸扶了起來,靠在自己懷裏,柔聲道:“你還未好全,起來做甚,先喝藥”。


    將藥碗送到了清芸汐的嘴邊,清芸低頭喝了兩口就咳了起來,顏思淵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寬大的手掌在清芸瘦小的背脊上遊走,仿佛他稍微用力就能將人拍死。


    這一段時間清芸瘦了許多,連性格都沒有了往日的機靈活潑。


    顏思淵神色不明,清芸緩過勁來,瞪了一眼顏思淵,這種藥苦的要命,他還一點一點的喂,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顏思淵被瞪的不明所以,清芸伸手拿過顏思淵手裏的藥碗。


    一飲而下,濃重的苦味在清芸的嘴裏擴散,清芸的小臉皺到了一起。


    顏思淵快速的往清芸嘴裏塞了一顆蜜餞,蜜餞的甜味蓋過了藥的苦味。


    清芸又瞪了一眼顏思淵,原來他知道藥苦啊。


    很快,清芸就收拾好走了出來,太陽在頭頂懸掛,空氣中是還有未退卻的潮濕。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整頓,京城也在慢慢的好起來,有很多不嚴重的難民已經回去了,現在留下的也隻是少數生病的。


    清芸走在難民中間,每走到一個藥爐旁都蹲下將藥爐中的藥先喝一口。


    顏思淵像個死神一樣跟著清芸,清芸多嚐一個藥爐,顏思淵身上的冷氣就多幾分。


    他倒是想替清芸試藥,但是不可以,沒有信服力,隻能要清芸親自來試,此時,顏思淵的無力感達到了頂峰。


    直到清芸一路將所有藥爐都試了個遍,朗聲道:“這些藥都沒有問題,各位可以放心用”。


    語氣沒有情緒,難民們在清芸出來的時候就一直注視著她,親眼看到她從頭到尾將所有藥爐都試了個遍,都無一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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