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驚呼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想坐起來。


    可又被一個寬大強勢的身軀壓了下去。


    嘴也被他的死死堵住。


    他的吻如暴風雨一般,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


    晚寧瞪大了雙眼,像一條溺水的魚。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不是吻。


    是肆虐,是懲罰,是啃\/咬。


    晚寧感覺自己像沉入了深海之中。


    拚命掙紮,拚命推開他。


    而他卻是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唇\/齒\/糾\/纏中,晚寧齒間用力,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氣頓時充滿了兩人的口腔。


    趁易延舟吃痛之際,晚寧猛地推開了他。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氣。


    眼眶也盈滿了淚花。


    “你瘋了?”她喊道。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易延舟的表情。


    見他又欺身壓了過來,晚寧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


    世界瞬間都安靜了。


    晚寧此刻也看清了他的表情。


    易延舟眼裏布滿了血絲,正凶狠地瞪著她。


    “你就這麽隨便,誰都可以是嗎?!”


    他咬著牙逼問她。


    晚寧愣了片刻,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


    但她被他鉗製得動彈不得。


    心裏不覺也生出了許多怒氣和怨氣。


    許秘書說他不高興,讓她注意點。


    可她要怎麽注意,才能避免被他遷怒?


    她已經各種小心翼翼了。


    隨叫隨到。


    也不再喊他易律師。


    她盡量不去惹怒他了。


    可他要生氣,總還有千萬種理由。


    甚至連聽她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是啊,他從來都是這樣。


    易延舟就是易延舟,驕傲獨斷,從來都不曾變過。


    其實就算她辯解了又有什麽意義呢,他隻會信他想信的罷了。


    滾燙淚水浸濕了晚寧的眼眶,從眼尾潺潺流下,泛出淩淩微光。


    “易延舟,我們隻是各取所需。你看中我的身體,我看中你的權勢。”


    “我們之間說白了就隻是一段露水情緣罷了,你這個樣子幹涉我的私生活,已經是越界了。”


    晚寧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她聲音低低的,帶著哭腔。


    可是落在易延舟耳朵裏,不啻於承認了那個熱搜新聞的真實性。


    這話極大地刺激了易延舟。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喃喃問道:


    “你們真的做了?”


    晚寧輕笑了一下,眼裏含著淚。


    卻並未回答他。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人無比荒謬。


    心裏藏了一個白月光,還能對她行使領地管轄權。


    瞧她這副模樣,易延舟瞳孔驟縮,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他紅著眼睛看她,恨恨道:


    “我滿足不了你了是嗎?”


    “你爬了我的床,又去爬沈沛然的床,你真當自己是交際花啊?”


    說完便不管不顧堵住了她的唇。


    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


    另一隻手瘋狂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衣袖褪下的瞬間,他摸到了一個冰涼剛硬的物件。


    在她手腕處戴著的,像腕表一樣的東西。


    易延舟愣了一下。


    然後鬆開了她。


    又抬手按下一旁的遙控器,屋內瞬間明亮。


    他這才握起她的手來看。


    纖白細膩的手腕上,戴了一隻百達斐麗的珍珠鑽石女表。


    他怔怔地看了那塊表好一會兒。


    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這是一對情侶表。


    昨天晚上,沈沛然手腕上也戴了一隻。


    晚寧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下意識地往沙發後麵縮去。


    抬眸卻看到易延舟臉色難看至極。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有股怒火在燃燒,隨時都可能爆發。


    不知過了多久,易延舟的情緒似是終於平複了下來。


    眼神裏又恢複了一片淡漠之色,冷得讓人心慌。


    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裏扯了起來,又毫無預兆地將她往門口的方向甩了出去。


    “滾!別髒了我這裏的地。”


    他聲音發沉,冷硬喝道。


    說完又將手插在兜裏,往酒櫃的方向走去,不再看她。


    晚寧踉蹌了幾步,還是跌跪了在地上。


    她眉頭緊擰,一言不發。


    唇瓣處還微微泛白、幹澀。


    疼痛不知道什麽時候蔓延至了全身。


    卻不知這疼痛的源頭是來自膝蓋還是心口。


    晚寧艱難地站起了身,跛著腿往門外走去。


    從客廳到門邊,這段路格外漫長。


    她忽然忘了一開始來這裏是做什麽的。


    怎麽兩人之間又發展到了這一步。


    走到玄關,她拿了手機,裏麵還有和許秘書的通話記錄。


    嗬……


    她想起來了。


    是許秘書跟她說,易延舟有事找她,他很不高興。


    所以,事情就發展到了現在這樣。


    她在玄關處換了鞋,伸手去開門。


    卻又聽到身後響起易延舟冰冷而又不緊不慢的聲音。


    “我們雖然隻是玩玩而已,但我有潔癖。”


    “我不管你以前有過多少男人,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讓其他男人碰你。”


    “別忘了,我們還有漫長的一年。這一年內,就算我不碰你,你也得給我好好守身如玉。”


    “洛晚寧,我今天給你留點尊嚴,你最好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跟沈沛然那些嚇唬人的手段不一樣,你應該不會想領教。”


    晚寧身體僵了一瞬。


    隨後又覺得像被人倒了一盆冷水,從頭頂涼到後腳跟。


    是啊,他是易延舟。


    這才是易延舟,律政界有名的活閻羅。


    是這京華市響當當的人物,一手遮天。


    他要是有心對付誰,其雷霆手段之下,幾乎沒有辦不成的事。


    別說是拿捏一個小小的她,就算是鄭蕾、沈沛然、任芊芊三個家族勢力加起來,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易延舟的話也是在敲打她。


    別惹惱他,別得罪他。


    否則後果,將會是她所承受不了的。


    這話也徹底敲醒了她。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段平等的關係。


    他從來都是遊戲的甲方,可以隨時中止遊戲,甚至還可以修改遊戲規則。


    而她,隻能聽從順從。


    晚寧眼尾閃著淚光。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沒有回頭。


    可即便沒有回頭,從這聲音,她也能猜到易延舟此刻的臉色有多麽冷漠和涼薄。


    從禦水台出來,她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個海濱公園。


    冬日陽光依舊溫柔灑落,風也輕輕緩緩拂過臉頰。


    可她卻完全體會不到上午的那種舒適愜意,反而有種錐心刺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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