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一出電梯就看見了他。


    她愣了一會。


    眼底的情緒漸漸散去。


    轉而是冷漠,還有些許防備。


    這一細微變化,讓沈沛然微微頓了一下。


    接著便像沒瞧見一般。


    他唇角扯起一個溫柔的笑,迎了上去。


    見她抱著個小箱子從電梯裏出來,臉上還掛了幾條淚痕。


    沈沛然臉上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仿佛對此早有猜想,或者早已知情。


    但細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垂在身側的指尖微不可見地顫了顫。


    這一輕細動作出賣了他此刻內心難掩的激動。


    他什麽也沒問,隻是走到她麵前,伸手去接她手裏的裝滿雜七雜八東西的箱子。


    “我幫你。”


    “不用。”


    晚寧的聲音很淡。


    邊說邊繞開了他,向外走去。


    她走到路邊,將手裏的箱子推往腋下夾著,抽出一隻手攔下出租車。


    在她準備開門進去的時候,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按住了車門。


    晚寧回頭。


    沈沛然就站在右後方離她很近的位置。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定定看了她一眼。


    眼裏沒有之前的戾氣,也沒有此前的溫和。


    琥珀色的瞳眸深處掩了幾分疲憊和哀求。


    過了一會兒,便從她身後繞到駕駛位,敲了一下車窗。


    車窗應聲緩緩落下,他跟司機低聲說了幾句,車便開走了。


    晚寧沉默了幾秒,轉頭看他,“你想做什麽?”


    沈沛然也看了她一會,隨即輕笑道:


    “我們每次見麵一定要這麽劍拔弩張嗎?即便是離了婚,難道就不能像朋友一樣坐下來好好說話嗎?”


    “劍拔弩張的人不是你嗎?從我拿離婚協議書讓你簽那天,一直到漫夜酒吧那晚,你對我做了什麽?需要我一一提醒你嗎?”


    晚寧睨了他一眼,嘲諷道。


    沈沛然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


    之前那些事,是他理虧,現在也沒什麽可解釋的。


    “之前是我不對,我太衝動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以後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他態度得很誠懇。


    晚寧垂眸,笑了一下,像是聽見了什麽可笑的事,接著看向他:


    “你要是真心覺得抱歉,現在就不會在這裏對我糾纏不清了。”


    說完她轉身,又招手去攔路上的出租車。


    沈沛然臉色僵了一瞬,身上氣息沉了下來。


    不過很快,又恢複如初。


    他走上前,身體擋在她麵前,雙手放在她肩膀上,低頭看她。


    “我有事跟你說。”


    晚寧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警惕道:


    “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


    現在是下午2點,上班時間,樓下來來往往的人還很多。


    兩個人站在大廈樓下,身長玉立,俊男美女。


    一個西裝革履、高大挺拔。


    一個清麗脫俗、身姿曼妙。


    吸引了不少路過人的目光。


    他們四目相對。


    即便女人眉眼間攜了幾分冷漠,兩人舉止也不親昵,但看上去依然像極了般配的情侶或者年輕夫妻。


    人來人往之中,易延舟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晚寧離開後沒多久,他就出了辦公室。


    從二樓欄杆處往下看,隻看到那個靠窗的位置,上麵整整齊齊擺放了一摞文件資料,其餘地方空空如也。


    若非桌麵上堆的那份資料,他還以為,那個位置,從來沒有人坐過。


    下了樓,剛出了電梯門,就看到這一幕。


    他就站在1樓大堂內靜靜看著,麵容冷峻。


    一旁的許秘書,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路邊的那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易律師的幹預,或許他們現在還是一對幸福美滿的夫妻。


    舉案齊眉,兩心相悅。


    許秘書這麽想著,抬手看了眼時間,提醒道:


    “易律師,西城那個會議的時間快到了,咱們現在是不是早點過去。”


    易延舟沒有說話,仍站在那裏出神。


    他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


    心裏酸酸脹脹的,還有些窒悶,憤怒也有,煩躁也有。


    但最強烈的,還是想過去一把將她扯回來,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想到她今天在辦公室裏跟他說的那句話【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欠你了】,腳就跟灌了鉛似的,怎麽也邁不開。


    那個女人,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與沈沛然劃清界限了嗎?


    怎麽現在還能在公共場合拉拉扯扯的,像對久別重逢的舊情人一樣。


    良久,似是內心的理智占了上風,收回了視線,向門外走去。


    此時的沈沛然,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跟晚寧說了些什麽


    晚寧聞言怔住了,抬眸看他。


    過了一會兒,臉色也有所緩和,然後點了點頭。


    沈沛然盯著她看了幾秒,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像冰山遇熱般消融,臉上的笑意也一掃往日的陰霾。


    即便是路過的行人,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按耐不住的欣喜。


    他動作自然地接過了她手中的箱子,放進了車內後備箱。


    隨即還貼心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晚寧準備跨步進去時,眼尾餘光掃到了路邊的易延舟。


    那輛黑色賓利就停在這輛車的後麵。


    他站在車旁,冷眼看著她。


    見她準備上沈沛然的車時,忽地勾唇冷笑。


    眼裏還有幾分嘲弄和怒氣。


    那目光似是灼人一般。


    晚寧很快收回了視線,坐進了車內。


    沈沛然順勢關上了車門,然後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易延舟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冷冽陰沉。


    沈沛然揚著眉,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朝他挑釁一笑。


    那神情似在說,【我說過,就算她一時被你蒙蔽,跟你上了床,我也會把她從你床上帶回來。更何況,你們什麽都沒發生。】


    那天晚上,掛了電話,他就派人去查了。


    他們通話的時候,洛晚寧就已經離開了禦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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