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治愈抑鬱病人最佳良方,還是要先激起她內心的波瀾。


    而後再循循善誘給其希望,置死地而後生。


    這叫方向pua,隻要p的到位,可以重回陰陽調和的狀態,那時就真正常了。


    果然,吳曉霞聞言,陷入了沉默,抱著孩子的手都開始變得有氣無力。


    “張豔吃飯了。”


    許慶給自己打了一碗飯便開吃,他要不先吃的話,估計其他人都不會動筷子。


    “阿姨,別光舀玉米粒,多給大爺們夾點肉。”


    許慶進去自我炫飯模式,曉霞媽媽給爺仨都打了半碗飯,舀了玉米粒,肉是一片沒動。


    許慶不由分說的,就夾起臘肉往三個碗裏夾,這病人不吃肉哪裏會好的快。


    許慶看了眼一向吃飯最積極的張豔,現在也不積極了,摟著吳曉霞兩人都安安靜靜的。


    “這屋裏燒炕,這不利於傷口愈合,這事過後,大爺和我們到徽省去吧,我給曉霞安排個工作,收入絕對夠你們一家生活。”


    這一家子留在這肯定不行,隨時都可能會被金石台找麻煩,這年頭死個人稀疏平常。


    於是開口向吳大爺說道。


    “你能把小霞帶回來我們就無以為謝了,哪能再給你添麻煩。”


    吳大爺一臉羞愧,吳曉霞這朋友大老遠的跑過來,不僅把吳曉霞從金學亮家接回。


    此時還熱心的,幫忙解決他們生活上的困難,讓他怎麽好意思承許慶的情。


    “曉霞,我們是朋友對吧!”


    許慶放下碗,對一臉癡呆的吳曉霞問道。


    “是!”


    吳曉霞抬起紅腫的雙眼,不明白許慶為什麽會這麽問,但她的回答還是非常肯定的。


    “你和清婉張豔是好姐妹對吧!”


    許慶不是不懂pua,他隻是不想用這種低劣無恥的手段,去控製信任他的人。


    但此時他要pua吳曉霞了。


    “是!”


    這麽一問吳曉霞更迷糊了。


    “你看,你爺爺,爸爸,弟弟,都被金學亮打斷了腿,已經無法去廠子裏上班,和下地幹活了,這事因你而起,你是不是該負起責任來?”


    許慶話說的很直白,甚至露骨,直接扯開吳曉霞的傷口往裏麵撒鹽。


    “嗚嗚~”


    果然,吳曉霞剛回了點精神,被許慶這麽一引導,看到爺父弟的慘狀,再次落淚哭了起來。


    “你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你得肩負起養家的重任,孩子還這麽小需要你照顧。”


    氛圍不允許,許慶吃飯都不香,說著頓了頓。


    “你很不幸,但你也是幸運的,而且你還有兩個真心好姐妹,死是可以終結一個人所有痛苦,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死,會給多少人帶來痛苦?”


    許慶說著,看了看張豔,又看看了吳曉霞一家子,再次緊盯著吳曉霞,字字誅心。


    雖然吳曉霞現在還沒表現出輕生的傾向,但輕生,是絕大部分,重度抑鬱患者都會有的症狀。


    許慶直接點破她隱藏在心中的輕生欲望,她現在是想死又不敢死。


    “嗚嗚,我對不起我的家人,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我就是該死,為什麽我還活著!”


    心裏小九九徹底被許慶看透,吳曉霞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吳曉霞心裏最後一點小秘密,都被他掏出來了,等她哭過之後症狀會緩解不少,至少近期之內,她不敢死!


    但這治標不治本,之後如何安排她,許慶已經有打算了。


    “吃飯吧。”


    許慶拉拉張豔的袖子,讓她別發呆了,讓她給吳曉霞打碗飯。


    讓她安慰吳曉霞,她能把自己哭懵逼了,哭到傷心處,就連吳曉霞都顧不上抑鬱了,反過來還要安慰她。


    “母狗出來!”


    正當一屋子人都消停了,安安靜靜吃飯,此時堂屋大門被拍響了,傳來一陣非常不友好的怒斥聲。


    “是金學良!”


    吳曉霞聽到這個聲音,手中的碗一個沒抓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看的出來,她對這個人很恐懼。


    “你們看好他,交給我。”


    許慶吃了個半飽,此時顯然已經無法繼續吃下去了,放下碗筷,與張豔等人交代一聲,然後獨自朝大堂而去。


    “治安同誌,請問有什麽事嗎?”


    許慶透過門縫,看了一群穿白色製服的人,當即打開門栓,看著一眾治安問道。


    “吳曉霞那條母狗,在不在屋裏?”


    沒等治安回話,旁邊的一名少年就跳出來大喊大叫,質問吳曉霞的下落。


    “尼瑪沒教你怎麽說人話話嗎,小畜生?”


    北三省不就主打個心直口快嗎,許慶慣不了他一點。


    “你特麽罵誰呢?”


    金學良被懟,立馬跳腳,指著許慶的鼻子一副這事沒完的樣子,臉上凶相畢露。


    “治安同誌,是你家的小畜生嗎?”


    許慶直接無視了金學良,將門帶上,堵在門口,他看到了一個熟人,一個滿臉水痘的治安。


    於是歪頭看向高天寶問道。


    “你……”


    高天寶見到許慶臉就黑了,自己還沒向他發難,他卻主動來找自己的麻煩。


    “你好同誌,平家溝有戶人家,四口人被人綁在家裏活活燒死,吳曉霞是其中一名死者的直係親屬,現場沒有她,所以我們來問問她有沒有在娘家。”


    一名長了個牛鼻的中年治安上前,一下子就控製了場麵,老神在在的與許慶說道。


    此人正是鎮國寺治安所所長,那苟。


    原本是打算直接進屋抓人的,卻在門口看到了輛貨車,於是打算探探這人底細。


    “我是吳曉霞遠房表哥,人是我接回來的,有啥要問的,可以和我說。”


    許慶最討厭這種權利博弈了,彎彎繞繞的,但現在在國內,遇到體製的人,是龍也得盤著。


    “你好我是治安所所長,那苟,請問同誌在哪個單位高就?”


    然而那苟沒有直接詢問吳曉霞的事,而是打聽起了許慶的單位。


    “說出來怕嚇到你。”


    許慶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群什麽樣的人,他不裝了,攤牌了,我嶽父是市長。


    “嗬嗬,手伸到我們北三省來了,帶走。”


    誰想,許慶一說他是外省的,話都沒說完,就被那苟打斷了,直接讓人強行帶走許慶。


    而後許慶就在他一聲聲,我嶽父是市長的叫聲中,被一群治安強製裹挾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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