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孩子奇怪的東西?”


    不隻是陸梨阮和廖亭源,屋子裏麵其他兩個人,也沒聽過這事兒。


    苗醫生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拉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我也是聽梁姐說的,梁姐那人,你們知道的……特別要強,這幾年對咱們也不錯,我想著……這也是人家的家醜吧。”


    “感覺梁姐要不是實在不知道跟誰說了,也不能跟我說。”苗醫生捶了捶腰,這幾天幹了太多的活兒了。


    “現在想想……當時我要是勸梁姐,堅持離婚不過了,梁姐現在是不是就不用折騰這堆爛事兒了。”


    “你也說了,那是人家的家事兒,當時也沒那麽嚴重,你要是勸的話,也說不過去。”朱大夫安慰她。


    顧護士好像覺得他們倆之間有點事兒似的,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催促道:“到底梁姐說了啥啊?”


    陸梨阮瞥了他一眼,心說,有他這麽好信兒的催著,自己倒是省事兒了。


    苗醫生想了下,猶豫地開了口:“梁姐說,他跟元元說,說讓他好好學習,以後一定要有出息。”


    “這不挺正常的嗎?哪個家長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朱大夫接了一句。


    “盼著孩子出息是沒錯……”苗醫生示意自己還沒說完:“梁姐說,當時她也沒覺得有什麽,梁姐工作忙,說自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關心孩子,當時是孩子的姥姥,時不時地去接送孩子,去學校啊,去補課班啥的。”


    “但當時元元總是哭,孩子姥姥跟梁姐說,孩子看著總是心情不好,總是一邊學習一邊兒哭,平時愛玩兒,現在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陸梨阮很難想象那種狀態,一些從小就不怎麽把學習當回事兒的學渣心態。


    準過頭去看廖亭源,卻見廖亭源微微蹙著眉,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甚至連自己投去的目光,他都沒有注意到。


    “梁姐當時也問過孩子,但元元隻是說,自己這段時間學習成績下降了,心裏麵不舒服,有別的同學超過自己了,他要好好學習。”苗醫生繼續講著。


    “這不挺好的嗎?我記得以前元元暑假在這兒的時候,不怎麽愛學習,我給他講題,他背著我偷跑出去買零食,我還以為他跑丟了呢,嚇一跳!”朱醫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但陸梨阮覺得廖亭源好似察覺到了什麽,他神色越發嚴肅起來了,陸梨阮很少見他這麽板著臉。


    “梁姐當時也這麽覺得的,還覺得……元元這麽有上進心是好事兒,他們家學曆都高,梁姐自己也是想要元元能好好學習,一路念好學校的,所以當時還表揚了元元,說等他成績進步了,給他買想要的遊戲機,允許他偶爾玩兩個小時。”


    苗醫生說到這兒,歎了口氣,她自己還沒有結婚,但當時聽到梁姐講養孩子的事情,就已經覺得聽著都累了。


    “但是元元……當時跟梁姐哭著說,他什麽也不要,他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啊?”陸梨阮忍不住不解。


    這完全不符合那個年紀的小孩子,應該有的反應吧?


    說到這兒,陸梨阮也微妙地察覺到,即使是從苗大夫的敘述中,這種不合常理的感覺,也浮現了出來。


    “你們知道吧,當時陸院長的父親母親……”苗大夫揚了揚頭,大家都明白,是在說夫妻兩個一起出了車禍,都不幸遇難那件事情。


    “這關小孩子什麽事兒?”陸梨阮不明白怎麽這還聯係上了。


    “梁姐那個時候跟我說,其實孩子的爺爺奶奶……和孩子沒有那麽親密,孩子的爺爺奶奶都是很嚴肅的人,但他們對孩子也非常不錯,很舍得給孩子花錢,尤其是對於孩子的教育上,孩子上的好幾個補課班,都是老兩口給孩子教的學費。”苗醫生一副,反正都說到這兒了的樣子。


    後麵的話說得就順暢多了。


    “孩子爺爺奶奶死得太突然了,但對於那個年紀來說的孩子,難過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因為原來和爺爺奶奶也不是非常經常的見麵,經常見麵的是姥姥姥爺。”


    “梁姐說他最開始問元元的時候,元元隻是說想爺爺奶奶了,爺爺奶奶讓他好好學習,所有他得好好學習……”


    “其實是孩子的父親對孩子說什麽,是嗎?”廖亭源忽然接口詢問道。


    他聲音很涼,是陸梨阮沒聽過的那種涼。


    陸梨阮下意識就覺得,現在的廖亭源,應該是生氣了。


    “嗯……對。”苗醫生看了眼廖亭源,點了點頭。


    “說什麽了啊?”顧護士也察覺到不對勁兒,擰著眉問道。


    “剛開始梁姐還不知道,後來孩子姥姥跟她說,孩子有時候半夜會突然魘住,突然就哭喊起來,夢裏麵一邊哭一邊喊“媽媽,姥姥,爺爺奶奶——”之類的,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兒,但怎麽問孩子也不說,讓梁姐好好問問。”


    “梁姐才耐下性子,帶著孩子出去玩兒,耐心地,一次次地詢問元元,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苗醫生神色不好看:“後來問出來了,那話,我聽著都害怕,別說元元那種小孩子了。”


    “元元說,他爸爸跟他說……說要是他不好好學習,不能出人頭地,他媽媽就會和爺爺奶奶那樣,死得很慘。”


    “有病吧!”顧護士率先叫了出來,坐都坐不住了,站起了身!


    “他還跟元元說,說要是別的孩子學習超過了他,媽媽就會生病,就會很痛苦,然後死得很慘,他要是再學習不好不能給他臉上爭光,媽媽死了之後,姥姥姥爺也會死掉。”


    “真神經病!”陸梨阮氣得心裏發堵,她和顧護士兩個人,氣得一個順時針,一個逆時針,在屋子裏麵繞圈。


    繞到第三圈的時候,經過廖亭源身邊時,被他拉住了。


    廖亭源攥著她的手腕兒,讓她停留在自己身邊。


    陸梨阮低頭看他,發現廖亭源的胸口也微微起伏著,在係著全部扣子的白襯衫下,也看得出來,他應該同樣氣得不輕。


    陸梨阮一直覺得他好像無論麵對什麽,整個人的情緒波動都不大,今天真是第一次見他氣成這樣,渾身散發著涼意,看起來非常不好接近。


    陸梨阮抿了抿唇,沒敢不聽他的,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身邊。


    “是啊!我從來沒聽過這麽過分的話,還是親生父親跟自己孩子說的!”苗醫生這事兒估計在心裏麵憋了很長時間了。


    現在眼看著自己不在這兒工作了,也就一吐為快了。


    “還有更過分的,梁姐說,元元跟她說,說他當時很生氣,就問爸爸,說為什麽媽媽會死,爸爸不會呢?”


    陸梨阮心說,問得好啊!這孩子腦筋靈活!


    “然後他扇了孩子一巴掌,跟元元說,你最好老老實實好好學習,不然等你媽媽,姥姥姥爺都死了,我每天都這麽扇你,你把今天我跟你說的話好好記住,敢跟你媽告狀,我保證你媽肯定死得很慘!”


    “靠!”


    連一向很斯文的朱大夫,聽到這兒,都沒忍住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他神經病啊?怪不得……”


    “孩子一直憋在心裏麵,元元那個年紀的孩子,他懂什麽,聽到他爸那麽惡毒地詛咒他媽媽,又不敢說什麽,生怕自己說出來,媽媽真的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要不是梁姐逼問他,還不知道要瞞著到什麽時候呢!”


    苗醫生也給自己說得氣上頭:“那不得把孩子嚇壞了啊!居然還上手打孩子!要不是梁姐說,誰看得出來他人模狗樣的,背地裏……”


    “梁姐當時就應該跟他離婚!”苗醫生拍著自己的腿,一副非常後悔,自己但是沒有勸的樣子。


    “為什麽沒離啊?這樣子都不離?”陸梨阮不解。


    都已經對孩子說這種話了,更可怕的,他都已經明晃晃地說,要妻子去死了,還是詛咒妻子慘死。


    怎麽還能挺到現在才吵架要離婚呢?


    屋子裏幾個人大約是覺得陸梨阮的年紀很小,看了她一眼,都莫名地沉默了一瞬……


    “哪兒是那麽容易就離婚的啊?在一起這麽多年了,財產啊,孩子啊……你年紀還小,你也不懂這些。”朱醫生率先開口。


    “謔!就是因為不容易,才得積極準備啊,不然一直不容易,一直拖著,拖到哪天自己死了都不知道!”陸梨阮是發自內心說的話。


    畢竟,麵前的幾個人還不知道,但自己和廖亭源是知道的,男主人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


    我靠!


    陸梨阮一個激靈!覺得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路就浮起來了,她突然反手抓住廖亭源的手。


    瞪著眼睛,看著他。


    廖亭源正習慣性地抓著她,被她突然間活魚似的掙紮,驚了一下,抬眸去看她,結果看見小姑娘又是眨眼睛,又是嘟嘴了,一副有話現在就要說的樣子。


    廖亭源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於是對她招招手,示意她貼到自己耳邊說。


    陸梨阮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就俯身湊了過去。


    沒想到動作太急了,竟然直接貼到了廖亭源的耳朵上!


    陸梨阮心裏著急,倒是沒什麽反應,也沒發現,廖亭源的身體輕輕地顫了一下,隨即她對著說話的那隻耳朵,瞬間滴血似的紅。


    “你說……”陸梨阮低聲道。


    “那個來殺男主人的人,和女主人有沒有關係啊,是不是女主人發現沒辦法離婚後,找人來想把男主人弄死,卻被男主人反殺了啊?”陸梨阮忽然想到這麽一種可能性。


    畢竟,從這幾天她和廖亭源分析出來的線索來看,這個家裏,好像隻有孩子是正常的。


    母親也好像精神存在著問題,父親更不用說,已經不是精神上的問題了,從他對孩子動手就能看出來,他比女主人更加……不可控。


    具有危險性。


    “男主人說不定是真的先弄死他老婆,然後被女主人發現了……所以才……”陸梨阮覺得自己都要腦補出來一部偵探小說了。


    這也……太複雜了。


    廖亭源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陸梨阮覺得他有話要說,連忙把自己的腦袋也湊過去了。


    結果發現廖亭源突然動作非常大地往後挪了一下。


    陸梨阮:?


    他們倆的動靜,讓另外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不明白他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麽花樣。


    廖亭源輕咳了一聲,沒法再跟陸梨阮當著人家的麵兒說小話兒。


    於是拿出手機,在備忘錄裏打下一行字,遞到陸梨阮麵前讓她看。


    “有這個可能,男主人可能還做了更令人沒法接受的事兒,不然女主人不會這麽堅決地鬧離婚。”


    陸梨阮覺得也是。


    前麵那麽對待孩子,她都能暫時忍下呢。


    雖然陸梨阮不知道女主人到底有什麽苦衷,心裏麵到底是怎麽想的,是覺得男主人這樣子,不耽誤什麽事兒。


    還是覺得她有能力,在這種父親的陰影下,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無論是什麽,陸梨阮都覺得她不應該把自己和孩子,持續暴露在危險之中。


    “你們應該知道,孩子母親為什麽一定要現在離婚的原因吧?”廖亭源看著他們,聲音很平穩,又帶著堅定感。


    果然,幾個人的神色都奇怪了起來,互相看了看。


    最後顧護士率先開口:“嗬!別說是梁姐了,是個人都得離婚!那姓陸的就是個變態!變態!純變態!”


    他一連說了三遍,來表示自己的情緒。


    苗醫生感覺是已經都說到這兒了,也不怕說別的了的樣子。


    “其實梁姐的家事,我們不願意多管,但這已經涉及到我們的職業聲譽了,我做這行,當時是因為很喜歡動物。”她認真道。


    “雖然我在這兒工作,但我完全支持,所有找得到他的人,都讓他好看!”苗醫生深吸了口氣:


    “他虐貓,還把虐貓的過程拍成視頻,進行了傳播。”


    “後來被人扒出了身份,將他的個人信息暴露了,所以這家醫院幹不下去了!”


    “他活該!他虐待小動物,他自己怎麽不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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