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兩個人看起來,都神色不耐煩的樣子,而且語氣也不好聽,完全不像是麵對顧客的樣子。


    但陸梨阮卻覺得……他們隱隱約約地透出股,虛張聲勢的害怕來。


    他們在害怕什麽啊?


    不就是有人要來寵物醫院來找個寵物醫生嗎?


    他們說姓陸的不在就算了,他們為什麽要警惕戒備啊?


    陸梨阮和廖亭源側過身,用眼神和對方無聲地交流,都從對方那兒,看到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疑惑。


    廖亭源示意陸梨阮來說話,陸梨阮這樣子的小姑娘說話,會讓人更覺得親和放鬆一些。


    陸梨阮點點頭:“可我們聽人說,陸醫生的確是在這兒啊,我們就是想找他,有點……事情。”陸梨阮不太會說謊,最後顯得幾分支支吾吾。


    本來以為自己這樣,會更加可以,誰知道,那個女人從鼻子裏麵冷哼了一聲:“誰來這兒不是找他的?都說找他有事情,那你們就去找他啊,找不到他,在我們這兒作什麽啊?”


    她越說越生氣,一把將手裏麵收拾一半兒的盒子,摔在了地上,裏麵是一疊一次性消毒紙巾。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有什麽都去找他去!我們根本就什麽也不知道,現在都來找我們鬧,趕緊走!再不走我們就報警了!”


    怎麽還突然要報警了?


    女人話裏麵的信息太多了,一時間讓人都不太能消化。


    來的人……哪個不是找姓陸的?


    姓陸的自己做的事情,他們全都不知道,別來找他們的麻煩……


    光是這兩句來分析,就能得知,姓陸的醫生應該是做了什麽……事情,其他的人被他牽連了?


    而且牽連得還不輕,已經到了可以報警來結局的程度了?


    “不是……我們沒有打擾你們的意思。”不管怎麽樣,對方情緒激動了,陸梨阮先試圖安撫。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陸梨阮和廖亭源兩個人,都長得不像是難纏刁蠻的人,女人應激似的吵吵完,長長地歎了口氣,又自己蹲下,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一旁的男人攔住她:“我來吧,你先進去吧……”


    女人靠在現在亂七八糟的接診台上,她對陸梨阮擺擺手:“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裏麵也是存著好意,但這事兒真的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就是幾個打工的。”


    “我們就正常在這兒上班,正常在這兒下班,正常地工作,別的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參與,你們指著我們鼻子罵就算了。”


    她緊緊地皺著眉頭:“還有的人,就拿手機往我們臉上拍,說是要把我們的樣子都拍下來,散播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嘴臉,讓我們這輩子都沒辦法從事相關工作了……”


    陸梨阮快速地消化著她的話,第一感覺,這事兒肯定不是小事兒。


    發現女人並非不是完全不能交流,陸梨阮快速地想著,接下來該怎麽開口。


    現在男主人也不在這裏,看幾個人的樣子,他們估計也很想知道男主人在哪裏,好無論誰找上門來,就直接給他們個確切的地方,讓他們直接去找男主人去。


    不能再裝作是單純是來找男主人的了,得換個說法。


    陸梨阮覺得和廖亭源在一塊兒這些天後,自己腦筋都學會轉彎兒了。


    她點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做出一副抱歉的神色:“那個……其實我們也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們的,你們說的事情,我們確實是不知道,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梨阮非常的真誠。


    她的小臉兒,長得就是那種即使撒謊了,隻要她自己不心虛,對方就不太看得出來的類型。


    臉小小的,眼睛圓圓的,笑起來像毛茸茸的小動物,像小孩子那種好看。


    女人略微疑惑地打量她幾眼,然後神色緩和了幾分,不解地問道:“那你們來找姓陸的幹什麽?你們真準備找他給寵物看病啊?”


    說到這兒,屋子裏麵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一種不屑的鄙夷來,明顯得想注意不到都不行,他們也根本沒想要掩飾。


    那是一種……打心眼兒裏的厭煩與不屑。


    這些人,全都在發自內心地討厭男主人。


    一個人怎麽同時被這麽多人討厭啊?陸梨阮從小人緣兒就好,她古靈精怪又有主意,大家都喜歡和她在一塊兒,即使有人討厭了,也不過零星一兩個。


    就算是陸梨阮見過很不討人喜歡的人,也做不到人人都煩他啊,尤其是工作場所這種……大家都會稍稍地裝模作樣一下的地方。


    怎麽會這麽直白地表現出來,還是幾個人一通表達出來。


    “不是……”陸梨阮靦腆地笑了笑:“我們倆都沒養寵物。”


    “所以對這些……關於寵物的事情也不太清楚。”陸梨阮坦誠。


    “那你們來這兒幹什麽啊?”


    見陸梨阮說話還挺真誠的,又不是來給寵物看病的,女人看起來明顯鬆了口氣,語氣平和了些問道。


    “我們的確是來找陸醫的,但不是來找他看病的,我們是,認識陸醫生的兒子。”陸梨阮把話題轉到小孩子身上。


    果然,一提起小孩子,成年人的戒備心就會下意識地放低一些。


    這是來的路上,廖亭源教給她的,最開始不過是陸梨阮纏著他,讓他跟自己講一講他那什麽心理學,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陸梨阮在心裏麵暗道:那句話說的真對啊,學什麽都不白學啊!


    “他……他兒子啊,他兒子現在怎麽樣了?”女人明顯見過小男孩的樣子,神色見少現關心。


    “有那麽個爸,孩子也是倒了大黴了!元元多乖的一個孩子!”後麵一個正在搬箱子的男人,聽到陸梨阮他們之間的對話,揚聲接了一句。


    他放下手裏麵的箱子,走到廖亭源旁邊,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到他身後,把寵物醫院的門關上了。


    這回在門裏掛了把鎖,沒鎖上,但外麵的人也不好打開了。


    “我們在這兒收拾東西,剛才是去外麵扔垃圾,這門忘了關了。”他解釋了句。


    “你們這是,要不幹了嗎?”陸梨阮指了指一地狼藉。


    “那肯定啊,不然咋幹啊?我們幾個說不定還得去外地找工作呢!都尼瑪的那個姓陸的害得!”他說起來就生氣,又皺著眉啐了一口。


    “你也別罵了,你躲著點兒吧,前幾年你和人家吵架,差點讓人送派出所去!”剛才擋著女人的男子勸了他一句。


    “你們都是這裏的醫生嗎?”陸梨阮詢問。


    “他倆是醫生,苗大夫,朱大夫,我是護士,姓顧,牆上那都掛著呢,還沒來得及拿下來呢。”剛啐了一口的顧護士台抬手指了指陸梨阮的身後。


    陸梨阮回頭看……


    然後仰頭看。


    心說:你掛在這兒,我一般也不會仔細看的。


    掛得太高了!


    陸梨阮往後退開一步,認真看了看,這醫院還有另外兩個醫生兩個護士,今天應該是不在這裏。


    男主人……在首位。


    陸院長。


    陸鴻升。


    男主人叫陸鴻升。


    光是名字就能聽出來,父母對他報以了很大的期盼,名字才起得這麽大。


    顧護士都走過來了,就想把那板子摘下來,然後,他抬起手,可以夠到最上麵的掛扣。


    陸梨阮:……


    顧護士:……


    廖亭源走了過來,抬手把那板子摘了下來,化解了兩個人的大眼瞪小眼。


    “謝謝,哥們兒,你多高啊?”顧護士接過來,大大咧咧地用自己的手比劃了下到廖亭源的哪兒。


    “184。”廖亭源輕聲道。


    “我才173,害,我媽還說換水土能長個兒呢,又說男孩子,二十三還能竄一竄呢,然後大學就把我報這兒念來了,也一點兒用也沒有!”


    他大聲歎了口氣:“我已經跟我媽說了,這回估計得回家,在她眼皮子底下工作了,關鍵是我老家那邊兒,也沒啥人養寵物啊,我說不定得去獸醫站,給豬接生去!”


    陸梨阮被他逗樂了。


    “小陸小朋友,前幾天還說過,想來這兒和你們玩兒,和小動物玩兒。”廖亭源語氣平淡,非常自然地說道。


    陸梨阮猛地側過頭去:?


    那孩子說過嗎?


    到底是那孩子真說過,還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啊?


    陸梨阮根本沒辦法從廖亭源臉上分辨出來。


    “哈!元元去年暑假的時候,還被梁姐扔這兒,我們還幫忙輔導他作業來著!”顧護士聽廖亭源的話,笑了起來。


    一旁的苗大夫,朱大夫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你是元元什麽人啊?你是元元的老師嗎?”


    大概是廖亭源身上,老師的味兒太濃了,苗大夫一句話就問到點子上了。


    “我是幼兒園的老師。”


    廖亭源半點兒不慌的,自如地答道:“我們和元元住在一個院子裏,有時候元元會和她一起玩兒。”


    廖亭源說著,指了指陸梨阮。


    陸梨阮:?


    但屋子裏的幾個人……似乎,並沒有人覺得奇怪。


    廖亭源更是微微笑了一下,聲音淡淡的繼續說了下去:“他總是在和阮阮說他爸爸的事情,說他媽媽不願意跟他說爸爸去哪兒了,他特別的擔心,擔心媽媽也擔心爸爸,也擔心他們的家……”


    廖亭源雖然說話沒有什麽太大的起伏,可他說出來的東西,就是莫名有種煽動性,有種讓人能聽下去,並且會相信。


    陸梨阮已經見識過他的這個本事了。


    果然,屋子幾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些惆悵來。


    “阮阮覺得那孩子挺可憐的,回來跟我說起那個孩子的事情,我是做幼兒園老師的,知道如果孩子小的時候,因為這種事情心理受到傷害,那這種兒童時期受到的傷害,很有可能是會伴隨著他的一生的,並且還會影響到他之後的性格的發展。”


    陸梨阮覺得連著她一起,屋子裏其他幾個人,都有些不明覺厲:這……這麽嚴重的嗎?


    廖亭源的眼睛告訴他們:對,就是有這麽嚴重。


    “我就找機會和那個孩子聊了聊,孩子一直在問我,如果爸爸一直找不到該怎麽辦,他說媽媽不讓他提起爸爸,想要讓我們幫他,找找他爸爸,才告訴了我們他爸爸工作的地方。”


    “其實我們不應該聽一個孩子的話的,也不該背著孩子的媽媽,擅自過來……但是……”他欲言又止地停住。


    陸梨阮在心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實在是太會說話了!太周全了!


    完美地把他來背著孩子媽媽,偷偷摸摸和孩子打聽人家家庭情況這事兒,給擰成他們是關愛孩子心理健康的好心人了!


    果然,三個人都沒有抓住他們背著孩子媽媽這件事兒。


    苗醫生皺著眉,有些糾結地道:“梁姐也不容易,其實梁姐前幾天已經過來找過了。”


    “她什麽時候來的啊?”陸梨阮故作隨意地問道。


    “哎呀……其實也有一段時間了,得快半個月之前了,當時剛出事兒沒多久,我們這兒亂成一鍋粥,當時……”她猶豫了一下:“當時我對梁姐的態度也不太好。”


    “你也別太自責了,當時出了那樣的事情,你也是生氣……”朱醫生連忙安慰她。


    “那個時候就沒有找到是嗎?”廖亭源詢問。


    “對,當時陸院長就怎麽都找回到了,我們都覺得,他是扔下老婆孩子,一個人躲出去了。”


    “哎?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家庭的事情嗎?我聽元元說,爸爸媽媽要離婚了。”


    \"嗬!\"大約是同為女性,苗醫生顯得格外的不屑。


    “他可不是對不起家庭這麽簡單,但他也的的確確對不起家庭!梁姐去年就想和他離婚了,他們兩個甚至在醫院都大吵過,但梁姐這人心好,考慮到他父母剛去世沒多長時間,這才勉強又忍了忍,要我說,去年就應該離婚的!”


    “梁姐跟你說什麽了?”顧護士有幾分八卦:“你和梁姐關係一直都不錯吧。”


    “還行吧,當時梁姐看著很難過,我看梁姐哭,就把她帶咖啡店坐坐,梁姐說,他根本就不顧家庭,更不顧孩子,他甚至還……”


    苗醫生的語氣凝重下來:“他還背著梁姐,教孩子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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