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武器過關,技術差點也沒有問題。


    雖然陸梨阮知道,自己的技術可不是差了什麽……一點兒。


    陸梨阮對廖亭源笑了笑,想表達的意思是:不用擔心我,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但落在廖亭源眼裏,黑漆漆的門口,身形嬌小的女孩子,扛著個炒菜大勺,在微弱的光線下森森一笑。


    廖亭源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梨阮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麽。


    地上那東西完全領會不了他們兩個的眉來眼去,就這麽短短幾秒鍾,他已經蠕動著,扭曲著爬了起來。


    陸梨阮看著他破開的腹腔裏麵,已經不剩什麽了,就可以想象得到,剛才廖亭源揍他揍得有多激烈。


    “他……”陸梨阮踮著腳尖兒,邁過地上一團血呼呼的肉塊兒,跑到廖亭源的身邊。


    陸梨阮原本是想問廖亭源,這東西一直在這兒糾纏,到底什麽時候今夜才能結束啊?會以什麽方式結束?


    難不成真的要等太陽升起來啊?


    還是如果不把他解決了,太陽都不會升起來?


    “砍不動。”廖亭源在她沒整理好自己的語言係統時,率先開口,認真地解釋道。


    “啊?”陸梨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廖亭源在說什麽。


    “哦,砍不動就……砍不動吧。”陸梨阮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十分的不法。


    不法分子的不法。


    陸梨阮心態轉換很快,她向來適應力很強,如果不是這樣,她早就承受不住生活的壓力了。


    她已經成功說服自己了,就當現在是在一場獵奇的遊戲裏,麵前這個也不是人,就是遊戲裏一個嚇人的怪物,這樣她下起手來,就沒什麽心理負擔了。


    感謝這東西,長得的確和人有很大區別。


    “你要用這個?”陸梨阮看著廖亭源在看自己手裏的大勺,問道。


    “沒事,你用吧。”廖亭源搖搖頭,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不集中在那玩意兒上麵。


    那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炒菜大勺……


    廖亭源對於生活沒什麽追求,能過得舒服順心就行,這口鍋,就是他做菜時,最覺得好用舒服的。


    “咱們得挺到什麽時候啊?”


    手裏有了順手的打擊武器,陸梨阮的底氣也上來了,甚至有幾分躍躍欲試。


    “不知道……我們應該想辦法,弄明白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廖亭源和陸梨阮背對背,側過身,他來直麵那東西。


    “我們咋弄明白那玩意兒從哪兒來的?他臉都沒了!”陸梨阮也明白,看現在的情況,他們所看到的,都隻是一部分表象。


    別說是尋找汙染源了,他們連方向都沒有,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染源,會讓人,讓貓都變成這樣!


    廖亭源感覺到她的煩躁,聲音很輕:“別著急,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


    他的聲音像是有安撫人的能力,陸梨阮深呼吸一口,由恐懼轉為暴躁的心情,平複下來不少。


    先別想以後的事兒了,廖亭源說的對,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這次手機屏幕的光倒是挺給力的,雖然一直模模糊糊,暗暗淡淡的,但總歸是沒有黑掉,一直能給他們提供微弱的照明。


    他們身處的黑暗,和普通的黑暗不同,人的眼睛可以適應普通的黑暗,過一會兒就可以在黑暗中看到。


    可他們身處的黑暗,像是有實體一樣,隻有光線可以穿透,沒有光的地方,永遠都是濃黑。


    “我們,要不下樓試試呢?”陸梨阮提議。


    廖亭源看了看陸梨阮手裏的大勺,思考一瞬,手指在她肩膀上捏了捏表示同意。


    剛才陸梨阮隻能靠著他的保護,廖亭源不願意冒險,但現在看來,陸梨阮已經具有簡單保護自己的能力。


    廖亭源並不完全把她放在被保護者的角色上,陸梨阮也有所感覺,比起保護她,廖亭源更像是……引導她,幫助她。


    並不把她當溫室裏的花朵。


    可以讓她麵對的,也絕不會獨攬處理,而是讓陸梨阮跟他一起。


    在確保陸梨阮安全的情況下,廖亭源從不會阻止她探索。


    如果陸梨阮能聯想廖亭源以前的工作,就會發現,這真的很像是……帶孩子。


    “走!”陸梨阮得到廖亭源的肯定後,率先朝著往下麵走的樓梯移動。


    她麵對樓梯,廖亭源背對著,繼續盯著那也跟著移動的東西。


    陸梨阮擔心他沒法看路,緊緊地反手挽著廖亭源的胳膊,低聲道:“我扶著你……”


    然後兩人發現,似乎那東西察覺到,他們兩個人有逃跑的跡象,忽然動作變得更迅速起來。


    他張開嘴,因為扯得太大了,陸梨阮眼睜睜的看著他下巴掉了下來,脫臼地卡在那裏,沒法合上,口腔中腐臭的液體滴滴答答地漏出來,他猛地朝前一撲,一塊兒脹大的肉塊噴了出來!


    他隻有半截的舌頭,掉了出來!


    陸梨阮不明白,他為什麽隻有半截舌頭?


    可容不得她再多想了,那東西自上而下,如猛虎撲食般地跳下來了!


    我靠!


    陸梨阮這回理解剛才廖亭源為什麽不建議自己往樓下跑了!


    他們在低位,那東西在高位,那東西自上而下想對他們造成威脅,比在平地上,或是他們在上那東西在下的,容易多了!


    而廖亭源招架加了重力都襲擊,也沒有那麽輕鬆。


    跑了一層半,那東西就已經追了下來,最近的距離,廖亭源用刀背抵住那東西張開的嘴,牙齒咬在金屬上,那種吱吱的聲音,聽得讓人渾身難受。


    “不能再跑了!”陸梨阮站在緩步台上,大聲喊道,她眼看著那東西就差一點點,就抓撓到廖亭源了!


    那玩意兒看著就像是有病毒的樣子,廖亭源被他傷了,會不會變成喪屍啊?


    陸梨阮心裏有這種想法,不會這個感染源,真是和喪屍有什麽關係吧?


    “你往後讓一下,我來!”


    陸梨阮示意廖亭源重新試試手機的手電功能。


    好一會兒沒用,現在又重新有點亮度了。


    “你幫我把手機舉起來!”陸梨阮喘著粗氣,她才跑了這麽幾步,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我剛才看著他……”陸梨阮欲言又止。


    “什麽?”廖亭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不明所以。


    “算了……”陸梨阮搖搖頭,先試試再說吧!


    那東西已經俯衝下來了!


    陸梨阮紮了個馬步,站穩下盤。


    “要不……”廖亭源被她的起勢,弄得膽戰心驚,因為她的架勢,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喲——嘿!”


    “哈——”


    “嘭!”


    他話好沒出口,就見陸梨阮把大勺撤到她胳膊能達到最遠的距離,蓄力,自下而上猛揮!


    下一秒鍾,陸梨阮的尖叫聲,幾乎要把她自己和廖亭源的耳膜,全都穿破!


    頭!


    頭!


    頭飛出去了啊!


    別說是陸梨阮,這太具有衝擊性的畫麵,讓廖亭源都覺得自己心跳到了嗓子眼兒!


    伴隨著嘹亮慷慨的“好運來”,一顆腐爛的,牽扯出汁水的頭顱,從那東西脖子上斷裂開來,飛出一個圓弧的拋物線。


    落在一家住戶的防盜門上。


    陸梨阮完全沒想到是這種震撼人心的效果,她手一鬆,膝蓋一軟,就要往地上坐。


    廖亭源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提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陸梨阮抓救命稻草一樣,拚命地去扯廖亭源的衣服,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口處,企圖鴕鳥一樣,把自己的眼睛擋住。


    廖亭源領子被她扯得直勒嗓子,卻並沒有掙脫她,反而摸著她的頭發,讓人靠得更有安全感些:“摸摸頭,嚇不著。摸摸頭……”


    他下意識輕聲安撫道。


    壞消息:陸梨阮覺得自己要瘋了。


    好消息:那東西倒在地上不動了。


    廖亭源也沒想到,那東西會以這樣的方式,失去行動能力,但終歸是鬆了口氣。


    他感受著靠在自己懷裏的女孩慢慢不再抖了,還傳來了吸鼻子的聲音。


    “哭了?”廖亭源一愣,低頭去看。


    卻見陸梨阮毫不客氣地拿他的襯衣蹭了蹭,甕聲甕氣:“我沒哭,淚腺自己嚇得開閘了。”


    “嗤——”廖亭源有點想笑,又覺得現在笑,對陸梨阮不是很尊重。


    “別害怕了,你好厲害的,那東西現在已經不動了。”反正衣服已經髒了,廖亭源也不在乎了,用自己的袖子,認真細致地幫陸梨阮擦臉,擦完了順手捏了一下。


    實在是職業習慣了。


    “真死了?”陸梨阮從他身前探出頭,眯著眼睛去看,果然看見那東西沒頭的身子橫躺在那兒。


    “嗯。”


    “呼——”陸梨阮長長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廖亭源有點好奇:“你怎麽想到的……”


    用大勺對著他腦袋猛扇的?


    陸梨阮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知道廖亭源要問什麽:“我剛才,在他往下撲過來的時候,看到他脖子上,好像有一條橫著的傷。”


    長長的,橫貫整個脖頸。


    陸梨阮心想,他既然脖子上有傷,就證明那裏最脆弱了,陸梨阮本來是照著脖子去掄的,但這大勺的麵積太大了,而且陸梨阮又稍微瞄準得偏了一點兒,就造成了,暴擊對方腦袋的局麵。


    但陸梨阮對把腦袋扇飛這件事,真的是毫無心理準備。


    陸梨阮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那種場景,誰來了都得嚇一跳!


    廖亭源問她能不能自己站在這兒,陸梨阮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緩過來了。


    廖亭源走過去,蹲下來,看了看那東西脖頸的斷裂處。


    “不是你打斷的,是本來就是斷的。”


    廖亭源指了指:“你看到的不是傷口,斷口。”


    陸梨阮試圖去看一眼,但腳步蹭過去了,眼睛卻不受控製地往旁邊瞟。


    “我真是服了……”陸梨阮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猛地看過去。


    果真如廖亭源所說,他脖子上的傷口,斷麵很整齊,像是被什麽利器切開的。


    “這是……他的死因嗎?”陸梨阮喃喃:“這是不是什麽關鍵信息?”


    “可能吧。”


    “你準頭挺好。”廖亭源隨口鼓勵教育了一下。


    “我練過。”


    “練過?”


    “我以前在高爾夫球場兼職過,跟人學過怎麽揮杆。”


    廖亭源:……


    然後你就把頭當高爾夫球揮出去了?


    “還挺,挺厲害的。”


    廖亭源又去查看了那東西的頭。


    陸梨阮看著他竟然麵不改色地,用刀扒拉開那融化了一樣的臉皮,試圖看清楚那張臉。


    “別研究了。”陸梨阮挑了個幹淨點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咱們,這,怎麽辦啊?”


    陸梨阮感覺周遭的黑暗,在一點點稀釋,手電慢慢亮起來的光,也證明了這一點。


    空間時間,結束了。


    廖亭源抬手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二十一分。”


    廖亭源動作也是一頓,和陸梨阮麵麵相覷。


    他知道陸梨阮是什麽意思,現在,麵前,這一攤子,該怎麽處理?


    “我們不是要一塊一塊地扔下去吧?”陸梨阮眼前一黑,這個空間的感染源,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怎麽能想出讓他們幹這麽掉san的事兒啊?


    陸梨阮看著樓梯上散落的各種內髒,其中不少肉塊,還在他們的追逐中,被踩的爛掉了,粘在地上。


    幸好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處於這個空間裏,不然但凡有人看見,得嚇得這輩子都做噩夢。


    陸梨阮忽然想到一句話:“不知道啊,警察同誌,他來的時候就是一塊兒一塊兒的,跟沒關係啊!”


    “你嘀咕什麽呢?”廖亭源沒聽清。


    “沒事。”陸梨阮歎了口氣:“我去屋子裏拿垃圾袋。”


    前幾天她覺得廖亭源有時候挺喪的,提起工作,一句話歎三次氣。


    現在她懂了。


    上班兒,哪兒有不瘋的?


    尤其是這種班。


    最後掉在地上的,用掃帚掃起來,裝到垃圾袋裏,頭……陸梨阮另外裝了一個小垃圾袋。


    身體實在是裝不進去,廖亭源犧牲了一條床單,把身體裹了進去,拽著從樓裏拖了出去。


    陸梨阮實在是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淩晨兩點鍾,出門。


    拋屍。


    真是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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