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書憫不理陸梨阮的生澀,在陸梨阮不得章法的時候,不合時候的發出幾聲嗤笑來。


    把陸梨阮一瞬間臊得臉上通紅,所有的血都往頭上湧,又羞又惱。


    嵇書憫不給她麵子,陸梨阮越是手足無措,他越是笑得惡劣,雖然他自己被綁著,卻絲毫沒有被桎梏住的自覺。


    陸梨阮來氣,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殿下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別惹了我,我讓你不好受!”


    陸梨阮色厲內荏,沒半點威懾力地威脅。


    手下的春光豔得不知道如何下手,陸梨阮端詳個昂貴易碎的物件一樣端詳著嵇書憫。


    頂著對方挑釁似的眼神,沒好氣兒地在他臉頰上拍了拍:“怕把你壓折了……安靜待著,我看看哪兒結實!”


    陸梨阮這是實話實說,卻沒想,這句話依然地有殺傷力。


    就見身下人的目光忽然暗了下去,他挺起腰腹,帶著脊椎弓起一個柔韌的弧度,脖頸抬起,湊到陸梨阮臉側,牙尖在她唇角處頗為用力地咬了下。


    隨即脫力地倒了回去。


    陸梨阮莫名其妙。


    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嘴角:“怎麽,自己平時不好好吃飯 薄得像紙片似的,還不讓別人說了?”


    這話的確是有點違心了。


    陸梨阮的手掌攏在他的腰腹處,貼在掌心的皮肉韌而緊繃,纖薄的肌肉線條手感好得讓人忍不住捏。


    陸梨阮掐著他的腰,往下按了按,墊在他背後的手陷在他明顯的腰窩中……


    抽來綢緞的裏衣腰帶,衣襟順滑地散開,嵇書憫忽然眸色一變,似沒想到陸梨阮居然這般對他,有點慌了起來。


    陸梨阮本是手快了,沒想到竟看到嵇書憫一瞬間的慌亂,這種主動權回到自己手中的掌控感,讓陸梨阮興致盎然。


    不用人教地開始探索,怎麽做,摸哪裏……會讓嵇書憫露出更好看,更合心意的神情。


    無師自通。


    嵇書憫綁著的雙手不自覺地放下,使不上力地抵在陸梨阮肩頭,想推搡,被陸梨阮報複的一口咬在手腕上。


    纖細的手指抓握又鬆開,陸梨阮以為咬疼他了,殷紅的舌尖順著咬痕一遍一遍安撫,把嵇書憫弄得輕輕顫抖。


    他身子弱,陸梨阮其實並不敢怎麽招惹他,但他這般身子不太受自己控製的無助狀態,真讓陸梨阮沒法更收斂。


    “梨阮……怎麽學壞了?”嵇書憫鼻音頗重,拖著尾音低低地問道。


    “都怪你。”陸梨阮終是把他的手鬆了開,由著他把自己攬在懷裏,聽著他單薄胸膛中,心髒安穩跳動的聲音。


    陸梨阮怎麽聽也聽不夠。


    “嗯?”


    “跟你學,哪兒能學出來好來?”陸梨阮理直氣壯地甩鍋。


    “什麽都沒學到精呢……愛折騰人這點,倒是青出於藍。”嵇書憫嘲他。


    “哦……三皇子殿下,您也知道自己折騰人啊?”陸梨阮以為他說漏嘴了,急忙仰頭,差點撞到嵇書憫的下巴。


    “嗬。”嵇書憫輕笑一聲。


    陸梨阮恍然大悟,他半真半假一直都是故意的,他就是特意折騰自己的!


    果然,還是瘋得厲害。


    “幫我把衣服係上,有些冷。”嵇書憫輕飄飄的聲音落在陸梨阮耳邊。


    他手已經鬆開了,但他就是要陸梨阮來動手,垂著眼眸,就那般看著陸梨阮的動作。


    怎麽解開的,便重新怎麽係上,陸梨阮手上動作緩緩,氣氛繾綣而黏稠……


    祭天結束了,那日下了冬日反常的大雷雨,接下來幾天,冷得突如其來。


    溫度一日比一日低,屋子裏點兩個火盆,還是鼻尖手指冰涼。


    春夏曬太陽的小榻,因為離窗戶太近而冷得如凍過,徹底被拋棄。


    原本陸梨阮剛嫁進宮到鬆靜苑時,嵇書憫雖然瘋癲不正常,可作息卻非常勤勞且自律。


    大部分時間,陸梨阮一睜開眼睛,嵇書憫便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陸梨阮曾經對嵇書憫這一點很滿意,他嚴於律己,卻不苛求別人,不要求陸梨阮早起,不要求陸梨阮遵守繁瑣複雜的條條宮規。


    其他宮中的女子早把宮規禮儀爛熟於心,而陸梨阮現在馬上要搬出去了,還沒有記住幾條。


    陸梨阮曾問嵇書憫,嵇書憫卻懶洋洋地道:“雖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但隻得也不是這種隻為規訓為難人的規矩,我自己都不愛守,你守個什麽勁兒。”


    “比如呢?”


    “比如早上花一個多時辰,去容貴妃那兒等著請安,見她一麵再顛顛兒回來,你不如多睡會兒。”嵇書憫直截了當。


    陸梨阮暗暗給他豎大拇指:這點你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如今嵇書憫不用上朝不用沾手瑣事了,他便也和陸梨阮一同在床上窩著。


    從最開始的,嵇書憫瞧見陸梨阮架著小桌板,在床上便吃橘子吃栗子便看畫本子,露出不解嫌棄的神色。


    到現在,他舒舒服服地靠在墊子上,手中翻著本書,非常自然地張嘴叼住陸梨阮遞過來的橘子瓣。


    非常的和諧與平靜美好。


    在祭天的小半月後,皇上終於徹底鬆口,準許二人出宮了。


    司禮監挑選了喬遷的吉日。


    陸梨阮與嵇書憫來拜別皇上皇後。


    皇上看著頗為擔憂:“憫兒日後要看顧好自己,別讓父皇為你憂心。”他當著皇後的麵兒,越發地顯示自己慈父的姿態。


    皇後也不甘示弱,她好似前些日子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語重心長如一個真正的慈母般,叮囑了一番,聽得陸梨阮心中不耐。


    等兩人各自演完,看著神色恭敬的嵇書憫與陸梨阮,才心滿意足地偃旗息鼓。


    臨行前,皇後娘娘送給陸梨阮與嵇書憫一人一串佛珠,親手戴在他們手腕上。


    那冰冷的珠子套進陸梨阮腕子時,陸梨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梨阮,好好照顧憫兒,本宮知道你是聽話的孩子……”


    皇後的意思分明是:你們無法逃離我的掌控,最好老老實實地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嵇書憫麵不改色。


    陸梨阮從旁看著,若不知道真相,怕是要真的以為他倆真是母慈子孝了。


    皇後心中如此恨嵇書憫的原因,根深蒂固一部分,便是因為她與嵇書勤遭受皇上冷眼對待,被欺淩,被漠視的時候。


    皇上卻將嵇書憫立為太子,帶在身邊。


    仿佛十分重視這個兒子。


    皇上便是用這種方法,自小將他們母子離心。


    在嵇書憫心智還未成熟,甚至根本沒有自己思考能力的時候,便將他與皇後之間隔開深深一道溝壑天塹。


    皇後對他,沒有母親對兒子應有的愛,反而是將無法對皇上表達報複的恨意,全都強加在這個被她所恨之人疼愛的孩子身上。


    但皇上對嵇書憫的疼愛,在陸梨阮看來,從來都不是真心實意。


    甚至從始至終,都是偽裝出來的……


    不僅是嵇書憫,皇上對待他的每一個兒子,陸梨阮此時堅信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皇上在乎的,隻有皇權和他自己。


    這些兒子對他而言,更像是已經成長起來的,虎視眈眈的覬覦著。


    在他們展露有抗衡之力時,皇上便無時無刻不在琢磨著,如何拔掉他們的爪子和獠牙。


    陸梨阮心中一直提著根弦,直到馬車轆轆地,沿著皇宮最外側的道路前行。


    宮門打開的一瞬,掀開簾子看出去,陸梨阮看見了冬日耀眼卻清冷的日光,湛藍的天際,一絲雲也沒有。


    “我們出宮了?”


    陸梨阮楞楞地問身側的嵇書憫。


    掀開後側的簾子,嵇書憫拍拍陸梨阮的肩,示意她回頭看越來越遠去的,朱紅色莊嚴的宮門。


    原本遙不可及的事,如今卻已然實現,一刹那,陸梨阮腦海中湧起嵇書憫你筆記中,列出來的種種四季出遊去處,想到了京城繁華的,即使冬日依然熱氣騰騰的街道。


    那熱氣來源於蒸包子的小鋪,來源於賣碳火的街坊,來自剛包好,大鍋煮出來的鮮湯餛飩……


    更是來自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一聲聲叫喚與笑語,肩上重重的,一直扳著人的擔子似乎一瞬便卸下去了!


    陸梨阮實在忍不住喜笑顏開!


    “殿下喜歡外麵嗎?”陸梨阮忽然問道。


    “不知道。”嵇書憫挑挑眉。


    陸梨阮這才想起,嵇書憫從生來便在皇宮,對於自己來說不熟悉壓抑的地方,卻是他一直高高在上的居所,是他小半生未遠離過的地方。


    我把這金尊玉貴的人,從那地方偷出來了……


    陸梨阮心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油然而生一股滿脹胸膛的自豪與歡喜。


    恨不得一下子將外麵所有的好都捧在他麵前,帶他融入自己的生活。


    陸梨阮知道這麽想不恰當,但又覺得此情此景非常合適。


    自己嫁給嵇書憫入宮,融入他的生活,理解他的一切,慢慢地為他而改變。


    可如今,嵇書憫離開他生活的地方,與自己一同前往他從未踏足生活過的地方,走自己走過的路,由著自己引著他帶著他,僅因為自己喜歡與承諾,便依毅然決然地陪著自己。


    就好像……嵇書憫嫁給了自己。


    這個感覺讓陸梨阮心潮澎湃,無法用語言言說,想用任何方法讓嵇書憫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卻到底不知如何是好。


    “怎麽了?”嵇書憫瞧著她臉上都漲紅了,就那麽定定地,眼睛亮晶晶濕漉漉,誠意似要透出來般瞅著自己。


    “我,我會對你好的。”r陸梨阮隻能笨嘴拙舌地憋出這麽一句。


    嵇書憫一點就透,明白了陸梨阮所想,挑挑眉:“你自然要對我好的。”


    “你得和我發誓,得永遠對我好,不然就……”嵇書憫湊過來,喃喃地道:“算了,我舍不得把你怎麽樣。”


    “我發誓對你好……”陸梨阮被他蠱得感動不已。


    “我永遠對你好,我們永遠是最親近的人。”陸梨阮心甘情願地重複著嵇書憫說過無數次的話。


    有機會找個紅蓋頭給三皇子殿下蓋一蓋,陸梨阮回過神來,頗為認真且心癢癢地想著。


    一扭頭,對上嵇書憫似笑非笑的神色。


    陸梨阮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嵇書憫能把自己腦子裏的想法看透。


    等到了新修好的宅邸。


    一進門二進門都修得很精致,結果等進到兩人要住的院子時,陸梨阮麵色複雜站在門口。


    “怎麽了,不喜歡嗎?”


    “不是……”陸梨阮有點幹巴巴地道。


    不是不喜歡,而是有點太熟悉了。


    雖然陸梨阮聽嵇書憫提起過,院子按照陸梨阮喜歡的樣式修建的,但怎麽也沒想到,幾乎是完完全全按照自己在合安侯府的院子修建的啊!


    “梨阮不是說,合安侯府是你最喜愛的家嗎?我把家給你搬來了。”嵇書憫語氣淡淡得似夾雜著一絲漠然。


    他盯著陸梨阮,似要看清楚陸梨阮對此有何反應。


    陸梨阮與他對視,心道:每次我覺得他是個正常人的時候,他都能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我。


    不,我還是瘋的。


    分不清他隻是認真踐行這句話,還是在與自己較勁。


    對於他上心的人或事,嵇書憫的執拗與神經質,往往體現得淋漓盡致。


    “怎麽不添你喜歡的東西?”陸梨阮問他。


    “我喜歡的?”嵇書憫勾勾嘴角。


    “我怎麽樣都可以,我也不在乎,隻要這裏有你就可以了。”嵇書憫拉著陸梨阮的手,與她十指交疊。


    神經病。


    陸梨阮依然會這麽覺得他,但此時的心境,與從前聽到嵇書憫偏執又任性的話時完全不同。


    陸梨阮甚至覺得安心與歡喜:挺好的,大概是因為耳濡目染吧。


    自己如今也是這麽想的。


    陪著他變成神經病了已經。


    屋子裏建得很用心,嵇書憫讓人做了地龍,如今火一燒上,整個屋子裏溫暖如春。


    陸梨阮穿著襪子踩在地毯上,隻覺得暖融融的。


    架起個小鍋來煮酒,配上兩把瓜子肉幹,便在微醺中,度過了喬遷新居的第一個夜晚。


    出宮後,就更不受束縛了。


    想去哪裏便是陸梨阮的自由。


    陸梨阮自然要回合安侯府的。


    結果她與嵇書憫說時,見嵇書憫悠悠地問道:“梨阮要將我一人丟在家中?”


    “你又不能與我回去……”


    “為何不可?”


    “啊?”


    陸梨阮一楞:“你要去啊?”


    嵇書憫冷哼聲:“梨阮不願帶著我?”


    我沒有,我是覺得你不會想去的。陸梨阮按照對嵇書憫的了解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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