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上前的莊玉尋,停住了腳步:“啊……你小心點。”


    陸梨阮此時也說不上什麽心情,有生氣,有緊張還隱隱鬆了口氣。


    她現在也無暇去想嵇書憫究竟為什麽要瞞著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趕在事發前,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到。


    拿到那個盒子,在手上沉甸甸的,陸梨阮靈活地鑽出來,莊玉尋接過來,拉著她的手,把她扶了出來。


    “這麽個小盒子能裝什麽?”莊玉尋皺著眉,把盒子上下左右地打量。


    如果按照打探到的消息,藏的東西應該……


    “別管是什麽東西,她特意套我的話,還專門傳消息出來,讓她妹妹趁著我爹壽宴的時候,鬼鬼祟祟地藏在這兒,肯定對於設局的人來說很重要。”陸梨阮看著那盒子上掛著的鎖。


    “打開來看看。”


    “不如……”


    莊玉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陸梨阮冷哼一聲打斷了:“我倒是要親眼看看,千辛萬苦瞞著我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莊玉尋不知道她說的是二皇子側妃,還是太子殿下。


    雖然她那張漂亮的小臉兒上沒什麽表情,但莊玉尋能瞧出來,這位太子妃娘娘,可氣的不輕。


    “嗯。”莊玉尋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擺弄著上麵的鎖,心道這個鎖很精細,擺明了告訴人,裏麵放著的是重要的東西。


    “給我。”陸梨阮伸手。


    莊玉尋遞過去:“啊!你!小心手!”


    倒吸口氣,莊玉尋眼看著陸梨阮從地上撿起一塊,帶著個尖兒的石頭,對著那鎖,就狠砸了下去!


    非常帶著憤怒。


    鎖這種小盒子的鎖,雖然精致,但並不太粗,陸梨阮這種暴力拆卸的方法,雖然看著不大好看,但是卻意外的實用。


    僅僅幾下,那鎖頭便掉了下來。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花裏胡哨的東西是沒有用的,要是陸梨阮知道莊玉尋心裏所想,會這麽告訴她。


    盒蓋打開,莊玉尋瞄了一眼裏麵的東西,麵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


    裏麵沒有值錢的東西,而是幾個縫線的本子。


    陸梨阮那期一本翻開,裏麵密密麻麻的……


    是賬冊!


    看著不值錢的東西,其實才是最值錢的東西!


    “這東西,當時應該都毀掉了。”莊玉尋回憶一瞬,肯定地說道,結果一扭頭,對上了陸梨阮有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陸梨阮勾了勾嘴角,莊玉尋剛和自己隻是簡單地說了今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但陸梨阮的腦子轉的飛快,尤其是在憤怒的加成下,更是頭腦清晰邏輯順暢,隻是從莊玉尋隨口的一句話中,她便又理出了很重要的消息。


    “嗬。”


    “梨阮。”莊玉尋把賬冊放回到盒子裏麵,抽了口氣兒。


    “咱們得趕快把這東西處理出去。”莊玉尋恢複認真。


    這玩意兒可是燙手山芋,隻要藏在府中,就不安全,先別管裏麵寫的是什麽,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有心之人隻要抓住把柄,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能變成真的,這便是爭鬥的詭譎殘酷。


    “你能帶出去嗎?”陸梨阮問她。


    莊玉尋搖搖頭:“外麵現在已經盯上了,有人往外走隻會打草驚蛇。”


    “算不上打草驚蛇了,外麵現在可是誌在必得呢。”陸梨阮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賬冊裏麵密密麻麻的,說實在的陸梨阮並不能看的很懂,隻是參考剛才莊玉尋與自己說的半蒙半猜。


    看了兩頁,陸梨阮合上賬冊:“這玩意兒是假的吧?”


    “嗯。”莊玉尋見她沉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這種東西假的想要多少都能再做吧?”陸梨阮不看了,將本子扔回到盒子裏,把盒子蓋“哢噠”一聲扣上了。


    “做……”莊玉尋還在思索如何將這玩意兒不引人注目地送出去。


    就聽麵前的陸梨阮語氣淡淡,仿若輕描淡寫:“燒了吧。”


    莊玉尋愣住。


    “這樣我們就不用送出去,也不用擔心被找到了。”陸梨阮非常理所當然,眼神平靜無波。


    “但這些假賬冊……”莊玉尋想說,這些賬冊被造假出來,自然是花了功夫的,裏麵一定有能了解對方的信息,或者能……抓住對方的把柄反擊回去。


    “我們現在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陸梨阮歪歪頭,語氣即便故作冷冰冰的,也難掩幾分關切:“太子現在……昏迷不醒。”


    剛才之所以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信鳥傳來消息,上麵寫的便是:太子殿下上午去見了皇上,回來便突然病重昏迷。


    即便太子現在人事不省,但箭在弦上,不管是哪邊。


    戲台子已經搭起來了,隻能敲著鑼打著鼓,繼續地唱下去,不能輕易落幕。


    原本嵇書憫坐鎮大局,便是有人發難,他也能與之抗衡,就看最後誰更勝一籌,但現在他陷入昏迷。


    難保會不會出什麽岔子……


    盯著皇上那邊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太子殿下出事兒,又不知道被多少人探查到消息。


    原本應該事起宮中,但如今……要是對方探查到什麽消息,保不準,會從合安侯府這邊發難。


    合安侯府外,兩方人都嚴陣以待,卻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這個消息一傳,沒想到更是牽出了府內暗藏東西的這一出,一環扣一環, 讓人禁不住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


    “之後的事情是之後的事情,如果眼前的這一關都過不去,何談之後?”陸梨阮曲起手指摳了摳那燙手的盒子邊沿。


    “你說的是。”莊玉尋沉吟一瞬便馬上同意了,是她想得太多了,就如陸梨阮說的,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度過麵前這一關,其餘的事情,總歸沒這麽急。


    莊玉尋也是經曆過戰場瞬息萬變的,當機立斷,果敢不拖遝,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麵,看到了一樣的堅定。


    “我來,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莊玉尋現在完全把陸梨阮當做可以依靠之人,在她看來,太子屬實是小看了太子妃。


    麵前的女子,並非嬌柔脆弱的盆中花籠中鳥,而是能直麵風浪,同行前路的並肩之人。


    莊玉尋在樹木掩映的地方,將盒子連著裏麵的東西全都燒掉,挖了個坑,將灰燼埋了進去。


    陸梨阮將整個石洞再次巡視了一遍,沒再發現別的東西。


    “我沒同她再說過別的了。”陸梨阮一直對陸羽詩心存懷疑,所以每次都是挑不痛不癢的事情同她閑扯,合安侯府和鬆靜苑的事情能避則避。


    “那我們回去等著吧。”莊玉尋也鬆了口氣。


    陸梨阮卻站在原地,似是在決定什麽,然後她認真地對莊玉尋道:“等一下趁亂,能不能把我送回宮中?”


    “我自己回不去,你得幫我。”陸梨阮看進莊玉尋的眼睛裏,神色沒有任何猶豫。


    “你回去做什麽?宮裏麵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就是因為不知道什麽樣子了,所以我得回去。”


    陸梨阮看向皇宮的方向:“我不放心。”


    “梨阮,你相信太子殿下。”莊玉尋早聽過父親和賀平延對太子的看法,算無遺漏,心思縝密。


    “他都不相信我,我相信他幹什麽?”陸梨阮冷嗤一聲,語氣涼涼的帶著幾分嘲諷。


    但莊玉尋能聽出來,她是在說氣話。


    宮裏麵不一定是什麽情況呢,莊玉尋大概能想到,太子之所以將陸梨阮在事發前送出宮來,肯定有讓她置身事外的意思。


    如果……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她在宮外,又有人護著她,說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而此時陸梨阮堅持回去,便是決定要同嵇書憫共進退。


    即使前路不確定,我也永遠不會放棄你,選擇獨善其身。


    莊玉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子妃所表現出來的堅決,讓她忍不住為之動容。


    “我不放心……”陸梨阮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我得去守著他,誰也別想傷他分毫。”


    莊玉尋想著如今宮裏麵,陸梨阮回去在那兒,確實比隻剩下一個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要好。


    她咬咬牙:“行,我幫你。”


    “等下來的應該有賀平延的人,我想辦法讓他們將外麵盯著的人撤開些,帶你出去。”


    “但合安侯府這邊,要怎麽解釋?”


    “我去和爹說。”陸梨阮對她露出個感激的笑來,用最快的速度回房間,換掉剛才鑽洞爬坡弄得亂七八糟的衣裙,腳步急促地朝著前院而去。


    讓小廝將合安侯請到偏廳,陸梨阮見今日穿著富貴的合安侯,急匆匆地進來。


    “阮阮,怎麽了?”


    陸梨阮讓小廝告訴合安侯,說自己有急事兒,一定要讓他盡快來。


    “爹。”陸梨阮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發顫,是見到親近的人油然而生的委屈感。


    “阮阮這是怎麽了?”合安侯看女兒眼眶都泛紅,急忙追問。


    “爹,我等下要回宮。等下有人會在您壽宴上鬧事兒,我得趁著那時出去……如果有人問起,您便說,便說我擔憂侯府有事兒,進宮去尋太子殿下了。”


    合安侯雖然不參與朝政站隊,但也並不是傻子,自從陸梨阮成了太子妃後,他便料到……一定會有這麽一天。


    “阮阮你,待在府中如何?爹護著你。”聽陸梨阮簡單解釋了兩句,合安侯開口。


    如果太子是為了讓自己女兒抽身出來……


    陸梨阮聽出來合安侯的言外之意,心頭震顫,在做爹的心中,沒什麽比女兒更重要的,無論發生什麽,他都會不放棄地護著她。


    “爹,我得回去。”喉頭發哽,陸梨阮認真道:“不會有事兒的,我既然嫁給了太子,便與他為一體,我不會…不會讓他一個人的。”


    合安侯看出女兒的堅決,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爹知道了,你放心去,府裏麵爹心中有數。”


    得了合安侯的話,陸梨阮似是踏實了不少。


    合安侯並非蠢笨之人,他隻是沒有什麽抱負,也並無壯誌,隻想護住自己的家人罷了。


    從偏廳出來後,合安侯又恢複萬事不愁的壽星翁的樣子,笑嗬嗬地同人閑談。


    陸梨阮也並沒有將事情告訴高夫人或者兩個妹妹,不然她們更擔心。


    莊玉尋跟在陸梨阮的身邊,等坐在凳子上時,莊玉尋握了下陸梨阮的手,發覺她手心裏冰涼涼的。


    “算算時辰,應該要來了。”


    “嗯。”


    果然,就在準備開宴前,合安侯府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拍響。


    小廝打開門,還沒等開口說話,便被湧進來的人按住。


    “大理寺!奉命搜查合安侯府!”


    門外烏泱泱一片衛兵嚴陣以待,一看架勢便知是大事兒。


    院子裏的人都愣住,隨即開始發慌。


    官兵絲毫不管什麽壽宴不壽宴,直接闖進來,讓所有的人都待在原處。


    合安侯沉著臉走上前:“敢問這是在做什麽?憑什麽要搜查本侯的侯府?”


    大理寺卿賀調與自人群中走來,他身著官服,麵色嚴肅:“皇上命本官查案,凡是涉案者,本官都有權搜查審問,合安侯府也一樣!”他聲音洪亮清晰。


    “不知是何案子?本侯從未做過任何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調查到本侯的頭上,可有什麽證據?”


    “搜查完自然就有證據了。”賀調與一副不想多言語的剛正態度:“皇上命本官調查京城官銀劫案,侯爺讓讓吧。”


    他一揮手,示意官兵將人群分開。


    男的在一處,女眷則領到另一處。


    陸梨阮和莊玉尋隨著神色各異的各家夫人小姐們,到了一處院子。


    陸梨阮側頭去看陸羽畫,見她臉上是一種緊張又複雜的情緒,隱隱透著幾分喜意,似是要得什麽好處似的。


    蠢貨!


    陸梨阮暗罵,此時理解了嵇書憫有時恨恨罵人的感覺。


    是真來氣啊!半點壓不住火氣!


    這誰不想發瘋?


    莊玉尋挪了一步,擋住陸梨阮的視線:“你可別現在去撕打她……”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陸梨阮的樣子,實在是氣鼓鼓。


    “嗬,來日方長。”陸梨阮現在也想搞串佛珠戴一戴了。


    嵇書憫也不信佛,陸梨阮一直搞不明白他那串佛珠為何不離手,現在想想,是為了平心靜氣攢功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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