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瀾青和金淼兩人坐在練武場邊緣,觀賞著嚴慕霽舞槍。


    穆瀾青端起茶水,不經意的問道:“本殿聽聞將軍夫郎想要將慕霽嫁給一個不知底細的秀才,這事可是真的?”


    金淼聽到穆瀾青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他認為穆瀾青就算身份再尊貴,嚴慕霽嫁人這件事也是他們將軍府自家的事,還輪不到穆瀾青來插手。


    但既然穆瀾青都問了,金淼撐起假笑回答道:“是啊,但那位秀才不是不知底細的,他是我家將軍遠房的子侄,年紀輕輕就考上了秀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皇哥兒,您也知道,我家是武將世家,肚子裏半分墨水都無。若是霽哥兒能嫁給耀祖,這也是好事一件。”


    “況且,耀祖那孩子我看著也是個好孩子,將來肯定會好好對待霽哥兒的。還請皇哥兒放心。”


    穆瀾青隨意的瞥了一眼金淼道:“將軍夫郎,本殿知道,你覺得本殿多管閑事。慕霽要嫁人的事情本殿確實管不著。但本殿想問問將軍夫郎,您知道林耀祖私底下除了偷竊將軍府的財物進行變賣,用來賭錢之外,還對霽哥兒動手動腳,意圖不軌,在被霽哥兒還手之後,又去你和將軍那顛倒黑白?”


    “本殿聽說民間未婚的哥兒和郎君在成親之前都是需要避嫌,怎麽他林耀祖就能對霽哥兒動手動腳了?難不成,將軍府是武將世家,所以不在乎哥兒的清白,任由未來的哥兒婿糟踐自家未婚的哥兒?”


    金淼聽完,很是生氣,激動的站起身來,對穆瀾青說道:“還請皇哥兒慎言!不要汙了我家哥兒的清白!”


    “慎言?這些都是霽哥兒親口訴說,本殿可沒摻一點假。將軍夫郎這就受不了了?那當初為何不問緣由就把霽哥兒關禁閉,導致他來求助本殿一個外人?”


    金淼正準備反駁,嚴慕霽舞槍已經結束,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他看到穆瀾青時,滿臉笑意,但轉頭看見金淼時,曾經小爹與李木聊天時,脫口而出的頑劣不堪、不學無術、嫁不出去的老哥兒這樣傷人的話,嚴慕霽就覺得難受,原來他在小爹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堪!


    嚴慕霽收斂了笑容,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道:“慕霽見過阿爹。”


    金淼看著規矩給自己行禮的小兒子,隻感覺很陌生,若換做從前,霽哥兒看見他都是會跑到跟前來,擁抱和撒嬌。可如今卻生疏得可怕。


    穆瀾青不在乎金淼此時的想法,繼續說道:“將軍夫郎,本殿知道你是想要給霽哥兒找一個好歸宿。但也不能急昏了頭,找一個不學無術,品行不端的醃臢貨來糟踐霽哥兒不是?”


    金淼轉頭看向穆瀾青,皺眉問道:“皇哥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穆瀾青笑道:“難道將軍夫郎不知道嗎?那林耀祖雖然考上了秀才,卻在學堂中裝作家境貧寒,經常偷竊同窗的筆墨紙硯。那些同窗看在他可憐的份上並未向夫子舉報。不久之前,林耀祖公然作弊,竊取一位同窗的文章,被夫子當場抓獲。夫子上報學政,取消了他的秀才功名。”


    “對於霽哥兒的婚事,本殿無從置喙,隻是還請將軍夫郎擦亮眼睛,別把自家的哥兒往火坑裏推。”


    金淼很是驚訝,滿臉的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啊!耀祖還給我們看了他的秀才文書!”


    “若是不信,將軍夫郎大可以自己去查,憑借驃騎將軍府的能力,不至於一個小小的秀才都查不到?”


    穆瀾青說完,站起身對嚴慕霽說:“慕霽,你是不是還有一整套盔甲?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嚴慕霽有些膽怯地看了金淼一眼,問道:“阿爹,我能帶皇哥兒去看看我的盔甲嗎?”


    金淼心中五味雜陳,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穆瀾青也不想在這裏耗著,拽著嚴慕霽轉身就走。等金淼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快步的追了上去。


    等到了盔甲陳列的房間,進門第一眼,就是位於房間正中間的五套大小不一,製式不同的盔甲和一個空的架子。那空架子應該放的是驃騎將軍嚴寬的盔甲,他現在正在軍中巡視,把自己的盔甲穿走了。


    一家人的盔甲旁邊還有很多替換甲,一旦自己穿的盔甲有損壞,可以進行更新和替換。


    嚴慕霽指著其中一套最小的盔甲說道:“皇哥兒,這就是我的盔甲了!怎麽樣?好看吧!”


    “好看,還很霸氣,很適合慕霽。相信今後,慕霽應該能馳騁戰場,做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開疆拓土,守衛家國。”


    嚴慕霽聽到穆瀾青的誇獎,笑得很開懷。後進來的金淼,看到小兒子露出這樣的笑容,心酸之餘還有愧疚,他似乎很久都沒看到自己兒子的笑容了。


    “皇哥兒,這邊還有新的盔甲,您要試試嗎?若皇哥兒穿上盔甲,肯定也很威武霸氣。”


    穆瀾青察覺到陌生人的腳步聲,勾起唇角道:“好,那就請慕霽給我挑一套,我相信慕霽的眼光。”


    嚴慕霽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給穆瀾青挑一套重量比較輕的銀色盔甲,雲紙上前接過之後,轉頭看向金淼問道:“請問將軍夫郎,哪裏有換衣服的房間,好讓我家皇哥兒將這盔甲換上。”


    金淼立刻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說道:“旁邊就是更衣室,還請皇哥兒移步。”


    穆瀾青意味深長的看了金淼一眼,抬步離開,留下嚴慕霽他們父子。


    父子倆相顧無言,嚴慕霽低著頭說道:“阿爹,對不起,我不應該離家出走,不應該連累皇哥兒和家裏。我知道我一直嫁不出去,給阿爹丟臉了。但要我嫁給林耀祖,絕對不可能!還請阿爹原諒。”


    金淼話還沒說出口,嚴慕霽接著說道:“阿爹,您放心,我會盡快把自己嫁出去,絕不連累家裏,也不會動用家裏的一絲錢財,還請阿爹、父親還有哥哥們先忍耐一段日子,大家很快就能擺脫我這個累贅。”


    “胡鬧,嚴慕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金淼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這樣決絕的話,心裏難過極了,覺得嚴慕霽為什麽這麽不懂事,非要說這種氣話來氣自己!他們之前難道對他不好?不過是冷落嚴慕霽一段時間,何至於此呢?


    他此刻指著嚴慕霽的手指因為生氣而顫抖,臉上怒氣衝衝。


    “啊~~~”


    隔壁傳來漢子略微粗糙的尖叫聲,把父子倆嚇了一跳。金淼反應過來,立刻跑到隔壁。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若穆瀾青在他們府中出事,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風波。


    隻見守在門口的王猛像是拎著小雞仔似的把林耀祖拎著手裏,趙泉手裏拿著棍子,兩個壯漢怒目圓瞪。


    金淼趕緊上前問道:“兩位還請息怒,可否告知發生了何事?”


    王猛粗聲粗氣的說道:“這癟犢子仗著自己熟悉地形,居然敢闖入皇哥兒更衣之所!要不是雲紙小哥兒警醒,恐怕釀成大禍!”


    金淼看著被掐得臉色青紫的林耀祖,心裏很是不妙,下一秒就聽見趙泉冷漠的說:“將軍夫郎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軍營把驃騎請回來。至於這個家夥,自然是要除以極刑!老王,把人捆起來,可別跑了!”


    此時王猛的手稍微鬆了一點,林耀祖立刻喊出聲來:“金叔父,還請救救子侄!我不知道裏麵是皇哥兒,我還以為裏麵是慕霽弟弟呢!”


    “難不成裏麵是我家慕霽,你就可以肆意窺視了?”


    金淼隻感覺無比的荒謬,就算他的小兒子比不上穆瀾青尊貴,但也容不得被人這樣糟蹋!


    穆瀾青從裏麵把門打開,他沒有換上盔甲,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生氣道:“這就是金夫郎看中的人,果然比那陰溝裏的臭蟲都要惡心。今日在將軍府遭遇了這樣的事,還要請驃騎將軍和夫郎給本殿一個交代!”


    不多時,驃騎將軍府的正廳裏,穆瀾青坐在首位,金淼和嚴慕霽坐在右側,三個剛被打了屁股的嚴小將軍坐在左邊的位置上,外麵的院子裏,林耀祖被五花大綁,被王猛看守。


    李木似乎聽到了風聲,從外麵跑進來,一進來全然不顧其他人,趴在林耀祖身上就開始哭,一邊哭還一邊說道:“哎呦,我苦命的兒呦,是誰把你打成這樣還綁在這裏,就像個牲畜一樣!是那個天殺的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呦~我可憐的兒呦~”


    沒等李木繼續哭訴,直接被趙泉用刀柄抽了他一嘴巴,直接打落了李木幾顆門牙,趙泉冷聲道:“大點刁民,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詞,嘴巴給老子放幹淨了,若再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可就不是一個刀柄的事了!”


    嚴寬正好從外麵回來,一回來就看到這個場景,上前吼道:“爾等膽敢在本將軍府中放肆!”


    “是本殿下,驃騎將軍還真是威風凜凜啊!”


    穆瀾青坐在位置上,見嚴寬回來,動都沒動,但說話的聲音冒著絲絲的寒意:“將軍是對本殿的下屬有什麽不滿嗎?”


    嚴寬看到穆瀾青,心中一跳,立刻搖頭道:“見過皇哥兒,本將並沒有對皇哥兒屬下沒什麽意見,但為何他們對我府中的貴客用刑?”


    “貴客?這兩個賤民居然是將軍府的貴客,真是讓本殿大開眼界呢!”


    嚴寬皺眉道:“不知皇哥兒為何動怒?”


    穆瀾青冷笑一聲道:“將軍不如問問您的夫郎,讓他告訴你。”


    嚴寬看向金淼,金淼臉色難看,但還是湊到嚴寬耳邊,仔細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到後麵,嚴寬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神色恐怖的看向被綁著的林耀祖。


    穆瀾青見對方已經了解全過程之後,開口道:“既然嚴將軍已經知道了事情始末,人也到齊了。王猛,動手吧。”


    李木完全沒搞懂什麽情況,但看到王猛把林耀祖放在一個台子上,另一個侍衛拿來了一壇酒和一把刀。


    再沒有眼色的人看到這些也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李木瞬間慌了,跪著爬到嚴寬身邊,拽著嚴寬的褲子喊道:“將軍,這是要做什麽啊?他們不能處置我家耀祖啊!我們可是親戚,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呐!我們一家孤兒寡夫,生活艱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木聲淚俱下,雖然不再年輕,但風韻猶存,哭起來還有那麽幾分楚楚動人。嚴寬臉上有了一絲動容。


    穆瀾青冷笑道:“將軍還真是憐香惜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賤民是將軍府的夫郎,林耀祖是將軍的兒子呢!不然怎麽會如此的疼惜呢!”


    聽到這話,金淼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的視線在嚴寬和李木之間來回掃視,這段時間李木一直對嚴寬獻殷勤的畫麵不自覺在他的腦海浮現,他的郎君該不會真的對李木動心了吧?


    嚴寬看到夫郎和兒子們懷疑的目光,臉被氣得通紅,他和李木清清白白,沒有半分瓜葛!他憤怒的說道:“還請皇哥兒不要胡亂猜測!”


    “將軍剛才那副表情難道不是要給這兩個賤民求情?”


    “是,可是,那是因為……”


    穆瀾青完全不想聽冠冕堂皇的話,直接說道:“若將軍不是存心包庇,那就麻煩把礙事的人拖走,不要耽誤本殿的手下行刑。還是說,將軍不想私了?本殿也可以上報官府,本殿保證,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屠他滿門而已,將軍選哪個?”


    嚴寬對於穆瀾青的手段一直有所耳聞,今天算是見識了。他揮了揮手,讓人把李木拖到一旁,自己則大刀闊斧坐在左邊首位。


    “王猛,先割了他的舌頭,砍斷四肢,最後再挖了他的眼睛。等人沒氣之後,再丟到亂葬崗去喂野狗。”


    三位嚴小將軍聽到穆瀾青這話,都麵露驚恐,金淼和嚴慕霽的臉色都很蒼白,嚴寬的表情也不太好。


    穆瀾青看了一眼金淼和嚴慕霽說道:“將軍夫郎和慕霽看不得這血腥的場麵,就暫且避出去。若是嚇壞了,本殿可沒法給嚴將軍交代。”


    金淼和嚴慕霽被攙扶離開之後,王猛就開始行刑。被捂住嘴的李木就這樣看著兒子在自己麵前用刑,整個人都瘋狂了,眼神死死的盯著穆瀾青,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


    不過,穆瀾青對於這種眼神已經見怪不怪,反正李木構不成什麽威脅,被瞪兩眼也沒關係。


    隨著刑罰加深,嚴家的四個漢子的臉逐漸變得蒼白,隻有穆瀾青還在悠閑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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