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於要去驃騎將軍府的緣故,穆瀾青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被萬俟曄池抱在懷裏,不想費力氣掙開,所以就幹脆直接躺在懷裏,盤算著自己是應該直截了當的處置那三人,還是采取懷柔政策,至少不會把嚴將軍一家得罪得太狠,讓嚴慕霽能在家中立足。


    萬俟曄池感受到懷中人的躁動,迷迷糊糊的詢問道:“瀾青,你醒了啊?好早啊~”


    “知道我醒了,就趕緊放開,這麽大的床,你非要抱著我,也不嫌擠得慌!”


    萬俟曄池癟癟嘴,沒還嘴,乖乖的鬆開了放在穆瀾青腰上的手。


    腰上的力道一鬆,穆瀾青立刻坐起身來,氣呼呼的瞪了萬俟曄池一眼,翻過他下床,叫了雲紙進來伺候洗漱穿衣。


    穆瀾青一走,萬俟曄池也睡不著,就側躺在床上看著穆瀾青洗漱,視線一直追著穆瀾青移動,等人洗漱好之後,才問道:“瀾青,需要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嗎?”


    正穿著衣服的穆瀾青瞥了萬俟曄池一眼道:“你臉上的傷都還沒好,就安心在家裏養傷。而且,你是無相國的人,貿然插手,對兩國的邦交會有影響。”


    萬俟曄池也清楚這個道理,但是他不想讓穆瀾青受委屈,他打算偷偷跟過去,藏在暗中,要是出什麽事,穆瀾青也好有個照應。


    收拾好,吃了早飯,穆瀾青和嚴慕霽,帶上了雲紙、趙泉、王猛三人還有十幾個侍衛一起去了驃騎將軍府。


    將軍府的人提前收到穆瀾青要前來拜訪的消息,特意開了正門,讓三位嚴小將軍前來迎接。


    嚴慕霽的大哥嚴衛羽,二哥嚴朔成,三哥嚴許漠三人就像是門神一般站在門口,見到穆瀾青之後,齊刷刷的抱拳鞠躬,行禮問安。得到穆瀾青的回應之後,才直起身來。


    嚴衛羽表情嚴肅,看到躲在穆瀾青身後的嚴慕霽時,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他心裏覺得四弟這次有點任性過頭了。


    嚴朔成和嚴許漠倒是沒什麽想法,他們對於嚴慕霽能夠和穆瀾青交朋友很是欣慰,弟弟能有說話的人,應該就不會鬧騰,更不會去欺負林嬌了。


    嚴慕霽看著自己的哥哥們並沒有理睬自己,心裏很是失落,看來哥哥們是徹底厭棄自己了。


    穆瀾青站在門口看著心思各異的嚴家兄弟,說道:“我常聽說,嚴家一直都兄友弟恭,慕霽也是被疼愛著長大。如今見了,倒是覺得,這兄友弟恭倒是不假,但疼愛慕霽,倒也不見得。”


    嚴衛羽想要反駁,但穆瀾青沒給他機會,接著說道:“今日,聽慕霽說,將軍府修建了一個巨大的練武場,特邀本殿上門參觀。本殿喜歡清淨,就不勞煩幾位小將軍在一旁陪著我們浪費時間。但還望將軍們管束好府中的下人,不要讓人隨便打擾了本殿的雅興。如何?”


    嚴家三兄弟相互對視一眼,嚴衛羽說道:“這是自然。我們幾個可以護送皇哥兒前去練武場,之後再離開,如此也不會打擾皇哥兒的雅興。”


    穆瀾青微微點頭,不再搭理他們幾個。對於哥哥們對自己不管不問的態度,嚴慕霽隻感到一陣傷心,垂頭喪氣的。


    穆瀾青見嚴慕霽失落的模樣,也不管三兄弟還在場,微微歎氣道:“慕霽,你也不用傷心。為了一個外人拋棄你的人,不值得為之傷心。”


    嚴衛羽和嚴朔成聽到這意有所指的話,都皺起了眉頭,嚴許漠精神大條,完全沒聽出來穆瀾青意有所指。


    一行人還沒走到練武場,林嬌就從遠處款款而來,穿著一襲白衣,臉上似乎還抹了白粉,嘴唇有些泛白,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我自猶憐的模樣。


    不過在穆瀾青眼裏,這林嬌連清秀都算不上,整個人非常平庸,就連陸塵謹那朵小白花都比不上。能被這種貨色迷了眼睛的嚴家三兄弟,還真是一言難盡。


    林嬌施施然的朝著眾人行了一禮道:“林嬌見過幾位少爺,聽聞有貴客上門,林嬌也想來長長見識。冒昧叨擾,還請少爺們勿怪。”


    嚴許漠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沒事,不打擾。”


    林嬌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微笑道:“多謝三少爺。”


    嚴衛羽在一旁給穆瀾青介紹道:“皇哥兒,這位是暫住在將軍府中的林哥兒,他叫林嬌。他未經過教養,若有失禮之處,還請皇哥兒海涵。”


    “海涵?他算什麽東西,還要讓本殿下海涵?”


    穆瀾青冷漠的看了嚴衛羽一眼,繼續說道:“既然是個沒經過調教的粗鄙之人,那就應該送下去調教好,再把人放到台麵上來。看來將軍的教養也不怎麽樣,居然會放任這種人在府中四處行走。”


    林嬌被穆瀾青說得臉色通紅,他忍不住反駁道:“我是良民,並非家奴,不需要人調教。皇哥兒說這話,真是太侮辱人了!”


    穆瀾青沒說話,雲紙上前一步,一巴掌摔在林嬌的臉上,厲聲嗬斥道:“大膽刁民,居然敢冒犯皇哥兒,真是不知死活!”


    雲紙在府中時,跟白子苓請教武功,這段時間都在鍛煉,力氣漲了不少,而他這一巴掌也沒收著力氣,直接把林嬌的臉給打腫了,還打掉了一顆牙齒。


    嚴衛羽他們來不及阻止,但也不敢阻止。穆瀾青身為皇哥兒,現在又是無相國的逍遙王夫郎,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是不容冒犯的存在。


    更何況,就算不是下人,百姓見到皇族都是需要下跪行禮,就連他們這種有官職在身的都需要彎腰行禮。林嬌一來,先是忽略穆瀾青,接著又頂嘴,想保都保不住。


    林嬌捂著臉倒在地上,眼中很是不服。


    穆瀾青俯視林嬌,眼神淡漠的說道:“看來你還很不服氣。本殿下還想著看在將軍府的麵子上,饒你一命,可惜你不知悔改,不懂珍惜。那本殿就不必留情,來人,杖五十。”


    收到命令,王猛立刻上前把林嬌給鉗製起來,侍衛也拿來了躺板和木杖。


    嚴家三兄弟齊刷刷的跪下來求情道:“還請皇哥兒息怒!林嬌並非有意冒犯皇哥兒,還請皇哥兒饒他一次。”


    “是啊是啊,林嬌不懂事,皇哥兒您寬宏大量,不要跟他計較。我們兄弟替他給皇哥兒賠罪。”


    “皇哥兒,林嬌身體柔弱,恐怕連十棍子都挨不過去!我們兄弟願意替林嬌受過。”


    看著曾經一直疼愛自己的哥哥們替林嬌說話,嚴慕霽難過到無法呼吸,眼淚在眼眶裏不停打轉。


    穆瀾青看著他們兄弟齊心的模樣,隻覺得無比的諷刺,他改變主意了,若嚴家執意要保三個禍害,那他還是把嚴慕霽摘出來比較好。他可不想看到嚴慕霽這麽好的哥兒葬送在這個家裏。


    “好,既然三位將軍開口了,那我就勉強同意吧。”


    嚴家三兄弟麵露喜色,以為穆瀾青放過林嬌了。但下一秒就聽見穆瀾青說道:“既然三位將軍想要分擔,那就你們和那林嬌一起,受罰。一人三十杖,一杖不少,如何?”


    聽到這個,嚴家三兄弟的臉都綠了,嚴許漠剛想討價還價,就聽到穆瀾青說:“是你們一人三十杖,還是你們心愛的林嬌一個人承擔五十杖。三位小將軍,自己選吧?”


    林嬌楚楚可憐的看著嚴衛羽他們,眼中全是焦急和祈求,嚴家三兄弟一咬牙,嚴朔成說道:“我們選三十。”


    穆瀾青冷笑一聲道:“嚴家的兄弟還真是團結,本殿很佩服。王猛,加上他們三個,一人三十杖。”


    王猛鄙夷的看著這三人,沒客氣,直接把人給架到躺板上,四個人一起開始行刑。


    由於嚴家三兄弟是有官職的人,這裏又是嚴家的地盤,王猛沒下狠手,但林嬌卻是一介平民,還敢冒犯自家主子,自然要狠狠的打。


    嚴家三兄弟還好,習武之人底子好,林嬌被打得嗷嗷叫,還沒到十杖就暈過去。王猛將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還有氣息,就繼續打,直到打滿三十為止。


    穆瀾青和嚴慕霽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三十杖很快就打完了,嚴家三兄弟的臉都白了,不過還能行動,林嬌就像死狗一樣被將軍府的下人拖走。


    “本殿本來不打算為難你們,可惜,是三位小將軍沒給本殿機會。不過經過此事,希望幾位小將軍長長記性,府中不三不四的人還請好好約束,不然得罪了人,還是要將軍們來承擔後果的。”


    嚴衛羽咬著牙,忍著疼痛,彎腰行禮道:“謹聽皇哥兒教誨。”


    穆瀾青隨意甩了甩袖子道:“三位小將軍都受傷了,就回去好好休息,讓慕霽帶本殿去練武場就好。”


    說完,也不管他們什麽反應,穆瀾青拉著嚴慕霽轉身就走。


    三兄弟看著穆瀾青和嚴慕霽的背影,嚴許漠扶著屁股抱怨道:“小弟也真是的,怎麽不為我們求求情呢!就看著我們被打,以前真是白心疼他了。”


    跟在穆瀾青他們身後的趙泉聽到這話,停住腳步,對嚴許漠說道:“嚴三小將軍這話說得甚是可笑。這本就是你們自己要為了那林嬌自願受罰,現在反而倒過來指責嚴哥兒不為你們求情,當真是又當又立,好不要臉。”


    “從進門到現在,你們幾位有在意過嚴哥兒嗎?有說過關心的話嗎?你們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林嬌。在下真搞不懂,到底是嚴哥兒是你們的弟弟,還是那個林嬌是你們的弟弟?為了一個外人,忽略自己的親弟弟,嚴家還真是家風嚴謹,在下佩服得很呐~”


    趙泉陰陽怪氣一通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三人麵露尷尬,他們不禁反思起來,是不是真的忽略了嚴慕霽。


    回想一下,似乎自從林嬌一家住進府中之後,他們與嚴慕霽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已經記不清楚嚴慕霽上次開懷大笑是什麽時候,而嚴慕霽似乎也已經很久沒有去找他們玩……


    去練武場的路上,穆瀾青看著情緒低落的嚴慕霽,輕輕撫摸了他的後腦勺,問道:“若你的家人選擇了林嬌他們一家,你還要等待在這裏嗎?”


    嚴慕霽紅著眼眶,傷心的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要不這樣,我這邊寫一個斷親書。等那李木跑到你父親和小爹那訴苦的時候,我就把這個斷親書拿出來。看看你父親是選擇了李木一家還是選擇你。”


    “不過,若是你父親真的簽了,你該如何?”


    嚴慕霽沉默片刻,說道:“若是父親和小爹選擇那一家人,而放棄我。那我也沒必要待在這裏。這些年父親和小爹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會用銀子折現還清,若他們不要銀子,大不了就把這條命還給他們。”


    穆瀾青聽嚴慕霽說出這樣決絕的話,看來這次嚴家人把嚴慕霽傷得挺深。


    “別衝動,命還是很寶貴的。”


    嚴慕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說話。


    穆瀾青也不繼續說,隻能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等到了練武場,穆瀾青環視一番之後,感歎道:“這練武場確實大,武器也很齊全。看來嚴將軍還是有點東西在身上,不是那種吃空餉的草包。”


    嚴慕霽聽到父親,還是很驕傲的,說道:“皇哥兒說的是,我父親和哥哥他們都是在戰場上拚殺過得,這富貴也是他們真刀真槍的拚出來的,可不是那些靠蒙蔭封的將軍可比的。”


    說道父兄,嚴慕霽還是很驕傲的,穆瀾青見他有了精神,就說道:“聽說慕霽也會武,不如在這裏展示給我看看?”


    嚴慕霽一聽,很是高興,跑到兵器架子旁,拿起一把長槍,來到穆瀾青麵前笑著說:“那慕霽就獻醜了。”


    將軍府的下人抬來了椅子和茶幾,茶幾上還放了幾盤水果,下人還撐起了傘,方便穆瀾青休息和觀看,並且給他遮擋陽光。


    嚴慕霽在訓練場中央舞起了長槍,動作流暢,招式靈活多變,配上嚴慕霽柔軟的身姿,看起來非常賞心悅目。


    穆瀾青看得津津有味,而躲在暗處的萬俟曄池則紮紮實實的喝了一缸子的醋,他嘀咕道:“我也會啊!我也可以給瀾青舞劍啊!瀾青怎麽能看別人呢?還看得那麽入神,真是令人難過~嗚嗚~”


    就在這時,將軍夫郎金淼帶著滿麵的笑意走了過來,朝穆瀾青行禮之後告罪道:“見過皇哥兒。臣剛才有事被絆住,未能及時迎接皇哥兒,還請皇哥兒恕罪。”


    穆瀾青淡淡的瞥了一眼金淼,道:“將軍夫郎不必多禮,本殿下並不在意。”


    金淼的笑容有點僵,但為了不失禮數,還是讓人搬來了椅子,坐在了穆瀾青的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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