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瑾收拾完院子後,一時沒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等醒來後往院子裏一瞅,隻吃到了顧硯和江肆後半場的瓜。


    雖然隻有後半場,但也很甜。


    沈沐瑾強忍著笑意,故意大聲的推開房門,還象征性的咳嗽了幾聲。


    顧硯看著沈沐瑾一臉的姨母笑,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睡醒啦?一會兒早飯你幫我端屋裏來吧,我怕一會兒聲聲醒了看不見我心裏又著急。”


    “行,一醒來就使喚我,有沒有報酬呀~”


    “有,請你聽故事。”


    “好嘞。找我辦事,您就放心吧。”沈沐瑾笑嘻嘻的和顧硯一唱一和,為了不耽誤聽故事,說完後立馬走向廚房。


    江肆看著顧硯眼底下的烏青,有些心疼的問道:“要不你去休息會兒?我替你看著聲聲他們。”


    “沒事,我還能堅持。你也陪著我一晚上沒休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江肆搖了搖頭,“無妨,那我去玄翊那邊看看,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


    “好,玄翊他們這一夜也不輕省啊。”


    送走了江肆,顧硯也站起身在院子裏簡單活動著身體。


    昨天晚上的事情過於驚心動魄,導致現在她一閉眼,眼前依舊能感受到杏兒匕首上刺眼的寒光。


    “二姐!安安醒啦!”突然,屋子裏傳來白鴻聲的叫喊。


    “哎,來啦。”聽到聲音,顧硯轉身向屋內走去。


    顧硯一進門,就看到白鴻聲緊緊的握著林牧安的手,乖巧的跪坐在一側,時不時抬頭向著門口張望。


    看著床上的林牧安終於睜開了眼睛,顧硯直接倒了杯溫水,端了過去。


    “醒啦,安安,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呀?”


    林牧安搖了搖頭,略過顧硯向其身後看去,似乎在找些什麽。


    顧硯坐在床邊,伸出手摸了摸林牧安的額頭,溫度正常。


    “安安,躺了一晚上了,要不要起身喝口水呀?”


    林牧安聽著顧硯的問題,直接把身子縮進了被子中,隻露出一雙眼睛有些不安的看向顧硯,身上的被子似乎是他的保護殼。


    顧硯知道昨夜林牧安肯定受到不小的驚嚇,一時緩不過來也正常。隻好隔著被子輕輕的拍了拍林牧安,一邊拍一邊小聲的解釋道:“不怕安安,二姐姐,聲聲,還有其他哥哥姐姐都會保護安安的。”


    一旁的白鴻聲看著林牧安從醒來後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內心也有些著急,直接掀起林牧安的被角,“嗖”的一下,鑽進了被子裏。


    白鴻聲手腳並用的在被子裏不斷的挪動著,直到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貼在了林牧安的身體旁邊,左手更是直接挽住林牧安的右臂。


    “安安,我拽著你呢,不會有壞人把你抓走的。”


    林牧安感受著白鴻聲細心的陪伴,又聽著顧硯溫柔的話語,不由得從被子裏將小腦袋慢慢露出。


    “二姐姐…”林牧安輕聲呼喚著顧硯,眼中閃爍著無盡的委屈和不安。他的聲音如同小鹿一般柔弱,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淚水閃爍,映照出他內心的脆弱與無助。


    顧硯溫柔地撫摸著林牧安的頭發,眼中充滿了關切和憐愛。她輕聲安慰道:“安安,沒事的。二姐姐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會一起麵對,一起度過。”


    林牧安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他抱著被子,顫抖著嘴唇,艱難地說出了心中的痛苦:“二姐姐,有怪物,黑漆漆的怪物要害我們!”


    “沒事了,沒事了,怪物已經被玄翊哥哥打跑了!”顧硯連忙給林牧安把眼淚擦幹,一邊擦一邊寬慰著。


    恰好這時沈沐瑾端著托盤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著林牧安滿臉的淚水,連忙將手中托盤放到桌子上,快步走到顧硯身邊,一起安慰道。


    “木木姐姐可以作證,玄翊哥哥嗖嗖嗖就把大怪物全趕跑了!”


    “真的嗎?!”


    “真的!而且不光玄翊哥哥,江肆哥哥也回來了,咱們現在可安全了。”白鴻聲也轉過頭,小聲的在林牧安耳邊嘟囔道。


    林牧安的眼淚漸漸停止了流淌,他能感受到大家對他的關心,雖然心中依然有些恐懼,但隻是暫時性的。


    “聲聲,木木姐姐把早飯端來了,你先去吃點,吃完了再來陪安安。”顧硯同樣有些擔心經曆了昨夜的白鴻聲,想著吃些熱乎東華西,可能他的身體或心情會舒服些。


    白鴻聲有些不願意離開林牧安身邊,扭了好一會兒,也沒從被子下離開。


    沈沐瑾見狀,連忙對著林牧安問道:“安安要一起起來吃點東西嗎?李婆婆做了超級好喝的皮蛋瘦肉粥,嚐嚐嗎?”


    林牧安看著身邊的白鴻聲,又瞥了一眼桌子上散發著陣陣香氣的白粥,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看見林牧安同意了,顧硯和沈沐瑾有些激動的對視了一眼。


    顧硯將林牧安從床上攙扶的坐了起來,並先讓他喝了半杯溫水。隨後沈沐瑾端來了兩小碗皮蛋瘦肉粥。


    一份是白鴻聲的,一份就是林牧安的。


    沈沐瑾用胳膊肘碰了碰顧硯,開口說道:“你的那份在桌子上,你也過去喝兩口,我先看著兩個孩子。”


    顧硯也被白粥鮮香的氣溫勾的肚子裏饞蟲頻頻作怪,聽完沈沐瑾的“安排”,她抬手摸了摸兩個小豆丁額頭,再次確認二人的體溫正常後,立馬轉身走向方桌。


    不得不說,熬夜還挺費體力的。


    吃完暖呼呼的白粥,白鴻聲越發的困倦了。直接縮在林牧安的身邊,更是閉著眼將腦袋靠在林牧安的肩膀上。


    “聲聲,困了的話,就再睡會兒。”顧硯小心翼翼的讓白鴻聲躺好了。


    林牧安也跟著重新躺在了床上。


    “安安也困了?那你們倆在一起休息會兒?”


    顧硯剛說完沒多久,兩個小豆丁再次進入了夢鄉。看著白鴻聲和林牧安睡的如此香甜,顧硯也好像被傳染了,直接當著沈沐瑾的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要不你也跟著眯一會兒?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沈沐瑾簡單的將早飯收拾了一下,小聲問道。


    “不用。以前搬磚時我不也總是熬夜加班,才一晚上不睡,對我來說小意思。”


    “行,實在堅持不住了說一聲,眯半個時辰也管用。”沈沐瑾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死鴨子嘴硬的顧硯,不由得再次囑咐道。


    顧硯對著沈沐瑾嘿嘿一笑,抬手指了指外麵,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院子裏。


    顧硯伸了個懶腰,一邊留意著門內的情況,一邊問道:“木木,玄翊那邊有結果了嗎?”


    “我剛剛也隻是去看了一眼,好像被抓的杏兒是假的。”


    “假的?有人冒充嗎?還是什麽個情況。”


    正當沈沐瑾打算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時,就看到玄翊帶著江肆從院外走來,連忙小聲的對他們揮了揮手。


    “哈哈,知道內幕的人來了~”


    四個人坐在院子的石桌旁,顧硯為了聽消息,更是十分積極主動的給玄翊和江肆一人倒了一杯熱茶。


    “玄翊,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沈沐瑾十分好奇的問道。


    “被抓的杏兒是假的,此人不知什麽時候易容成杏兒的樣子混入了小院中。”


    “那真的杏兒呢?不會是…”沈沐瑾沒有說完,但已經猜到了她的後果。


    “嗯,假杏兒嘴硬的厲害,目前我們隻知道假杏兒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給了小山一包迷藥,並讓小山放進了護衛隊的茶水中。隨後不知是誰在護衛隊的房間裏點燃了十息眠,在兩種迷藥的作用下,護衛隊徹底失去了他的作用。”


    沈沐瑾道:“那照這麽說,小山的死也說不清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了。”


    “我們懷疑是他殺。經過仵作的查驗,小山的衣領處蹭有女子的口脂和香粉,而且李大媽也證明假杏兒昨夜很晚才回到房間。假杏兒很有可能進過小山的房間,並趁機毒害了他。”


    “天啊,幫她辦事最後還被她殺了。”顧硯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果然戀愛腦不可要啊。


    “那你們是怎麽發現假杏兒的呢?”


    “喻柏的護衛隊裏有一名護衛擅長易容,還是他無意間發現的。而且假杏兒的易容技巧十分高超,要不是那名護衛也是個精通易容的高手,隻怕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結果什麽信息都沒獲得。”顧硯有些無奈。


    “也不算一無所獲。”玄翊頓了頓,抬頭看向顧硯“還記得假杏兒手中的那把匕首嗎?”


    “怎麽會忘!差一點我就被它…”顧硯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未央宮之人所持武器大都以匕首為主,此人的匕首不管是材質還是樣式,都和宮內的匕首相似。”


    “什麽意思?這假杏兒是未央宮之人?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了?”顧硯聽著玄翊的解釋,一下子激動的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別急,你聽玄翊說完!”沈沐瑾連忙又把顧硯按回椅子上。


    玄翊有些好笑的,看著顧硯的一舉一動。直到受到沈沐瑾的一記白眼,才認真的解釋道:


    “最開始從院子裏逃竄的那道黑影是霍文沅,他曾是未央宮之人。我之前曾親手將他殺死,可不知為何他又活了。他的手裏不僅有未央宮的令牌,而且還有從未央宮帶走的匕首,就連十息眠也有可能出自他手。而且他曾說過,送了一份大禮給我。隻怕安平侯府一事和他也有關。所以我懷疑,假杏兒可能和霍文沅有關,沒準她的主人就是霍文沅。”


    沈沐瑾還是有些沒搞懂,直接將自己的疑問說出:“既然如此,為何霍文沅前腳才走,假杏兒就急不可待的暴露自己,斬殺阿硯呢?”


    “霍文沅本身就是個妄自尊大的人。他的出現除了想像我顯擺一下他還活著。可能還想將我引走,方便假杏兒動手。”


    “等等,我有個問題。”顧硯舉起手問道:“霍文沅和玄翊有仇,他若想報複玄翊,應該派假杏兒刺殺木木啊,怎麽變成刺殺我了?”


    “…”對此,沈沐瑾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


    難道假杏兒情報有誤?


    就算是敵人也不應該有這麽降智的表現吧。


    “或許我們最開始就猜錯了,假杏兒的幕後主人並不是霍文沅,他們倆隻是相互完成彼此的任務。”一直安靜的江肆突然說道。


    “理由是?”玄翊相信江肆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新的猜想。


    江肆沉思片刻,看著顧硯淡淡說道:“秦妙兒從昆侖墟逃跑了。這也是我前些日子被召回門派的原因。”


    “秦妙兒不是被廢除武藝,關在了內門,怎麽會?”沈沐瑾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他們前些日子才被秦妙兒坑了一波,還差點害死顧硯。


    聽到這消息,顧硯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愁雲慘淡,“秦妙兒被抓後肯定心裏怨氣更深了,指不定就是她派假杏兒來刺殺我的。嗚嗚嗚,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t_t”


    這時,一個護衛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玄公子,楚王殿下和方姑娘來了,在小花廳。隊長讓我來告訴諸位一聲。”


    “好,我們這就過去。”玄翊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顧硯還是不敢離開院子,隻好拍了拍沈沐瑾的肩膀,“木木,聲聲這邊還是離不開人,我就先不過去了,你幫我和月丫解釋一下。”


    “好的,我先過去看看,過一會兒我就帶著月丫來找你。”


    目送著三人跟著護衛離開了院子,顧硯也轉身進了屋裏。


    沒想到一進門正好和已經睡醒的林牧安四目相對。


    “醒啦,安安?”顧硯看著還在熟睡的白鴻聲,小聲的打著招呼。


    林牧安點了點頭,輕輕的坐起身,又緩慢的掀開被子,最後小心翼翼的爬下床,走到了顧硯身邊。


    “怎麽起來了?是不是想去方便一下?”顧硯有些不解的看著林牧安,但還是貼心的給他披上外衣。


    林牧安的兩隻小手揪著衣角,有些糾結看著顧硯,猶豫的說道:“二姐姐,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嗯?什麽事?”顧硯又在他外麵裹了一層外套,然後將林牧安抱在懷裏,走到門口的台階上坐下。


    “說吧安安,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了。”


    林牧安低著小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顧硯也沒有催促,半晌才小聲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喝水,結果發現窗戶外似乎一個黑色的影子,我手裏的杯子一時沒拿住,掉在桌子上發出了聲音。然後…”


    林牧安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窗戶外的黑影似乎聽見了,他直接將窗戶無聲的推開,我…我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怪物,那個怪物臉上帶了半張麵具,他伸出手想要抓我,我一害怕就昏了過去。但在我昏倒之前,我似乎聽到那個怪物在抱怨走錯屋子了。”


    走錯屋子?


    難道霍文沅的目標另有其人?


    顧硯雖然心裏已經設想了很多種情況,但表麵上依然緊緊抱著林牧安,安靜的聽著懷裏的小豆丁講完,隨後摸了摸他的頭頂,誇讚道:“安安真勇敢,即使自己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很害怕,也鼓足勇氣講給了二姐姐聽。謝謝安安。”


    林牧安搖了搖頭,縮在顧硯懷裏,“最開始的時候是挺怕的,但是現在沒有那麽害怕了,因為安安知道,有聲聲,還有哥哥姐姐都會陪著安安的。”


    “對,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事情說完了,我們回屋吧,要不然一會兒聲聲醒了看不見你,要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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