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看走眼了,差點以為這個男人是個正直善良的君子。


    天下烏鴉一般黑,此話果然沒錯。


    “沈同誌,在心裏罵人的時候麻煩把表情收一收。”


    顧豈言清冷低沉的聲音乍然想起,像是故意般在她耳側吹了口氣。


    沈單染渾身一僵,臉色爆紅。


    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作為一名醫生,對玄學方麵總是抱有敬畏之心的,周邊都是墳堆,萬一撞上什麽髒東西......


    顧豈言嘴角上揚,顯示著此刻的心情相當不錯。


    靠山屯村後靠近大青山的破舊豬圈內,一個枯瘦如柴白發蒼蒼的老人麵色蠟黃,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夥計,臉上布滿擔憂。


    “老天爺這是不給好人留活路啊!”


    “老夥計,你再撐一下,我這就幫你找大夫看看,你等我回來。”


    老人說完把唯一的被褥往昏迷不醒的年輕人身上蓋了蓋,走到東南處的牆角徒手往下挖。


    不知道挖了多久,手上布滿鮮血, 被礫石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裂口依然不在意。


    他挖得仔細又用心,直到碰到一個用厚厚的牛皮紙包裹著的硬物,才停了下來。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老夥計你再挺挺,有錢給你找醫生了。”


    老者滿臉高興,正要起身卻被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何叔,不要再.....為我浪費錢了,我.....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青年男子唇色泛白,說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樣子,把老者給心疼得直落淚。


    “小周,你聽說一句勸,隻要人活著,其他一切皆有可能,若是人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何叔,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還得再麻煩你件事.....我枕頭下麵有封信,請幫我郵給家人。”


    “老夥計,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家裏還有牽掛的人,為什麽就不堅持堅持,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何叔我前半生風光無限家世雄厚,現在不也落得個妻離子散身敗名裂的下場嗎。”


    老者緊緊地握著青年人的手,老淚縱橫。


    有時候他也很想就這麽一走了之、一了百了,可他走了他的女兒外孫怎麽辦。


    妻子在他出事後,主動揭發他私藏外國文集,跟他辦了離婚手續就一走了之。


    而自己則被單位辭退,下放到這個貧困的小山村接受勞動改造。


    自從下放到這裏,一待就是幾年,唯一的念想就是盼著女兒的來信。


    他能感受到女兒對自己的牽掛與思念,也自責因為自己連累得女婿跟女兒起了隔閡,將他們母子拋棄。


    要不是被困在這裏,他怎麽都得出去找那個畜生質問為什麽做出這等喪良心的事來。


    當初那個畜生追求女兒,自己不嫌棄他家境貧寒,把嬌養長大的女兒嫁給當時還是窮小子的女婿。


    也是在他的資助下,女婿才能安穩地讀完大學,接受高等教育。


    事業一路高升,直到現在的位置。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畜生在自己出事後,竟然做出拋妻棄子的惡事來。


    雖然女兒隻在信裏寫了她與外孫一切都好,身為父親每天都要拿著信反反複複看幾十遍的他又怎麽會察覺不到他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這年頭,根本不給他們留活路呀。


    “何叔,我的身體我知道,撐不過今晚,這封信就麻煩你了。”


    周廣仁已經能感受到身體開始慢慢變涼,腳底心一片冰冷,這是大限將至的預兆。


    他這一生自認為做事坦蕩問心無愧,卻沒有想到被小人誣陷迫害致死。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父老母和家裏的妻子。


    “小周,你再等會兒,何叔這就去給你找醫生。”


    何洪生擦了一把眼淚,轉身正要走,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顧豈言,你確定是這裏嗎,怎麽看起來黑乎乎的兩個人影都沒有,怪嚇人的。”


    沈單染看著眼前四處漏風的豬圈,根本就不像人住的地方,懷疑他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那不是人嗎。”


    顧豈言銳利的眸子看了眼躲在豬圈後麵的身影。


    “哪裏?我怎麽沒看到。”


    沈單染滿臉茫然,這麽亮的月光能將周圍的情況看清,可真的沒看到人影。


    “出來吧,躲在那裏偷聽有些不好吧。”


    何洪生身子一僵,沒想到這個陌生人如此厲害,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來這裏?”


    “還真有人。”


    突然站起來的身影把沈單染嚇一跳,連忙躲到顧豈言身側,雙手緊緊地拉著他,生怕人消失。


    “我們是來找周廣仁的。”


    顧豈言沒有賣關子,時間有限,他們得趕緊把人找到,再安排以後的事。


    “什麽周廣仁,我不認識。”


    何洪生想到暗害小周的那些人,臉色倏地變得很難看,語氣冰冷,一副不欲多說的架勢。


    “我知道你認識,我們不是壞人,是來看他的友人。”


    “友人?嗬嗬,要真是友人又豈會幾年都未曾見過。”


    “我們是剛查到周廣仁的下落,我知道有人對他不利,這個你不必再擔憂,我會把他們擺平。”


    顧豈言看著眼前的老者,總感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月色很亮,卻無法與白天比,隻能看個大概得輪廓,可聲音他卻聽著有些耳熟。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


    “我顧豈言說話從來都是言出必行,說到做到,從不虛張聲勢誇大其詞。”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


    那老者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聲音顫抖,像是遇到老熟人。


    “顧豈言,老人家認得我?”


    難怪聽聲音覺得耳熟,原來還真可能是熟人。


    “顧豈言,原來是顧家小子,哈哈哈.....”


    老者沒有回答顧豈言的問題,而是突然仰天大笑,把沈單染和顧豈言看得麵麵相覷。


    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在這種地方硬生生被逼瘋了。


    “不知老人家是......”


    “我是何洪生,何清月的父親。”


    老者也沒有賣關子,自報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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