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這個才發瘋?”


    沈單染沒想到顧豈言對身體不能生育如此在意,她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表現得風輕雲淡,至少表麵上會這樣。


    “回答我”


    顧豈言抓著沈單染的手腕,不自主地用力,指甲泛白。


    沈單染感覺到腕部傳來一陣劇痛,清亮澄澈的眸子直視著男人深邃的黑眸,神情無比認真,“之前跟你說過你的病我能治。”


    “嗬,上麵請了全國最頂尖的專家團隊對我的傷情進行會診,都沒能找到治療的辦法,就憑你自己怎麽治得了。”


    顧豈言不是不想相信她,理智根本不容許自己有任何期待。


    “顧豈言,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相信我嗎?”


    沈單染看著神色緊繃的男人,突然有些心疼。


    他做錯了什麽,明明那麽優秀那麽勇敢,隻因為在執行危險任務時傷了身體,就被人像個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備受嫌棄。


    身為男人,誰都不會受得了這樣的對待吧,尤其是像他這種在別人的讚美與羨慕中成長起來的優秀男人,自尊受到的傷害比普通人更深。


    顧豈言僵直著身體,眸中染上些許迷茫之色,很快消散。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沒有人比他更想相信,可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能讓他陷入短暫的迷惘。


    沈單染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顧豈言,澄澈的眸子裏滿是他的倒影。


    顧豈言在她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心裏一熱,堅定而認真地回答:“相信。”


    當這倆字說出口,顧豈言感到整個人都輕鬆許多,直覺告訴自己她不會騙他。


    “相信就好,其他的事都不用在意,你的病,我能治,而且也隻有我能治。”


    這話乍然聽上去有些狂妄自大,說的卻是事實。


    顧豈言身體的傷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治愈,甚至很多人根本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裏。


    不管醫術多高明的醫生專家,在沒有精密設備的輔助下,很難精確找到問題的症結點。


    這也是為什麽第一次在大青山見麵時,她不敢跟他保證能治愈他的病。


    那時候空間沒出現,就算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治愈。


    現在則情況不同了,有了空間加持,沈單染就不怕治不好。


    “你說的是真的?”


    顧豈言的身體猛地一顫,沉穩而堅定的嗓音竟微微顫抖起來。


    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有八成把握,可以把你的身體治愈。”


    其實這話還是保守的,以她目前的醫術和空間的醫療器械與藥材,基本上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痊愈。


    可她不能這麽說,怕給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很多事,不是你說了別人就會相信。


    尤其是現在這副身體不像前世,接受過高等教育,主刀過數百場大大小小的手術。


    與其過多解釋,倒不如什麽都不說。


    殊不知,八成的治愈率在前世或許算不得什麽,可在這個各方麵都非常落後的年代已經是非常非常高的。


    沒有醫生敢保證能百分之百治愈,尤其是他這種病,當時專家團隊經過會診後,得出來的結論是無法治愈。


    甚至連一絲希望都沒給他留。


    八成的治愈率,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顧豈言漆黑深邃的眸子突然迸射出一道驚人的亮光,直勾勾地看向沈單染。


    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喉嚨卻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好”


    良久過後,顧豈言才找回聲音,回了句幹澀喑啞的話。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眼前的女人容貌著實算不上出眾,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粗陋鄙俗,身上卻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


    這股氣場仿佛帶有某種魔力,讓人對她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有件事想問你。”


    沈單染剛要鬆口氣,就聽到顧豈言突然發聲,不明白還有什麽事,疑惑地抬頭,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裏。


    “你說”


    “之前為什麽會答應嫁給我?”


    這是顧豈言最在意的,王大花和沈大丫的話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傷了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顧伯伯給的那一千塊錢彩禮,已經花了一半給二哥治病,家裏沒錢退婚。”


    沈單染沒有隱瞞,如實告知。


    她不知道這句話讓顧豈言明亮的眸子驀地黯淡下來,像失去光澤的明珠,氣氛陷入沉寂。


    “原來是這樣。”


    顧豈言心中不由地湧起一股濃濃的失望,緊接著又覺得好笑,眼中閃過嘲弄的笑意。


    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這樣的原因才合理。


    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有些苦澀還有些釋然。


    “嗯”


    “你不在意我不能生育?”


    “在意,但我有別的選擇嗎?”


    沈單染反問,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處境,剛穿越過來就被大伯娘壓著接了這樁婚約。


    以前兩人互不相識,就是陌生人,她不可能對他產生什麽想法。


    所有的考量都是基於家人能過上安穩日子,也為了給自己找處安身立命之地。


    其他的,以當時沈家的處境,她根本沒有選擇。


    “好,我知道了。”


    顧豈言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微風吹來都能把聲音吹走。


    清冷俊朗的麵容猶如經過能精心雕琢而成,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地展現出極致的立體感。


    濃密的眉毛如同兩片墨色的羽翼,微微上揚的眉梢透露出一絲不羈與英氣。


    那雙眸子更是深邃如海,仿佛藏著無盡的故事與心事,身上帶著股淡淡的憂桑。


    沈單染強忍著心動的感覺,沒有深想,不管他怎麽處理他們的婚約。


    她,都接受。


    回去的路上顯得異常沉悶安靜,除了清淺的呼吸,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顧豈言將沈單染送到沈家小院外,看著她進了院門,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沈單染再也沒見過顧豈言,實際上是當天晚上,顧豈言突然接到部隊傳來的消息,急匆匆趕回了東海軍區,甚至沒來得及跟沈家打招呼。


    他們的婚事暫時擱置下來,兩家都在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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