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感覺整張臉腫脹得跟饅頭似的,唇舌失去知覺,腦袋昏昏沉沉不清醒。


    “多嚼幾片重樓,十幾分鍾會就會緩解。”


    人家為了救自己,腫得五官都變形了,沈單染感到很愧疚,特意給顧豈言挑選幾片重樓葉片和鬼針草遞到他手上。


    “嗯”


    顧豈言沒說話,接過藥草,直接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起來。


    沈單染也趕緊挑了幾棵重樓和鬼針草直接塞進嘴裏咀嚼起來,體內殘存的蛇毒讓她感覺腦袋發沉,出現幻覺了。


    她好像隱約看到了玉佩空間,還是去世前的樣子,裏麵有無菌手術室、高精尖的醫療器械、無數囊括各種疾病的特效藥,還有人工栽培的中藥基地。


    沈單染激動不已,當她迫不及待地想進去時,隻覺腦神經像被針紮似的,刺痛不已。


    再睜開眼,理智已經恢複清明,還是在大青山深處。


    可能是出現了幻覺,沈單染搖了搖腦袋,不再多想。


    “那個.....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其實你的病我有辦法治。”


    沈單染話音剛落,就見顧豈言猛地抬頭看向自己,帶著審視的意味,隱約還能感受到一絲期望。


    “咳咳,但是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可能存在風險,如果你信得過我,等三個月以後去紅旗公社下的沈家村找我。”


    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沈單染決定放手一搏,三個月以後沈家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準備手術用到的精密醫療器材,爭取把手術風險降到最低。


    “好”


    顧豈言眼神暗了暗,像下定某種決心,打算賭一把。


    十幾分鍾以後,顧豈言腫脹的臉終於消了一些,口腔裏的知覺恢複,幫著把散落在地上的名貴草藥全都放回到麻布袋裏。


    在沈單染麵前緩緩彎下腰,“你腳受傷不便行走,我背你下山。”


    “真的太感謝你了,解放軍同誌。”


    沈單染正愁怎麽下山呢,對顧豈言更加感激。


    “你說過軍民一家親,應該的。”


    顧豈言剛俯下身,“等等,同誌,能不能幫我把那條毒蛇也裝進去。”


    沈單染眼角的餘光瞥到紅白相間的蛇頭,不好意思又滿含期待地看向顧豈言。


    守靈蛇不管是蛇肉還是蛇膽都具有非常高的藥用價值。


    尤其是食用過珍貴的靈植,藥效不是普通蛇類能比的。


    她以前在醫書上看到過關於守靈蛇的記載,但也僅限於聽說並沒見過。


    就算真有也被國家當做保護動物保護起來,根本不能隨意捕殺。


    如果不是這條守靈蛇太毒,想將自己置於死地,沈單染本不想趕盡殺絕的。


    顧豈言看著眼前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氣笑了,都什麽時候了還打蛇肉的主意呢。


    不過氣歸氣,還是順從她的意思,將地上的蛇身和蛇頭用樹葉包裹起來,放進麻布袋裏裝起來。


    “好了,可以出發了吧?”


    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寵溺的意味。


    “咳咳,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在顧豈言的注視下,沈單染聲音越來越小,就差把頭埋進腿間去了。


    “說”


    “能不能幫我再把那棵人參挖出來帶走。”


    為了這株野山參,差點把小命搭上,沈單染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不把它挖走她寢食難安。


    “你被毒蛇攻擊是挖了人家的寶貝?”


    顧豈言恍然大悟,難怪這女人好好的會被毒蛇拚了命地攻擊。


    “這株老山參的參齡已有上百年,是稀世少有的滋補極品,與其留在這裏白白便宜了那些動物,不如被我挖走帶回去。


    偉人說過浪費是可恥的,我不能看著它被浪費。


    為了救更多人的生命,為了給祖國創造更大的價值,為了保住國家勞動人口,我願意犧牲小我,成全大家。”


    沈單染說得正義凜然,聽得顧豈言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姑娘臉皮還挺厚實。


    想挖人參拿去賣錢直接說就是,還把自己說得凜然大義,好像為國捐軀似的,他真佩服這姑娘的口才。


    死的都能被她說活咯。


    “我挖。”


    顧豈言眸中含著笑,拿出軍工刀準備挖老山參。


    每當他動一下,沈單染就會在旁邊提醒他要小心,別把人參根須挖斷,顧豈言隻能放慢速度,一點點將土挖出來。


    等老山參全部被挖出來以後,兩人都倒吸了口氣。


    老山參的主根竟然有嬰兒手臂那般粗,加上參須整根老山參足足有半尺多長,堪稱人參中的極品。


    連顧豈言這個不懂人參的人,都覺得這株野山參是個極品。


    “多謝解放軍同誌,三個月以後你來找我,我親自給你動手術。”


    有了百年老山參,沈單染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好”


    顧豈言認真地點了點頭,將老山參交給沈單染,彎腰將她背起來,拿起裝滿藥草的麻布袋朝著山下走去。


    “同誌,怎麽又是你?”


    張恒看著被自家團長背著的沈單染驚訝地瞪大眼睛,怎麽這麽巧,每次都能遇見她。


    早上剛從山頂上分別,這還沒走出大青山呢就又遇上了。


    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姑娘是不是看上自家團長了,故意把自己弄傷,就是想賴上團長。


    沈單染從對方滿是戒備跟防狼似的表情中就能猜到這個年輕的戰士把自己想歪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巧,接二連三的遇到他們,每次還都被這個男人所救。


    要說她不是故意的,恐怕人家也不信,索性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點頭,尷尬地笑笑。


    趙雲峰倒是對沈單染的印象不錯,他覺得這個村姑看起來長得又黑又壯,跟頭大黑熊一樣,和自家團長一點都不般配。


    但人不可貌相,人家會把脈,懂醫術,比他們這些沒有一技之長的人強多了。


    比那些空有美貌的城裏姑娘也強得多,他最敬佩的就是這些有知識的文化人。


    “同誌,你受傷了。”


    趙雲峰這才看清沈單染腫脹紫黑色的腳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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