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衣服被劃破,將皮膚劃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殷紅的血液從裏麵冒出來,將衣服浸透。


    野豬聞到血腥味更加興奮,拚命地發泄著剛才從沈單染那裏受到的怒氣。


    沈建國畢竟力氣有限,很快就被四五百斤重的公野豬給拱得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走在最後麵的沈國慶飛快地跑過去,拿著從地上撿到的樹枝就朝著野豬身上抽打。


    可野豬皮糙肉厚,這點痛對它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沈國慶那樹枝抽打的力道對它並不產生什麽影響,但從沈單染那裏受到的怒氣沒有發泄完,對躺在地上不再動彈的沈建國失去興趣,轉身朝著沈國慶發起攻擊。


    四五百斤的公野豬張著獠,一口咬住沈國慶的胳膊,將他狠狠地抵在粗壯的樹幹上,死活不鬆口。


    強烈的疼痛襲來,沈國慶忍不住發出低喊聲,卻依然不忘擊打野豬。


    沈國慶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他的命所剩時間不久,不過是早死幾天的問題。


    他已經觀察過,這隻公野豬受傷嚴重,根本撐不了多久。


    小妹還在樹上,隻要他多拖一會兒,爸和小妹就能多一分安全,獲得活命的機會。


    公野豬的力氣比他想象的還要大許多倍,身子本就虛弱的沈國慶很快撐不住,感覺眼皮子沉得厲害。


    不過眨眼的功夫,父子倆被野豬刺得渾身是傷。


    沈單染迅速從樹上爬下來,顧不上疼痛,抓起野豬的豬鬢朝著它的頭顱就打了過去。


    一拳打在野豬上,將它的牙齒嘴鼻打歪,發出慘烈的尖叫聲。


    尖銳的獠牙刺破沈單染的手臂,鮮紅的血液順著流了下來,黝黑的胳膊上沾滿鋼針般粗細堅硬的豬鬢。


    像個刺蝟一樣。


    沈單染雙目赤紅,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一拳接一拳地使勁擊打野豬的頭顱。


    很快,公野豬再也發不出聲音,腦袋一歪,徹底死了過去。


    哪怕這樣也沒法瀉耗沈單染的怒火,繼續抓著野豬繼續捶打。


    敢傷害她的家人,分分鍾送它去西天。


    那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可怕模樣讓沈建國和沈國慶深感震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女兒(小妹)的這一麵。


    仿佛從天而降的蓋世女俠,渾身充滿力量。


    “小妹,別打了,野豬已經死了。”


    沈國慶看著沈單染滿胳膊的豬鬢,將她都快紮成了刺蝟,心疼的連忙勸說。


    “染染,手疼不疼?”


    沈建國心裏無比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帶兒女進山了。


    倆孩子懂事得讓他心疼,為了救自己把生死置之身外,女兒滿臉的血深深刺激著他的雙眼。


    “爸,我不疼,你和二哥受傷了,我這就帶你們回去。”


    沈單染連看都不看被打死摔在地上的野豬一眼,將沈建國攙扶起來後,又朝著沈國慶走了過去。


    二哥身體不好,又被野豬傷得厲害,她要把二哥背回去。


    “小妹,我沒事,可以自己走回去,你還是背地上的野豬吧。”


    沈國慶臉一紅,拒絕沈單染背自己回去,看小妹的架勢好像不打算把野豬帶走,那怎麽能行。


    傷都受了,野豬也打死了,哪有不帶回去的道理。


    這頭野豬少說也得四五百斤,回去給家人補補身體,這次受的傷也算值了。


    沈單染:......


    自家二哥可真是財迷的性子,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地上的野豬呢。


    “是啊,染染,爸要是有那麽大力氣,早就扛起來了,其他的東西我拿著就好。”


    父子倆一個比一個財迷,沈單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歎了口氣隻能彎下腰去扛野豬。


    “爸,二哥,你們身上的傷沒事吧,要是走不回去,可以先把野豬放這裏,把你們背回家去。”


    沈單染毫不費力地扛起四五百斤重的大野豬,氣不喘心不跳地詢問兩人的身體。


    “不用,我們還能走,野豬身上的血很快就會吸引來林子裏的其他野獸,放這裏不安全,咱們也趕緊離開這裏。”


    沈建國拿著木叉,攙扶著沈國慶,還不忘把之前扔的麻袋之類的也都撿起來。


    他身上已經被血液浸透,身體虛的厲害,哪怕這時候還是沒忘拿走家夥什兒。


    “好吧,那爸和二哥你們走在前麵,我在後麵斷路。”


    沈單染何嚐不知道血腥味很容易引來林子裏的野獸,打算走在後麵保護著他們。


    “你年紀小,身子弱,走在前麵,我在後麵斷路。”


    沈建國的話一出,氣氛有些凝滯,父子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剛才沈單染一拳將四五百斤的公野豬打得獠牙掉落、頭骨碎裂的一幕。


    “我在最後麵,咱們得加快速度趕緊回去。”


    沈單染不容拒絕地開口道。


    笑話,三人裏就隻有她受傷最輕,力氣最大,身手最好。


    要是指望父兄,還不定怎麽樣呢。


    “好,就聽染染的吧。”


    沈建國顯然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為了不給女兒添麻煩,拿起東西快步朝著山林外麵走去。


    外沿的灌木叢裏還藏著他們剛來時抓的野兔子呢,這個也不能丟,還有下的套子也得去瞅瞅,萬一真套住野兔,也算意外收獲。


    沈國慶什麽都沒拿,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讓身體本就不好的他更加虛弱。


    為了不給爸和妹妹添麻煩,他並沒有把自己的不適說出來,主要是擔心妹妹會為了他而舍下野豬。


    好不容易逮到的,還受了這麽重的傷,說什麽都要把野豬帶回去。


    沈國慶邁著虛浮的步子,朝著山林外走去。


    此時的沈家差點翻了天


    沈老太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忙活,方雅起床的時候沒看到丈夫,還以為他起得早,出去了,便沒放在心上,直接去廚屋準備早飯。


    沈家條件有限,早飯除了幾個糙麵餅子和玉米粥,也沒其他可準備的。


    等婆媳倆忙活完,東廂房老大一家也就起床準備吃早飯。


    可沈建國沈國慶和沈單染父子三人遲遲不見蹤影,沈老太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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