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見到景時澤時,他正被關在一個如同監獄一樣的房間裏,人已經被打得半死的銬在椅子上。


    陸老爺子的手下磐山,是他年輕時的左膀右臂 ,專門幫他處理見不得光的事。


    後來陸老爺子退休後,他也退出了大家的視線,過起了頤養天年的生活。


    磐山比陸老爺子小不了多少 ,精神頭卻比陸老爺子好得多,體魄健碩,除了頭發有幾分花白,但一看便是渾身充滿力量的人,眉宇間自帶威嚴。


    磐山對著房間裏的手下揮了下手,那些人便有序離開了,“陸老已經吩咐了,你有什麽要問他的盡管問,若是他不配合,可叫我們來撬開他的嘴。”


    江冉點頭道謝後,走進了房間,坐在了景時澤的對麵。


    景時澤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眼江冉,長歎了聲氣,發出短促的笑聲,語氣十分惋惜,“看來他是沒死成了。”


    隻一句話便讓江冉眼眸泛起冷意,“你的目標是他?”


    “難道你認為會是你?”景時澤反問。


    “那你瞄準我……”江冉啞然,要問的問題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你是故意瞄準我?你料定陸硯洲會救我?”


    “若不是有你在他身邊,我還真沒機會下手 ,江冉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成為他的軟肋,讓我無望做成的事變成了可能。”


    江冉的手握緊,胸口起伏,原來他間接成了可以傷害陸硯洲的工具。


    “所以你一開始接近我,隻是為了利用我?”


    景時澤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將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半舉起,“江冉,如果一切悲劇不曾發生過,我應該會跟你成為很好的朋友,我這雙手現在或許還彈著鋼琴。”


    “可時間不會重來,死去的人不會複生。”景時澤說著笑出了聲,笑得全身顫抖,眼淚卻從眼眶不住的落下。


    江冉第一次發現有人可以笑得這麽悲傷,仿佛整個靈魂都鮮血淋漓。


    “你說的死去的人是?”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景時澤不知何時已經恢複正常。


    “曾經,有一個孩子,他的童年過得極其幸福,父母十分疼愛他,給予了他最好的愛與陪伴,甚至怕他孤獨為他從福利院找了一個玩伴,那個玩伴也很疼愛他,把他當成親弟弟一樣細心照顧,他們一起度過了十年的幸福生活。”


    “可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孩子的父母在他十歲時車禍去世,而父母車禍的賠償款,被照顧那個孩子的監護人悉數侵占。那個孩子開始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吃不好穿不暖,甚至每天還要遭受來自監護人的毒打。”


    “從天堂到地獄,不過瞬息。”


    “那個孩子過著無望的生活,期盼著有人可以拯救他,終於有一天,他的玩伴找到了他,將他偷偷帶走了。那個明明才比他大五歲的玩伴,承諾會保護他,照顧他,會給他跟以前一樣的幸福生活。”


    “你知道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半大少年,要養活另一個孩子有多艱難嗎?”


    景時澤似乎並不指望江冉的回答,整個人陷入回憶。


    “起初真的很難,很難,他們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可那個玩伴卻總是在最惡劣的環境下,最大程度給予那個孩子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東西。直到後來那個玩伴找到了一份工資十分微薄的工作,在夜店做服務生,可就憑著這微薄的工作,他送那個孩子去上學。”


    “可這還是不夠,他必須賺更多的錢,後來他在夜店認識了一位大哥,這位大哥告訴他有賺錢快的門路,工作內容很簡單,就是讓他給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陪酒。起初他是不願意的,可他養著的孩子生了一場重病,容不得他拒絕。”


    “那之後,來錢是快了,他送那個孩子上好的學校,給他買新的房子,把人養得十分精細,甚至重新讓那孩子學鋼琴。那時這孩子眼裏全都是這個玩伴,他努力學習,努力練習鋼琴,他考上了理想的學校,他的天賦被越來越多的人看見,他的未來一片坦途。”


    “可他並不知道,有人在背後為他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直到他偶然發現,玩伴身上不同尋常的鞭傷,這才起了疑。一次跟蹤後,他發現了他玩伴不堪的一麵,兩人產生了激烈的爭吵。”


    “一個天真的認為做什麽工作不行?為什麽要做那麽下賤的工作,一個隻說有的路一旦開始了,就沒有辦法回頭。彼時天真的年輕人隻覺得是他的玩伴貪圖輕易就能賺到的金錢,被金錢迷了眼睛不願回頭,兩人矛盾日益加劇。”


    “曾經溫暖的避風港成了他厭惡的存在,他一次次地勸他的玩伴過正常人的生活,可得來的隻是失望,漸漸的他不願意再回家了。”


    “後來專業課老師建議他留學,他猶豫了,老師的電話便直接打到了他玩伴那裏,玩伴知道後便逼著他去留學,兩人因此又大吵了一架,衝動之下他聽從安排,去了國外,走得毫無眷戀。”


    “留學幾年他從未回去過,玩伴打來的電話他從來不接,打到他卡裏的錢他也從未用過。”


    “直到留學最後一年,收到玩伴發來的消息,說他很快就可以脫離以前的生活了,從此他可以像他希望的一樣生活。”


    “這則消息,打破了兩人的僵局,兩人的關係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而他也開始加緊準備畢業回國。”


    “隻是這時他的導師露出了真麵目,想要畢業便要付出代價,這時他才懂得他玩伴當初的身不由己,有的事並不是單方麵想抽身就可以的。”


    “他的畢業被無限期拖延,他如困獸猶鬥,卻毫無辦法。”


    “突然有一天,他的卡裏收到了一大筆的轉賬,轉賬人是他的玩伴,他當即便聯係了對方,卻聽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聲音。”


    景時澤說完停頓了下來,仿佛陷入某種回憶。


    半晌才道,“江冉,說到這裏你應該已經知道,故事裏的那個孩子是誰了吧?”


    江冉點頭,從他開始講述這個故事就知道了,但是到目前為止,這個故事都沒有出現過陸硯洲的身影,那他們的仇恨又從何而來?


    “你聽到了什麽聲音?”


    景時澤身體突然前傾,睜大的瞳孔盯著江冉,“你見過家禽屠宰嗎?屠夫拔光它們脖頸上的毛,鋒利的刀從咽喉劃破,血液噴湧,家禽發出生命最後喑啞破碎的聲音……”


    景時澤說出的話令人感到恐懼,江冉身上的寒毛一瞬間豎起,心髒慌亂地跳動,“你是說你的朋友……被人殺害了?”


    江冉接著又問出了讓他不願深想的問題,“陸硯洲呢?他扮演的什麽角色?你的故事裏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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