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靖衡軒昭懿吏郞令容肅泠緩緩走進縣廳:“張縣令,敢問周衛將軍集結的景昌郡所有糧草在何處?”


    “容肅郞令,整個景昌郡的糧草全都集結在縣城城西,有200名天郎衛的將士在守衛。”張衛恭敬的說道。


    “很好!即日起本郞令就駐守這昌陰縣,還望張縣令做好本職內的工作。”容肅泠瞥了一眼張衛,冷冷的說道。


    “傳本縣令令:所有衙役即刻起,向全縣境內宣傳我大瀾境內的律法,並公布大瀾相關的政令。”張衛望著容肅泠離開的背影,瞬間也明白了那句敲打之言。


    漓陰郡中部邱陵與平原的緩衝地帶,覃徹帶領著風郎衛剛剛抵達南漓旗,就遇見了南漓旗旗尹帶領著數百南漓旗的旗兵在旗城外列陣等待著風郎衛的進攻。


    “喲,這一路走來,終於遇到個有血性的人了。”覃徹望著旗城前列陣的軍士,不由的笑道:“容肅將軍,看這南漓旗的旗尹還有幾分膽色,你去跟他溝通,若是能招降,或許還能有用。”


    “諾!”容肅弦一勒玄冰馬馬韁,玄冰馬驟然向著南漓旗而去。


    “大膽賊子,快快退出此地,本旗尹可饒你不死。”容肅弦剛剛抵達旗城前,南漓旗旗尹就怒目嗬斥道。


    嗯?這南漓旗的官員看來有些不一樣。容肅弦眼神微眯打量著南漓旗旗尹:“這大昕皇帝就已經放棄你們了,你們為何還要替他守護這塊土地呢?”


    “嗬嗬,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們雙方開戰,最終受苦受難的還不是百姓?”南漓旗旗尹冷哼一聲。


    “看來你還真是個愛民的好官啊。”容肅弦毫不吝嗇誇讚道:“不過你可知道本將是誰?”


    “你愛是誰就是誰。隻要你不入侵南漓旗,本旗尹還當你是朋友;若是你非得攻打南流旗,那本就算本旗尹身死,也會拿著你們墊背。”


    “你不是屬於大昕朝廷的人!?”容肅弦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本旗尹是誰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最好快速離開,否則……”南漓旗旗尹很不想跟容肅弦廢話,微微一揮手,瞬間數百旗兵紛紛舉起手中的弓箭。


    這是:漓陰郡王府的漓陰弓!容肅弦瞬間猶如五雷轟頂,不明白眼前這位南漓旗的旗尹究竟和漓陰郡王府有什麽關係:“漓陰郡王何在!?”


    嗯!?南漓旗尹聞言眯眼打量著容肅弦:“你是何人?”


    “容肅家族旁係容肅弦!”


    容肅家!?南漓旗尹一邊示意副將進城稟報,一遍質問容肅弦:“你有何憑證!?”


    看來他們真的和漓陰郡王府有關!麵對南漓旗旗尹的質問,容肅弦率先明白了這一點:“若是你們真的跟漓陰郡王府有關係的話,本將最好勸你們能做主的人出來。”


    容肅弦,容肅家族。容肅家哪怕是旁係族人,都是有著一股赤膽忠心的氣魄。這小子雖然有,但在這亂世還是謹慎一點為好:“你說你是容肅家族的人,那你們容肅家的家訓是什麽?”


    “本將說了,你最好是叫你身後的主子出來,否則本將就將冰封你這南漓旗。”漓陰郡王,希望真是你隱藏在這裏:“再則,如果你們真和漓陰郡王府有關,本將最好勸你們了解一下三年前的文猇之戰。”


    “你這是在威脅本旗尹了?”南漓旗旗尹突兀的冷笑道。


    “威脅談不上,這隻是個善意的提醒。”


    “敢問容肅將軍:大瀾皇帝可在此!?”恰巧此時,一道混有力的女聲傳入容肅弦耳中,容肅弦抬眸望去:隻見旗城前的旗兵緩緩讓開一條路,一位身穿甲胄,及笄之齡的女子出現在視野中。


    “陛下日理萬機,怎可出現在這裏。”


    “傳聞三年前的文猇之戰,大瀾皇帝可是禦駕親征。現如今你大瀾軍隊兵臨我南漓旗城下,他卻躲起來。”甲胄女子注視著容肅弦淡然的說道:“你既然說你是容肅家的人,那麽也請你把你容肅家的話事人叫出來,你還不配與我說話!”


    “本將雖為容肅家旁係,但跟你對話還是綽綽有餘。”容肅弦打量著陣前的甲胄女子:“話說你既然了解三年前的文猇之戰,那麽就應該明白知道我白袍輕騎的名聲。”


    “白袍輕騎!這名聲確實不錯。但這不足以表明你的身份。”甲胄女子突然莞爾冷笑:“若是你假借這白袍輕騎的名聲而來攻陷我南漓旗的話,那麽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是不是應該替大瀾皇帝清理門戶了。”


    “清理門戶?”容肅弦聞言輕笑道:“這麽說來你就是漓陰郡王府的人了?但也需要拿出證明。畢竟這亂世,可是什麽事都能發生的。”


    此時此刻,從和甲胄女子的對話中,容肅弦已經確認,這南漓旗就是漓陰郡王隱藏之地,而這南漓旗也是受漓陰郡王府管轄!但出現這種僵持局麵,卻讓這本來輕鬆的一件事,從攻城轉變成平緩,又轉變成劍拔弩張。


    “雲堯漓,漓陰郡王獨女,自20年前你父王死於政變之後,你在你母妃及王府一眾護衛的保護下隱居在這小小南漓旗。而你奪得這南漓旗也是因為當初文猇之戰,南漓旗空虛。至今也有三年了吧。”


    “你又是誰!?”甲胄女子雲堯漓聞言注視著突然出現在容肅弦身邊的雲堯婕。


    “雲影閣靖衡軒副軒主雲堯婕。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本軒主的名字。”雲堯婕淡淡的說道。


    “雲堯婕!你是撫仙郡王之女!”雲堯漓有些震驚道:“聽母親說,當初撫仙郡王府因宋家之故,被大昕皇帝屠戮殆盡,沒想到……”


    “那是因為當初還在繈褓中的我,被宋家主救出,帶到了瀛州!”


    “那這麽說來,當今的大瀾皇帝真是當初的宇王世子?”雲堯漓一直在打聽雲堯皇氏的正統在何處,當初雖趁機搶奪這南漓旗的權利,但由於一些原因不敢貿然南下尋找,所以也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我所說的你會信嗎?”雲堯婕不由得反問道。


    “不行!”雲堯漓也是很幹脆的說道:“所以在你為證明你的身份之前,我是任何人的話都不會相信。”


    “那你要如何才會相信!?”


    “除非大瀾皇帝親臨!”


    “這個條件可以答應你。不過得需要過一個月之後,等君上抵達瀾州你才有機會見到他。”雲堯婕對這位獨自撐起漓陰郡王府的雲堯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欽佩,但君上的大事也不得耽誤:“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得讓容肅將軍他們拿下這南漓旗。”


    “這個不行,這南漓旗不僅僅是我漓陰郡王府的根基,同時這城中的百姓我也不能棄他們不顧。”


    “那你可知道容肅將軍他們此次北伐的職責?”


    “外乎不就是收回故土。”


    “既然你知道,就更應該明白:若是瀾州在君上抵達之前若沒能收回,那麽青州的戰事可能會受阻。”


    “如果他容肅弦和白袍輕騎真是大瀾的軍隊,還有你真是當初的撫仙君主,我會毫無猶豫的讓開。”雲堯漓回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最終還是一咬牙:“如今你們就憑這些空口白話,如何讓我信服。所以,如果你們真能把大瀾皇帝請來,證明你們是大瀾皇帝的人,我才相信。”


    “至於這造成的後果,我雲堯漓自行承擔!”


    “你!”雲堯婕被雲堯漓這些話說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無奈的回眸看向身旁的容肅弦:“容肅將軍,還麻煩你傳告覃徹衛將軍,你們繞行這南漓旗,不能耽誤原有的計劃。”


    “至於這南漓旗,本軒主會親自處理!”雲堯婕最後深深一拜:“還望容肅將軍能給她漓陰郡王府一個機會,”


    容肅弦深深注視了一眼雲堯漓:“婕軒主客氣了,本將盡力而為!”


    “稟衛將軍,前方是當初漓陰郡王府的人控製著南漓旗。其郡主雲堯漓非要見到陛下才能相信我們的身份。”容肅弦大概也猜到這漓陰郡王府的郡主雲堯漓為什麽死活不相信他們了,就像他不相信雲堯漓的身份一樣:“靖衡軒副軒主雲堯婕讓我們給漓陰郡王府一個機會,繞行繼續向北趕去。”


    “漓陰郡王府?雲堯皇氏?”覃徹一聽到跟皇室有關的人就一陣頭疼:“婕軒主如何說的。”


    “讓我們給漓陰郡王府一個機會。”


    “罷了!留下100風郎衛將士留守這南漓旗,其餘人等隨本將繞行南流旗,一鼓作氣抵達上源郡境內!”


    刹那間,風郎衛夾雜著塵煙,繞行南漓旗,向著漓陰郡北部疾馳而去。而留下的100風郎衛將士,在校尉的帶領下,迅速的就地安營紮寨。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雲堯漓指著那安營紮寨的百名風郎衛的將士,不解的問向雲堯婕。


    “你就知足吧。”雲堯婕也是無奈的說道:“你不相信他們,他們同樣不會相信你們,所以為了保證這後方的安定,這些將士是必須的留下的。另外,他們選擇繞行,並不單單是我請求,而是他們相信,即使大軍不在,就靠這百名將士,也是能夠拿下這南漓旗,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雲堯漓聞言,恍惚間似乎又好像明白些什麽,有有些迷茫的看向安營紮寨的百名風郎衛將士:“難道本郡主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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