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瀾景衡元年(朔望4606年)六月十二日,精神狀況恢複如初的瀾皇,緩緩下馬,神色悲切的注視著宸華十六帝陵中的諸位先祖;鄭重的深深三拜!!


    “妾等參見君上!!”瀾皇三拜完畢,數道清雅的女聲緩緩響徹宸華十六帝陵。


    “說說近來天祿的現狀吧?”瀾皇微微示意眾女平身。


    “回君上,空冥教滅教部左使隕滅被大昕皇帝封為國師;戰國遺脈六王如今盡皆隱沒在六詔府,無任何動向。”玉辰奕鸞組織了一下語言:“幾天前,天祿離奇出現王公大臣殞命,這其中還包括護國公和靖國公父子。”


    “你說什麽?”瀾皇詫異的注視玉辰奕鸞:“容肅大將軍父子死於非命!?那容肅家剩餘的族人呢?”


    “容肅家眾族人無礙。隻不過……隻不過……”


    “君上。”雲何突然皺眉,打斷了欲言又止的玉辰奕鸞:“仙冥傳信:大將軍父子的遺骸如今停放在宇王府,似乎大將軍的舊部也都被集結到宇王府了。另外,花憐坊也被一個名為青冥的組織圍困。”


    “宇王府?花憐坊?大將軍舊部?”瀾皇整理出關鍵線索:“是哪個勢力在參與?”


    “大昕新封異姓王:宸華侯蕩羲源!”雲何平靜的說道。


    “蕩羲源……”瀾皇印象裏對這個人很熟悉,尤其是對容肅勝洲的每一個舊部都是非常的熟悉。此時卻有些嘟囔著望向天祿方向。


    一盞茶的時間,瀾皇心思百轉:“淩燕,帶領驚砂、寂滅兩尉去解救花憐坊解救;降河、碧落兩尉去轉移容肅家總家眷。切記,不可遺漏任何一人。”


    “諾!”


    “炫蕤、雲何、奕鸞、和赤霄隨朕親赴宇王府。”瀾皇神色驟然肅殺:“朕倒要看看,這大昕新皇究竟要幹什麽!?”


    “君上,你可萬萬不能去!”關彩婷擔憂道。


    “沛妃,你也是關氏部族的長女,應該知道這個事對我們來說意味什麽!。”瀾皇輕輕握住關彩婷的玉手,叮囑著周楚鷹:“你和緋慕鴻務必保護好這裏;若情況不利,向瀾州境內撤離。”


    “諾!末將領命。就算身死,也定會護沛妃娘娘和這皇陵周全。”


    煙火,如今在這變化莫測的帝都登場,那麽就已經從局部的煙火緩緩演變成煙火熾焰,它仿佛是在狂歡;又仿佛是在震怒。但具體是什麽,也就隻有身處這煙火熾焰中心點的瀾皇才明白一切。


    “蕩羲源,你半夜把我等召來於此,所為何事?”大將軍容肅勝洲舊部之一歐侯廷澳望著大將軍容肅勝洲的遺體以及這宇王府的殘骸皺眉道。


    “歐侯將軍,看在我們都是幾十年好友的份上,本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蕩羲源瞥了一眼歐侯廷澳:“隻要你歐侯廷澳,發誓要以勢必滅盡雲堯餘孽為己任。本侯就可以幫諸位向陛下申請寬恕你們以往的罪過。”


    “你忘了大將軍的囑托了嗎?”歐侯廷澳與另外三人對視一眼低沉道。


    “大將軍?”蕩羲源冷笑一下:“他隱忍近20年,最終換來了什麽?等來了他那所謂的希望嗎?”


    “蕩羲源,看來你是真的要違背大將軍的囑托了!”一旁的隗舜武眼神陰翳。


    “隗舜武,話別說的那麽難聽。”蕩羲源糾正一笑:“這隻是本侯和你們的選擇不一樣而已,談不上違背。”


    “這麽說來,我們的蕩侯爺是真的淪陷在了劉氏的溫柔鄉裏啊。”那一夜發生的事,正巧被夜探大將軍容肅勝洲死因的迮俊勳撞見。


    “嗯?”蕩羲源聞言寒光乍現,目視著迮俊勳:“你究竟知道了什麽!?”對於,蕩羲源來說,那一夜的“春風得意”,徹徹底底的改變了他原本堅持的本心,但為了家族,他也隻能將這秘密埋藏在黑暗深處。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迮俊勳從蕩羲源這舉止中儼然明白自己猜對了:“你今夜讓我們四人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當然是清楚刺殺護國公和諸位王公大臣的凶手了。”蕩羲源陰鬱的神色突然一閃而逝,對於當下的他來說,既然勸不動的話,那麽過多的交談也都是在浪費時間。


    歐侯廷澳目視著蕩羲源,逐字逐句道:“你是想以我們的命來給你那新主子邀功是吧。蕩羲源,你知道本將最看不起你的是什麽嗎?”暗中也同時給迮俊勳三人也使了一個眼色。


    “是什麽?”蕩羲源好奇的下意識問道。


    “本將最看不起你的是……死……”就在蕩羲源好的聽著歐侯廷澳想說什麽的時候,歐侯廷澳瞬間抽刀就向其殺去。至於迮俊勳,隗舜武三人則很默契的衝向容肅勝洲父子遺體。


    “啊……”蕩羲源沒有防備之下就被歐侯廷澳劈中腰間。強忍著疼痛,一聲怒吼:“殺!殺光他們!”瞬息間,一群甲胄軍士湧入殘破的宇王府,紛紛向著歐侯廷澳四人殺來。


    “蕩羲源,看來你是打算一條道走到底啊。”迮俊勳注視著出現的甲胄將士,憤怒之餘一掌將身旁的問宗盟拍出包圍圈:“問兄,走!帶著大將軍留下的遺願走!”隨即迮俊勳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甲胄軍士刀光下。


    “迮兄!”歐侯廷澳和隗舜武目睹迮俊勳的慘狀,眼光冰冷的分別殺向甲胄軍士:“問兄,大將軍的遺願就拜托了,麻煩你堅持到陛下回歸天祿!”


    “真他媽的疼。”負傷的蕩羲源在甲胄軍士的掩護下撤離到安全區域,望著逃跑的問宗盟,冰冷道:“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話落,一群身穿皇家服飾的暗衛迅速向著問宗盟誅殺而去。


    “他媽的輕點!”蕩羲源一腳踹開為其包紮的軍士,望著還在殊死拚殺中的歐侯廷澳二人,寒聲一指:“放火燒死他們!”


    瞬息間,這座被喊殺聲,拚殺聲覆蓋的古色古香破敗的王府,驟然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位於天祿皇宮的昕皇,望著這衝天大火,也滿意的點頭:“青冥,傳旨:刺殺我大昕王公重臣的凶手,今夜盡皆被宸華侯蕩羲源將軍斬殺於宇王府,主犯於明日午時定武門斬首!”


    “君上,前方好像有情況。”急速向天祿趕路的瀾皇一眾人,此時正好趕到丹潭縣和龍華崟的交界處。


    “先去看看。”瀾皇聞聲朝著打鬥的地方縱馬而去,卻發現一群衣繡大昕皇室的黑衣人在圍殺一名中年男子:“靈懿,去把那男子救下來。”


    “諾!”丹靈懿瞬息之間就朝著那中年男子而去,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迅速解決兩名緊逼中年男人命門的黑衣人後,順手提著中年男人回撤,毫無戀戰之心。


    “這靈懿,還真是嚴格遵守朕的話啊。看來朕得抽時間好好疼疼她。”瀾皇“嘖嘖”的笑著,搞得身旁眾女都以為他是來遊玩的。


    “君上,妾以將他救回;不過……不過似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丹靈懿的聲音也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把他們都解決了。”瀾皇聞言望了望撲殺而來的大昕皇室黑衣人,就看向了已是強弩之末的中年男人:“大昕皇室的人為什麽追殺你。”


    “你是誰?為什麽要求我?”中年男子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其警惕性仍舊未放下。


    “容肅大將軍的死是否跟你有關係?或者跟那群追殺你的人有關係?”麵對警惕的中年男子,瀾皇直接扔出敏感話題試探道。


    “你怎麽知道容肅大將軍?”中年男子強忍著疼痛,凝視著瀾皇。


    “看來你應該是大將軍座下五大戰將之一的問戰將問宗盟了。”就剛剛那眼神,讓瀾皇回憶起了幼時的刻苦銘心。


    “君上,已盡殲滅,從他們身上收到了這個東西,而且還都是女子。”丹靈懿恰時稟告著,並奉上一枚刻有“青冥”二字的純金令牌。


    “這令牌你收著,再把她們的衣服扒了收好,到時候我們用的上。”瀾皇環視一下赤霄的眾女子,迅速一條計策浮現在腦海中。


    重傷的問宗盟望著眼前器宇軒昂的瀾皇,又艱難的掃視一眼赤霄的眾女子,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世子容肅烈的那句話:陛下身邊有一支全由女子組成的神秘組織。一瞬間,問宗盟都有種上天開了眼似的,但謹慎的性格是的他大膽的試探一下:


    “我是問宗盟不錯,但還記得老夫的人已經不多了,敢問你是雲堯竣還是戰國五家的?”


    “問戰將,家父的名諱你都提了,你覺得朕應該是誰?”瀾皇笑嗬嗬的說道。卻讓問宗盟有種如臨深淵的恐懼感。真和世子說的一樣,眼前這錦衣青年就是大瀾皇帝雲堯霖欫。


    “老臣參見陛下,咳咳……”問宗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正想行禮卻發現自己完全……


    “問戰將就別在乎這些虛禮了。”瀾皇蹲下身來輕撫其後背:“老將軍,來把這顆藥丸吃下去。”


    “陛下,老臣的身體,老臣自己明白,就別浪費了。”問宗盟婉拒瀾皇手中的藥丸後,正色道:“陛下,老臣時間不多了,有兩件事需要交代陛下,望陛下謹記。”


    “老將軍請說!”


    “在丹潭縣南部的山裏,有大將軍留下來軍隊,大約1萬,這些都是大將軍的嫡係,陛下可以放心;其二,蕩羲源叛變,大將軍、歐侯戰將他們為了掩護老臣報信,盡皆被其用……用火燒死於……宇王府。”言落,問宗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老將軍,您放心。朕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瀾皇極其平靜的寒聲道:“靈懿,把老將軍剛才所說的地址傳信給羽環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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