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下午六點,劉嵐按照李懷德的要求,到廠裏來找他。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兩個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私下裏約會了。


    何雨柱說得有道理,不能就這樣浪費自己的一生。


    輸給秦淮茹是一個必然,不是秦淮茹,還可以是丁淮茹或者柳淮茹,總之不可能是一生一世,總會被人取代。


    現在,她花費了好多心思,動用了一些資源,終於與寧青霞結拜成姐妹。


    而且運氣不錯,正好寧青霞有一個想要達成的目標。


    看李懷德這些天,天天變著法兒接近寧青霞,就證明青霞已經俘獲了李懷德的心。


    到了她劉嵐徹底與李懷德說再見的時候了。


    就把今天的會麵,當成是最後的告別吧。


    她按照他說的,直接去領導值班室找他。


    走近值班室的門,劉嵐心潮起伏。


    這裏,曾經有她的幻想,有她的快樂,有她的愛情。


    如今,一切都將結束,統統化為雲煙,飄散在風中。


    或許,將來永遠不會再回憶起這曾經真實發生的夢魘。


    門緊閉,她揚起拳頭,輕輕敲了兩下。


    “請進!”熟悉的聲音,仍然輕易撥動她的心弦。


    她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推開門。


    外間沒有人,她轉身把門關上。


    猶豫了一秒,緩緩走進裏間。


    李懷德躺在床上,裹著被子,閉著眼睛。她看不出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站在離床一米處,靜靜地望向這個曾經讓她癡迷的男人。


    李懷德既然想從劉嵐口裏套情報,當然不能坐著一本正經地談話。


    要想讓女人言聽計從,肯定是要利用好床這個工具的。


    所以,他在約定的時間,提前上床躺下。


    以前,這種時刻,劉嵐會快速撲向他。


    可今天,他假裝閉著眼睛躺了好幾分鍾,劉嵐既沒有撲上來,也沒有說話。


    他實在等不下去了,閉著眼睛說了一句:“上來吧!”


    又等了一分鍾左右,還是沒有動靜。


    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看向劉嵐。


    咦,這個女子今天打扮得非常幹淨清爽。


    他心裏一動,好多天沒和她在一起了。


    便向她招手,誰知這女子竟然淚如雨下,拚命搖頭。


    他心中軟下來,便伸手去拉她。


    她的手顫抖著,任由他拉住。


    熟悉的感覺在兩人心中回蕩,李懷德猛一用力,就把她拽到自己麵前來了,劉嵐噙著淚水,忽然就抽泣起來。


    李懷德心中有些酸楚,坐起來,雙手緊緊地抱著她。


    她腿一軟,就跌坐在床上,撲入他的懷中,壓抑地大哭起來。


    他也不說話,溫柔地吻她臉上的淚花,一下一下,吻幹淚水。


    這麽多天沒在一起,兩人好似小別勝新婚一樣,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劉嵐因為把今晚看成是最後的告別,所以,格外纏綿。


    一下子勾起了李副廠長的激情,兩人糾纏在一起。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劉嵐不讓他回應,一邊堵住他的嘴,一邊緊緊摟住他的腰。


    李懷德真的沒理睬,可外麵的人卻一直不肯走。


    過了幾秒鍾,門外響起輕輕地呼喚聲。


    “李廠長,是我,秦淮茹。”


    劉嵐一聽是秦淮茹,她故意高聲嚶嚶起來。


    就是要氣氣外麵的人,李懷德一看懷中的人兒這樣做,不出聲是不行了。


    他稍稍停頓,喘息均勻一些後,才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睡下了,你走吧!”


    秦淮茹這幾天找李懷德,一直未能如願。


    想著今天他值班,她特意過來陪他。


    沒想到,裏麵有人捷足先登。


    她害怕自己失寵,站在門外,淚流滿麵。


    不能退縮,這一退,不知未來還有沒有機會。


    她哭了一會兒,抬起袖子擦幹眼淚。


    貼著門,輕輕喊了一句:“我晚一點再來。”


    屋子裏,李懷德心情好煩躁。


    女人要是不懂事兒,那就沒必要要了。


    於是,毫不客氣地喘息著吼了一句。


    “今晚忙!你走吧。”


    他不說睡下了,直接說自己忙,讓她知難而退。


    站在門外的秦淮茹被李懷德這一吼,嚇得停止了哭泣。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無恥,居然喘息著說話,還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


    可她有什麽辦法?


    她隻不過是攀援在他這顆大樹上的軟藤罷了,要依附於他。


    一切的主動權,永遠在他手中。


    她怕繼續糾纏,會讓他馬上拋棄她。


    所以,沒再說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李副廠長的值班室。


    屋子裏,秦淮茹的這一插曲,仿佛給李懷德增添了情趣。


    他今天的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劉嵐感覺也很好,在與秦淮茹的較量之中,她終於贏回了一局。


    ……


    激情褪去,兩人仍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李懷德讓她趴在自己胸前,伸手撫摸她頭頂的烏發。


    兩人靜靜享受這最後的溫馨,今晚一別,可能再無親近之日。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起來穿好衣服,坐到外間來講話。


    李懷德親手給劉嵐泡了一杯茶,兩人對坐品茶。


    “上次,寧青霞參加何雨柱的宴席,是你安排的?”


    劉嵐迎著他的目光,堅定地搖搖頭:“不是。”


    他沒有再追究,隻是淡淡地問:“她現在有什麽訴求?”


    兩人多年的關係,養成了這樣的對話習慣,不用遮遮掩掩,直奔主題。


    她也直接回答:“她想調入宣傳科,眼裏看著那個副科長的位置。”


    “那就看她是否懂事,是否聽話了?”李懷德淡淡地說道。


    劉嵐也雲淡風輕地回他:“我想……你早就知道她的態度了。”


    說完,她就站起來,知道兩人最後分別的時刻到來了。


    他張開雙臂,她撲到他的懷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然後飛快地拉開門,逃也似地離開了。


    下樓後,劉嵐仰頭望了一眼值班室,低頭時,淚如雨下。


    李懷德躲在窗簾後麵,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許的疼痛。


    從劉嵐這裏得到信息之後,李懷德心中有底了。


    他先把宣傳科的相關人事安排做了一些微調,方便寧青霞調過來之後,好展開工作。


    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宣傳隊集中排練節目。


    宣傳科長安排李懷德副廠長去看望宣傳隊員們。


    李懷德決定不再拖拖拉拉,拿下李青霞,就在今晚。


    哈哈,這是個浪漫的決定。


    古人有詩雲:“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晚月色很好,值班室的窗外,懸掛著一輪十五的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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