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早就醒了,但她不能醒,必須昏迷。


    倘若不是她機靈,繼續裝暈。此時睜開眼睛,尷尬的是誰?


    這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繼續裝暈,竟然成了她最後的一層保護色。


    她心中把那個敲悶棍的男人,罵了千遍萬遍。可惜對方動作太快,她沒有看清是誰。


    還有現場這些臭男人!


    特麽的,這麽多人圍著她偷看,竟然沒有一個人懂得憐香惜玉。連婆婆賈張氏要進來幫自己遮蓋身子,這些臭男人都不肯讓開。


    她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一個一個清點他們的名字。


    雖然她眼睛閉著沒有睜開,但她聽聲音,甚至聽呼吸聲,也知道是哪些人在看瓜。


    圍在最裏麵一圈的是二大爺、三大爺和許大茂。


    許大茂真不是個東西,中秋節兩人才春風一度,就算是露水夫妻,也還有露水情緣吧?


    可他此時隻知道看瓜,看得比任何人都起勁兒,一點情分都沒有,完全沒有想過要幫她遮醜。


    如果傻柱沒有和她劃清界線,像從前一樣和她好,那他早就幫她把所有臭男人趕開,抱著她回屋裏去了。


    唉,這個大院裏隻有傻柱才是真心待她。


    可惜,不知什麽原因,兩人如今鬧得形同陌路。


    橫向對比,許大茂這種男人不值得交往。以後,除了找他訛一點饅頭、山貨,其他的免談。


    堅決不讓他再嚐到甜頭!


    還有二大爺,平時裝得一本正經,隻想升官,其他的不感興趣。


    可是偷看自己這件事情,他卻比誰都積極,他離自己最近!


    現在一大爺昏迷了,那他這個大院裏的管事二大爺就應該出麵處理這件事情,怎麽能隻顧著自己一飽眼神呢?


    秦淮茹一想起他腆著個大肚子的模樣,就恨不得親手挖掉他一雙眼珠子。


    秦淮茹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二大爺的眼神,在她胸前像x光一樣,掃了一遍又一遍。


    惡心!


    至於三大爺,平日裏之乎者也,表現出一股文人的酸臭。


    可今晚,他居然和二大爺一樣,站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不僅用眼睛看,就連呼吸都比平時粗重百倍,說不定光是看看自己的身子,身心已經舒爽過了。


    完全忘了他為人師表,應該講點道德和廉恥。


    虛偽!


    再後邊,劉光天、閻解成、六根,幾個年輕人,對女性有點向往,可以理解。


    可是,連劉光福、閻解放、閻解曠……這些小屁孩也一個不落地圍著自己。


    奇怪,為什麽沒有傻柱?


    剛剛明明聽到有他的聲音,可為什麽他不來看熱鬧?


    難道他現在連看她的興趣都沒有了嗎?


    還有那個新鄰居黎愛軍,上次中秋夜,許大茂和自己被人鎖在這個菜窖裏,不是他硬要帶著他們倆去軋鋼廠保衛科的嗎?


    今天呢?


    他就是來帶自己去保衛科也可以呀。


    總比在這兒被臭男人們圍著,像看動物園的猴子要強吧?


    今晚自己真是掉得大,都這樣了,還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到底應該找誰算賬?


    二大爺和三大爺,真是畜牲不如,在自己兒子麵前,都不知道做個好父親的榜樣,帶壞頭。


    惹得兒子們有樣學樣,父子共同圍著一個女人的身子看,這特麽不是道德淪喪是什麽?


    可這兩位大爺渾然不覺,看得興致盎然。


    做男人的本性,老娘可以理解你們,但你們在自己兒子麵前,好歹收斂一點,讓我婆婆幫我把衣服裹好呀?


    婆婆在幹嘛呢?


    快點來救我呀!


    賈張氏的板磚被二大媽、三大媽聯手奪下,可她並沒有聽兩位大媽的勸,去給秦淮茹穿上衣服。


    而是選擇在易中海這裏又哭又鬧。


    “天殺的易老頭,你讓我們賈家以後還怎麽見人?”


    “你讓我們一家子以後如何做人?”


    “老賈呀,東旭呀,你們去得早。


    這個大院裏,是人是鬼都來欺負我們。


    你們在天上可要看好了,一定不能放過這個該死的易老頭。”


    “一大爺,你必須賠償我們賈家的損失!”


    聾老太太一聽,心裏罵道:“蠢貨,本來可以脫身的,要是被她這麽一鬧,那就可能成定論了。”


    見她還要哭鬧,聾老太太又舉起了拐杖:“張翠花,你要是再嚎一句,看我老太太不打死你!”


    “不知輕重的東西,還不快滾去幫淮茹把衣服穿上?”


    賈張氏被聾老太太一吼,才記起秦淮茹到現在都沒有穿上衣服。


    她停止哭泣,想擠進人群。


    可擠不進去,這些臭男人們堆成的人牆,太紮實。


    聾老太太看不過去了,大聲質問:“劉海中,你是管事二大爺,此時不幫忙處理問題?你成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劉海中被聾老太太當眾點名,臉上下不來,便開始驅趕眾人。


    劉光天和劉光福是皮帶棍棒下長大的,一聽他們老子要趕人,兩人立即帶頭跑遠了。


    三大爺閻埠貴不甘落後,使個眼色,閻解成就帶著自家兄弟退出菜窖。


    六根一看,也自覺退出去了。


    許大茂現在一個人還站在秦淮茹身邊,看瓜。


    劉海中點名:“許大茂,你腦子裏麵有沒有裝點正經東西?還不快走?”


    許大茂回頭一笑。


    “我不走!


    一會兒開全院大會,我還要舉手表決呢。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按照慣例,一定要開全院大會的。”


    “三大爺,一會兒開大會的時候,我還幫忙做記錄。”


    聾老太太生氣了,質問許大茂。


    “許大茂,誰說要開大會了?


    你沒看淮茹一直昏迷不醒嗎?


    快讓開!


    等秦淮茹婆婆幫她穿好衣服,你們幫忙把淮茹送回家休息。”


    許大茂高興了:“好,我去推自行車。”


    賈張氏幫秦淮茹穿好衣服,大家七手八腳,幫忙把她扶上自行車,許大茂推著車,把她送回賈家。


    等人退去,賈張氏壓低嗓音:“行了,別裝了。你說,今晚咋回事兒?”


    秦淮茹今晚不想和婆婆吵架,要給婆婆時間,讓其情緒慢慢平穩下來。


    所以此刻她仍然繼續裝暈。


    因為她也需要時間,冷靜思考,找到自己的脫身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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