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對穆子昭說的話,何止是說了不愛聽的話,他說的話可是專門戳人家心窩子,人家會兒怕是已經陷入自我譴責和愧疚中。


    崔知意瞧著他撿到寶的表情,知道他真的真的很喜歡烏絲軟甲,喜歡到怕對方要回去。


    就衝著他喜歡,又能保命,她說什麽也不會讓人家要回去。


    “巧了,我前些天也對易婷婷說了一些她不愛聽的話,人家後來再也沒有來找過我,估計是沒臉見我,這會兒你又把穆子昭惹生氣,咱們這也算把他們都得罪了。”


    “不過我覺得他們臉皮薄,是不可能會來要回東西。”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想到自己對對方說的話。


    那是專往對方心窩子紮,這會兒肯定是沒臉見他們。


    人家好歹是有良知的人,知道要臉,又不是那些禮義廉恥全忘了的人。


    “收起來吧,你以後出去執行任務都穿在身上,東西隻有用上了才有價值,至於他們夫婦倆,估計快要回京城了,以後就當恩怨全消。”


    楚晏把烏絲軟甲收拾好,想起一些事兒,看見她還沒睡,索性說了出來。


    “今日穆子昭跟我說嶽母很不喜歡我,這是不是你每次娘家來信都不跟我說的緣故?”


    一聽這話崔知意半點睡意都沒有了,盯著他,在想著要怎麽開口。


    他是個不太管閑事的人,在他眼裏,他有太多事情要忙,兩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基本上不會過問,每次都是她接到信後挑一些他應該知道的說出來。


    對於她母親,她很少說,怕他會不舒服。


    她沒想到的是穆子昭會知道,這是不是說明穆子昭跟她母親還不清不楚聯係,要不然怎麽會連這種話都跟穆子昭說。


    穆子昭也是,在楚晏麵前說這話,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但凡楚晏小心眼,他們夫妻感情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裏崔知意不知道是該怨她母親還是怨穆子昭,怎麽就這麽折騰。


    崔知意瞧著楚晏沒有露出生氣的臉,看著他的眼睛小聲且鄭重地開口。


    “我母親是我母親,我是我,我嫁給你又不是我母親嫁給你,她對你的看法僅限於她看到的,而我對你的看法是你對我的做的,我是親身體驗者,她是偏聽偏信者,你不用在意她對你的看法,在意我就行。”


    說著崔知意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了一下。


    “我的楚大人,你就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至於家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操心,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我們,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你要是有時間,還不如想想我跟孩子。”


    昏黃的燭火在房間裏閃爍,把她這張姣好的臉龐照得有些模糊不清。


    “你明日一早有急事要忙嗎?”


    突然的問話讓崔知意愣了一下,老實搖搖頭。


    得到回答的楚晏猛地吻上去,雙手開始遊移在她那纖瘦卻窈窕的身上。


    呼吸被奪取,崔知意仰著頭,雙手下意識攀附在他寬厚的肩上。


    十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彼此之間的溫度卻不斷上升。


    薄薄的錦被遮住了兩人,卻有越來越多的衣服被丟出錦被,彼此的衣服糾纏著,搖搖欲墜地半掛在床角,好像下一刻就要落地。


    錦被蓋住了兩人,卻沒有完全蓋住。


    纖細的手腕被一隻肌肉勃發的手臂抓住,那一雙白皙纖細的手腕纖弱到好像下一刻就能被他折斷。


    他身上將士的本色襯得她的肌膚白皙細膩如白玉,而白玉一般的膚色漸漸染上花一般的嬌豔顏色。


    彼此都不是重色之人,此時卻開始變得完全不一樣。


    還未圓滿的月色掛在天上,一點點從屋頂轉移到窗邊,再轉移到窗邊快要看不見的地方,屋內的兩人卻還未睡下。


    長夜漫漫,最終歸於平靜。


    崔知意再醒來時有些恍惚,看著天光大亮的房間,一時間分不清現在是什麽時候。


    眼看沒人催著她,她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才起身。


    “小姐醒了,午膳馬上準備好,您陪兩位小公子玩一會兒。”


    “對了小姐,今早穆公子來過一趟,說是準備跟您告別的,說是明日就要離開,您當時還在休息,老奴就實話說了,他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奶娘想起今早穆子昭過來時的場麵,覺得他有些慘。


    她說了她家小姐還在休息,不便見客,人家臉色立馬變了,一看就是想到了什麽。


    她當然是故意的,故意透露她家姑爺和小姐感情好。


    這還是她家姑爺的提醒。


    穆子昭在她姑爺麵前說了不該說的話,管了不該管的事兒,但凡她家姑爺沒那麽相信她家小姐,事情可就鬧大了。


    說起來她家夫人的來信她是知道的,每次來了信,她家小姐心情就不太好,跟她說夫人覺得她家姑爺不好。


    她承認她家姑爺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家庭中,但是她家姑爺她家小姐好啊。


    反倒是這個穆子昭,雖然很好,可總幹一些自以為是的蠢事。


    她家夫人就是因為這位穆子昭才不喜歡她家姑爺的,想到這些她就沒辦法用好態度麵對穆子昭。


    今早說的話也是故意的,就看不慣人家整天一副誰欠他的樣兒。


    奶娘忙著,心裏想著,目光落在剛醒來的自家小姐身上。


    並未看到她家小姐對此不滿,似乎一點不在意穆子昭曾來過,正陪著兩位小公子。


    這才是正常對待舊人的態度,哪像穆子昭,在一起的時候不好好在一起,等不在一起了,又時不時冒出來。


    難怪她家小姐瞧不上人家,男子漢大丈夫有這種當斷不斷的優柔寡斷性子,注定隻會傷害別人。


    若是優柔寡斷就算了,這人還整日沉迷於女色,不幹正事。


    明明也算是有本事,就是不往正處使,得虧穆家有家底,否則誰家父母隻有這樣一個兒子,遲早氣死。


    此時穆子昭不知道有人這樣瞧不上他,跟易婷婷一起收拾著東西準備明日離開。


    他有些後悔來了雲州,本來想著過來好好道謝,可看到曾經那樣糾纏不清的人這麽快就把他忘得幹幹淨淨,他心裏並不好受。


    兩人沉默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沒有聊天的心情,也沒有出去走走的心情。


    這一天很快結束,楚晏已經把曲州那邊的事情管理得差不多,其他的事情都在按照預期進行,接下來一段時間,隻要曲州那邊沒有其他事情,他都能留在這裏,每天能回家。


    忙了一天的楚晏趕在天黑前回了家,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自己洗幹淨。


    冷水衝在身上,一點點衝刷掉身上的汗。


    軍營那些小年輕年輕氣盛,太久沒操練他們,讓他們都忘了他是誰。


    這一天,一個個來找他比拚。


    赤手空拳的搏鬥,出現各種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招數,打趴下一個另一個又上來而來。


    這一日下來,雖說贏了那些將士,身上難免挨了很多下。


    一個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大喊一聲就衝了上來,一個個身體抗揍的很,不愧是他當初挑出來的,進步挺快,若非經驗不足,那麽多人,他絕對討不到好。


    冷水衝刷在身上,身上被揍的地方隱隱發疼,想到等會兒還要抱孩子,而孩子不喜歡藥味,洗幹淨了沒擦藥就換上衣裳,轉頭就回了房間。


    十個多月的孩子,走路不太利索,為了讓他們多走走,崔知意已經給他們穿上鞋子放在地上,讓他們多走走。


    他們也是怕髒的,落了地,看著灰撲撲的地也不會在地上滾,多數會好奇地四處走走,走不動了就扶著東西。


    她還給孩子定製了輕便的竹椅子,孩子也是聰明,扶在竹椅子上推著走,想去哪兒就推到哪兒,完全不怕摔。


    此時兩孩子正推著竹椅子走,當楚晏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小家夥們目光立馬直勾勾望向門口。


    隨著門口出現一個身影,大寶一見,立馬丟開竹椅子,邁著步子就過去,嘴裏咿咿呀呀像是在歡迎他。


    二寶走路沒那麽利索,準備推著椅子過去,結果一看哥哥甩下椅子衝過去,立馬有樣學樣丟開椅子走過去。


    楚晏看著朝著他走來的兩孩子,立馬停在門口,蹲下來朝著他們伸手,等著他們走過來。


    大寶跑得快,咯咯笑著衝進楚晏懷裏,二寶不甘示弱,加快腳步衝過去。


    崔知意就在一旁一臉緊張看著走著走著就開始跑起來的二寶。


    看著那跑起來有些顫顫巍巍的小身影,感覺小家夥下一瞬就要摔倒,嚇得崔知意連忙跑上去,在後麵伸著手準備隨時接住他。


    楚晏也有些緊張,雖然是蹲著,右手還抱著大寶,視線卻落在二寶身上,生怕二寶跑那幾步會摔倒,已經做好隨時衝過去把人抱住的準備。


    夫妻都被小家夥顫顫巍巍跑起來的樣子嚇得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眼對方就摔倒。


    雖說孩子磕磕碰碰是難免的,可當父母的,誰忍心看著孩子摔倒。


    尤其是楚晏,孩子是看他回來跑著過來要抱他,若是讓孩子在他麵前摔倒,半夜睡著了都會起來扇自己兩巴掌。


    明明隻是很短距離,他們都緊張得不行。


    小家夥卻是啥也不知道,隻知道要衝進爹爹懷抱,目光甚至沒有看路,每跑一步就接近一步,每接近一步就高興一點。


    終於,短短的路程在他的小短腿努力倒騰下到達,一下子衝進早已伸開的懷抱裏。


    楚晏看著衝進懷裏咯咯笑的二寶,沒忍住笑著親了一口肉嘟嘟的小臉。


    ——


    “呀呀!”


    崔知意看著楚晏在榻上陪著孩子玩,笑著移開眼。


    兩孩子就喜歡玩廢爹娘的小遊戲,喜歡兩人一起騎大馬,更喜歡騎在楚晏脖子上。


    總之隻要楚晏回來,鬧騰得很,絕對不會讓他休息。


    她感覺這兩孩子有點心眼,跟她在一起時沒那麽鬧騰,跟楚晏在一起玩的時候就非常鬧騰。


    完全是兩副麵孔,隨意切換,中間不帶一點猶豫的。


    也就楚晏精力好,要不然依照兩孩子的折騰勁兒,不得把人折騰壞。


    時間一點點過去,給孩子洗澡,又陪著孩子玩一會兒,玩著玩著時間晚了,孩子也有些困了。


    把孩子哄睡後,夫妻倆都鬆了一口氣。


    “孩子越長大精力越旺盛,要不要給他們養點小貓小狗,消耗一下他們的精力。”


    崔知意看著哄好孩子後開始揉肩膀的楚晏,小聲建議。


    楚晏一聽停下手裏的動作,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當地沒什麽人養小貓小狗,而且孩子很能折騰,手就沒閑著過,總喜歡抓人,若是養了小貓小狗,怕是會使勁抓,貓貓狗狗還沒養熟或是不夠溫順,會反擊傷了他們,我不太建議。”


    看著他還在揉肩膀,想到孩子看到他回來就一個勁兒地折騰,崔知意歎了口氣。


    “你一天天在外麵忙,本來就夠累了,一回來還要被兩孩子折騰,這兩孩子越來越重,活潑得很,我這不是怕你會累著嗎?”


    怕他累著。


    楚晏順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正在按摩的肩膀上,立馬明白她為什麽這樣說。


    “今天軍營裏的年輕小夥覺得自己能在訓練中比別人厲害,就開始得意起來,看我回了軍營,囂張找到我挑戰,我身為主將,按理說不該跟人家小年輕計較,誰知他們一股子強勁兒,非要跟我比,沒辦法隻能挫挫他們的銳氣。”


    “不得不說這些年輕人是真有本事,假以時日上了真正的戰場,有了真正的實戰,他們會成長很快。”


    說著楚晏找出藥膏遞給她,開始在她麵前解下腰帶,扯下上衣。


    “今天幾十個小夥子要挑戰我,雖說我贏了,也挨了他們不少揍,挺疼的,有些地方我擦不到,你給我擦擦藥。”


    說話間他已經把衣服扯下,露出精壯的上身。


    隨著衣服解下,若是以前,她的視線會落在他那讓人移不開眼的身材上,肌肉精壯緊實,隨便一個抬手的動作就能帶動身上的肌肉。


    現在她的視線卻在他身上淤青,真的是青一塊紫一塊,光是看著淤青就知道被揍得有多狠。


    她皮膚白,皮膚比較嫩,平時撞了一下桌角,皮膚上很快就會出現淤青。


    這種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看起來嚇人,可不會太疼。


    他不一樣,將士的該有的膚色,被太陽曬得有些黑,渾身哪哪都是肌肉,抗揍,輕易不會出現淤青。


    若是出現淤青,都是挨了挺狠的揍。


    他說幾十個有真本事的年輕人挑戰他,這不就是幾十個人輪流揍他嗎?


    她可沒少聽進了軍營的崔瑜說軍營那些人打起來有多狠,擦藥時疼得齜牙咧嘴。


    這會兒倒好,身為將領不僅免不了被打,還跟那麽多人打。


    崔知意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弄出一些藥膏在掌心揉開,等手溫把藥膏的某些藥性激發出來,開始給他上藥。


    掌心沾著藥膏,在他比較嚴重的淤青上慢慢推拿,把藥膏揉進皮膚裏。


    房間裏靜悄悄的,崔知意不緊不慢,每一道看起來嚴重的淤青都在慢慢推拿。


    隻有這樣才能好得更快。


    藥味有些濃鬱,不是很好聞,她不喜歡藥味,尤其是這些會揉進肌膚裏的藥膏。


    這種藥膏效果好,味道難聞,一旦沾上接下來一兩天都會有藥味。


    她用掌心揉開藥膏,又用掌心沾著藥膏一點點推拿,藥味已經沾染整隻手。


    她知道哪怕事後用香胰子洗好幾遍手,味道依舊散不去。


    房間裏很安靜,她把他後背以及肩上的淤青都揉了藥,轉身來到他麵前,開始給他身前的傷上藥。


    都是淤青,一看就是赤手空拳打出來。


    楚晏乖乖坐著,瞧著她認真給他上藥的模樣。


    細嫩的手心一點點揉在傷上,藥膏在揉搓下微微發熱,原本發疼的傷更疼。


    鈍疼中還著一絲絲異樣,異樣來源她。


    看著燭火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烏發隨意披在肩上,為了給他擦藥,身子微微前傾。


    彼此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吹在身上,近到能在濃重的藥味下聞到她身上淡香。


    看著她,他有些移不開眼,腦子裏想著一些親密的畫麵。


    她在身後擦藥還好,看不見,也不會有呼吸吹到身上。


    可來到他麵前擦藥,挨得近了,還能聞到她身上的淡香味,難免開始心猿意馬。


    她身上說不上是什麽香,每每與她親近時,他都覺得她身上的香味比平時更濃鬱,更勾人。


    那時他都會忍不住湊得更近些,再近些,近到彼此再無距離。


    崔知意給他擦著擦著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他身上的肌肉開始繃著,呼吸也重了些。


    抬眼一看,一眼就望進他染上顏色的眸子。


    崔知意動作一頓,她對這樣眼神再清楚不過了。


    直勾勾的眼神讓她耳根開始發熱,還是忍著異樣繼續給他擦藥,期間沒忘瞪了他一眼。


    “扭頭,別看我,擦藥,擦完藥之前你什麽都別想。”


    說著繼續給他擦藥,而他看著她,選擇聽話扭頭不去看她,要不然這藥沒法兒擦了。


    接下來的時間有些漫長,尤其是想入非非之後,感覺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勾他,惹得他幾次想不擦了。


    可這種等著的感覺還不錯,就好像知道了要吃盛宴之前的等待,令人著急又期待。


    終於,擦好藥,楚晏把衣服穿上,一邊穿一邊瞧著正在洗手的她。


    隨著她的手洗好,等在一旁的他已經摟上她的腰,俯身噙住她的唇。


    她的手上還沾著水,沒來得及擦就伸手摟上他的腰。


    他身上的藥味依舊濃鬱,隻不過被衣服隔絕著,為了不讓藥膏借著肌膚相親染到她身上。


    楚晏俯身彎腰親的有些不舒服,她一直仰著頭也不太舒服,隻見他雙手往下,雙手扶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上一抱。


    被抱起的瞬間,崔知意已經伸出手撐在他肩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燭火之下,他一邊親著她,一邊朝著床榻而去。


    隨著床幔落下,錦被上一對鴛鴦正交頸而眠。


    ——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崔知意睜開眼又閉上眼。


    不管如何避免,他身上的藥味還是染在她身上,雖說沒有染上太多,不像前一晚那樣廝磨太久,可染上的味道依舊散不去,用帕子擦洗過依舊有味道。


    崔知意起身,在房間裏活動了一會兒。


    楊婆子教過她一些訓練動作,若是腰酸背痛活動一下會舒服很多。


    今天她有事,需要去莊子一趟,可不能雙手扶腰過去,太丟人。


    眼下已經到了秋季,桑葉長得慢,蠶寶寶也沒有那麽活躍,養殖的方式要開始變一變。


    一年四季的養殖方式是不一樣的,養蠶師父一到季節就會調整養殖方式,尤其是像眼下這種天氣馬上有大變化的時候。


    雲州雖然是南方,沒有北方冷,可該冷的時候還是冷,誰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冷了,所以要提前做好準備,免得把蠶養死。


    等崔知意收拾好,吃了東西,就跟奶娘一起帶著孩子往莊子走。


    “小姐,這天氣不是很好,接下來幾天估計會下雨。”


    崔知意看著天上的陰雲,心情有些凝重。


    “下雨的話就難辦了,一下雨,天立馬冷下來,而且下雨桑葉也是沾著水的,要采摘回來需要晾曬後才能喂蠶,偏偏這裏的天氣一下雨天氣就潮得厲害,很難晾幹,麻煩啊。”


    奶娘歎了口氣沒接話,他們最怕春季或是秋冬季下雨,尤其是春季。


    當地每年回南天是他們最討厭的時候。


    回南天,回南天,說的就是嶺南一帶的二三月份出現的一種天氣。


    衣服根本曬不幹,幹衣服掛在外麵,半天就潮了,更別說那些濕衣服。


    這是春天最讓人頭疼的時候,而秋冬季最怕的是下雨,這個時候下雨就代表天氣要變冷了,很有可能今天還是秋高氣爽微微涼,一場雨下來,立馬進入冬天。


    而下雨增加了很多工作,蠶必須要吃東西,不吃就要死。


    偏偏下雨天去采桑葉很難,也很慢,采回來又要曬。


    外麵下著大雨,屋裏能曬的地方少,蠶吃得又多,隨著下雨空氣是潮濕的,為了喂蠶,很多時候需要工人用幹帕子把一片片桑葉擦幹喂蠶。


    總之麻煩事一堆堆。


    眼下天邊出現陰雲,總給人一種快要下雨的感覺。


    擔心著擔心著,馬車已經到了莊子。


    “奶娘,去跟王綾說,讓他們趕緊去把山上的桑葉采回來,我總擔心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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