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沒看見外麵有多熱鬧,我們看到了好大一出戲。”


    “一對姐妹花一起出來,都對一個公子哥感興趣,聽說姐姐跟這個公子哥已經說親,結果這個妹妹瞧上這個男的,趁著這個姐姐不注意在男的耳邊說姐姐總愛欺負妹妹,說完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大喊著姐姐不要推我。”


    “這個妹妹大喊一聲就啪的一聲落水了,還把姐姐拖下去水,姐妹倆都在水裏,男的不救已經說親的姐姐,卻去救妹妹,害得姐姐差一點溺死,醒來後還要被男的指著鼻子罵,真的好慘。”


    崔知意打著哈欠,本來想成婚這種婚姻大事想得特別煩躁,準備睡覺了。


    結果琳琅終於玩夠了跑回來,拉著她就要告訴她在外麵有什麽好玩的。


    好玩的倒是沒聽她提過,就是說了很多男女之間的熱鬧,都是男歡女愛的事情。


    “小姐,這個妹妹忒不是東西,我本來想讓她吃吃苦頭的,想想這女的哭唧唧的樣子,怕她借機裝可憐,隻能忍著,就是那個姐姐挺可憐的,無緣無故落水不說還吃了這麽大虧。”


    “那個男的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可惜眼神不好,太容易被騙。”


    嗬嗬……


    “小姐你冷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


    崔知意看著一臉茫然的琳琅,看到那雙眼裏滿是天真。


    “琳琅,你錯了,不是那男的容易被騙,是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一個恪守禮儀的男人若是說親是絕對不會跟女方妹妹或是姐姐太親近,更不會允許別人說未過門夫人的壞話。”


    “而那個妹妹會這樣跟那個說被姐姐欺負的話,甚至自導自演一出被害戲碼,說到底就是那個男的言行給了這個妹妹這種暗示。”


    琳琅瞪圓了眼,眼裏滿滿的不敢相信,張嘴想為自己看到的辯解。


    “都是那個妹妹的錯,是她心眼壞,是她害了姐姐,是她惦記那個男的,怎麽被惦記的男的還有錯,我沒看出那個男的做了什麽讓人誤會的事。”


    她看到那個男的挺恪守禮儀,為人彬彬有禮,雖然她挺討厭男的,可這種長得好看,笑得很真誠,看起來就是好人。


    就是不懂別人的女人之間的彎彎繞繞,被算計了。


    “男人被惦記沒有錯,可男人給另一個女人當著麵算計已經說親的對象就是錯,你也說了,男的第一時間救了說姐姐壞話的妹妹,不僅害得姐姐差一點淹死,清醒後還被罵。”


    “大庭廣眾下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已經說親的對象說出這種話,絲毫不顧及女方的顏麵,這種男人打心底裏就對這個說親對象不滿,說不定他什麽知道,就是借機這麽做。”


    “咱們換個身份來說,男的是丈夫,姐姐是妻子,妹妹是小姨子,你覺得會有愛重妻子的丈夫會在聽到小姨子的一些不好的話時,就在有危險的時候棄妻子不顧卻去救小姨子嗎?甚至在妻子差一點被淹死後第一時間罵她。”


    “這不是一個坦蕩男人該做的事兒,甚至可以說這男人連普通男人都不如,普通男人尚且知道保護妻子,這個男的卻為了另一個女的傷害妻子。”


    眼看琳琅表情變得糾結,崔知意語重心長地勸道。


    “琳琅,你千萬要記住,愛是藏不住,一個人如果愛另一個人,是會感受得出來,如果感受不到,任何借口任何甜言蜜語都不要相信,都是不愛,對於不愛你的人,千萬不要再在他身上花時間花感情,要不然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自己,也別為了他去跟別的女人爭什麽,這種男人你爭得贏第一次,未必爭得了第二次、第三次。”


    “一個男人心隻要偏了,千萬不要相信他會回來,回不來的,偏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問題在這個男人,而不是讓他心偏過去的女人。”


    “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用盡手段,惡心得就跟狗搶屎一樣。”


    她一直覺得男人心走了,要麽是自己的問題,要麽就是男人的問題,從來不在外麵的女人。


    外麵的世界一直都是花花綠綠,一直都是百花盛開,而她就是一朵盛開在家裏的花。


    男人去看外麵的花,為外麵的花遮風擋雨,澆水嗬護,那這個男人不要也罷。


    不要說外麵的花勾人,外麵的花一直勾人,隻不過這個男人以前沒有往那些勾人的花兒身上看,就想著家裏的花兒。


    當他有一天覺得厭了,便開始出去找花兒。


    一下子接受太多的琳琅還在想,想剛才的話。


    在她的理解裏一旦定親男人就是她的,別的女人惦記她的東西一定要收拾女的。


    如果這個男的也想往外跑的話,那就好好收拾一頓再不要。


    搶男人,搶的可不是男人,是她的東西,肯定是要先收拾搶東西的女人,再決定要不要這個男人。


    現在崔知意的意思好像是她的東西一旦被惦記,那麽就把東西讓出去。


    應該這樣理解嗎?


    不對,不該這裏理解,她們族中的規矩跟外麵的規矩不一樣。


    在這裏男人占據主導地位。


    男人占據主導地位的話,有女人選擇的權力嗎?女人才是被挑選的那一個。


    這樣想的話這男人真不是東西,比搶男人的妹妹還不是東西。


    果然,長得再人模人樣的男人也是個壞的。


    ——


    琳琅走了,崔知意被她這樣一鬧困意沒了。


    話是這樣說,可能這樣做的人很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婚事從來不是自己能做主,她能做主僅僅是因為門戶太小,家族不大,父母兄長不重視利益,也沒有靠著穆家雞犬升天的想法。


    一旦家族重視利益,父母兄長哪怕有一人是這樣,她都別想逃出穆家,甚至會把她抓到送回去。


    除了娘家支持,還有婆家寬容,丈夫有底線。


    這種話也就隻能對琳琅這種有身份而且涉世未深的人說。


    雖然琳琅一開始對男人印象普遍很差,可現在嘴裏說著男人不可信,卻容易被長得好看,舉止斯文的公子哥生出好感。


    不是喜歡的那種好感,是會下意識覺得對方好的,而不像一開始那樣就抱著懷疑態度。


    琳琅說到底就是一個小姑娘,之前族中給她的教導在她離家出走這些日子裏正在接受洗禮。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正在接受新的知識,若是接收到錯誤的知識,學到了癡男怨女那一套,於她這種性子是極為不利的。


    琳琅心思單純,可性子有些極端,夠狠。


    若是以後被騙,被傷害,若是真學的跟某些女子一樣為了搶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而做出極端的事情,以後可就真完了。


    想到這裏崔知意有些頭疼,這孩子會一些陰毒手段,要是教不好以後太危險。


    若是被騙被傷害後準備報複,發起狠來不知道會幹些什麽。


    ——


    夜色漸深,街上的熱鬧早已安靜下來,七夕就這樣過去,出發離開時琳琅的情緒沒有以往高漲。


    小小的情緒變化讓其他人都注意到,加上崔知意提點三位男的,一行人在路上對她少不了關照。


    接下來的行程和計劃一樣,每天走多少路,在什麽地方休息,都按照計劃。


    沒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嶺南地界,一行人終於知道親眼見識到琳琅的本事。


    她就像是天生屬於這樣的地方,哪怕是沒來過的地方,隻要地理環境相似,就沒有怕的。


    偶爾還會聽到一兩句她所在的部落。


    那是一個有些原始的部落。


    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裏,百越雜處,各有種姓。


    很早以前嶺南這一帶不屬於中原,沿海這一段長達七八千裏的半月圈內,是古越族人最聚集的地方。


    古籍上對沿海一帶的古越部族泛稱為:百越之地。


    這裏的原始族群稱之為古越族,或越族。


    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句吳、於越等眾多越族支係,古籍上稱越族眾多部落為:百越。


    這些部落在很早很早以前曾存在過璀璨的文明,他們並不屬於一個單一民族,而是眾多民族,隻不過後世留下的文明不多,沒有足夠文獻,史書並沒有過多記載。


    再後來,朝代更迭,戰爭不斷,這一部分慢慢被一支支中原大軍收服,這才成了本朝的領土。


    隻是這裏地方偏僻,深山野嶺多,管理起來不容易,朝廷都不願意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來發展這裏,慢慢的就成了流放之地。


    琳琅所在的部落就是其中一個,還是其中比較神秘的部落。


    他們本就居住在深山,居住的地方比較偏遠,後來因為偏安一隅不涉戰爭,沒想過占領別人的領土。


    部落人數和領土都不算太多,戰爭幾乎沒怎牽連他們,為此他們的文明沒有被破壞。


    百越文化巫蠱之術盛行,他們信奉巫術,敬天地,經常舉辦祭祀,有很多巫師,巫師多為女性。


    琳琅所在的部落領袖是女性,有些蠱隻會寄附在女性身上,傳女不傳男。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部落的巫女心野了,打破本來族內通婚的規矩,跑去外麵,遇上所謂的真命天子,為了這個男人什麽敢做。


    這些巫女眼光極高,普通男人看不上,容易得到的看不上,看上一些不管是家世還是地位都極好的男子。


    其中不乏有已經說親或是娶妻的。


    對她們來說對付男人或女人有無數種辦法,其中不乏殘忍的蠱術。


    這些巫女以一己之力亂了世家之間的微妙平衡,甚至打破皇族和世家之間的平衡,因此遭了大劫。


    為了保留族中剩下的人,部落首領開始舉族遷徙,此後族中女子多年沒有出來過。


    琳琅是借著族人出來辦事偷偷溜出來的,中途被逮到,逃跑了三次,最後一次才成功逃出來。


    用她的話說,逃出來之後被抓回去,懲罰很嚴重,幾乎要脫一層皮。


    反正回去都要脫一層皮,還不如好好玩,等玩夠了再回去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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