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海邊海鷗叫著。


    陳符籌站在路邊,站在高處看著下麵發生的一切。


    現在已是黃昏,太陽沒有那麽刺眼,昏暗的世界充斥著悲哀。


    女孩站在海邊,看著太陽漸漸落下。


    陳符籌來過這裏,這裏離家很遠,但飛蛾還是帶她來玩水。


    她那天用沙子做了一個大大的城堡,還把''父親''埋到了沙子裏,她記得那天太陽很大很大,大到她所看到的地方都充斥著陽光。


    那天很快樂。


    女孩抬腳朝著海裏走去。


    一步一步很緩慢,陳符籌看著,看著女孩慢慢被溺在水裏。


    要自殺嗎。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突然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氣喘籲籲的停在自己身邊。


    她略微帶著驚訝看,因為這個女孩精神狀態不怎麽好。


    她似乎很久沒睡了。


    手上甚至還有鉛筆與黑水筆的印子。


    突然,女孩猛地翻過柵欄跑向海邊。


    陳符籌跟著,想拉住她卻摸了個空。


    愣怔的抬頭看著這一切,發現小時候的自己跑著過去拉住了黎明的衣服,慢慢的那把她拉了回來。


    ''陳符籌''喘著粗氣,紅著眼眶看著這一切,拉著黎明的手。


    黎明勉強的笑笑,身上的衣服被海水打濕,“不用抱歉,我都明白。”


    袖口處的沙子突然變紅,陳符籌這才注意到這個人身上有傷。


    脖子上青紫一片像是被打得,鞋帶像是著急忙慌下係的,不合身的褲子露出腳腕,腳腕處甚至可以看到骨頭。


    ''陳符籌''哭了出來,看起來悲痛欲絕,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黎明伸出手想安撫她,但就是在這時候陳符籌看到了對方手腕上的傷口。


    她不知道小時候黎明遇見了什麽,會讓一個人這樣對待自己。


    ''陳符籌''蹭著她的手,哭著的臉看起來有些慘,“你個笨蛋……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黎明撐起身子坐起來,微笑著的看著她:“謝謝你來找我。”


    女孩趴在她的懷裏,哭得好不傷心。


    陳符籌站在兩人身邊,有些沉默。


    她不明白以前的她們遇見了什麽事,可以讓她們相擁而泣。


    ''陳符籌''抬頭看她,眼中含淚,“他們又打你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黎明蹭了蹭她,就像是位姐姐一般抱著她:“現在不早了,你還要回家。”


    還有門禁?


    陳符籌詫異,沒想到還有時間。


    飛蛾要求的隻是提前說一聲,其他不在乎。


    ''陳符籌''趴在她懷裏哭著說道:“我不回去了……”


    什麽?!


    陳符籌一時不敢信,甚至忘了這個人是虛影。


    “你有一個原生家庭!有什麽能比得過原生家庭?!”


    “我做夢都想要的生活你卻隨意丟棄?!”


    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放棄原生家庭。


    從小跟自己的親父母長大這是多麽值得炫耀的事,為什麽這個人就是不明白呢?!


    就在她惱怒之時,再次變了場景。


    這是在''家''裏。


    夫婦坐在沙發上,''陳符籌''站在茶幾前,低著頭沉默。


    男人憤怒的拿著戒尺看著她,似乎隨時會打上去,“你看看你這次考得什麽!政治能就差了五分就滿分了!非得我一巴掌打上去才可以?!”


    說話的同時唾沫星子滿天飛。


    陳符籌站在女孩旁,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政治滿分?政治確實可以滿分,但要求很高。


    這太荒唐了,怎麽就因為這些小事要打?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自覺想起小時候,飛蛾告訴她考怎樣都可以,隻要過得開心。


    就在她愣怔的時候''陳符籌''已經回了臥室。


    陳符籌看到這才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了。


    但女孩沒有上床睡覺,而是坐到了書桌前,戴上眼鏡寫起了厚厚的練習題。


    抬頭看時間發現已經半夜十二點。


    陳符籌頓在原地,不敢相信這是她的原生家庭。


    好糟。


    怎麽可以這麽糟糕。


    看作業不過也才初中,初中就半夜十二點不睡。


    這太可怕了,教育方法與飛蛾完全相反。


    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嚴師出高徒!好好反省吧!成天靜玩鬧!一點習不學!我看你是要造反!”


    斑鹿從未這樣說過她。


    陳符籌沉默。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嗎?這就是她所期盼的原生家庭嗎?就這般樣子?這般無禮?


    沒有早上好,沒有安慰,沒有話題,隻有作業與一己之見。


    這是難免發生的事,陳符籌在心中不斷的美化這兩個人,把位置放得比飛蛾還要高,把他們想成了兩位學識淵博的大善人。


    但現實往往不會如願。


    陳符籌漸漸睜開朦朧的眼,模糊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第一次這麽迷茫。


    她該怎麽辦。


    飛蛾殺了自己的父母,這麽久一直在想辦法報仇,但記憶中的自己卻是想要逃離原生家庭。


    她該何去何從。


    漸漸聚焦,這才發現自己被黎明抱著。


    “放開……”


    女人站起身,陳符籌身體往下掉,女人顛了兩下,陳符籌下意識的勾住了對方的肩不想掉下去。


    女人輕笑一聲,垂眸看她。


    這是陳符籌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她。


    眼型很漂亮,莫名的帶著些憂鬱。


    陳符籌還是那副樣子,隻不過換了個靈魂而已。


    女人鬆開她,陳符籌腦子有些嗡嗡響。


    剛走一步就腿軟的不行,黎明下意識的伸出手扶住她。


    陳符籌有些不自在。


    冬眠抬頭發現她醒了,“你醒了,那把刀是什麽屬性?”


    陳符籌愣了一下,又快速的想了一遍剛才看到的,“記憶?”


    一時幾人沒了思路。


    可就在此時,黎明開口:“郯眠,可以同時掌控冰與火。”


    陳符籌驚訝於這個人的知識量,因為目前為止沒有她不知道的。


    可冬眠聽到那個名字愣了一下,一時情緒激動,甚至眼眶內有了些淚,“郯眠?真的?”


    幾人看向秋霜,可秋霜隻是攤手。


    她不知道誰是郯眠,但這個名字就讓她討厭。


    郯家人,但名字是''眠''。


    但也很奇怪,她認識的人不少,偏偏不記得有叫郯眠的。


    冬眠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邊劍。


    她不敢信那天的分別竟然是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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