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霓裳呆呆的看著這個與印象中,氣質大不相同的男子,她所認識的天帝,是氣勢雄偉,鋒芒畢露的。


    而麵前的男子,看上去溫文爾雅,倒像是個書生。


    他靜靜的坐在那,臉上掛著淺笑,如畫中走出的謫仙人,讓人賞心悅目。


    又如,拂麵清風,可以掃去一切煩惱,讓人心曠神怡。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羽霓裳心緒萬千,故作平靜,但聲音依然有些顫抖,靈動雙眸泛紅,裏麵蘊含激動,委屈,還有些許哀怨。


    雲軒歎了一口氣:“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我屬下同歸於盡吧?”


    “你是心疼屬下,還是我?”


    羽霓裳未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旋即麵色一紅,為這聽著像是撒嬌的話,感到羞恥,難堪。


    “心疼你。”


    此話一出,不止羽霓裳怔住了,連雲軒自己驚住了,感到不可思議。


    他和羽霓裳完全沒有感情可言,完全是一夜情緣。


    羽霓裳是雲軒平定黑暗動亂,蕩平生命禁區時認識的,她當年是其中一個禁區的主人。


    雲軒當初剿滅生命禁區,是為了搜刮修煉資源和尋找不死神藥,順道一報,當年某些至尊的追殺之仇。


    在認出羽霓裳羽化神主的身份後,念及她過去的付出,功過相抵,沒有趕盡殺絕,放了她一馬。


    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交集。


    哪知,他前腳剛平定完所有禁區,她後腳就帶著一本號稱有機會成仙的雙修功法——極樂仙經,找上了門。


    欲與他共赴極樂,一探仙緣。


    雲軒那時修為已達帝境頂點,進展緩慢,對成仙沒有絲毫頭緒,因此,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同意了這個請求。


    好吧,他承認,上述所說,都是美化之言。


    真實情況,是他知道這方法,絕對不可能成仙,他隻是單純的對自薦枕席的羽化神主的美貌心動了。


    曾經公認的諸天第一美人的名號,可不是蓋的,顏值自是不需多言,她有著瑤光的聖潔,雨馨的清冷,以及沐離仙子的出塵。


    雲軒本身就不是一個迂腐之人,送到口中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雖說他不喜歡羽霓裳,但情不動,欲動,心不動,身動。


    不過,事後發現,羽霓裳居然還沒有破身,這倒讓雲軒有些糾結。


    他本身就有一點大男子主義,若是一雙破鞋,還好說,可沒想到,他第一次背著老婆“出軌”就遇到一雙,沒被用過的漂亮新鞋子。


    帶回天庭,不好向瑤光交代,那時的她,天天忙著和魔女她們明爭暗鬥,爭風吃醋,情感方麵小氣的很,一點也沒有現在的大度。


    可若放任羽霓裳在外飄蕩,萬一她又和別人搞在一起,跑去雙修,想想就不舒服。


    好在羽霓裳非常識趣,看出了他的為難,麵無表情的表示,她不是隨便的女人,雲軒是他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說完,便轉身離去,從此再也沒見過。


    “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羽霓裳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她不相信,這是雲軒的真實想法。


    當年,雲軒強勢覆滅她的勢力,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俯視自己,她卻是生不起一絲怨恨,反而被他的風姿所吸引。


    一路尾隨,看他白衣絕世,一人輕鬆橫推所有禁地,那淩天的氣勢,詮釋著他的風華絕世。


    那一刻,羽霓裳心中的愛慕之情,前所有為的強烈。


    她肯定,未來將是屬於他的時代,這種萬古無一的絕代人物,若是不能成仙,那世上便無仙人的存在。


    雲軒放過她的理由,是因為她曾經守護過諸天,但同樣守護過諸天的禁區之主——光明王,卻被他無情的殺害了。


    因此,羽霓裳覺得,雲軒放過自己,絕對不止這個原因。


    她堅信,美人難過英雄關,英雄也難過美人關,更何況,天帝有四位妻子,也不像是那種,忠貞不渝的癡情之輩。


    於是,便有了極樂仙經,這是她給雙方找的台階,和借口。


    隻是她沒想到,堂堂天帝,居然拔鳥無情,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就算沒有感情基礎,自己這麽漂亮,放在天宮當個花瓶不行嗎?


    若對她的美貌,沒有半點想法,當初為什麽要放自己一馬?又為什麽同意雙修?


    羽霓裳身為禁區之主,曾經的大帝,有著自己的傲氣,不想把尊嚴全部打碎,留著一點遮羞布,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雲軒若是知道她當時的想法,一定會大喊冤枉,雖然雙修之事,他本著血賺不虧的想法,沒有拒絕。


    但放過羽霓裳的那一次,跟她的絕世容顏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光明王的情況和她不同,他雖墮入黑暗,但良知未泯,這麽多年來,隻發動過一次動亂,那次過後,道心受損,一直封印在神源中。


    雲軒見到他時,已是油盡燈枯,甚至露出釋然的表情,一心求死。


    “不是調戲。”雲軒認真的看著容顏無暇的女子,輕聲道:“你可願意入住天宮?”


    半個月之前,羽霓裳是死,是活,他不會有絲毫感情波動,但心境在悟道升華後,他少了一絲神性,多了一點人性。


    雖然他對這女人,依舊沒有一絲感情,但畢竟發生過關係。


    既然見到了,再讓她繼續孤苦無依的在外闖蕩,心裏終究是有些過意不去。


    瑤光說的對,天宮很大,多住一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是在可憐我嗎?”


    羽霓裳雙眸升起水霧,輕咬紅唇,倔強著直視雲軒。


    她轉身離開的那一次,是多麽希望雲軒主動開口挽留,哪怕隻是掛外抹角,含糊其辭,她也會放棄臉麵,義無反顧的留下。


    可如今過去這麽多年,受了這麽多的苦,還被他屬下追殺,進行了第三次極盡升華,徹底損壞了根基。


    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雲軒一時無言,羽霓裳的三個反問,竟讓他生出一絲愧疚。


    對羽霓裳而言,自己終究是她唯一的男人,本應給她依靠的自己,不止什麽都沒做,甚至還傷害了她。


    人性增多的雲軒,感受著隱藏在冰冷容顏下,那顆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心。


    兩人沒有任何感情,隻是一夜情緣,魚水之歡的這個借口,已經說服不了他的內心了。


    瑤光說的對,留了情,不收,女兒家是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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