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那個賤人!那個瘦馬!憑什麽?搶了表哥,還要勾引霍家人?憑什麽霍家人來奚落我?”


    鄭蕊兒氣得大喊,之後又問薑茵錦,“薑姐姐,你就不能教訓下那瘦馬嗎?”


    薑茵錦失笑,“人家也沒做錯事,更沒得罪我,我怎麽教訓?”


    “她爭寵了啊!你才是正室,表哥最喜歡的人應該是你!”


    “這……”薑茵錦幽幽歎了口氣,“世子喜歡的,隻有沈姨娘一人,何來爭寵?我是連爭的資格都沒有的。”


    鄭蕊兒吃了一驚,“什麽?這……這不可能!”


    薑茵錦壓低了聲音,“我與世子,到現在,還未洞房。”


    鄭蕊兒一雙眼睛,睜得碩大——也就是說,表哥不喜歡少夫人,隻要把沈眠眠弄死,她還是有機會回到表哥身邊,得到獨寵?


    隻要表哥喜歡她,隻要她為表哥生下孩子,隻要表哥一直不喜歡薑茵錦,她也是有機會做少夫人的!


    想到這,鄭蕊兒目露凶光,“薑姐姐,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一起想個辦法,弄死那個瘦馬怎麽樣?”


    薑茵錦不讚同地搖頭,“那怎麽行?沈姨娘是世子喜歡的人,也是侯府的人。蕊兒,我今日告訴你這麽多,並不是讓你去害她,隻是因為你是受害者,我想告訴你,錯誤不在你,不讓你自責罷了。”


    鄭蕊兒才聽不進去薑茵錦的話,“周氏那個賤人,她憑什麽諷刺我?有本事去諷刺瘦馬啊!就是看我沒背景、好欺負?不行,我一定要報複那個周氏!這仇不報,我能氣死。”


    薑茵錦端起茶碗,慢悠悠抿了一口——她把消息帶到了,想怎麽做,就是鄭蕊兒的事了。


    不過,作為表嫂,她也不能袖手旁觀,有機會肯定是要幫一下的。


    鄭蕊兒的丫鬟水玉小聲勸道,“……小姐,算了吧……”


    鄭蕊兒怒吼,“怎麽算了?剛剛那周氏怎麽當著眾人麵諷刺本小姐,你沒看見嗎?今天這仇若是不報,以後我還有什麽臉見人?”


    水玉想起剛剛小姐的窘迫,也覺得……確實難堪了一些。


    薑茵錦一邊抿著茶,一邊想著——她倒要看看這個鄭蕊兒能想到什麽法子,如果真有一些點子,以後她可以考慮栽培一下。


    鄭蕊兒眼珠子轉了轉,“周氏不是嫉妒沈眠眠嗎?那就繼續讓她嫉妒!”


    之後眼神懇求地看向薑茵錦,“薑姐姐,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薑茵錦放下茶碗,“幫什麽忙?”


    “您能不能讓人給我拿出一件沈眠眠的貼身物?拜托了!”


    “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薑姐姐您就是太善良了,都讓瘦馬騎頭上拉屎了!這件事您別管,交給我來做,我幫你報仇!”


    薑茵錦挑眉——看來這表小姐,還有點用處。


    ……


    是夜。


    恢複訓練後的沈眠眠,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爬上床,正打算狠狠睡一覺。


    就聽見門開了,有人進來。


    她倒是沒多想,以為是丫鬟來送東西。


    但那腳步一直延續到她拔步床外,緊接著帷帳簾子被撩開,銀色月光順著簾子縫隙湧入,同樣,還有少年白玉一般的半張臉。


    沈眠眠坐了起來,“你怎麽來了?不是在讀書嗎?”


    白輕舟抿了抿唇,之後進了來。


    卻見他穿了一身淡藍色細棉布袍子,未著平時的錦緞,看起來少了一些華貴,多了一些青澀和秀氣,就好像容貌俊俏的小書生。


    白輕舟見女子盯著自己衣服看,便解釋,“馬學士給我介紹了位先生,我提前打聽過,先生是清流,德行高潔,不屑與勳貴交往,如今是看在馬學士的麵子上,才勉為其難來教我。


    我不想穿得太好,引先生不適,便把貴一些的衣服都收起來,專門讓人添置了一些民間書生穿的衣服,隻求先生自在一些。”


    沈眠眠驚訝——還能這麽操作?換成她,她是想不到的!


    心中驚歎——鳳雛比她想的要通透,而且有著大男子主義少有的共情,竟能換位思考,真的太難得了。


    白輕舟在床沿坐下,拉住女子的手,“我不是來過夜的,就是看看你。聽說今天薑茵錦去,鬧不愉快了?”


    “誰和你說的?觀水?”


    “對,觀水每天晚上會把你的情況,轉告給我。”


    沈眠眠不讚同,“你是在備考的人,怎麽還操心這些閑事?觀水也是,一個是後宅女子之間的無聊扯頭花,一個是世子科舉大事,他就分不出輕重嗎?愚忠也沒這種愚忠的。”


    “……”


    聽起來女子好像是在訓觀水,但白輕舟怎麽覺得,連著他一起訓了?


    當然,沈眠眠還沒忘自己人設,夾著嗓子道,“世子別操心這些了,夫人一直很照顧奴家呢,夫人還叮囑讓奴家去練武場繼續跑跳,說那樣分娩會順利。”


    想到子嗣,少年白淨的麵頰紅了起來,低聲道,“你沒忘,對我的承諾吧?”


    “什麽承諾?”


    “你說,我若是考上舉人,便不喝那避子湯。”


    “……”沈眠眠的心,狠狠一涼,小聲問道,“那個……世子,我想問問,童試大概要考多久?”


    她之前竟然忽略了一點——南楚國的科舉和中國古代科舉不一樣,隱約記得明清科舉的童試是在二月份,但現在已經七月了,怎麽還有童試?


    南楚國不會那麽變態,要一口氣從童試考到殿試,中間不休息吧?


    考生們辛不辛苦,她管不著,她怕的是,沒幾個月鳳雛就考完舉人,她就必須得生孩子了?


    她穿書一次,可不想體驗古代分娩的酸爽!


    白輕舟知曉女子不懂科舉,所以也沒詳說規則,隻大概地說了時間,“前前後後要考將近四個月,從七月考到十一月。”


    “四個月就能全部考完童試?”


    “對。”


    “那鄉試呢?大概在什麽時候?”沈眠眠聲音都顫抖了。


    白輕舟,“來年秋季。”


    沈眠眠狠狠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有拖延的時間。


    明年秋季,她記住了!


    一定要在明年秋天之前,想辦法讓女主和男主碰頭!


    少年緊緊抓住她的手,清朗的聲音異常堅定,“我一定會考下鄉試!你等我!”


    “好的,奴家一定等你,”沈眠眠——等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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