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密林之中,夜尋被勾或單手拎著往回奔去,由於喉口被掐,臉色漸泛起青紫之色,雙目翻白一度要氣絕身亡,勾或見此鬆了點強度,夜尋緩解後氣的隻能動嘴。


    “師叔啊,咱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強壓一個小輩,說出去不得貽笑大方。”


    “師叔啊——你這脊梁骨本來就駝,怎麽還指望有人戳它,讓你重回堅挺歲月?”


    “師叔啊,你再聽我說——”


    勾或孰不可忍,一掌轟向其腦門,夜尋暈暈乎乎的還在擾亂道心,實在可氣,他在夜尋身上摸索了一遍,嚐試尋找,那乾坤袋印有夜族特殊封印,猶猶豫豫不敢下手。


    “要是這裏藏有夜族機密被我知曉,恐怕難逃一死,此事隻能巧取,不能強奪。”


    受限他人,勾或鬱悶至極,再晚點就怕到手的機緣飛了,自己將一生孤老而且飽受亂罡風毒,那滋味又豈是旁人所能懂的。


    這時,勾家傳信玉石嗡嗡亮起,是勾宇那邊有消息!勾或急忙查看,瀏覽得知羽瀾與之同行,滿目愁容甚是擔憂夜尋,這是怕丹墟密鑰被勾家搶先得之嗎?還是說…


    這羽瀾對夜尋這個師弟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如今尚不可知,隻因勾或自幼見羽瀾長大,年少已聰穎無比,懂事之後更有玲瓏心思,在風雨飄搖的羽家話語權十足,潛龍在淵,蟄伏蓄勢,以待天時,唯一目標就是身入丹墟,尋找羽川祖師,以證其清白。


    先前已聽春秋上人說過,虛竹大師仍是心念舊恩,多次為羽瀾鋪路,幫她接觸拉攏夜尋,設計考核令丹墟密鑰歸於其手,目的則是借夜族名號保全,隻到通天城分別之時親手交給羽瀾,而羽林接手,萬無一失。


    誰是誰計劃中的一環?


    但不管怎樣,夜尋這個多情種子,總是沒錯,古鈺之事能讓他衝冠一怒,羽瀾多次有意無意的情緒釋放,他也必心心相惜。


    至於勾宇所說追殺夜尋的黑袍人,若是行使驅狼吞虎之計,命喪於此,夜族也怪罪不到,既得丹墟密鑰,又消除心腹大患。


    夜尋之能,勾或是不太信的,就算未來他能左右局勢,肯定也是往羽瀾傾斜,既然這樣,何不乘機除之?避免有此等變故。


    勾或拿出春秋上人留的後手黑瓶,仔細端詳,看不出名堂,不知道這是何物,想著時過境遷,天翻地覆,那還會有作用嗎?


    機會就在眼前,為了勾家的複興,以及自身性命,勾或定了心思,朝勾宇所來方向加速狂奔,這一次他要證明自己是對的。


    ……


    同一時間,勾宇與羽瀾飛身掠過縱深的峽穀,不同於無祭地的荒蕪枯骨,這裏植被原始,石崖峻秀,飛瀑流泉,古藤環繞。


    隨著腳步踏出,眼前豁然開朗,有一片廣袤的衝積扇平原展現在眼前,翠綠的草地延伸至山腳,微風拂過,草葉沙沙作響。


    “此番景象,不像凶惡之地…”


    羽瀾未明麵提及夜尋,但字裏行間盡是關心之情,勾宇記恨在心,臉色不變,他已收到勾或回話,此時要布局,引人上鉤。


    兩人停步搜尋方向之時,草地忽有白影蹦跳而過,勾或一擊搶出,將那紅瞳小白兔斃命,拎著雙耳到羽瀾麵前,興致衝衝。


    “師姐,別急,我估計馬上就能找到夜尋師弟,這麽久肯定累了,咱烤隻兔子。”


    羽瀾專注力全在遠方,搖頭道:“你自己吃吧,聯係上勾老了嗎?可找到夜尋?”


    勾宇隨手丟下滿是血味的兔子屍體陰險一笑,又撒了點長久鎖鮮的藥粉,慢悠悠後裝作大喜道:“勾老回話了,他碰巧從赤眼豬妖王口中救出了夜尋,正往靈艦回趕。”


    “哪個方向?”


    羽瀾雖這個碰巧存有疑慮,但若是夜尋真和勾或在一起,起碼不受黑袍人威脅。


    至於其他的,再說——


    勾宇往前探了探,出手拍死了一個擋路的傻麅子,指著山腳下的密林往回呼喊。


    羽瀾跟上步伐,走進林中,卻不知身後不遠處,黑袍人與楊靖鋒赫然出現,他抓起慘死的白兔吸了口溫熱的鮮血,又尋味向前看到斷氣的麅子,如法炮製將其吮吸幹。


    “楊兄弟,都是人為殺害,我們一路跟蹤到這總算有了收獲,有人也在找夜尋,快快動身,別讓他們搶先,否則功敗垂成。”


    楊靖鋒檢查傷口腦海運轉,是有人故意引他們前往,想必黑袍人也發現了,不過他此刻被欲望侵占頭腦,隨忽略不計,楊靖仇心想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功成身退。


    “走——夜尋他逃不了了!”


    ……


    此時,勾或帶著夜尋與勾宇、羽瀾兩人正在對衝,快要折中碰麵,勾或同勾宇交流更加頻繁,知事情走向已按照計劃實施。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一會,就在密林一處,周圍遮天大樹參差不齊皆被折斷,露出了空曠視野,秋風徐徐,在樹木殘枝的搖曳中,無數色彩斑斕的樹葉從枝頭飛離,夕陽殘照更顯悲壯。


    勾或神魂感知放慢腳步,將昏睡的夜尋靠在樹樁上,單手鉗製,靜等羽瀾出現。


    “勾老——我們在這!”


    勾宇未見人但聲先出,語氣激動,羽瀾越過樹叢凝眸一觀,夜尋正閉眼垂坐,勾或蒼眉緊繃,將手卷在袍袖中搭在其肩上。


    “勾老,夜尋師弟他這是?”


    羽瀾上前查看,勾或拒之一笑,對著他連點幾下道:“羽瀾侄女不用擔心,這小子在赤眼豬妖王口中待久了,在閉目養神。”


    “師姐,別聽他放屁,他是要…”


    夜尋悠悠轉醒,牢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勾或一把拿掐發不出聲,羽瀾先是驚愕接著玉顏薄怒,勾或不放在眼中,嘿嘿說道。


    “正好羽瀾侄女也在,聽我一言,這小子落在我們手中是天意如此,勾羽兩家複興的關鍵,丹墟密鑰,他今日必須交出來,即使惹上夜族麻煩,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說——東西在哪!?”


    “勾老,手下留人,師弟他……”


    勾或語氣狠辣,指力放寬了些,夜尋尚說不出話,隻在咳咳咳,勾或乘機觀察羽瀾神色,麵無得失之間的猶豫,隻有關切。


    見此,勾或心中自說著:“看來丹墟密鑰還在夜尋手中,既然如此便行後招,讓夜尋自己交出來。”旋即給勾宇使去了眼色。


    羽瀾此時注意力在夜尋身上,勾宇偷摸上前,以雷霆手段一把將她雪白的鵝頸死死掐住,同時一手彈出一根銀針對著死穴。


    啊——羽瀾受痛驚叫出聲,局勢忽然間變化成這樣,夜尋見此震嗬,真氣暴動。


    “勾宇,住手——放開師姐!”


    “夜尋,把丹墟密鑰交出來!”勾宇不受夜尋言語威脅,有勾或他翻不起浪花,轉而進一步逼迫,同時低聲對羽瀾小聲說著。


    “師姐,別怪師弟我心狠手辣,丹墟密鑰關係你我兩族之存亡命運,無論如何也要讓夜尋交出來,你就先委屈一下,嗬嗬。”


    夜尋怒不可遏,伸出一隻手來意在緩和勾宇動作,同時又在腰間摸索,將丹墟密鑰從乾坤袋中拿出,舉起展示在手指之間。


    “夜尋師弟,還是識時務的。”勾宇見那小小銀蛇神采光芒,一眼認出,興奮道。


    夜尋抬手欲扔去,而羽瀾此時十分冷靜勸阻著:“師弟,別管,勾宇不敢殺我。”


    勾宇勃然大笑,自己像個小醜舔了羽瀾小半輩子,如今她命在手中,還說不敢殺她一詞,愛的那麽卑微,那就徹底瘋狂吧。


    “是嗎?那我就討點利息,我還是第一次如此靠近師姐,這身段,誰能不饞啊。”


    勾宇露出小人得誌的奸邪,用銀針假作挑開羽瀾胸前衣衫,欲伸手一飽眼福,縱享峰巒,夜尋咬牙切齒,想把其生吞活剝。


    “你真想死嗎?勾宇。”


    即使麵對此等情況,羽瀾仍然神色自若吐詞清晰,冰冷無情,殺意凜然的語氣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勾宇瞬間收回了手。


    “放開師姐——”


    “有種你把自己割了,我就考慮——”


    場麵一度僵持,勾或卻按耐不動,即使他有機會直接奪過夜尋手中丹墟密鑰也並未出手,此時需要給勾宇發泄出氣的機會。


    同時,在等待追殺夜尋的人來,那可是這場戲最後粉墨登場的主角,不可或缺。


    不一會,時機成熟,勾或擺出一臉怒斥之色道:“快放手,勾宇公子,你怎挾持羽瀾侄女,同族人要一致對外,豈能自戕。”


    勾宇聽之麵露愧色,不經意間鬆開遏製羽瀾的手,羽瀾覺察到這一波動,找準機會旋即側身肘拐重擊勾宇檀中穴,又轉身一掌拍至麵門,勾宇臨時格擋,噔噔噔後退。


    這下騰出了緩衝空間,羽瀾趁此回身至夜尋身旁,摘取丹墟密鑰於掌中,逼視勾宇勾或兩人道:“我已取之,還需多問嗎?”


    勾或甚是欣慰,老臉返紅道:“勾羽兩家本就是同盟,既然已在羽瀾侄女手中,那便無憂矣,夜尋公子,還望你理解,我等也是為家族立足盡心盡責,實在迫不得已。”


    “勾老說笑了,我持有它實屬巧合,既然此事已決,那就一道走吧,我猜測靈艦起飛不日即可,你們早返回藥域也好安心。”


    夜尋盡量克製著情緒著急抱拳道,他有一股危險直覺,黑袍人又要追來了,這一下沒有逃命機會,隻看勾或願不願意借勢。


    勾或暗自嘁了一聲,夜尋慌亂盡在預料之中,果然,待出發之時,傳來了叫喊。


    “誰都可以走,但夜尋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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