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說完，也把手裏的肉都分利索了。野豬肉都切成一塊兒，一塊兒的，大約半斤一塊兒，袍子肉也一樣。都讓段二嫂和於心倆，拿到外麵雪窩子裏凍上，等凍硬了，就拿到缸裏。
段母剛洗完手，回過頭就看到自家三兒媳，還僵硬的站在那裏，發著呆。
段母擦了擦手，好笑的走了過去，用手拍了拍李小小的胳膊。“快進屋吧，站半天了，你那腿不酸呐！
放心吧，咱家今年過年，肉可勁兒讓你們吃，除了這些肉，還有你媽給我拿的臘肉。
而且你懷孕了，揚子保證會，變得發的往家拿肉。”
李小小被段母這一拍，回過神來，沉默的走進屋裏脫了鞋，上了炕，嗑起了瓜子。
李小小隻是知道這個年代啥啥都不缺，肉更是缺，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農村人一年到頭兒，就能分到那麽一點點兒的肉。
畢竟村裏家家戶戶都養雞，而且村裏還養了那麽五頭大豬，怎麽可能過年的時候，會沒有肉呢？
可在段母把事情都和她說過一遍之後，再回想自己在村子裏，這半年和村民們的接觸。
可能村民們想吃上肉，真的很難，畢竟想去鎮上買肉，就得要肉票兒，就算上國營飯店，想吃個肉菜也得拿肉票兒。
可是村民們上哪兒去搞肉票兒呀！根本沒有地方給他們發票。所以一年到頭，正大光明分肉吃肉，也就是過年殺豬的時候。
呃，也不是，也可能誰上山去打獵，交到大隊，這樣大家也能吃到肉。可是誰也不傻，冒著風險，上山去打獵，回來再把肉交到大隊，大家一起吃，怎麽可能。
自己剛來被野豬追的那兩回，也就是被村民們都看到了，要不自己也會偷偷把野豬藏起來，畢竟自己也沒有那麽大公無私。
不過越想，李小小就越感覺到，段清揚的好。
唉！不能想了，越想，就越想自己的清揚哥。
李小小剛把思緒拉回來，就看著段父手裏拎著，那條光禿禿的蛇。
嚇得李小小，急忙往段大嫂身邊靠了靠。
段父拎著蛇看向段母。“這蛇咋整，也凍上嗎？”
段母想了一下說道:“你把它切成一段兒一段兒的，先用鹽簡單的醃一下，然後放到廚房用個盆兒裝上。
不凍，這蛇一凍就不好吃了，今天晚上就不整了，咱們晚上都上大隊去吃飯，明天我就把這個蛇，燉成蛇羹了。
哎呀，你還是把蛇給我吧！不用你整了，我去整，你再粗手粗腳的給我整不對，到時候燉蛇羹，就該不好吃了。”
段母說著，就手腳麻利的下了地，從段父手中拿過那條光溜溜的蛇，往屋外走去。
段父看了看段母走遠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這老婆子，說風就是雨，還信不著自己。哼╯^╰自己正好兒還不樂意整呢！╯^╰
段母剛整好蛇，往屋走去，就看到從大門口跑進來的，自家幾個崽子。
再看到幾個崽子，褲腿子上的雪，皺了皺眉頭。“你們幾個這是又上哪了？又在哪鑽雪窩子了？快劃了劃了，別一會兒雪都化了，到時候棉褲腿子都得濕。
快點兒的，劃拉完了，進屋都別出去了，待會兒上大隊部吃飯去，有肉。”
小石頭第一個劃了完，走進裏屋，脫了鞋就往炕上爬。
小石頭坐在炕上，就左右看，段大嫂好奇的問道:“你這進屋就可哪兒看，瞅啥呢？”
小石頭摘了帽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眨著大眼睛。“肉呀，不說大隊今天分肉了嗎？咱家的肉呢？”
段母剛坐在炕上，就聽到自己孫子問肉呢，一巴掌就拍在了小石頭的腦袋瓜子上。“還肉呢！我不都告訴你了嘛，晚上上大隊部去吃飯，大隊部燉肉。”
小石頭被自家親奶打了這麽一下子，也消停了下來。暗自嘟了嘟嘴，這意思就是晚上不燉肉了唄，唉！自己還想著今天能吃兩頓肉呢，大隊部吃一頓，在家再吃一頓。
看來一天吃兩頓肉的想法，是實現不了了。
小清清進屋轉圈兒瞅了瞅，看向段母。“奶，我爹呢！我爹他們不都打獵回來了嗎？沒有在家嗎？”
段大嫂在聽到小清清說完話後，羨慕的看了看段二嫂，看完段二嫂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裏暗自祈禱著，這胎自己生個女娃吧！女娃就是比男娃貼心。
想到最後時，段二嫂還看了看，翹著腳坐在自己旁邊的二兒子，頓時感覺眼睛疼。
段母笑著摸了摸小清清的腦袋。“你爹，昨天一天沒睡覺，現在在你們那屋睡覺，累著了。”
小清清聽到自家奶的回答，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我就先不去找爹了，讓爹多睡一會兒。”
小石頭聽到小清清說的話，也往屋子裏看了看，也開口問道:“奶，那我爹呢？我爹幹啥去了？我爹也沒有上山去打獵，也不會是困了，累了，要回屋睡覺吧？”
段大嫂在聽到自家兒子說的話之後，更是一邊兒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兒在心裏暗自祈禱，一定是個女娃，一定是個女娃，我這胎一定要生個女娃。
還不等段母嫌棄的吼聲響起。小木頭嫌棄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我說石頭，你把嘴閉一會兒吧！你再在那兒嘚啵嘚啵說，爹回來都得削你。
咱們回來的時候，你沒看著爹抱著兩棵大白菜，往大隊部走啊！明知道還問。”
小石頭眼睛瞪圓，剛想回自家親哥兩句，一下子就看到段母那跳動的太陽穴。把要說的話又憋了回去，坐在炕上躺在自家娘的腿上，不在吱聲。
李小小嗑著瓜子，眨了眨兩下眼睛，看著小石頭。“小石頭，你不再說點兒啥了？”
小石頭看了看自己三嬸嬸，又看了看三嬸嬸身前的那瓜子，伸手抓了一把。邊磕著瓜子，邊說道:“我還說啥呀？再說點兒啥，都不隻我爹回來要削我，你看看我奶那表情，我感覺她馬上就要上手，或者是上腳了。
其實我也沒說啥，我不就是問問嘛，就那種嚇人的表情看著我。一點兒都不公平，明明小清清也問了。”
說完之後，小石頭還特意往段母那看了看，再看到親奶的臉色又黑了一分之後，徹底不說話。
李小小在看到小石頭那樣子，輕笑出聲。“哦，原來某人怕挨揍呀！我還以為某人天不怕地不怕，是個男子漢呢！看來呀，是我高看某些人了。”
小石頭一臉的不服氣，張了張嘴，可是最後話到嘴邊兒，還是硬憋了回去。唉！沒辦法，誰讓自己是當孫子的呢！
————————————————————
快到晚飯時，段母領著幾個兒媳往大隊不走去。走近大隊部大食堂的屋子裏，李小小就感覺到四麵八方都湧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李小小環繞一圈兒看了看，看到自己熟悉的幾個嬸子，大娘。在靠近灶台的那一大張桌子旁坐著，轉過頭就看著段母。“娘，咱們上那兒坐著吧，那離著灶台近，能暖和一些。”
段母剛點頭，李小小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大娘，嬸子們堆兒裏一紮。
李小小笑盈盈的看向村裏的大娘，嬸子們。“大娘，嬸子們，你們來的好早呀！你們這嘮什麽呢？我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兒的說笑聲了。”
段母看了看三兒媳，往那堆老娘們兒，堆兒裏一紮，毫無違和感，嘴角直抽抽。
剛想和認識的人打個招呼，一陣風又從身邊走過，定眼一看，是自己那二兒媳。
段母看到二兒媳，走到三兒媳的旁邊坐了下來，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段大嫂走在段母身旁，挽著段母的胳膊，小聲的說道:“娘，那塊兒還有個長條凳，咱們也上那塊兒坐著去吧！”
段母點了點頭。“走吧，咱上那兒，正好你有福大娘和有貴大娘都在那兒呢。”
走在段母另一邊的於心，看了看段母，小聲的問道:“娘，你剛剛歎什麽氣呀！今天多好的日子呀！”
段母聽到四兒媳問話，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那裏小嘴兒叭叭說話的二兒媳和三兒媳，不由的又歎了一口氣。“我呀！是看著你二嫂，好的不學，專學那不靠譜了。
你說，你二嫂老學你三嫂那那張嘴。你說說，她怎麽就不學學你三嫂那個腦子呢？”唉！
於心也往段二嫂的方向看了看，這個以前是自己姐，現在既是嫂子也是姐，可即使更親了，可自己還是不能違心的說出，她這個姐的腦瓜子好使的話。
不過，於心好想對著段母說，別對她這姐抱有期望了，畢竟她大伯母教了十多年都沒把腦子教好，這嫁人這麽多年也還是這樣，應該是這輩子都這樣了。
李小小聽著劉大嘴說完，瞪圓了眼睛。“這是真事兒啊！那咋還能有這樣式兒的人兒呢！”
坐在對麵兒的菜花，聽到李小小這麽說，手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揚子媳婦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還是年齡小，這種人你還沒看著過。
不隻有那種不要臉的人，還有那又不要臉又惡毒的人呢。”
段二嫂聽到這話，轉頭又看向劉大嘴。“大嘴嬸兒，那然後呢！那最後，那孩子到底找沒找回來呀？”
劉大嘴歎了一口氣。“找啥找啊，那老太婆把那孩子直接賣給人牙子了，早就不知道賣到哪裏去了，上哪兒找去呀。”
李小小唏噓了兩聲。“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那不管咋說，都是她親孫女兒啊，她咋能這樣呢！”
在一旁坐著的劉老太，吧嗒吧嗒嘴。“還親孫女兒，親孫女兒能咋的，就那老婆子你以為他家就那麽倆兒子啊！老太婆子在沒生這倆兒子之前，都有三個閨女，都讓那老婆子給賣了，就是你們年輕，你們都不知道。”
劉大嘴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婆婆，驚訝的開口。“娘，咋知道呢，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不是說，有一個生下來就死了嗎？剩下兩個，不說是走丟了嗎？”
劉老太看了看兒媳，不屑的開口。“啥玩意兒死了，走丟了？也就是那會兒那老婆子年輕，還要一張臉皮兒，所以才那麽說的。
不過這事兒啊，你娘那人不愛說人閑話，應該都沒和你說過，當初那老婆子生完她那大閨女時，剛生出來的時候都好好的，過兩天她家裏就去人了，然後那孩子就沒了，你說就這麽巧。
當時啊，你娘家那村兒都有人看見了，讓人家給偷偷抱走了。
之後的二閨女和三閨女說丟的時候，那都六七歲了，那麽大個娃子，還能找不著回家的道。
而且他家那大閨女和三閨女丟的時候，咱們這十裏八鄉，正好來了人兒。
不過那會兒啊，咱們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有的人家閨女多，娃子多的也把孩子給出去過，不過那給的幾乎都是好人家，再不計也是大戶人家，當個小丫頭什麽的。
隻不過是當時給的錢少一些而已，可是那老婆子可不一樣，十裏八鄉咱聽說的，也就這老婆子一個，明明是把娃子換了錢，還非說娃子是丟了。
過後咱們這地界，有在那城裏大戶人家當了丫鬟，回來看看父母的，說在那紅樓館子裏，看到過那老婆子家那倆女娃子。
說句不好的，當時來咱們村兒的，也有那紅樓館子裏的人。可是咱村兒可沒有一個人兒家，把孩子往那裏送的。
即使家裏再窮，即使少拿一點兒錢，也得把孩子找一個穩妥的人家，或者是大戶人家當個小丫頭，畢竟那紅樓館子可不是啥好去處，去那紅樓館子的女娃子，能有幾個是還活著的。
除了那紅樓館子，即使上大戶人家當丫頭或者是好人家做童養＊，不管咋說，都有一條活路，可是要去了那紅樓館子，那就是一條死路。
現在那老婆子呀！可不像年輕那功夫兒了，還知道扯個謊遮一下臉皮，現在這可是連皮都不要了。”
段母剛洗完手，回過頭就看到自家三兒媳，還僵硬的站在那裏，發著呆。
段母擦了擦手，好笑的走了過去，用手拍了拍李小小的胳膊。“快進屋吧，站半天了，你那腿不酸呐！
放心吧，咱家今年過年，肉可勁兒讓你們吃，除了這些肉，還有你媽給我拿的臘肉。
而且你懷孕了，揚子保證會，變得發的往家拿肉。”
李小小被段母這一拍，回過神來，沉默的走進屋裏脫了鞋，上了炕，嗑起了瓜子。
李小小隻是知道這個年代啥啥都不缺，肉更是缺，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農村人一年到頭兒，就能分到那麽一點點兒的肉。
畢竟村裏家家戶戶都養雞，而且村裏還養了那麽五頭大豬，怎麽可能過年的時候，會沒有肉呢？
可在段母把事情都和她說過一遍之後，再回想自己在村子裏，這半年和村民們的接觸。
可能村民們想吃上肉，真的很難，畢竟想去鎮上買肉，就得要肉票兒，就算上國營飯店，想吃個肉菜也得拿肉票兒。
可是村民們上哪兒去搞肉票兒呀！根本沒有地方給他們發票。所以一年到頭，正大光明分肉吃肉，也就是過年殺豬的時候。
呃，也不是，也可能誰上山去打獵，交到大隊，這樣大家也能吃到肉。可是誰也不傻，冒著風險，上山去打獵，回來再把肉交到大隊，大家一起吃，怎麽可能。
自己剛來被野豬追的那兩回，也就是被村民們都看到了，要不自己也會偷偷把野豬藏起來，畢竟自己也沒有那麽大公無私。
不過越想，李小小就越感覺到，段清揚的好。
唉！不能想了，越想，就越想自己的清揚哥。
李小小剛把思緒拉回來，就看著段父手裏拎著，那條光禿禿的蛇。
嚇得李小小，急忙往段大嫂身邊靠了靠。
段父拎著蛇看向段母。“這蛇咋整，也凍上嗎？”
段母想了一下說道:“你把它切成一段兒一段兒的，先用鹽簡單的醃一下，然後放到廚房用個盆兒裝上。
不凍，這蛇一凍就不好吃了，今天晚上就不整了，咱們晚上都上大隊去吃飯，明天我就把這個蛇，燉成蛇羹了。
哎呀，你還是把蛇給我吧！不用你整了，我去整，你再粗手粗腳的給我整不對，到時候燉蛇羹，就該不好吃了。”
段母說著，就手腳麻利的下了地，從段父手中拿過那條光溜溜的蛇，往屋外走去。
段父看了看段母走遠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這老婆子，說風就是雨，還信不著自己。哼╯^╰自己正好兒還不樂意整呢！╯^╰
段母剛整好蛇，往屋走去，就看到從大門口跑進來的，自家幾個崽子。
再看到幾個崽子，褲腿子上的雪，皺了皺眉頭。“你們幾個這是又上哪了？又在哪鑽雪窩子了？快劃了劃了，別一會兒雪都化了，到時候棉褲腿子都得濕。
快點兒的，劃拉完了，進屋都別出去了，待會兒上大隊部吃飯去，有肉。”
小石頭第一個劃了完，走進裏屋，脫了鞋就往炕上爬。
小石頭坐在炕上，就左右看，段大嫂好奇的問道:“你這進屋就可哪兒看，瞅啥呢？”
小石頭摘了帽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眨著大眼睛。“肉呀，不說大隊今天分肉了嗎？咱家的肉呢？”
段母剛坐在炕上，就聽到自己孫子問肉呢，一巴掌就拍在了小石頭的腦袋瓜子上。“還肉呢！我不都告訴你了嘛，晚上上大隊部去吃飯，大隊部燉肉。”
小石頭被自家親奶打了這麽一下子，也消停了下來。暗自嘟了嘟嘴，這意思就是晚上不燉肉了唄，唉！自己還想著今天能吃兩頓肉呢，大隊部吃一頓，在家再吃一頓。
看來一天吃兩頓肉的想法，是實現不了了。
小清清進屋轉圈兒瞅了瞅，看向段母。“奶，我爹呢！我爹他們不都打獵回來了嗎？沒有在家嗎？”
段大嫂在聽到小清清說完話後，羨慕的看了看段二嫂，看完段二嫂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裏暗自祈禱著，這胎自己生個女娃吧！女娃就是比男娃貼心。
想到最後時，段二嫂還看了看，翹著腳坐在自己旁邊的二兒子，頓時感覺眼睛疼。
段母笑著摸了摸小清清的腦袋。“你爹，昨天一天沒睡覺，現在在你們那屋睡覺，累著了。”
小清清聽到自家奶的回答，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我就先不去找爹了，讓爹多睡一會兒。”
小石頭聽到小清清說的話，也往屋子裏看了看，也開口問道:“奶，那我爹呢？我爹幹啥去了？我爹也沒有上山去打獵，也不會是困了，累了，要回屋睡覺吧？”
段大嫂在聽到自家兒子說的話之後，更是一邊兒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兒在心裏暗自祈禱，一定是個女娃，一定是個女娃，我這胎一定要生個女娃。
還不等段母嫌棄的吼聲響起。小木頭嫌棄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我說石頭，你把嘴閉一會兒吧！你再在那兒嘚啵嘚啵說，爹回來都得削你。
咱們回來的時候，你沒看著爹抱著兩棵大白菜，往大隊部走啊！明知道還問。”
小石頭眼睛瞪圓，剛想回自家親哥兩句，一下子就看到段母那跳動的太陽穴。把要說的話又憋了回去，坐在炕上躺在自家娘的腿上，不在吱聲。
李小小嗑著瓜子，眨了眨兩下眼睛，看著小石頭。“小石頭，你不再說點兒啥了？”
小石頭看了看自己三嬸嬸，又看了看三嬸嬸身前的那瓜子，伸手抓了一把。邊磕著瓜子，邊說道:“我還說啥呀？再說點兒啥，都不隻我爹回來要削我，你看看我奶那表情，我感覺她馬上就要上手，或者是上腳了。
其實我也沒說啥，我不就是問問嘛，就那種嚇人的表情看著我。一點兒都不公平，明明小清清也問了。”
說完之後，小石頭還特意往段母那看了看，再看到親奶的臉色又黑了一分之後，徹底不說話。
李小小在看到小石頭那樣子，輕笑出聲。“哦，原來某人怕挨揍呀！我還以為某人天不怕地不怕，是個男子漢呢！看來呀，是我高看某些人了。”
小石頭一臉的不服氣，張了張嘴，可是最後話到嘴邊兒，還是硬憋了回去。唉！沒辦法，誰讓自己是當孫子的呢！
————————————————————
快到晚飯時，段母領著幾個兒媳往大隊不走去。走近大隊部大食堂的屋子裏，李小小就感覺到四麵八方都湧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李小小環繞一圈兒看了看，看到自己熟悉的幾個嬸子，大娘。在靠近灶台的那一大張桌子旁坐著，轉過頭就看著段母。“娘，咱們上那兒坐著吧，那離著灶台近，能暖和一些。”
段母剛點頭，李小小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大娘，嬸子們堆兒裏一紮。
李小小笑盈盈的看向村裏的大娘，嬸子們。“大娘，嬸子們，你們來的好早呀！你們這嘮什麽呢？我老遠就聽到你們，在這兒的說笑聲了。”
段母看了看三兒媳，往那堆老娘們兒，堆兒裏一紮，毫無違和感，嘴角直抽抽。
剛想和認識的人打個招呼，一陣風又從身邊走過，定眼一看，是自己那二兒媳。
段母看到二兒媳，走到三兒媳的旁邊坐了下來，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段大嫂走在段母身旁，挽著段母的胳膊，小聲的說道:“娘，那塊兒還有個長條凳，咱們也上那塊兒坐著去吧！”
段母點了點頭。“走吧，咱上那兒，正好你有福大娘和有貴大娘都在那兒呢。”
走在段母另一邊的於心，看了看段母，小聲的問道:“娘，你剛剛歎什麽氣呀！今天多好的日子呀！”
段母聽到四兒媳問話，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那裏小嘴兒叭叭說話的二兒媳和三兒媳，不由的又歎了一口氣。“我呀！是看著你二嫂，好的不學，專學那不靠譜了。
你說，你二嫂老學你三嫂那那張嘴。你說說，她怎麽就不學學你三嫂那個腦子呢？”唉！
於心也往段二嫂的方向看了看，這個以前是自己姐，現在既是嫂子也是姐，可即使更親了，可自己還是不能違心的說出，她這個姐的腦瓜子好使的話。
不過，於心好想對著段母說，別對她這姐抱有期望了，畢竟她大伯母教了十多年都沒把腦子教好，這嫁人這麽多年也還是這樣，應該是這輩子都這樣了。
李小小聽著劉大嘴說完，瞪圓了眼睛。“這是真事兒啊！那咋還能有這樣式兒的人兒呢！”
坐在對麵兒的菜花，聽到李小小這麽說，手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揚子媳婦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還是年齡小，這種人你還沒看著過。
不隻有那種不要臉的人，還有那又不要臉又惡毒的人呢。”
段二嫂聽到這話，轉頭又看向劉大嘴。“大嘴嬸兒，那然後呢！那最後，那孩子到底找沒找回來呀？”
劉大嘴歎了一口氣。“找啥找啊，那老太婆把那孩子直接賣給人牙子了，早就不知道賣到哪裏去了，上哪兒找去呀。”
李小小唏噓了兩聲。“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那不管咋說，都是她親孫女兒啊，她咋能這樣呢！”
在一旁坐著的劉老太，吧嗒吧嗒嘴。“還親孫女兒，親孫女兒能咋的，就那老婆子你以為他家就那麽倆兒子啊！老太婆子在沒生這倆兒子之前，都有三個閨女，都讓那老婆子給賣了，就是你們年輕，你們都不知道。”
劉大嘴轉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婆婆，驚訝的開口。“娘，咋知道呢，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不是說，有一個生下來就死了嗎？剩下兩個，不說是走丟了嗎？”
劉老太看了看兒媳，不屑的開口。“啥玩意兒死了，走丟了？也就是那會兒那老婆子年輕，還要一張臉皮兒，所以才那麽說的。
不過這事兒啊，你娘那人不愛說人閑話，應該都沒和你說過，當初那老婆子生完她那大閨女時，剛生出來的時候都好好的，過兩天她家裏就去人了，然後那孩子就沒了，你說就這麽巧。
當時啊，你娘家那村兒都有人看見了，讓人家給偷偷抱走了。
之後的二閨女和三閨女說丟的時候，那都六七歲了，那麽大個娃子，還能找不著回家的道。
而且他家那大閨女和三閨女丟的時候，咱們這十裏八鄉，正好來了人兒。
不過那會兒啊，咱們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有的人家閨女多，娃子多的也把孩子給出去過，不過那給的幾乎都是好人家，再不計也是大戶人家，當個小丫頭什麽的。
隻不過是當時給的錢少一些而已，可是那老婆子可不一樣，十裏八鄉咱聽說的，也就這老婆子一個，明明是把娃子換了錢，還非說娃子是丟了。
過後咱們這地界，有在那城裏大戶人家當了丫鬟，回來看看父母的，說在那紅樓館子裏，看到過那老婆子家那倆女娃子。
說句不好的，當時來咱們村兒的，也有那紅樓館子裏的人。可是咱村兒可沒有一個人兒家，把孩子往那裏送的。
即使家裏再窮，即使少拿一點兒錢，也得把孩子找一個穩妥的人家，或者是大戶人家當個小丫頭，畢竟那紅樓館子可不是啥好去處，去那紅樓館子的女娃子，能有幾個是還活著的。
除了那紅樓館子，即使上大戶人家當丫頭或者是好人家做童養＊，不管咋說，都有一條活路，可是要去了那紅樓館子，那就是一條死路。
現在那老婆子呀！可不像年輕那功夫兒了，還知道扯個謊遮一下臉皮，現在這可是連皮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