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


    生日宴當天。


    天氣持續降溫,雪下的比前兩天更大。


    雖然身體抗寒提高了,但吹的風到臉上還是呼呼的,萬億身上還是三件,但臉上包裹的嚴實。


    今天她剛到廚房,方文已經在泡粉絲。


    昨晚離開前,兩人已經商量好了今天的早餐。


    光是包子也會膩,偶爾換換麵條和米粉。


    米粉的哨子是兩人商量的,一個豆角肉沫的,一個西紅柿雞蛋。


    都是易熟的,米粉一燙調個味道直接出鍋。


    “吃完就要開始忙了,今天辛苦萬姐了,後天還要做年夜飯,你要是覺得累就休息,千萬別客氣。”方文嗦著米粉同萬億道。


    萬億點點頭,這個分量對於她來說這才哪到哪,又不需要備菜,分量還沒她之前擺攤時最高峰的量多。


    生日宴在晚上。


    中午的飯菜由方文全權負責,還是兩葷一素。


    晚上的重點可是蛋糕,她準備做四個蛋糕和一些小甜品。


    過生日嘛,蛋糕必不可少,而且她知道很多小朋友都喜歡吃甜食。


    食堂裏有個業餘烤箱,以前用過,但方文和葛大爺都不擅長做甜品一直放在倉庫。


    萬億翻出來清洗後試了試沒問題,便在一個房間內製作。


    這間屋子和廚房相連,方文早上來了就打掃的幹淨。


    打開手機放著綜藝,萬億開始製作蛋糕胚。


    午餐吃飯時,好幾個扒窗戶的蘿卜頭沒看到萬億一直東張西望。


    “方叔叔,今天怎麽沒看到萬姐姐?”


    “她在忙呢,晚上就能看到了。”方文將菜舀到他的碗裏,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記得清楚,今天也是他的生日,過了今天他就六歲了。


    冬天過生日的孩子他都記得,有兩歲的,三歲的,五歲、八歲十二歲十七歲的。


    每一個來打飯的他都特意留意了幾秒,肉也裝得多。


    就希望他們好好吃飯,長長高高的,健健康康的。


    “方叔叔今天好奇怪哦,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呂陽陽端著缽說著。


    他總覺得今天的方文叔叔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另一個聲音附和:“他剛才看我也怪怪的,比平常溫柔了很多,還給我盛了這麽多肉。”


    這其中隻有十七歲的孩子知道,今天他們要過生日啦!


    ......


    吃過午飯,萬億繼續製作小甜點。


    方文三人也幫不上忙,隻能將晚上飯菜的準備工作做好。


    從上午忙活到下午三點四個圓蛋糕和一些小甜品全部製作成功。


    前天萬億知道孩子們要過生日的時候,在附近商場買了一些生日裝飾品。


    整個飯堂和孩子們平時吃飯的地方,全都貼滿了生日氛圍的橫幅和氣拉旗。


    方文和兩個人幫廚還吹了一些氣球,紮成了不同的形狀貼在板凳上。


    做完這些,兩人回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晚飯主要吃魚。


    酸菜魚水煮魚和蒸魚,


    酸菜魚不辣,所以分量比水煮魚的分量多,萬億就負責多的這一鍋。


    方文負責水煮魚,隻是在調味時,萬億會幫忙看著一些。


    兩口大鍋內煮著魚肉,小灶台蒸了一些魚腩,另一個小鍋裏就炒青菜。


    五點半,臨近晚餐時間。


    今日是特別的日子,孔院長和一眾護工都先一步到了食堂。


    一年中除了新年,對孩子們來說就是生日這一天讓所有人聚在了一起。


    這一天裏,從兩歲到17歲,都有人過生日。


    “萬小姐,你真有心了,孩子們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孔院長幫忙挪動著桌子。


    這是她管理院裏二十年以來,除了她第二個這麽重視孩子生日的人。


    越和她相處越覺得,她不但做飯好吃,還有顆非常善良的心。


    院裏的孩子、護工、廚房幫廚每一個人都對她讚賞有加。


    “開心就好,開心就好。”


    萬億彎著眼眸,如果花這麽點錢讓孩子們能開心,她當然跟著開心。


    等到蛋糕和全部製作好插上蠟燭,鍋裏的飯菜也準備就緒時。


    突然啪嗒一聲,整個食堂陷入一片黑暗。


    掐著點吃飯的孩子們一下樓,看著黢黑一片的食堂咦了好幾聲。


    幾人看了看旁邊都亮著燈,就隻有食堂黑著,有那麽一瞬間懷疑是自己走錯了地方。


    “怎麽不開燈啊?不吃晚飯啦?”


    無人應答。


    “方叔叔?萬姐姐?”


    一片寂靜。


    後麵來的孩子很快也加入呼叫行列。


    但幾聲下來還是無人應答。


    有人去按食堂的開關,發現燈還是無法打開。


    “幹啥啊?人呢?都不見了,走走走去找院長!”


    食堂內。


    院長眼看著許多孩子都到了,給方文使了個眼神。


    瞬間,燈光點亮音樂聲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歡快的音樂在食堂裏快速飛揚。


    正準備離開食堂尋找院長的孩子們也停下了腳步。


    看著院長、護工、方文三人端著生日蛋糕走出來,嘴裏還唱著生日歌,全部呆愣在原地。


    他們之中有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有幾歲才到福利院的,也有十歲以後到福利院的。


    有四肢健全的,又有先天障礙的,還有一些身體殘缺不愛說話的。


    可在這一刻,有音樂、有燭光、有香甜蛋糕的這一刻,他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被重視。


    由院長帶頭,將三個蛋糕輕放在桌上,萬億負責將音樂調小,手上拿著相機正在記錄此時此刻。


    鏡頭裏,有孩子捂著嘴不敢相信的表情,也有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的麵容,還有那被牽著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心隻有幹飯的小蘿卜頭。


    “呂陽陽、楊一一、張林林、曾帆陽、劉薇.......”


    孔院長叫了幾個孩子的名字,招呼他們上前。


    被叫到的孩子們依次從人群裏走出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桌子前。


    她聲音輕輕又溫柔,一字一句為孩子們送上祝福。


    她叫出來的每一個孩子都清楚記得入院的時間,一一掃過她們的臉,孔院長眼底含淚。


    又長大了一歲啊。


    可都要健康長大啊。


    同時還為每個孩子精心準備了禮物。


    “生日快樂,不論今天還是哪天,阿姨都希望你們快樂健康。”


    “來,快許願!”


    孔院長說完,又是護工們、所有的工作人員們和孩子們全部圍在桌前,圍成一個大大的圈。


    不管是今天過生日的,還是不過生日的全都默契地閉上了眼睛開始許願。


    鏡頭裏萬億盡可能地將每一張臉都錄下來。


    她捕捉到了孩子喜極而泣的眼淚,捕捉到了眼裏的感動、還有幾個小饞貓盯著蛋糕時專心的樣子。


    “呼!”


    “呼!”


    “呼!”


    最終,桌子前的所有人睜開眼,一同吹滅了生日蠟燭。


    “吃蛋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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