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資格說他的名字。”蘇菏冷笑一聲,他不想和疊新多說什麽。


    雖然在回憶、幻境或者是電話裏,蘇菏見了疊新很多次了,但是當她真正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蘇菏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殺意。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所有的死亡和失敗,都是因為疊新導致的,如果當時他一刀殺了疊新,後麵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怎麽,你那親愛的爺爺還是我四弟,我怎麽就沒資格說他了?”疊新覺得有些好笑,抱著手臂,“幹嘛一直戴著麵具,見不得人?”


    “我沒那麽蠢,不至於在敵人麵前暴露長相。”蘇菏說,“孔洛呢?”


    “嘖,沒耐心。”疊新不滿的搖了搖頭,“你爺爺沒教過你,對長輩應有的禮貌嗎?”


    “我沒見到什麽長輩。”蘇菏覺得自己的耐心在被一點點消磨掉,見不到孔洛,讓他幾近暴走。


    “你是不是忘了,有槍對著你腦門的。”疊新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隨時可以讓離耳開槍。”


    “隨意,隻是杜衡那裏我放了點東西,隻要我心跳停了,你這輩子……哦不,下輩子,都別想拿到你想要的那些東西了。”蘇菏歪了歪脖子。


    疊新看到他這個動作,愣住了。


    眼前的人……他的這個動作……有些熟悉……


    在哪見過呢?疊新苦思冥想著,可是……她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這個蘇菏,疊新很多年前就知道了,蘇淩峙有一次很隨意的給她說了句,自己因為沒有娶妻,所以眼看著大限將至,在街頭上遇到了一個想偷他東西的小乞丐,覺得挺有意思的,便收來當了孫子。


    疊新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上心,隻是她順口問了下蘇淩峙這個小乞丐的名字,蘇淩峙當時看著窗外的夕陽,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跟我姓,姓蘇,名的話……單字菏吧。”


    “一個小乞丐,也配用這個字?!”疊新很生氣,但是蘇淩峙瞥了她一眼。


    “我們都有自己的方式來懷念王。”蘇淩峙說得很平靜,“蘇菏的存在不會影響你,他隻是個普通孩子,和我們的世界沒有關係,你就別管我給他起什麽名字了。”


    疊新不置可否,她倒是懶得管蘇淩峙的私事,老四這幾十年來,一直在環遊世界,他對疊新的計劃知之甚少,隻是偶爾他回來的時候,看向疊新的目光,總是充斥著讓她很厭煩的神情。


    礙眼,疊新老是這樣想,等她的計劃能夠走向成功的時候,第一個除掉的,必須是折路。


    除了洛兒,疊新最恨的就是折路。


    憑什麽,憑什麽一個最晚加入的混蛋變成了蚩尤最信任,也是和他最親的人。


    明明應該是自己的……疊新每每看到折路和蚩尤在一起大笑、喝酒、高談闊論,她都嫉妒到想要發瘋。


    尤其是當蚩尤決定將那把昆吾匕首交給折路來保管的時候,疊新氣得砸掉了自己房間裏所有的東西。


    “憑什麽!”當斷修過來安慰疊新的時候,她對著斷修大吼,“他折路算個屁!”


    此時看著蘇菏,疊新沒來由的想到了折路,雖然自己已經殺了他,但是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疊新看到了一點折路的影子。


    這讓她無比憤怒。


    “我沒什麽耐心。”見疊新一直在沉思著什麽,蘇菏努力的壓下心頭的火氣,提醒了一句。


    “……”疊新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猩紅。


    蘇菏精準的捕捉到了她的眼神,心頭冷笑了一聲,疊新還真想殺了自己啊,這個女人,也挺好笑的。


    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蚩尤的人,但是真正的蚩尤此時就站在她麵前不遠處,她居然完全沒認出來。


    如果她把這叫做“愛”,那也過於荒謬了。


    “杜衡在哪裏?”半晌之後,疊新終於說話了。


    “外麵。”蘇菏對著鐵門的方向側了側頭,“我不會那麽早就揭了老底,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我怎麽知道他還活著?”


    “我也不知道孔洛還活著。”蘇菏說,“凡事講個禮尚往來。”


    疊新眼皮跳了跳,這人還真是……她拍了拍手,身後玻璃門緩緩打開,一群荷槍實彈的黑衣保鏢衝了出來,手裏拿著各種步槍,在疊新身旁排開站好,將黑洞洞的槍口都對準了蘇菏。


    蘇菏挑了挑眉:“沒想到堂堂列射集團董事長,居然還搞了這麽些非法的玩意兒。”


    “我一個弱女子,總得要找點辦法來自保。”疊新歎了口氣,“趕緊把杜衡帶進來吧,不然我開槍了。”


    “你大可以試試殺了我。”蘇菏背著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看見孔洛,我是不會帶人進來的。”


    “……”


    “我一個普通人,總得要找點辦法來讓董事長履行承諾。”


    蘇菏把疊新的話還給了她,還裝模作樣的對疊新彎了彎腰,示意她優先出牌。


    “把人帶過來。”疊新對著離耳說了句,離耳皺眉看她,片刻後才歎了口氣,收起了還抵在蘇菏太陽穴上的槍,再回頭深深的看了蘇菏一眼,走回了大樓中。


    蘇菏握著槍的手心有些出汗了。


    心跳在一下下的敲擊著他的鼓膜,耳朵裏仿佛有人在打著雷,轟鳴著,疊新好像還說了什麽,她嘴在一張一合,但是蘇菏一個字都沒聽見。


    他全部精神力都在等待著那扇玻璃門再次打開。


    他想看到孔洛。


    離耳到底走了多久,蘇菏不知道,也許是幾分鍾,也許是半小時,但是蘇菏覺得自己快僵硬成化石了,那些時間被放慢了無數倍。


    一秒鍾似乎都有一年那麽長。


    終於,在蘇菏快要忍耐不下去的時候,玻璃門打開了,孔洛跌跌撞撞的被離耳推了出來。


    “洛兒……”


    蘇菏沒忍住,向前邁了一步,那些舉著槍的保鏢對著蘇菏靠近了一分,用槍口把他逼了回去。


    孔洛很虛弱,她腳步不穩,眼神恍惚,離耳一巴掌推在她肩上,孔洛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了疊新腳邊,疊新看都沒看她一眼,抬腳踩在了孔洛肩上。


    她手一抬,銅鞭從腰上被解了下來,疊新順勢一甩,那鞭子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纏在了孔洛脖子上。


    疊新用力,拉起了她的頭,讓孔洛麵對著蘇菏:“怎麽樣,我還算是信守諾言吧。”


    “她是不是還活蹦亂跳的?我沒騙你呢。”


    孔洛的脖子被她的銅鞭勒著,皮膚已經被割開,有縷縷的鮮血滲了出來,蘇菏的後牙槽差點被自己咬碎,他急切的想要衝到孔洛麵前,把她從疊新手裏救下來。


    可是,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快,還是疊新的鞭子更快。


    蘇菏不能拿孔洛的性命來冒這個險。


    “蘇菏……”孔洛雙手抓住勒住自己的銅鞭,試圖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一點,她努力的抬眼看著蘇菏。


    蘇菏真的來了,他就在自己麵前,他想盡辦法來救自己了。


    渾身上下一陣無力感襲來,孔洛覺得自己緊繃了這麽多些時日,終於在看見蘇菏的一瞬間放鬆了下來,她控製不住的眼淚正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滾落。


    阿菏,阿菏,救救我……


    “好了,也該你把杜衡帶進來了吧?”疊新冷笑一聲,手裏的力氣又加大了一分,孔洛腦子有一瞬間因為缺氧的窒息感。


    蘇菏歎了口氣,肩膀鬆懈下來,抬手對著身後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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