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陸木點頭。


    “好。”蘇菏也不多說,“簡默晨,你和曦喻青在外麵等我們,如果出了任何岔子,隻能靠你們倆帶我們走了。”


    “嗯。”


    “其他的……”蘇菏掃視了一圈,“我不想說那麽多,我相信你們各自的本事,隨機應變,然後就是……”


    “無論發生什麽,先確保自己能活著。”


    ——————————


    下午三點,蘇菏開著車,副駕坐著顏月牙,杜衡在後麵。


    這一天的時間過的格外漫長,蘇菏又是一宿沒睡,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在腦子裏演算了無數不同的情況,他應該如何去應對。


    疊新的目的就是誘引他們過去,她一定不會老老實實、心甘情願的把孔洛交出來,這一次,大概率會見血。


    “老弟,給你買了咖啡。”顏月牙很懂事的遞上去一杯美式,蘇菏接過,喝了一大口。


    那咖啡加了很多冰,苦澀到了舌根,但是冰塊低溫讓蘇菏渾身激靈的發了個抖,保持清醒,他提醒自己。


    隻要記得一個目的,救出孔洛。


    其他……無所謂。


    三點四十,蘇菏將車開到了目的地,停在了疊新的列射集團公司門口。


    他檢查了身上一直沒有拿下來的槍,又換了一把霰彈槍,別在身後,顏月牙也很認真的在準備東西,半晌,他抬頭和蘇菏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顏月牙也有點緊張,蘇菏從他的目光中讀懂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弟,不用管我,我沒事。”顏月牙嘿嘿一笑,“老哥命大著呢,沒那麽容易死的,你放心。”


    “嗯。”蘇菏點頭,思考了片刻後,轉向了杜衡,“杜衡,你……”


    杜衡一直很沉默,就算蘇菏喊了他,他也隻是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杜衡老弟,你想啥呢?”顏月牙好奇的問了他一句,“咱搞這麽深沉幹啥?”


    “……”杜衡還是一言不發,甚至都沒回頭看顏月牙。


    “咦?”顏月牙不樂意了,“我說你這小子,咋的,不相信我們家蘇菏老弟啊?”


    “不是。”杜衡終於說話了,“我相信他。”


    “那你幹啥啊?拉著個臉?”


    “……沒事。”杜衡顯然是不想多說,他的目光有一瞬間和蘇菏交匯了,但是又迅速的移開,蘇菏心頭一顫。


    他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蘇菏趕緊甩了甩頭,想要把這種感覺甩出去,每一次,他有這樣的預感時,都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不管是阿嬢,阿晨和小胖,後來到洛兒和蘇淩峙……蘇菏總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心跳加速,喉頭發堵,汗毛倒立。


    不,不能這麽想。


    這一次,不能失敗。


    想到這裏,蘇菏說話了:“杜衡,接下來,你按照我說的做,可以嗎?”


    “行。”杜衡點頭,但是他並沒有聽進去蘇菏和他說的話,蘇菏昨晚上細細的和他們計劃了好幾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但是從頭到尾,杜衡都坐在一旁發呆,一個字都記不得。


    他一直在腦子裏回憶著自己這快三十年的人生,從記事以來,到後麵讀書,工作,他認識的人,交過的朋友,喜歡的姑娘……過去的一切就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眼前上演。


    走馬燈……人不都是在死前才能看見走馬燈嗎?


    杜衡清晰地記得,讀初中的時候,他看過一本漫畫,在那書裏,死神會在一個人將死之際,拿著各式各樣的鐮刀,帶出人身體裏的回憶。


    那是如同電影膠片一般的走馬燈。


    等膠片播放到最後,也就是死神收割掉他的魂魄的時候。


    也許,是時候該交代一下後麵的事情了。


    “蘇菏……”蘇菏正準備開車門,杜衡叫住他了。


    “什麽?”


    “無論發生了什麽,你要首先保證孔洛的安全。”杜衡想了半天,才說了這一句。


    交代後事?他有什麽好說的呢?他的父母是假的,親生父母早就以為他死了,他也沒時間去尋找。


    錢?房子?那些玩意兒,能該交給誰呢?杜衡想了一大圈,居然沒想到一個能托付的對象,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活的很是失敗,愛人、家人和朋友,一個都沒有。


    杜衡偷偷的看了一眼蘇菏的後腦勺,他有些羨慕蘇菏。


    眼前這個人,他有著自己想要擁有的一切,有一個互相傾慕的愛人,有一群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兄弟,有真的打心底裏去愛護他的家人……


    自己可真是白活了。


    蘇菏對他點了點頭,回應著他的話:“我自然會保護好她。”


    “行,那就走吧。”杜衡又思考了片刻,把手腕遞給蘇菏,“捆上吧,做戲做全套。”


    顏月牙興致勃勃的掏出來一個手銬,二話不說就給杜衡銬上了,想了想,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來膠帶,把他嘴也給纏住。


    “杜衡老弟,別怪老哥啊,回頭給你買瓶好酒賠罪,嘿嘿。”


    杜衡隻是點頭,眼鏡掉到了鼻尖上,顏月牙伸手幫他把眼鏡扶正:“走囉,老弟,別害怕啊!”


    蘇菏戴上麵具帶頭下了車,顏月牙走在後麵,拽著杜衡的手臂,跟在他身後。


    “蘇菏老弟,好像不太對勁。”


    確實不太對勁,四周太安靜了。


    這裏是一個工業區,疊新的公司就在麵前這棟大樓裏,按道理來說,成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旁邊應該還會有其他公司的,但是……


    這裏是一片荒地。


    不等蘇菏仔細思考,眼前的大鐵門自動打開了,旁邊並沒有人,冬日的陽光灑在眼前,看上去有些冰冷。


    半開的鐵門似乎在召喚著蘇菏,讓他走進去。


    蘇菏的手探向腰後的手槍槍柄,和顏月牙對視一眼:“你們在門外等我,我一會給你信號。”


    疊新倒是很有品味,列射集團是一棟頗具現代藝術感的大樓,七八層的樣子,全是大片的玻璃外立麵,圍著公司的,是一片精心修剪過的草坪,就算在冬日也是鬱鬱蔥蔥。


    在這裏上班,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蘇菏對著大樓的玻璃門走去,大約還有百十來米的時候,他耳邊突然響起了手槍上膛的聲音。


    “站住。”


    蘇菏側頭看著說話的人,是離耳,他皺著眉頭看著蘇菏,舉著槍,對準了蘇菏的太陽穴,冷冷的說:“不能往前走了。”


    “又見麵了啊。”蘇菏回了一句。


    “你的命還真有點硬。”


    “想殺我,可能得費點功夫。”蘇菏的手按下了腰間手槍的保險,如果需要的話,他隨時可以開槍。


    “你知道來這裏的後果吧,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做到這種程度?”


    “……”蘇菏沒理他這句話,“疊新呢?”


    “她還有點事。”


    “約的四點,還剩兩分鍾了。”蘇菏淡淡地說,“她要遲到了。”


    “你……這麽急著來送死?”


    “我說了,你要想殺我,沒點本事不行。”


    “是嗎?”


    眼前感應玻璃門無聲的打開了,疊新走了出來,她今天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頭發一如既往的紮著高馬尾,蘇菏看見她的那根銅鞭此時正纏繞在腰上,隨時隨地都能拿到手中。


    “終於見到你了啊。”疊新戲謔地看著蘇菏,“你就是蘇菏?折路收養的那個乞丐?”


    “個子倒是長得挺高的,折路還沒少花心思在你身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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