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拔弩張之時,忽然又有人來報。


    “公子,六公子跑了。”


    義渠彥神情一變:“有空來與我說這些,為何不能把人找到?若是讓他跑了,你們就去給老八陪葬。”


    來人麵無表情,好像早已麻木,應聲之後就離開。


    義渠彥沒空理會左寶寶:“今日算你們運氣好,這次就先記著。”


    紀麟心中鬆了口氣,麵上依舊沉著,好像根本不把義渠彥的話放眼裏。左寶寶還要說什麽,被紀麟和左玉釗攔住,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義渠彥走到一旁:“你們也去,一定要把老六給我抓回來,生死不論。”


    紀麟正納悶義渠彥與誰說話,就聽到一陣風聲,幾道身影轉眼就消失了——又是十殺閣的人。


    盡管已經知道義渠彥和十殺閣的關係,如今親眼所見,紀麟心裏還是難免有些複雜。


    “丁醜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幹的?”紀麟直接問義渠彥。


    義渠彥的神情一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為何要這麽對他?”


    義渠彥的回答在紀麟意料之中,卻又令人心凜:“他也算是閣中人。閣中的規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會有這番下場也是應當。”


    “這麽說,你是承認是你所為了?”紀麟按捺著怒氣問。


    義渠彥仍是沒有點頭:“這是你說的,並非我所言。他是得罪了十殺閣不假,但十殺閣出手從來不會留活口。”


    紀麟也微微皺眉,聽義渠彥的意思,似乎丁醜如此虛弱與他並無關係。


    “那是誰做的?”


    “你為何不親自問問他?”義渠彥給紀麟“出主意”。


    紀麟冷笑:“他如今重傷昏迷,你讓我問他?還不如你親口告訴我。”


    “既然如此,”義渠彥微微一頓,隨即隨手一指塔娜:“不如問問她,如何?”


    紀麟呼吸一滯,呆呆地看向塔娜,好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是一起受傷,問她不是正好?”義渠彥裝作一無所知地故意提醒紀麟。


    他說什麽,紀麟一句話也沒往耳朵裏去。她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敢問塔娜,怕得到的答案正是自己害怕的。


    義渠彥見狀:“也別等旁人問,不如你自己說吧。”這話是對塔娜說的。


    話音剛落,塔娜就看向義渠彥,眼裏有隱忍,還有厭惡。


    義渠彥嘴角始終帶著淺笑:“怎麽?不想說?”


    紀麟並未察覺塔娜與義渠彥之間的暗流湧動,她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何事。


    “塔娜?”紀麟忍不住喚了一聲。


    塔娜脊背一僵,緩緩轉頭看紀麟,眼神依舊冷漠。


    “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何事。”紀麟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複。


    良晌,塔娜淡淡地開口:“是我。”


    紀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麽?”


    “此事是我所為,他的傷都是因為我。”塔娜無比清晰地補上一句。


    紀麟依舊不信:“不可能,你也受傷了……”


    “我並未受傷,這些血都不是我的。”不等紀麟說完,塔娜就毫不客氣地打斷,言詞中還帶著不耐煩。


    “怎麽會……”紀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義渠彥“嘖嘖”兩聲:“如今看來很清楚了,此事與我無關。你還有何想問的?”


    “你是被逼的,你也有苦衷,對不對?”紀麟心存僥幸問塔娜。


    塔娜冷漠搖頭:“信不信,是你的事。”


    義渠彥始終擺著一張笑臉:“水落石出了,你也能死心了。”


    “這都是你逼她的!”紀麟指著義渠彥。


    義渠彥看到紀麟的手指,麵色一凜:“怕是你對我成見太深。若是你真以為事事都與我有關,又何必多此一舉?”


    紀麟不理義渠彥,重新麵對塔娜:“塔娜,無論他許給你什麽條件,你都不要輕易答應,不然再想回頭就難了!他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塔娜依舊冷眼看紀麟。


    紀麟心有不忍:“塔娜,無論何時,都有我們在,一定能幫你度過難關!”


    “我不是塔娜,我是西夜家的人。”


    紀麟等了許久,隻等來塔娜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隻要我的能成,你的也定然沒問題!”紀麟還沒有死心。


    自始至終,隻有紀麟和塔娜二人在說話。


    左家兄弟,還有崗什卡此時也都目瞪口呆,不知該露出什麽表情才好。


    丁醜仍在昏迷中,對發生何事一無所知。


    安言與甘夫在照料張騫與妻子,紀麟此時無比慶幸沒有讓他們卷進來。


    隻是安言若是在的話,紀麟或許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紀麟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心思全都晃出去,重新看義渠彥:“你要怎麽做才肯放過塔娜?”


    “你又誤會我了。並非我不放過她,是她自己選的路。”義渠彥很無辜。


    紀麟恨得咬牙切齒,深吸一口氣才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


    “哦?那你不妨說說看。”義渠彥來了點興趣。


    “你先是把公子們能殺的都殺了,最後一個就是義渠狄。”紀麟麵不改色地說出口。


    這話一出,連左家兄弟都是一驚。


    崗什卡更是詫異地看著紀麟。


    義渠彥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緊張,反而笑道:“猜對了一半。”


    “不知到時你這義渠家的十二公子,會否露出真麵目?”紀麟嘲諷道。


    義渠彥好笑地看著紀麟:“怎麽?你想看?”


    紀麟搖搖頭:“你忽然變了模樣,我怕義渠家沒人能認得出你。”


    義渠彥臉色微微一變:“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既然你猜到我的好戲,不留下看看你猜對多少嗎?”


    “我說我立刻就要走,難道你就會放了我嗎?”


    義渠彥早已猜到紀麟的回答:“我隻是好心罷了,你我既然有緣,日後定還有大把的機會,何必這麽早就下結論?”


    “怕是我高攀不起,你很快就是義渠新家主,如何看得上我這平民?”紀麟冷笑。


    “我已經說過了,我給你機會,隻要我們合作,到時從中原到西域,都是你我二人的。”義渠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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