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這個月又被客戶投訴了。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就滾蛋！”
我站在盧主管的辦公室裏，垂下腦袋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都叫她盧主管，從我們幾個人剛入職就是她帶著。
雖然她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但是業務這一塊處理起來比誰都上心。
“我跟他講得很清楚了，返點這塊我們最多讓三個點，他不認，我能怎麽辦？”
她氣極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那你也不能不回人家消息啊，有你這麽做銷售的嗎？”
我自知理虧，於是沉住氣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盧主管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行了，馬上月底了，這個我就不說了，北京那個客戶怎麽樣了？”
“這周末他們公司的負責人，也就是他們老板的女兒會來咱們青島這兒玩，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就能正式簽合同了。”
盧主管點點頭，帶著鼓勵的語氣對我說道：“你也清楚這個遊戲公司對我們的重要性，你要是把這單搞成了，這個銷售經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盧主管，您放心就好了，單子妥妥的。”
“不要讓我失望，周末公司那幾輛車你隨便用，花費公司報銷，記得把發票給我就行，回去工作吧。”
盧主管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好嘞。”
回到工位上，我看著旁邊正在睡覺的胖子，歎了口氣。
胖子雖然天天睡覺，但是憑著他父親的關係月月銷售成績都跟我差不多，這人與人相比，差距一下就明顯了許多。
拋開了雜亂的思緒，回訪了一堆之前的客戶並沒有給我什麽實質性的回報，於是我又打開了微信準備找那個遊戲客戶摸魚。
遊戲客戶是我剛入職就聯係到的，因為之前她們公司暫時不做廣告業務，所以我們偶然間成了摸魚搭子，這一單也是她最近突然告訴說我她們有廣告的需求了。
“嘿，趙驢兒。”
她本名其實叫趙桑，一直自稱是京城摩托圈裏的大姐大。
但是我一點都不信，北京城哪有這麽多摩托，大城市不都禁摩，於是我老嘲笑她騎的是電驢子。
她並沒有回複，我猜又是摸魚把自己摸丟了，就這麽無聊的度過了一天，到了下班點我才喊起來了胖子。
“吃飯啦？”
胖子迷迷糊糊的說道。
“吃屁，下班了，走了。”我踹了他一腳。
胖子伸了個懶腰，才磨磨唧唧的從工位上站了起來跟我一起下樓。
“去那個新開的小酒館不，我請客，喝兩杯。”胖子笑眯眯的看著我。
“不去，今天天好，今晚上多畫幾張畫賺錢。”
感受著風清涼的風，我並不想和胖子去所謂的小酒館，無非就是喝喝酒聽聽歌，不如賺錢來的實在。
“我問了酒吧老板，昨天那個姑娘也在。”胖子一臉壞笑道。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合著就去看姑娘啊，不去，你自己去吧，她還欠我20，看看能不能幫我要回來，到時候分你一半。”
“你小子不吹牛逼會死啊，還欠你20塊錢，人家那嗓子隨便唱一首都比你畫一晚上賺錢。”胖子罵了我一句。
胖子摟著我的肩膀說道：“走吧走吧，偶爾給自己放個假是不是。”
我的身板抗不住胖子的拉扯，直到被他按進了一輛出租車裏。
二十分鍾後，我們到了酒館門口，店麵不小，最顯眼的就是店鋪名字。
“清晨奶茶。”
“胖子，這是酒館？”我疑惑的問了句。
“對，剛開的，不過裏麵絕對很哇塞。”胖子說完就把我拽了進去。
進到酒館裏麵，胖子領著我找了個座位坐下，喊來服務員說要兩杯青草味的鮮啤。
“？？？”
我不想在服務員麵前顯得沒見識，對著胖子做了個疑問的表情。
“嚐嚐你就知道了。”胖子嘿嘿笑道。
我點了根煙，對胖子不信任的感覺又增添了幾分。
一根煙沒抽完，青草味的酒就被端了上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包裝就是普通奶茶的包裝，不過圖案是精心設計過的，有的是一片葉子，有的是一隻小動物，招人稀罕的小玩意。
正宗青島小麥果汁，還是四廠的，不過應該加了別的東西，有一股青草的香氣。
“怎麽樣？”胖子嘿嘿笑道。
“你還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咂吧了一下嘴。
“這店主肯定很牛。”我看了看奶茶杯子上的一幅幅小動物圖案，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麽用意。
“我估計就是喜歡反差感。”
我白了他一眼，就這麽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啤酒，打量著酒館的裝飾。
和別的酒館不一樣，這裏完全是按照家庭樣式裝修的，旁邊甚至還放著晾衣架。
過了一會兒，胖子推了推我說道：“來了。”
我剛扭頭，那個白裙子女生已經坐在台子上開始調音了。
“這姑娘你別看長得挺甜，但是民謠唱的賊牛。”
我沒理他，找了一杯帶著兔子圖案的酒灌了一口打算仔細聽聽。
“北風將悲傷散成落葉，心底又飄起小雪，記得那年的冬天，幸福感…”
整個酒館都沒有人再說話，就這麽喝著啤酒，安靜的聆聽著，我突然很享受這種安心。
在青島這麽多年，除了在屋子裏看著畫板感受到安心外，第一次在外麵給我這種感覺。
台上她連續唱了一個小時，似乎有些累了，放下吉他說道：“最後一首老規矩點歌呦，讓我想想今天的神秘奶茶會是什麽？”
“什麽神秘奶茶？”我戳了戳胖子。
胖子一把打掉我的手，嫌棄的看著我說道：“就是你喝的奶茶杯上的圖案，每一個杯子圖案都不一樣，抽著的就可以點首歌，而且今天酒水免單。
台上姑娘還在托著腮想著今天的神秘奶茶圖案，我覺得她墨嘰，於是從兜裏掏出來煙就準備抽一根。
“rabbit！”
台上姑娘突然喊了一聲，因為是英文，我也沒聽清，於是伸著頭想看看是哪位幸運兒可以點歌。
胖子一巴掌打在了我手上，剛按著的打火機就被他打滅了。
我剛想踹他一腳，胖子就推了推我剛喝完的兔子圖案奶茶杯：“兔子，你愣什麽呢。”
“什麽兔子？”我又重新點上火，抽了一口。
“兄弟我要聽安河橋，快點兒點。”胖子又推了推我。
我看了眼手中的兔子圖案，這才明白今晚的幸運兒是我，嘿嘿笑了兩聲，我站起來晃了晃杯子讓周圍的人看了看。
“安河橋。”胖子和底下的人朝我吆喝道。
我沒有理會他們底下說的什麽，微笑著和台上的女人對視著。
她應該也認出了我，眼神中帶著七分詫異，三分不解，估計她也在想為什麽是我。
迎著那明亮的眼睛，我朝她呲著牙嘿嘿笑了笑，想起昨天還欠我的20塊錢，我準備逗逗她。
於是我幹咳了一聲，大聲說道：“那就來一首《大家一起喜羊羊》吧。”
說完我便坐下了，周圍的人因為和我不熟也沒說什麽，胖子倒是給我來了一腳：“人家一個民謠姑娘，你讓人家唱喜羊羊啊？”
“不都是歌嗎，聽吧聽吧，我昨天聽她唱了，可好聽了。”
胖子一臉不信我的樣子，嘴裏嘟囔些什麽。
我沒在意，然後看著台上似乎要跑下來揍我的眼神，我背後突然涼嗖嗖的，於是扭過臉不再看她。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
雖然是我有意選的歌，但是在她聲音下詮釋的特別好，並沒有兒歌的幼稚感，多了一種成熟的感覺。
不過我側眼看向她時，她看我的眼神並不友好。
我該撤了。
於是轉頭就對胖子說道：“我先走了，時間還早，我去畫會兒畫。”
“去吧去吧，別打擾我聽歌。”胖子擺了擺手。
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她看我的眼神又凶了幾分。
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就又朝她呲著牙禮貌的笑了笑，離開了小酒館。
回到家取到畫板後，我就沿著海邊溜達了起來，也算順利，剛走了不久就遇到了一對情侶。
他們讓我畫一幅橫著的雙人半身像，也沒商量價格，我就開始動筆了。
畫畫時我聽到了他們一直在談論結婚的事，想來又是一對奔向愛情的情侶。
半小時後，我把畫遞給了他們。
看著他們相愛的樣子，我沒有收錢，就告訴他們算是我給他們的禮物，男生也隻好作罷。
“奧，對了兄弟，後麵那是你女朋友吧，我看他在旁邊等了你二十分鍾了，快去找她吧，別讓嫂子等急了。”
我站在盧主管的辦公室裏，垂下腦袋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都叫她盧主管，從我們幾個人剛入職就是她帶著。
雖然她已經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但是業務這一塊處理起來比誰都上心。
“我跟他講得很清楚了，返點這塊我們最多讓三個點，他不認，我能怎麽辦？”
她氣極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那你也不能不回人家消息啊，有你這麽做銷售的嗎？”
我自知理虧，於是沉住氣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盧主管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行了，馬上月底了，這個我就不說了，北京那個客戶怎麽樣了？”
“這周末他們公司的負責人，也就是他們老板的女兒會來咱們青島這兒玩，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就能正式簽合同了。”
盧主管點點頭，帶著鼓勵的語氣對我說道：“你也清楚這個遊戲公司對我們的重要性，你要是把這單搞成了，這個銷售經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盧主管，您放心就好了，單子妥妥的。”
“不要讓我失望，周末公司那幾輛車你隨便用，花費公司報銷，記得把發票給我就行，回去工作吧。”
盧主管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好嘞。”
回到工位上，我看著旁邊正在睡覺的胖子，歎了口氣。
胖子雖然天天睡覺，但是憑著他父親的關係月月銷售成績都跟我差不多，這人與人相比，差距一下就明顯了許多。
拋開了雜亂的思緒，回訪了一堆之前的客戶並沒有給我什麽實質性的回報，於是我又打開了微信準備找那個遊戲客戶摸魚。
遊戲客戶是我剛入職就聯係到的，因為之前她們公司暫時不做廣告業務，所以我們偶然間成了摸魚搭子，這一單也是她最近突然告訴說我她們有廣告的需求了。
“嘿，趙驢兒。”
她本名其實叫趙桑，一直自稱是京城摩托圈裏的大姐大。
但是我一點都不信，北京城哪有這麽多摩托，大城市不都禁摩，於是我老嘲笑她騎的是電驢子。
她並沒有回複，我猜又是摸魚把自己摸丟了，就這麽無聊的度過了一天，到了下班點我才喊起來了胖子。
“吃飯啦？”
胖子迷迷糊糊的說道。
“吃屁，下班了，走了。”我踹了他一腳。
胖子伸了個懶腰，才磨磨唧唧的從工位上站了起來跟我一起下樓。
“去那個新開的小酒館不，我請客，喝兩杯。”胖子笑眯眯的看著我。
“不去，今天天好，今晚上多畫幾張畫賺錢。”
感受著風清涼的風，我並不想和胖子去所謂的小酒館，無非就是喝喝酒聽聽歌，不如賺錢來的實在。
“我問了酒吧老板，昨天那個姑娘也在。”胖子一臉壞笑道。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合著就去看姑娘啊，不去，你自己去吧，她還欠我20，看看能不能幫我要回來，到時候分你一半。”
“你小子不吹牛逼會死啊，還欠你20塊錢，人家那嗓子隨便唱一首都比你畫一晚上賺錢。”胖子罵了我一句。
胖子摟著我的肩膀說道：“走吧走吧，偶爾給自己放個假是不是。”
我的身板抗不住胖子的拉扯，直到被他按進了一輛出租車裏。
二十分鍾後，我們到了酒館門口，店麵不小，最顯眼的就是店鋪名字。
“清晨奶茶。”
“胖子，這是酒館？”我疑惑的問了句。
“對，剛開的，不過裏麵絕對很哇塞。”胖子說完就把我拽了進去。
進到酒館裏麵，胖子領著我找了個座位坐下，喊來服務員說要兩杯青草味的鮮啤。
“？？？”
我不想在服務員麵前顯得沒見識，對著胖子做了個疑問的表情。
“嚐嚐你就知道了。”胖子嘿嘿笑道。
我點了根煙，對胖子不信任的感覺又增添了幾分。
一根煙沒抽完，青草味的酒就被端了上來。
我仔細的看了看，包裝就是普通奶茶的包裝，不過圖案是精心設計過的，有的是一片葉子，有的是一隻小動物，招人稀罕的小玩意。
正宗青島小麥果汁，還是四廠的，不過應該加了別的東西，有一股青草的香氣。
“怎麽樣？”胖子嘿嘿笑道。
“你還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咂吧了一下嘴。
“這店主肯定很牛。”我看了看奶茶杯子上的一幅幅小動物圖案，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麽用意。
“我估計就是喜歡反差感。”
我白了他一眼，就這麽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啤酒，打量著酒館的裝飾。
和別的酒館不一樣，這裏完全是按照家庭樣式裝修的，旁邊甚至還放著晾衣架。
過了一會兒，胖子推了推我說道：“來了。”
我剛扭頭，那個白裙子女生已經坐在台子上開始調音了。
“這姑娘你別看長得挺甜，但是民謠唱的賊牛。”
我沒理他，找了一杯帶著兔子圖案的酒灌了一口打算仔細聽聽。
“北風將悲傷散成落葉，心底又飄起小雪，記得那年的冬天，幸福感…”
整個酒館都沒有人再說話，就這麽喝著啤酒，安靜的聆聽著，我突然很享受這種安心。
在青島這麽多年，除了在屋子裏看著畫板感受到安心外，第一次在外麵給我這種感覺。
台上她連續唱了一個小時，似乎有些累了，放下吉他說道：“最後一首老規矩點歌呦，讓我想想今天的神秘奶茶會是什麽？”
“什麽神秘奶茶？”我戳了戳胖子。
胖子一把打掉我的手，嫌棄的看著我說道：“就是你喝的奶茶杯上的圖案，每一個杯子圖案都不一樣，抽著的就可以點首歌，而且今天酒水免單。
台上姑娘還在托著腮想著今天的神秘奶茶圖案，我覺得她墨嘰，於是從兜裏掏出來煙就準備抽一根。
“rabbit！”
台上姑娘突然喊了一聲，因為是英文，我也沒聽清，於是伸著頭想看看是哪位幸運兒可以點歌。
胖子一巴掌打在了我手上，剛按著的打火機就被他打滅了。
我剛想踹他一腳，胖子就推了推我剛喝完的兔子圖案奶茶杯：“兔子，你愣什麽呢。”
“什麽兔子？”我又重新點上火，抽了一口。
“兄弟我要聽安河橋，快點兒點。”胖子又推了推我。
我看了眼手中的兔子圖案，這才明白今晚的幸運兒是我，嘿嘿笑了兩聲，我站起來晃了晃杯子讓周圍的人看了看。
“安河橋。”胖子和底下的人朝我吆喝道。
我沒有理會他們底下說的什麽，微笑著和台上的女人對視著。
她應該也認出了我，眼神中帶著七分詫異，三分不解，估計她也在想為什麽是我。
迎著那明亮的眼睛，我朝她呲著牙嘿嘿笑了笑，想起昨天還欠我的20塊錢，我準備逗逗她。
於是我幹咳了一聲，大聲說道：“那就來一首《大家一起喜羊羊》吧。”
說完我便坐下了，周圍的人因為和我不熟也沒說什麽，胖子倒是給我來了一腳：“人家一個民謠姑娘，你讓人家唱喜羊羊啊？”
“不都是歌嗎，聽吧聽吧，我昨天聽她唱了，可好聽了。”
胖子一臉不信我的樣子，嘴裏嘟囔些什麽。
我沒在意，然後看著台上似乎要跑下來揍我的眼神，我背後突然涼嗖嗖的，於是扭過臉不再看她。
“……大白菜雞毛菜，通心菜油麥菜……”
雖然是我有意選的歌，但是在她聲音下詮釋的特別好，並沒有兒歌的幼稚感，多了一種成熟的感覺。
不過我側眼看向她時，她看我的眼神並不友好。
我該撤了。
於是轉頭就對胖子說道：“我先走了，時間還早，我去畫會兒畫。”
“去吧去吧，別打擾我聽歌。”胖子擺了擺手。
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她看我的眼神又凶了幾分。
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就又朝她呲著牙禮貌的笑了笑，離開了小酒館。
回到家取到畫板後，我就沿著海邊溜達了起來，也算順利，剛走了不久就遇到了一對情侶。
他們讓我畫一幅橫著的雙人半身像，也沒商量價格，我就開始動筆了。
畫畫時我聽到了他們一直在談論結婚的事，想來又是一對奔向愛情的情侶。
半小時後，我把畫遞給了他們。
看著他們相愛的樣子，我沒有收錢，就告訴他們算是我給他們的禮物，男生也隻好作罷。
“奧，對了兄弟，後麵那是你女朋友吧，我看他在旁邊等了你二十分鍾了，快去找她吧，別讓嫂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