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收款碼,臉上複雜的情緒瞬間消失,氣衝衝的朝我說道:“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呃,會。”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騙子,沒錢!”她快速的把畫卷了起來,塞到身後。


    “姐姐,我這好得也淋雨畫了半個小時,就算畫的不好也有辛苦費吧?”我有些哭笑不得。


    她掐著腰看著我:“太醜了,不好看,而且我跟你說話你也不搭理我,哪有這麽服務顧客的。”


    我抬頭看了眼,雨開始要下大了,於是無奈地說道:“那你覺得不好看把畫給我,我不要你錢了。”


    她嘿嘿笑道:“你這人,留我畫幹什麽,你不會是變態吧?以後想我了就看看畫?”


    我被她跳躍的思維弄得啞口無言。


    我隻是想把紙拿回去,反麵還能畫色彩練手,並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嘍,你這人,下流。”她背著手不給我搶畫的機會。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個項鏈,算是給你補償。”她指了指旁邊簡陋的攤位。


    “大姐,我要這個幹啥啊?”


    “誰是你大姐,一點都不會說話,你留著也不吃虧,給你對象戴啊。”


    看著還沒停的雨知道畫紙要不回來了,於是我打算妥協了。


    不過看到她得意的表情,我有意要嚇嚇她,於是便盯著遠緊張的大喊一聲道:“城管來了。”


    “啊?”


    她連頭都沒有回,飛快地卷起她的首飾,順手扔給了我一個項鏈,一隻手提著裙子便跑了。


    被這個不知道姓名的姑娘一鬧,我也沒了畫畫的心情,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東西就開始淋著小雨往回家的路上走。


    至於她留下的項鏈,被我戴在了脖子上,也算是補償。


    雨還是沒停,也沒下大,就這麽淋著走在東海路上,遇到一家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和一份關東煮準備湊合一晚。


    到家之後,我便把畫板拿出來擦了擦,淋了點小雨怕它受潮,即使它已經有些發黴了。


    畫板上並不幹淨,密密麻麻的畫著各種塗鴉。


    那是沈沁的手筆。


    我總喜歡看著畫板發呆,這三年裏,每天飯後唯一的消遣就是在空蕩蕩的房子裏,看這塊畫板。


    我依然會想起沈沁那個女人,但是好像已經記不起她的樣子了。


    就這麽在房間裏坐著,三室兩廳百平米的空間隻有簡陋的老式家具陪伴著我。


    ……


    次日下班剛到家,剛和胖子分別不久我便接到了他的電話。


    “晚上出來喝酒撒,在老地方。”


    “晚上還要拯救世界呢,不喝了。”


    “快點,快點,張景這回帶著弟妹來了,咱們聚一聚。”


    胖子和張景是我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畢業後胖子和我入職了同一家公司。


    他家裏雖然是開餐飲公司的,但是他對餐飲一點不感興趣,立誌要靠自己成為大老板。


    燒烤店就在彩虹橋附近,我和張景經常跟著他蹭吃蹭喝,畢竟不花錢。


    聽胖子說張景帶著女朋友去了,我一點也不覺得突然。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個弟妹了,每次都是不同的女人。


    畢竟總歸是新的弟妹,還是要見一見的,我下樓掃了一輛小藍便騎向了燒烤店。


    青島的路不平,連續的上下坡讓我到地方時已經出了一身汗。


    “胖兒~”我到了店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下。


    “樓上樓上,快來,就等你了。”


    我鎖好單車把車子藏到了牆角,避免走的時候被別人騎走。


    推開樓上包間的門,胖子他們已經倒好紮啤在等我了。


    張景一看到我,就用拽拽的表情跟我說道:“徐木,快坐,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是我的女朋友,小萍,以後多照顧點哈。”


    我已經麻木了,也沒理他,笑著和女人打了個招呼。


    張景人長得特別清秀,留著長頭發,長時間混跡在各種酒吧當駐唱,這姑娘估計也是酒吧認識的。


    我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公司的事情,現在我們在同一家廣告公司,工位都緊挨著。


    “徐木,聽說了嗎,咱們老板的侄女下個月就要從國外回來了,年紀跟咱們差不多大,有沒有興趣?”


    我吐出了一口煙,搖了搖頭說道:“不考慮,你要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就去追吧。”


    “我覺得我可以。”


    我揪了揪他身上的肥肉,懟了他一句:“你都快180了吧,橫著的180怎麽招人家小姑娘喜歡。”


    “咱有錢啊,誰說胖子不能擁有愛情。”


    胖子確實不差錢,家裏餐飲公司也算是挺有名氣。


    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要是你能減肥。姑娘肯定倒貼找你。”


    “吃飽了再說吧。”


    胖子掐滅了手中的煙,灌了一口啤酒。


    我看著胖子一身的肥膘,突然想起以前胖子還不是很胖,但當時他的女朋友大學畢業後跟了一個比他更有錢的胖子走了,胖子就從此一蹶不振。


    他放下了啤酒,正色道:“我是認真的跟你說,咱們大老板沒有孩子,這年紀大了身子骨也弱了,能接手他公司的隻有他那個侄女。”


    “而且我還打聽到啊,他那個侄女的爹更是一位大佬,咱們公司她就是拿來練手的,而且還年輕,你說要是咱們傍上了這麽一位富婆,以後在公司不得抬著頭走。”


    “嗯,確實。”


    我一邊夾菜,一邊敷衍的回了句。


    胖子拍了拍肚子有些擔憂的說道:“唉,到時候領導換了,估計咱們這些員工也得動。”


    “走一步看一步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再怎麽燒也是個丫頭片子。”


    我對這件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們隻是銷售,一月幾千塊錢,也沒有什麽好考慮的。


    “最近找工作了嗎?”


    我轉頭看了看在跟新的女朋友說悄悄話的張景。


    “我啊,沒打算,反正在酒吧駐唱一晚上也有二三百,夠花就行夠花就行。”張景笑了笑。


    “你還真是打算一直過這種流浪歌手的生活啊?”


    張景這人比較隨緣,能活著絕不努力,不過卻是彈了一首好吉他,在附近沿海的一些酒吧也算出名。


    “我還是喜歡自由的感覺,公司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不適合我。”


    “成吧。”


    我是真的羨慕張景,每天都活在自己想要的生活裏。


    別的不說,他拿起吉他任何曲子在他手裏都有種深情的感覺。


    和張景他們兩個告別後,胖子摟著我的肩膀提議說去附近剛開的小酒吧聽會歌。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一想到明天早起工作便拒絕了,也叮囑胖子早點回家明天別遲到。


    胖子拗不過我,嘴裏嘀嘀咕咕離開了。


    到家洗漱完,我打開窗戶點上了一支香,張景送給我的,據說有安神的作用,


    我把它放到了床頭,煙絲透過窗戶迎風而去,給這座城市又添了幾分涼意。


    這時微信聲音突然響起,我拿起來一看,是胖子的。


    “徐木,讓你來你不來,今天這來了一個新的駐唱,真好聽,長得也俊,滿滿的初戀感。”


    我沒回複,怕聊下去耽誤睡覺,於是退出界麵準備關機的時候又看到胖子發來了一段視頻。


    我看了一眼有點眼熟。


    白色連衣裙,不過換了一個款式,坐在台上抱著一把黑色吉他,簡單的紮了一個丸子頭,顯得有些可愛。


    唱的是童話鎮,她的嗓音下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娓娓道來的溫柔聲音讓人心頭一暖。


    我聽了幾遍回道:“好聽,不過她還欠我20塊錢呢。”


    “放你的狗屁!”


    “愛信不信!”


    我關掉了手機腦海裏突然出現了昨天她逃跑時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


    胖子的消息我也沒再回複,一直睡到了樓下大媽太極的音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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