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修者體內隻能有一種靈力,也就是意味著你修了靈力就不能修魔力、鬼力等等。


    因為這樣很容易導致內息混亂,稍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墮入邪道,更有甚者會直接爆體而亡。


    像曇晝上輩子就是得到了機緣——至於這是什麽機緣她就不記得了。


    這種主動攻擊的鬼氣與被鬼修驅使的鬼氣不同。就好比是一個鬼修將自己的靈力強行硬塞到你體內,要你煉化。


    如果煉化了,就是以上的情況。


    不煉化的話——也是以上情況。


    但是後者是可以進行驅散的。


    伶舟眠下意識要驅使銀針封住她的周身經脈,眼角餘光隨意一瞥,愣住了,好半晌才目光狐疑地看向被黑氣環繞的少女,內心有種不好的想法——


    她,好像能控製這些魂力。


    眾人神色各異。


    伶舟眠捏著銀針的手不自覺收緊。


    小五好奇又害怕地盯著那鋪天蓋地的黑氣。


    扶餘楚……現在是個“麵癱”,但是他眼神十分震驚。


    曇晝操控那些黑氣就好像一個資曆老練的傀儡師在操作手下的傀儡,那群黑氣繞著她轉了三圈,最後在她手心凝聚出一個黑色的小球。


    啪!


    小球徑直沒入她的掌心。


    曇晝看著隱隱冒著黑氣的手心,目光怪異。


    果然,自己的靈魂增強不少。


    所以,這些東西其實是魂力——準確的說是一些死去但是執念頗深的冤魂,被人煉化為“傀儡”,他們喜歡操控別人,不斷汲取對方的生命力直到將對方吸幹。


    這也是一種鬼修,隻不過是鬼修界裏的邪修。


    前世她元嬰碎裂後為了活命什麽方法都試過,她在鬼哭河任由惡鬼啃食了整整十三年時間,操縱鬼氣對她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她也養過幾隻小鬼,但是無一例外,都死了。


    伶舟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小五忽然從身邊衝了出去。


    剛剛黑氣離體,所有人都恢複了正常。


    伶舟眠把話咽了回去,將銀針盡數收回。


    扶餘楚:“師姐!你居然沒事??”


    這命是得有多大啊?鬼氣入體還和正常人一樣?怕不是假的吧?


    不對!她怎麽會控製鬼氣的?不正常啊不正常!


    這人肯定是被奪舍了!


    如此想著,扶餘楚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厲聲喝道:“嘚!妖怪,快還我師姐來!”


    曇晝:“……滾!”


    “嘶——這語氣,你居然真的是師姐?你沒事?那那那你怎麽會控製鬼氣的?你不會偷偷瞞著我們墮落了吧?”扶餘楚不可置信地繞著她轉了兩圈,直接被曇晝一拳打在下巴上,他痛得慘叫一聲。


    曇晝笑嘻嘻的,幽幽看他:“再說你就要有事了。”


    扶餘楚:“……”


    從始至終,幾人都沒懷疑過她是不是奸細。


    這一點讓曇晝有些詫異,但是也能理解。他們相信的或許不是她曇晝這個人,而是整個青雲峰七位尊者不可能同時對一個奸細多有照拂。


    其實如果讓扶餘楚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一臉嫌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青雲峰乃至整個無極都是什麽名聲?哪個腦子不好使的邪魔會選擇你這樣一個人來當奸細?淩華劍尊沒將你打死委實是脾氣太好了些。”


    曇晝是個奸細?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曇晝此刻正蹲在地上,手指往木板上一抹,並沒有捕捉到那邪修的氣息,她有些失望。


    船長是最先悠悠轉醒的,他看著抱住自己的小五眼裏有迷茫還有震驚,他簌簌落下淚來,“我……這是死了嗎?小五你果然也——”


    “沒死,沒死!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小五急得直跳腳。


    雖然很不想打擾他們溫存的畫麵,但是曇晝現在實在是好奇剛剛魂力的來曆,這對她靈魂的滋養力度毫不差於養魂木啊!


    “船長,我問一下,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還有……嗯,你們還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曇晝原本想說知不知道那魂力的來曆,但是他們既然是被控製的,那麽肯定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對,便也作罷。


    船長看著她:“你,你是……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原本我們從那怪物手裏逃脫,是想回去找您的,但是我們回去的時候您與那群怪物都消失了,我們以為您遭遇了不測便想離開,這時候我們遇到了一艘船——對,就是這艘,剛開始對方得知我們的遭遇後還對我們笑臉相迎,然後……然後我們吃了飯醒來後就在這裏了,剩下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


    失去一段記憶……這倒是也符合被控製人的記憶。


    曇晝又找了幾個船員詢問,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


    扶餘楚還在為自己到手的錢飛了而心痛,見此忍不住道:“這是一條賊船啊?船上是不是有邪修啊?”


    “邪修?”曇晝眉頭一擰,“如果隻是邪修就算了,但是你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扶餘楚被她嚴肅的語氣搞得不由挺直了脊背:“秘境?”


    “嗯。”


    “你是說,奸細?”伶舟眠給大家療完傷後插嘴道,她眉宇間閃過一抹戾氣,尤其是後兩個字的時候眼裏的殺意藏都藏不住,將旁邊的扶餘楚凍得一激靈。


    曇晝點了點頭:“估計是這樣,不然這秘境裏怎麽會突然有邪修?這秘境一年一開,外人根本進不來,何況——這件事就全權交由阿眠你了!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可以很輕鬆吧對方揪出來的!”她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伶舟眠的肩膀,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先去休息休息。你們加油!”


    看起來她又想開溜。


    眾人:“……”


    扶餘楚:“……”


    你妹的,浪費他感情!


    曇晝邁出的腳忽然往回一縮,一本正經語速飛快道:“開個玩笑,我怎麽可能臨陣脫逃呢?這奸細一事事關重大!我絕對是和你們共進退的!放心!”


    船員:“……”


    好、好一個能屈能伸的仙、仙人。


    這還是一開始遇到他們那個高傲、遺世獨立的仙人?莫不是被什麽妖孽奪舍了才好!


    扶餘楚倒是習慣了,還有心情幸災樂禍。


    伶舟眠確認她沒有逃跑的意圖才把銀針收回來。


    曇晝鬆了口氣。


    這人還真是廢話不多說,一言不合就開幹。


    曇晝其實挺喜歡和她待一起的,因為每每和伶舟眠在一起,自己內心那種負罪感都會蕩然無存,做什麽缺德事都沒有顧慮的那種。


    曇?女魔頭?晝:莫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捏~


    其實如果按照那些船員的說法,那邪修肯定就是在船上的,他們隻需要一個個人試過去就肯定能找出那人。


    但問題是——


    “你們剛剛來的時候有看到我們無極弟子嗎?”曇晝古怪道,在齊齊得到否定答案後麵不改色道,“那就麻煩了,如果我們都沒認出來,那對方估計會易容術。而且ta還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用靈力不被我們發現,估計修為在我們之上,所以——不然就這樣算了吧。咱們一個醫修,一個廢物,還有我這樣一個柔弱的病患,咱們都不是打架的料子,就這樣吧,算了算了。回去睡覺不好嗎?”


    扶餘?廢物?楚咬牙切齒:“我……”忍了。


    “奸細,必須死。”伶舟眠隻冷冷丟下一句,便轉身朝著甲板走去。


    但是看她的表情,明顯是“如果揪不出奸細,那麽死的就是你們兩個。”


    曇晝:“……”


    她沒有立馬跟上去而是扭頭看著扶餘楚:“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扶餘楚腳步一頓。


    “死道友不死貧道。”


    “……伶舟師姐會拉你墊背。”


    “嗬?我會怕她?她算什麽?不過是一個小小醫修!我現在再賜你七字真言,識時務者為俊傑!”


    扶餘楚:“……”


    扶餘楚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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