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繼續開口道:


    “靖南和麓州的官職朕繼續給葉深和葉舒留著,葉家大房連同葉秉之到靖南赴任。


    到時候葉絮之嫁給了你,便也不算是葉家大房的人了,那就留在京城做世子妃。


    靖南與南境是兄弟城,葉家在南境六年,想來是適應的。


    葉秉之帶兵不錯,那就到靖南給朕訓兵練兵去吧。


    不過,葉家大房不管是誰,無詔不得回京。


    葉家二房到麓州赴任,葉舒既然是都禦史,那便是外派,可以按例回京述職。”


    葉舒是文臣,對於齊武帝來說並無威脅。


    齊武帝說到這便沒在開口,魏瀾疏剛想開口便被齊武帝打斷:


    “宴如,這已經是朕最大的讓步,休要多言。”


    魏瀾疏眼中的憂心清晰可見,他什麽時候娶葉絮之,葉家人就得什麽時候離京。


    這就說明葉家人也可以不離京,除非……葉絮之不嫁給他。


    可葉絮之不嫁他……就得死。


    齊武帝看了段憂一眼,段憂猶豫的接過刺鞭,咬牙甩下了第一鞭。


    魏瀾疏雙手握拳,身形沒有顫動一下,緊皺眉頭。也沒有叫出聲。


    接著,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第二十鞭時,魏瀾疏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又忍不住再吐了一口。


    右手撐在地上,額頭汗水如雨流下。後背已經不堪入目,血肉模糊。


    鄭英早已不忍心,看著榻上閉目養神的齊武帝,開口道:


    “聖上,已經二十鞭了,再打下去世子恐怕性命不保。”


    段憂也停手看著齊武帝,等著他回答。


    齊武帝沒有睜眼,而是緩慢開口:


    “朕說過,三十記,一記都不能少。


    繼續。”


    段憂無奈,舉起鞭子繼續打了起來。


    魏瀾疏已經有了輕微的悶哼聲,他覺得葉秉之等人還在外麵,怕被他們聽見後回去告訴葉絮之。


    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咬牙堅持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第二十八鞭時,魏瀾疏徹底倒在地上,鄭英連忙上前:


    “世子?世子?你怎麽樣?”


    魏瀾疏知道自己兩鞭之後一定會暈死過去,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抬頭對著鄭英說道:


    “鄭公公,勞煩一會兒將我從皇宮側門送出去,常允在那等著。


    多謝。”


    說完眼神看著段憂,示意他繼續。


    鄭英無奈退開,段憂也隻得舉起鞭子完成最後兩記。


    隻是最後這兩記力道明顯鬆了許多。


    不過魏瀾疏還是暈死了過去。


    齊武帝這下睜眼了,看著魏瀾疏模糊不清的後背緊皺眉頭:


    “按照他的吩咐,把他從側門帶出去,坐朕的馬車。


    讓太醫院的傅太醫跟著一起,不管缺什麽藥盡管開口。


    段憂護送著,別讓其他人看到,快去!”


    齊武帝不過是忍著不看而已,其實他的內心同樣很著急。


    葉深和葉舒回了葉府,葉秉之在宮門口等著魏瀾疏出來詢問情況。


    可久未等到人出來,一打聽才知道魏瀾疏已經不在宮裏了,葉秉之下意識就感覺有些不好。


    回到府中,葉絮之和葉承之早早就在葉府門口等著。


    葉絮之:“哥哥,父親和二叔已經跟我說了,這段時間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休息。”


    葉承之:“想來也就是拿官位說事,想來應該沒有其他處罰。”


    三人一同往正廳走著,葉秉之看了葉承之一眼:


    “不是說諫院忙著處理大皇子謀反案一事嗎?你怎麽得空回來?”


    魏瀾疏已經將調查的所有卷宗呈給了齊武帝,齊武帝看過之後交給諫院,謀逆這等大罪都要諫院出具相關人員責任書,以便刑部等部門判處罪行。


    葉承之笑笑:“這事本就是多餘的,聖上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隻不過是不願承認罷了。


    一旦事件全麵剖析出來,兜兜轉轉,除卻動手的白家和祁凜,也有聖上自己的責任。


    隻是聖上氣性高,不願意承認而已。”


    祁凜已經死了,白家人又牽扯到如今的謀反案。


    說白了就是齊武帝不願意承認當年冤枉大皇子謀反一事有自己的責任,便想諫院將全部責任歸咎到白家人身上。


    這份責任書由諫院出具後最有說服力,可是諫院又豈是這般隨意。


    那些諫議大夫一連呈上幾份責任書齊武帝都不滿意,葉承之也是思考許久才想通這一層。


    隻要齊武帝不願意承認,那麽這個任務就永遠是死局。


    葉承之:“我該做的那部分已經做了,趁著大家都沒事,回來同你們聚聚。”


    葉秉之一臉的心緒不寧,點點頭:


    “也好。”


    葉絮之察覺不對:


    “我問過父親和二叔,他們都說聖上單獨把魏瀾疏叫到了內殿,所以你們都不知道聖上如何處罰他?”


    葉秉之有些猶豫:


    “他……”


    葉絮之:“哥哥別同我說他是被聖上外派之類的蠢話,我不會相信。”


    葉秉之就知道怎麽會騙得過她。


    葉秉之:“好吧,我在宮門口等了半天都沒見有人出來,一問才知道宴如早就出宮了。


    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葉絮之更加確定了,魏瀾疏一定有事瞞著她。


    葉絮之:“我知道了,多謝哥哥。


    我先回聽雨院了。”


    說完葉絮之就要離開,葉秉之拉住她:


    “有事叫哥哥。”


    葉絮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回到聽雨院,葉絮之立馬讓人給影衛發了信號。


    影衛:“葉大小姐。”


    葉絮之看著他:“你們爺在哪?”


    影衛低下頭,沒有說話。


    葉絮之不解:


    “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影衛:“屬下確實不知。”


    葉絮之在房間裏踱了幾步,而後再說道:


    “讓常允來見我。”


    影衛:“葉大小姐贖罪,常允……屬下也不知在哪。”


    葉絮之更覺得有些奇怪了:


    “那就叫常恒。”


    她就不信一個人都沒在。


    影衛這下行了禮後,恭敬退下,如此應該表示會傳話給常恒。


    葉絮之哪裏也沒去,就在屋內等著常恒過來。


    好在常恒還真的來了。


    常恒走進房間,給葉絮之行了禮:


    “葉大小姐喚屬下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葉絮之看著常恒的臉色,臉上很是平靜,不像是魏瀾疏出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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