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英對這個寧死不降的鬆頌族首領有些敬意,因而說道:“那應該是個很有骨氣的首領吧?”


    “據說是,我沒見過這個首領,不過聽我母親說,那個首領溫文爾雅,是個很溫和的女子!”


    “是個女首領嗎?”岐英很吃驚。


    “弆狼的各部族裏女子當首領,也不是新鮮事。栗貞塔蒙一般遇到這樣的部族,總是用聯姻的形式兼並這些部族,若是女首領不肯嫁給栗貞塔蒙,結局一般都是滅族。”


    岐英感歎一聲,原來弆狼的女子也生活地如此艱難,“鬆頌族中有活下來的人嗎?”


    “那件慘事發生在十幾年前,後來我再也沒有聽到關於鬆頌族的任何消息,即便有活著的人,但應該也隱藏起來了。”


    岐英許久沒有說話,雲懷青歎道:“弆狼的內鬥嚴重,不過他們的內鬥也給大成提供了機會,否則一旦有人真正意義上統一了弆狼,而這個人又是好戰之人,他們若是進攻大成北境,那我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聽你說了那麽多,我覺得也不是所有的弆狼人都和大成為敵,有的弆狼部族生活地很可憐。”


    “嗯,越是大的弆狼部族,往往更有野心,他們不斷吞並小部族,增加人口,擴大勢力,侵入大成;反而是那些小部族,一般都在弆狼偏遠的地方或者山林中生活,算是夾縫裏求生存,所以,隻要這些小部族不主動進攻大成,我一般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岐英道:“所以,大成的敵人其實主要是栗貞族?”


    “算是吧,栗貞塔蒙野心勃勃,他雖然沒有完全統一弆狼,但是已經從名義上的弆狼盟主變成了弆狼的皇帝,他在位的這些年,算是栗貞族的鼎盛時期,不過他的幾個皇子隻繼承了他的野心,卻沒有繼承到他的能力,反而是栗貞多雅,全然承襲了他的陰謀狡詐,是個很棘手的對手。這一次她慫恿琥陀昊利用東刺的毒謀害高婉寧,若非我知道解藥的所在地,北境軍可能還會遭受大難。”


    “所以,她魔高一尺,你道高一丈。她不是你的對手!”岐英笑道。


    雲懷青笑道:“她的陰謀總是防不勝防,我也希望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琥陀昊這次主動攻擊北境軍,你要去掃平他嗎?”


    “琥陀昊多年前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安穩了幾年後他又蠢蠢欲動,這次他膽敢對北境軍不利,我定然不能饒他。”


    “若是你征討他,我想跟著給你幫忙。”


    “你不怕?”


    “我隻怕看不到你,才會更加擔心你,跟著你,和你共進退,我心裏才踏實。”岐英笑意盈盈的,現在她和雲懷青說這些貼心的話,仍然會臉紅,但是她還是決意說出來。


    雲懷青看著岐英日漸開朗,與自己的關係也日漸親密,心裏覺得十分輕鬆。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時,在琥陀昊的地盤上,栗貞多雅卻緊皺著眉頭,悶悶不樂。


    自從她平城一戰敗逃後,處境狼狽不堪。她曾自以為比她的兄弟們高明,暗中派細作潛入大成,想要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北境,為她登上弆狼皇權的寶座鋪上磚石。她的野心與栗貞塔蒙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想成為弆狼第一個女皇帝。然而沒想到一朝兵敗,她的幾萬軍隊死的死,逃的逃,所剩無幾。


    栗貞多雅的謀士曾經給她出謀劃策,讓她投靠栗貞坨坨,因為栗貞坨坨被立為太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弆狼皇帝。然而栗貞多雅卻不同意,一旦投靠了太子,她就會成為太子和別人結盟的工具,太子會隨意把她嫁給一個弆狼貴族。然而對於栗貞多雅而言,她怎麽能甘心受人擺布,淪為生育工具。


    而現在,栗貞多雅很慶幸自己沒有聽從謀士的建議,栗貞坨坨在戰場失利,被雲懷青斬斷了一條胳膊,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若栗貞多雅真得投靠他,定然沒有好下場。


    要想實現自己的夢想,栗貞多雅不打算投靠任何人,就像她現在暫時寄居在琥陀昊的地盤,然而她隻會借用琥陀昊的力量,而不會依附於琥陀昊。她和琥陀昊交易的籌碼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權謀。


    然而,她的權謀這一次落空了,派去北境軍大營打探消息的探子回來說,北境軍中並沒有大亂;而東刺所在的嶺子溝卻起了火,連人帶整個嶺子溝全都燒成了一片焦土。栗貞多雅沒有時間去思考雲懷青究竟為什麽能找到鬼蘆和金蠍的解藥,因為琥陀昊很快就會來興師問罪。


    一個婢女問道:“公主,我們現在去哪裏?”


    “我們就留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婢女有些擔心,說:“但是這次我們的計策沒有成功,我怕琥陀昊會難為殿下。”


    “就憑他,還沒有本事難為我!”栗貞多雅輕輕摸了一下腰間的短刀。


    不久,琥陀昊果然來了,他身形高大,虎背熊腰,臉上一條深深的傷疤,那是他和雲懷青對戰時留下的。


    琥陀昊的臉色很難看,他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說道:“公主殿下,你的計策沒有成功,害我白忙活了一場!”


    “高手對決,本就是勝負難料。尤其是對手是北安王,我也沒有指望一定能贏。”栗貞多雅淡然笑道。


    “是你說要幫我洗去這條傷疤的恥辱,我才和你合作,否則,我不會隨意招惹北境軍,”琥陀昊有些發怒,臉上的疤痕更顯猙獰,“但是,現在北境軍沒有受到重創,而我卻麵臨被北安王報複的後果,這可怎麽辦?”


    “我問你,這次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你損兵折將了嗎?”


    “那倒沒有。”琥陀昊說。


    “沒有費一兵一卒,就讓北安王和北境軍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這也算是一種勝利吧!”栗貞多雅淡定而自信,“而且,我還有剩餘的毒藥,若是北安王來攻打你,我一定能給他致命一擊!”


    “怎麽致命一擊?就還有那一小瓶毒藥,即便塗到箭頭上,也就能塗十來隻,你能傷幾個北境軍?再說了,他的軍營中沒有亂子,而且,他也不會殺了那個女人,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解毒的方法了,你的毒藥用處不是太大。”


    栗貞多雅笑道:“即便他的軍中有藥,但是他的城中卻未必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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