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雲寒,你快說啊。


    而男人望著女人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眸,最終在“叮”的一聲電梯到達車庫時,放下了禁錮女人的雙臂。


    無奈地揉了揉女人的頭,寵溺地哄著,“傻瓜,我能有什麽瞞著你呀。”


    冷嫿的一顆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可她還是不忍心,她在心裏默默地說:司雲寒,我隻能再等你兩天,等到你出差回來,如果到時候,你還不告訴我,那我們就...分開吧......


    離那天還有幾天,請允許她再做會兒美夢吧。


    有了決定的冷嫿,也不再失落糾結。


    她主動拉著司雲寒的手,軟聲軟氣地說,“司雲寒,你可不許仗著我對你的喜歡,就欺負我,看輕我哦。”


    這份愛情,用光了她最後僅剩的驕傲與勇氣。


    但願,司雲寒你不要真的辜負了我。


    已經感受到冷嫿反常的不安的司雲寒,眼底浮起一層暗影,但他還是認真地做出了自己的承諾,隻希望她能安心。


    “冷嫿,在我心裏,你永遠是第一位。”


    “好,我相信你。”冷嫿認真地點頭。


    認真地在說服她自己,去相信他。


    之後,兩人表麵上又回到了開始的和諧模樣,隻是兩顆心都各自拚命掩飾著她們的暗潮湧動。


    路上,冷嫿在一個紅綠燈的拐角處,叫停了車。


    在路邊停車,司雲寒望著車外零星越過的車輛,還有寂靜的街道,問,“你有東西落在暗潮了?”


    冷嫿卻自顧自地先解下了安全帶,她望著街角處的一家藥店說,“我們剛才在車庫,沒有做安全措施......”


    所以她得去買藥了。


    情緒上頭時,兩人沉溺其中,失去了理智。


    冷嫿不怪司雲寒的縱情,因為當時的她,也是默許了他的行為的。


    現在她理智回歸,而且以他們現在的感情狀況,並沒有樂觀到可以迎接新的生命。


    冷嫿拿起手機,準備下車。


    卻被司雲寒先一步按住了,“不用去了。”


    所以她是因為這個生氣了?


    冷嫿扭頭,不認同地皺起了眉,“可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


    身體是她自己的,孩子的事情在她這裏沒得商量。


    她現在不想要,更不能生。


    女人毅然決然的目光刺痛了司雲寒的心髒。


    他沒有想過讓她現在就懷上他的孩子,但她堅決不想生他的孩子的態度,也是真實的在提醒著他:她還沒有真正接受他,愛上他。


    眸子裏的暗影更加厚重了,他喉嚨裏翻騰著苦澀,“你不用吃藥,我們不會有孩子的。”


    什麽意思?


    為什麽他們不會有孩子?


    冷嫿一眼不眨地盯著司雲寒,想起之前他說的生病,艱難開口,“你...有隱疾?”


    “想什麽呢。”司雲寒失笑,“我結紮了。”


    四年前,他看到她幸福的依偎在宋衍的身邊時,他想這輩子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再娶任何一個女人了。


    所以他就去國外偷偷做了。隻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


    給他做手術的醫生也拿著他的天價封口費早早退休,周遊世界去了。


    “是我不好,剛才一時衝動,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對不起。”


    這會兒,冷嫿是真的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司雲寒他居然結紮了!


    但她又沒有勇氣問,他是什麽時候做的?是在他們第一次之後麽?還是在防患於未然,亦或者是在給他們之間留後路?


    “那之前...你為什麽...還用...安全...套?”


    “為了讓你安心。”


    為了不讓你擔心,多想。


    也為了等你徹底愛上了自己的那天,他就悄悄去做複通手術。


    聞言,冷嫿呆滯了。


    這個男人,他為什麽總能說出讓她心軟的話。好像他真的為了她而默默做了很多。


    可是他內心深處的那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替身,所以他才會為她做這些的嗎?


    司雲寒一邊探身幫冷嫿重新係好安全帶,一邊五味雜陳地試探道,“就這麽不想懷上我的孩子?”


    冷嫿對上近在咫尺的眼眸,一時間心軟的說不出決絕的話,她垂下眼睫,絞著手指,“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糾結的模樣,司雲寒一眼就能看出女人沒有說實話。


    所以她不是因為車庫的事情生氣,那她到底在氣什麽?


    他徹底暗了眼眸,直起身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可以慢慢準備。


    車裏又恢複了安靜。


    回到樺園前,他們誰都沒有再開口。


    到樺園後。


    受不了這般詭異揪心氣氛的冷嫿,終於先一步回了房間。她壓著心底的情緒,強顏歡笑,“我先回房了。”


    身後,男人背光而立,寂寥孤獨的像個冰冷沒有體溫的雕塑。


    冷嫿,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我打開你的心呢?


    他不願看到在自己麵前牽強乖順的冷嫿,那樣,隻能說明她對自己的愛還不夠。


    他希望她能在自己麵前,隻做她自己。不高興了就發脾氣,使性子,用那雙含羞委屈的眼眸瞪她,用她白皙無骨的拳頭捶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心裏有事,裝著委屈,卻安靜地不吵不鬧。


    太靜了,安靜的讓他惶恐不安。


    司雲寒站在原地,一直盯著女人消失的方向。


    良久,他才拿出手機,給賀鬱發了條消息:幫我調一下今晚暗潮九樓以及天台所有角落的監控。


    之後他也上了樓。


    走到臥室門前,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沉默數秒後,又轉去了書房。


    落跑的冷嫿也沒好到哪裏去,她回到黑暗空蕩卻充斥著男人餘味的房間,開始不自主地去關注身後的動靜。


    她不知道她現在想要什麽,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樓下的人跟進來。


    但她的情緒卻會下意識地緊跟著門外的腳步聲而靜止,然後又隨著腳步聲的離開而崩潰。


    終於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為了不讓門外的人聽見,她拚命捂著嘴,快速跑進了衛生間,反鎖了房門,打開了淋浴頭,最後無力地抱膝蹲在了地上。


    水聲嘩啦,掩蓋住了她哽咽的哭聲。


    門外的司雲寒,似乎聽到了臥室裏急匆匆消失的腳步聲。


    他扭頭又折回了臥室門口,隻是垂在身側的手,怎麽也抬不上去。


    一會兒,他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水聲,應該是洗漱了。


    這才心情複雜地折回了書房。


    一身酒味,還是先洗漱一下,再回房間吧。


    心裏惦記著冷嫿,所以他洗得魂不守舍。


    這輩子,從未有人能像冷嫿這樣輕易地牽動著他的喜怒哀樂。


    司雲寒從淋浴間出來後,賀鬱的電話也來了。


    “你猜怎麽著,今天整個九樓的監控壓根兒就沒開。”


    聽完賀鬱的話,司雲寒的表情卻很平靜。暗潮是誰的地盤他清楚,也隻有他有這個能力做這些。


    但他猜不到薑墨到底和冷嫿說了什麽,能讓她對自己這麽的反常?


    “我知道了。我來找他。”司雲寒說著就想掛電話。


    “唉,你等會兒。”賀鬱趕緊攔住他,“也不看看你兄弟是誰。就算沒有,我也能給你編出來。視頻發你郵箱了,但隻有一小段。”


    說著他歎氣道,“兄弟我真是盡力了。”


    “辛苦了。”


    “好說好說,我”賀鬱聽到啪的一聲,“哎,你這人,怎麽又不等我說完!”


    在賀鬱抱怨的時候,司雲寒已經打開了郵箱,點開視頻。


    確實隻有一段冷嫿去而複返,停在包廂外沒有進去的視頻,看她當時的狀態,好像很震驚,連手機都掉落,然後畫麵就沒了。


    司雲寒又放開了手機掉落時,右下角顯示的時間。


    九點半左右。


    司雲寒倏地眸光一亮,“原來是因為這個。”


    下一秒,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去了臥室。


    也無暇去探究薑墨刻意保留這段視頻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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