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台燈,不管是環境,還是房間陳設,都像極了紙醉金迷下的暗裏,時刻上演著一幕幕危險關係的男男女女。


    手邊的力量沒了,冷嫿的思緒,視線也漸漸回攏。


    她站在原地,透過微光,看清了裏麵的人,然後瞳孔驟縮,成警惕模式。


    “薑少,你想幹什麽?”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在昏暗的夜裏,勾著深淵般捉摸不透的眸子。


    他沒有立刻回答冷嫿,也並沒有將她的不客氣甚至是帶著濃鬱的厭惡表情放在眼裏。


    而是肆意不羈地邁著長腿,一步一步踩著高檔地毯往房間裏的一整麵俯瞰整個江城的落地窗前走定。


    然後回頭,一瞬不瞬地看向全身戒備的冷嫿,“看不出來麽?我在幫你啊。”


    聲音不疾不徐,卻能令冷嫿汗毛直立。


    冷嫿撇開危險的視線,冷聲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要回去了。”


    可是門是特製的電子鎖,沒有遙控器,她根本打不開。她似發泄一樣,拚命去擰,擰得心手心都紅了,也不見房門有絲毫反應。


    “覺得委屈?知道他還有個藏在心裏多年的朱砂痣了?”


    男人隨意的寥寥兩句,卻聽得冷嫿心頭發寒。


    所以全世界,真的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了鼓裏,還癡心妄想著真正被人用心偏愛一次麽......


    可這又關他薑墨什麽事呢!


    冷嫿鬆開拉扯著門把的手,倔強地說,“我聽不懂你說什麽,現在,放我出去!”


    即便自己真的隻是替身,那也是她和司雲寒兩個人的事。


    暗影下,薑墨的眸子明顯暗沉了下去,他說,“冷嫿,自欺欺人才是最痛苦的。離開他吧。”


    離開他......


    冷嫿沒有想過。


    見女人沉默,薑墨從暗影下走出來,慢慢走到她身後,看清了女人細微發顫的肩。


    一改平時的散漫不羈,深情地說,“離開他。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話音落下,一滴淚也同時劃過女人的臉頰。


    忽而,冷嫿笑了,她轉身諷刺地看向深情款款,信誓旦旦的薑墨,“憑什麽你會認為,我會離開司雲寒?又憑什麽你認為,我離開他,就一定要跟你?”


    他們這些男人,都把她當成什麽了?


    爭奪麵子的物件?無聊時解悶的玩具?還是得不到時的傻瓜替身?


    不!


    她冷嫿不屑!


    她隻是冷嫿,也隻做冷嫿!


    “薑少的心意,我承受不起。時間不早了,我老公還在等我,請你把門打開。”


    盡管她和司雲寒之間還有沒解開的心結,但她依然不願意在外人麵前流露出絲毫。


    更何況薑墨還是個陰晴不定又放浪肆意的紈絝惡少。


    離開,才是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


    薑墨盯著眼前虛張聲勢的女人,無聲的輕笑,隨後手指把玩著遙控器,開始轉圈。


    “哢”的一聲,房門鬆動了。


    如此輕易就放過她的薑墨,讓冷嫿稍稍震驚了一下。


    薑墨看著有片刻愣神的冷嫿,恢複了漫不經心,他說,“冷嫿,我等你主動走近來的那天。”


    “再,見。”


    冷嫿忽然看不明白他了,但她也不想明白,因為她不會再見。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隔壁還在繼續推杯換盞。


    冷嫿望著原封不動,安靜躺在地上的手機,胸口說不出的沉悶。


    她出來的時間不算短,但他似乎並沒有在意。


    透過門縫,冷嫿一瞬不瞬地看向裏麵坐在主位,神情自得的司雲寒,眼底有說不出口的複雜與艱難。


    剛邁出的腳又退縮了,害怕了。


    她怕兩人再見麵時,說出的第一句話,會是:司雲寒,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但其實房間裏,司雲寒的視線一直都沒真正離開過他身邊空蕩蕩的位子。她不在,其實他也是沒有心情的。


    他正要放下酒杯出去找人時,冷嫿已經換上了若無其事的微笑進了房間,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司雲寒望著她,滿眼是藏不住的溫柔,“怎麽去了這麽久?”


    邊說邊伸手,想去握女人的小手。


    冷嫿不動聲色地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秀發,躲過了他的親近,“是工作的電話,所以就多聊了一會兒。”


    許是她的演技太好,司雲寒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刻意回避,而是等她的手再次落下後,又湊過去握住了。


    感受著男人的溫度,冷嫿的腦海裏突然傳來薑墨近似嘲弄的聲音:他有個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白月光。你不過是他求而不得的替身罷了......


    心頭的軟瞬間消失,連帶著掌心也開始發涼。


    司雲寒感受到手心裏女人的溫度變化,他關心道,“手怎麽這麽涼?你剛才是不是去天台了?現在雖然是夏天,但晚上的風還是會寒人的。”


    冷嫿望著輕柔地給自己搓手取暖的骨節分明,煞是好看的大手,猛地抽回。


    然後屋裏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停下了手裏的酒杯,目光紛紛投向冷嫿。


    最震驚的就是被突然甩開的司雲寒。


    他眉心一皺,滿是疑問。


    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把局麵弄尷尬的冷嫿,也失了神。


    “我...你...我們這樣當眾秀恩愛...不好......”


    蒼白無力的解釋已經是她恍惚的大腦,目前能想到的僅有的緩解尷尬的方式了。


    司雲寒眼底終於有了探究,但他仍微笑著摟住僵硬的冷嫿,“我們新婚,就是要羨慕死他們這群吃不到葡萄的人。”


    緊跟著,路明湛就開始打趣兩人,“小嫂子臉皮薄,咱們都自覺一點,把頭轉過去......”


    賀鬱假意苦悶地轉過頭,訕訕說道,“結了婚的就是了不起啊......”


    其他幾個人也配合著不看他們。


    看著他們識趣的舉動,冷嫿更懊悔剛才的舉動了。


    來不及等冷嫿再次出聲解釋,司雲寒就摟起了冷嫿,“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了。”說著他低頭微笑著看向冷嫿,“累了吧,我們回家。”


    眼前的情況下,冷嫿隻好乖巧地跟著司雲寒離席了。


    司雲寒始終保持著摟住她肩膀的姿勢,進了電梯。


    電梯門一關,司雲寒迅速鬆開冷嫿,轉而將她圈禁在電梯的一角。


    旋即,高大挺拔的身形蓋住了那抹纖細玲瓏的倩影。過分俊美的五官壓下,深邃的眉眼帶著淡淡的清冷,他壓低聲音,“有事瞞我?嗯?”


    兩人靠的太近,冷嫿呼吸間竟都是對方身上的冷冽的清香混合著霸道的酒氣。


    濃烈的微醺,直擊冷嫿的鼻息。


    如果放在之前,她想她是逃不過這男人刻意散發出來的蠱人魅力的。


    可現在,她無心與他玩這種曖昧拉扯的愛情小遊戲,撇過頭說,“沒有。隻是累了。”


    這話一出,司雲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但聲音語氣依然保持著溫柔,“嫿嫿,告訴我,剛才是誰的電話?”


    工作上的事情,不可能叫她當眾失態。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又補充了一句,“相信我,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


    相信他?


    冷嫿抬眸,對上司雲寒認真的眼眸。


    她用力,很用力地凝視著金絲鏡框下那雙迷惑人心的桃花眼,她想看清楚這雙蠱惑了她心的眼睛裏,是否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可是那雙眼睛裏有太多複雜的情緒了,她不確定,她確定不了。


    答案是什麽?


    所以她輕輕推開男人的胸,“你真的想多了。剛才就是工作的電話,我也沒有任何事瞞著你。”


    說著,忽而她一個回馬槍刺向司雲寒,似試探似玩笑地問道,“瞧你這麽緊張,難道你有事瞞著我了?”


    司雲寒,隻要你說,我就選擇相信你。


    現在,隻要你坦白,我就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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