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個時辰,天色已黑。呂布顏良二人率領騎軍,銜枚裹蹄行至寧縣附近不遠。不久後,斥候回報呂布說道:稟將軍,寧縣城外的烏桓人,此刻大半皆已歇下。周圍未見多少亮光。


    呂布聽罷,當即下令全軍上馬。隨後,五千餘騎跟隨呂布顏良,一路朝向寧縣進兵而去。片刻之後,巡夜的烏桓哨騎,便聽見騎兵震天的馬踏聲。這幾名哨騎知曉,乃是漢軍來襲。當即策馬狂奔,一路高呼漢軍敵襲。


    寧縣城外早已安歇的烏桓人,有不少聽見哨騎的呼喊聲。當即驚懼起身,紛紛拿起長矛彎刀,走出牧帳。隻見周圍的烏桓部眾,人人麵帶驚恐之色。也有不少青壯已然上馬,準備抵禦漢軍。


    然眨眼之間,所有烏桓部眾,便聽見遠處傳至的馬踏之聲。周圍的烏桓人,便愈發慌亂起來。有數百剛穿戴齊整的烏桓勇士,此刻也策馬迎敵而去。餘下烏桓青壯也立即穿戴皮甲,拿起兵器。


    片刻之後,呂布領兵殺至寧縣。見城外已然盡是亮光。知曉已驚醒這些烏桓胡人。便對顏良說道:顏兄,吾二人各領一半騎軍。某自西往北襲殺,汝自西往南襲殺,吾等在東麵會合。而廣寧的援軍,最多三個時辰便至寧縣。吾等須速戰速決。


    顏良聽罷,點頭答應呂布。隨後,呂布與顏良便各自率領二千餘騎軍,兵分兩路。朝寧縣南北殺奔而去。片刻之後,呂布率先遇上烏桓兵馬攔截。由於夜深,看不清有多少烏桓胡人。然呂布依舊衝鋒在前,手持方天畫戟開路。


    身後並州騎軍,亦握緊馬槊,夾緊馬腹跟隨呂布衝鋒。眨眼間,這些攔截漢軍的烏桓兵馬,便被衝潰。


    隨後,呂布繼續朝北衝殺。一路遇上不少零散的烏桓兵馬阻截,然卻無法擋住漢軍。片刻之間,城外大半烏桓部眾,嚇得四散逃竄。


    而顏良衝殺南邊,也如呂布那邊一樣。雖有不少烏桓胡人抵禦,然卻無法擋住漢軍衝殺。寧縣城內的烏桓婦孺老弱,此時也被驚醒。不少人紛紛在寧縣四處,躲藏起來。


    過了一個時辰,難樓在睡夢中被喊醒。手下焦急的稟報難樓說道:漢軍趁夜突襲寧縣,城外部眾難以抵禦。還請單於快快派出援兵。


    難樓聽罷,當即走出房門。命令手下,集結所有騎軍在北門。跟隨自己馳援寧縣。片刻之後,難樓率領二萬餘騎,往北疾馳而去。


    而呂布顏良,各自率領騎軍自西向東,將整個寧縣附近的烏桓部眾,殺得狼狽四散。寧縣周圍四處火光衝天。不少輜重牧帳,皆被漢軍燒毀。待二人分別從南北會合東門外時。呂布當即下令,全軍急撤,迂回往西。打算回去與成廉魏續會合。


    而難樓此刻,正馬不停蹄的趕往寧縣。其不知的是,在廣寧縣東北方向不遠處。還有一支漢軍,正潛伏在山林深處。正是張飛馬超等一行人。


    又過了一個時辰,難樓領兵趕至寧縣。發現寧縣城外,一片狼藉。附近烏桓部眾見到難樓兵馬,遂將情況報之難樓。至於那些漢軍動向,這些人倒是不知。


    難樓也清楚,漢軍撤軍隻有西邊一條路。故而並未再多問什麽,直接率領全部騎兵,往西疾馳。而呂布顏良此時,由於襲殺許久。手下多是人困馬乏。行軍速度慢了不少。


    然呂布清楚,一旦被烏桓兵馬追上。定然要死傷不少人。故而,呂布激勵手下騎兵,切莫鬆懈。此刻,烏桓騎兵定然追擊而來。若被烏桓兵馬追上,那吾等便危矣!手下眾人聞言,便皆不敢大意。跟隨呂布顏良,繼續往西疾馳。


    臨近天亮之時,張飛派出的斥候快馬回報。言說廣寧附近的烏桓騎兵,在昨夜突然往北而去。此刻廣寧周圍,駐紮的皆乃烏桓步卒。


    待斥候退下後,馬超說道:烏桓騎兵夜間北去,多半是寧縣發生變故。莫不是呂布率領兵馬,圍困寧縣?


    司馬懿說道:呂將軍麾下兵馬不多,其定然知曉廣寧情況。斷然不會率軍圍困寧縣。然若是襲擾一番,倒有可能。


    關平也認同司馬懿所言。張飛說道:呂布勇武過人,膽略亦非常人。其極有可能,率兵襲殺寧縣。故而,才會驚動廣寧的烏桓兵馬北上。此乃天賜良機,吾意趁廣寧烏桓騎兵北去,率兵襲殺廣寧烏桓部眾。


    司馬懿聽罷,並未細思。認同張飛所言,其亦認為良機難得。對著三人說道:吾等臨行之前,大司馬便交代吾等。隻需襲擾牽製烏桓兵馬,切莫輕敵冒進。望三位將軍切記。


    張飛遂下令,全部騎軍上馬。又想起劉和交代自己,保護司馬懿安危。便留十名騎軍護衛司馬懿左右,讓其留在此地靜待消息。司馬懿遂拱手領命。


    片刻之後,關平馬超跟隨張飛,率領千餘騎軍,從山林衝出。直奔廣寧烏桓營寨殺去。未過多時,留守廣寧的烏桓部眾,便見東邊出現漢軍騎兵。由於部族騎兵昨夜,盡數皆跟隨難樓北去,故而餘下的,皆是烏桓步卒。


    不少烏桓步卒拿起兵器,聚在一起準備抵禦漢軍。然等漢軍衝近之時,才發現前方的漢軍,盡皆乃是手持馬槊的漢軍衝騎。這些烏桓步卒,當即心驚膽裂。


    張飛亦發現不遠處,有不少烏桓步卒結陣抵禦。遂讓關平馬超,率領五百衝騎在後,自己率領餘下衝騎在前。對前麵的烏桓步卒,發起輪番交替衝鋒。


    片刻之後,張飛率領的衝騎,以楔形陣向烏桓步卒衝鋒而去。瞬間便有不少烏桓步卒,死在馬槊之下。也有不少烏桓步卒,被衝騎撞飛出去。


    未待這些烏桓步卒作出反應,馬超關平二人率領五百衝騎衝來。瞬間又有不少步卒,死於漢軍衝騎之手。而待馬超關平等人衝出之後,張飛率領的衝騎,再次朝向烏桓步卒衝殺而來。


    這些烏桓步卒,經曆了三輪衝殺之後。便皆士氣崩潰,四散逃竄而去。張飛見狀,並未下令追擊。而是率領所有騎軍,朝向廣寧城外的烏桓營寨而去。交代馬超關平,盡量燒毀那些胡人帳篷及物資。


    片刻之後,張飛,關平,馬超三人,各自率領數百衝騎。分別朝向烏桓營寨而去。在前衝殺的騎軍,負責突刺烏桓步卒。在後的騎軍,則負責四處放火。


    未過多久,廣寧附近的烏桓營寨,便到處火光衝天。而大部分烏桓部眾,皆顧不得那些物資。紛紛逃入廣寧城中。隨後,張飛下令全軍往東急撤。


    此刻,廣寧派往寧縣報信的哨騎,距離寧縣隻有十餘裏。難樓正領兵一路往西疾馳,誓要追上這些漢軍。而呂布顏良二人,距離駐紮的營寨也不遠了。


    成廉魏續二人,也派出了不少斥候,打探東麵的消息。一些斥候不久,便發現了呂布顏良所領的騎兵。當即便有一名斥候,將消息傳回。然未過多久,難樓所領的烏桓騎兵,便追至不遠處。


    正當呂布等人剛回到營寨,斥候便馬不停蹄的回來報之消息。言說東邊不遠,發現大量烏桓騎兵。眾人大驚,呂布顏良率領騎軍疾行許久。無論是騎軍士卒,還是坐騎。皆已疲憊不堪。未曾想到,烏桓追兵竟在如此短時間裏,追擊而來。


    顏良此時說道:呂將軍,某願領麾下輕騎,吸引烏桓騎兵往北追擊。將軍便領麾下兵馬,即刻往西撤軍。呂布聞言回道:顏兄,吾等麾下騎軍,星夜疾馳許久。皆是疲乏不已,怕是輕騎亦無力北去。


    顏良回道:呂將軍放心,輕騎軍的坐騎皆乃胡馬,負重及體格,雖不及衝騎的坐騎。然耐力卻極佳。再跑數十裏,當是無礙。如今烏桓騎兵追殺而來,若吾等集結一起撤軍,定然無法擺脫烏桓追擊。屆時麾下士卒,定然死傷慘重。望呂將軍莫要遲疑。


    呂布見狀,便拱手朝向顏良行禮。然後說道:顏兄大義,千萬保重。布在馬城,殺羊宰牛待顏兄平安歸來。顏良亦拱手回道:呂將軍放心。隨後,顏良便辭別眾人,集結輕騎而去。


    片刻之後,顏良率領二千餘輕騎離開營寨,往東攔截烏桓胡人而去。而呂布成廉魏續三人,也領兵往西撤去。


    轉眼之間,難樓領兵,便遇上顏良所領漢軍騎軍。難樓見對麵漢軍隻有數千人,便也不遲疑,當即下令全軍衝殺。


    而這些烏桓騎兵,自出廣寧便也是星夜疾行。此刻也有些疲乏不堪,然難樓命令已下,這些烏桓騎兵盡皆策馬衝殺而去。


    顏良當即便下令,往北撤走。難樓便見,麵前這些漢軍騎軍,盡皆往北策馬而去。難樓當即下令,全軍追殺這些漢軍。故而,二萬餘烏桓騎兵便跟隨難樓,追殺顏良往北而去。


    而此時,從廣寧報信而來的烏桓哨騎,已然趕至寧縣。得知難樓已然領兵,往西追擊而去,當即無奈。便將廣寧被襲的消息,告知留守將領。這名將領遂派出哨騎,快馬追趕難樓而去。


    而張飛此時,已然領兵從廣寧往南撤離。縱然廣寧附近的哨騎,發現漢軍動向。也無力追殺這些漢軍。而劉和此時,正領兵往北行軍。距離廣寧也隻有百餘裏。


    麴義自與劉和在潘縣分兵之後,此刻也領先登營趕至桑乾縣。在此地休息了一日,便繼續往北趕往馬城。


    顏良率領輕騎,一直吸引烏桓騎兵往北疾行。由於雙方皆是輕騎,又盡皆疲憊。故而,顏良與難樓的騎兵,始終保持了一些距離。


    難樓追擊顏良三十裏後,才感覺自己中了漢軍之計。當即分出一半騎兵,命令手下繼續追擊這支漢軍。而難樓自己則率領餘下騎兵,調轉方向往西追擊而去。


    而呂布此刻,已然距離馬城隻有二十裏。呂布,卻不敢停歇。其不知顏良是否能順利引走,追擊而來的烏桓騎兵。若自己麾下這些步卒,一旦被烏桓騎兵追上。定然是全軍覆沒。呂布便讓斥候,快馬先趕去馬城。通知宋憲侯成二人,率領城內士卒接應。


    過了一個多時辰,宋憲侯成見到呂布派來的斥候。得知情況後,當即率領留守馬城的二千士卒,離開馬城往東去接應呂布。


    而顏良此時也率領輕騎,往燕山深處而去。其知曉不能一直在空曠之處,與烏桓騎兵周旋。唯有遁入燕山山林處,或可躲避烏桓追擊。


    於是,顏良將二千餘輕騎分成四隊。顏良自領一隊,交代其餘三隊,分散遁入山林隱藏。待烏桓騎兵撤走之後,再出山林,往馬城集結。若遇烏桓騎兵,切莫迎戰,盡力保住性命。若是馬城被烏桓占據,則繼續往西,前往高柳會合。


    隨後,四隊漢軍輕騎便皆分頭,往燕山深處而去。在後追擊的烏桓騎兵,片刻之後也發現前麵漢軍騎軍分兵。皆是往北麵山林而去。


    追擊的烏桓將領知曉,一旦漢軍進入山林之間,便再難追上這些漢軍。而此番跟隨難樓追擊而來,並未攜帶什麽幹糧。這名烏桓將領歎息一聲,便下令全軍回撤,去與難樓會合。


    而宋憲侯成此時,已然接應上呂布兵馬。呂布命二人斷後,掩護大軍退回馬城。而成廉魏續二人,則帶領步卒走前,往馬城而去。呂布則率領並州衝騎,立馬在附近策應。過了半個時辰,呂布等人便全部撤回了馬城。


    而難樓此刻,也率烏桓騎兵追至馬城東門不遠。知曉漢軍已然退入馬城,難樓雖然不甘,然卻無計可施。麾下皆是騎兵,又並未帶上輜重補給。遂下令撤軍退走。


    呂布站在城樓之上,眼見烏桓退軍。當即定心下來,然轉瞬之間,又十分擔憂顏良。然此時,自己也無力派出兵馬,去接應顏良。


    半日之後,追擊顏良的烏桓兵馬,便遇上難樓。將漢軍遁入山林的消息,報之難樓。難樓聽罷大怒,斥責這名將領一頓。隨後便撤軍返回寧縣而去。


    臨近天黑之時,從寧縣追趕難樓的哨騎,便遇上難樓。然後將廣寧被漢軍突襲的消息,報之難樓。難樓大驚,忙問廣寧情況。哨騎自是不知情況,答不上難樓所問。難樓怒極,抽了哨騎幾鞭子。隨後便下令,全軍趕回寧縣。


    一日後,難樓從寧縣回到廣寧。此番寧縣與廣寧的部眾,先後被漢軍突襲,以至於損失慘重。難樓當即往南邊,派出不少哨騎打探漢軍消息。


    先前代郡上穀的烏桓諸部,皆聞聽公孫瓚舉兵作亂幽州。又得蹋頓出兵攻占遼西郡的消息。故而,難樓才會打算起兵響應蹋頓。想要趁著漢軍剿滅公孫瓚這段時間,集結所有兵馬反叛朝廷。可如今,南邊突然出現的漢軍。讓難樓有些不安起來。


    兩日後,顏良率領的輕騎,陸續回到馬城。呂布得知顏良平安,內心大喜。當即下令殺羊宰牛,犒賞所有士卒。而這幾日,呂布派出不少斥候,去打探烏桓動靜。


    不久之後,難樓派出的哨兵,便發現了大量漢軍,正往北進兵而來。當即快馬返回廣寧,將情況報之難樓。而張飛此時,也與劉和會合了。將先前突襲廣寧的情況,告知了劉和。


    賈詡聽罷說道:廣寧烏桓騎兵深夜北去,定然是呂布領兵殺至附近。未曾想,竟被翼德將軍遇上此等戰機。想必難樓此刻,內心十分驚懼。


    其若得知,此番乃是大司馬親領大軍殺至。定然會心生北逃之心。大司馬當做準備,切莫讓這些烏桓人,投靠鮮卑而去。


    荀攸也說道:文和此言不錯,鮮卑先前便有意入侵幽州。後雖往雲中而去,然卻被於夫羅與呂布,打得狼狽逃回。若難樓攜烏桓部眾,投靠了步度根。那其實力定然暴漲不少。他日步度根,定然會大舉南下幽並。


    而遼東公孫度,遼西蹋頓,此刻皆在幽州東邊,虎視眈眈。而朝廷兵力,若盡皆被牽製在北地。一旦中原或涼州有變,朝廷便危急矣!


    劉和聽罷,認同二人所言回道:寧縣與廣寧二地,地處鮮卑與大漢交界之地。想要攔截烏桓北上,怕是很難。


    郭嘉說道:想要派兵攔截烏桓北上鮮卑,隻有呂布所領兵馬能夠做到。吾軍皆在難樓南邊,麾下騎軍,也隻有翼德將軍所領的千餘衝騎。


    而呂布除了其麾下並州騎軍外,還有顏良所領的輕騎。且呂布大敗代郡烏桓,定然也繳獲了不少胡馬。故而,若命呂布攔截烏桓北路。想來不是難事。


    劉和內心原本也認為,隻有呂布能夠做到此事。且先前自己,便派麴義領兵前往馬城,馬城若有麴義駐守,想來呂布也能安心北上,攔截烏桓北逃。


    劉和便派出斥候,快馬趕往馬城。然後將軍令報之呂布。也給麴義一道軍令,交代麴義待呂布領兵北上之後,便駐守在馬城。難樓也有可能會往西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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