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陌雲歎還在昏迷。


    言少弦急得團團轉,“周師父,雲歎的腿會怎麽樣?”


    “多半是廢了。”


    言少弦顧不得身份之別,衝著周辭大喊大叫,“我不管,你可是名醫,你要是治不好,小心你晚節不保。”


    “你小子,居然詛咒我,我要打死你。”


    顧亭序想勸架,但兩人已經在院中打起來了。


    發泄出來也好,不光言少弦難受,他也難受。


    顧星月走了進來,“二哥哥,要告訴淺雪嗎?”


    “淺雪先別告訴了,雲歎昨晚交代的。”


    “雲歎,怎麽樣了?怎麽會有刺客?”


    眾人行禮,“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乎這些虛禮,雲歎的腿怎麽樣了?”蕭文淵坐在床邊。


    “師父說,腿多半廢了。”顧亭序答道。


    “這鏈子這麽厲害,也沒纏多久,腿怎麽會廢?”


    顧亭序也不相信,他看了傷情,確實如此,肉身已經壞掉,骨頭碎了一截,能恢複的幾率不大。


    “皇上放心,我師父醫術高明,一定會好的。”


    蕭文淵拿著退婚詔書交給顧亭序,“唉……淺淺鬧退婚,今日你們又說雲歎要退婚,我這兩月,退婚詔書都下了兩次了。”


    他的外甥原本不行,這腿又廢了,還讓淺淺嫁,他就太對不起之盛了。


    他下的賜婚聖旨,昭告天下之後,任何人不得隨意退婚,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皇後寬慰道:“皇上,也許雲歎的情況沒那麽糟,會好起來的。”


    皇後最心疼的還是江淺雪,連續退婚兩次,以後該怎麽辦?


    大年初八。


    江淺雪正和紫蘇在街市上買東西,後麵跟著四個隨從,全身上下掛滿了東西,手上抱著的都有山那麽高。


    “小姐,奴婢成親不用這麽多東西的,不用買了。”


    “那怎麽成?你是我的婢女,出嫁不能太寒酸,我們再去成衣鋪看看。”


    紫蘇看了看苦著臉的四人,“可是,四位大哥拿不了了,奴婢手上也拿滿了。”


    江淺雪歎歎氣,她就隨便買了點而已嘛,下次還是乘馬車出來買好了。


    “大牛,你們把東西都拿回去,我在逛會。”


    “是,小姐。”


    小姐對她真好,紫蘇心裏暖暖的,“小姐,您的恩情,奴婢來世做牛做馬都報答不完。”


    “哪有那麽誇張,以後不要自稱奴婢了,我會把你的賣身契給你,以後你就是自由身了,你與驚蟄好好打理我的玲瓏繡坊,做得好年底給你們分紅。”


    紫蘇感動地眼淚汪汪的,“小姐,你對紫蘇真好,可是奴婢隻會刺繡,不會打理店鋪。”


    “那就好好做個繡工娘子,慢慢學習。”


    “好,奴婢一定會好好學,要學管賬,學經營,學賣貨。”


    “恩,你真棒,不過,不要太辛苦了,以後你還要給驚蟄生幾個大胖小子的,哈哈……”


    紫蘇看了看四周,幸好沒人注意,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姐,你和淮南王要生四個孩子,奴婢會去廟裏求送子娘娘,祝小姐的心願早日達成。”


    江淺雪一頓,他好幾天沒來找自己玩了,也不來蹭早飯,也不教哥哥練武了。


    是她那天惹他生氣了嗎?


    她要不要去找他?


    “小姐,小姐,我們到衫雲閣了。”


    江淺雪抬頭一看,“哦,那我們進去,我給你買幾件衣服。”


    紫蘇笑嘻嘻道:“多謝小姐。”


    大年初九。


    江淺雪正在紫蘇婚後住的宅院裏。


    紅綢彩帶,紅燈籠高掛,整個院子喜慶極了。


    “紫蘇,你找了個好夫君,這麽快就將婚房布置好了,連床都鋪好了,好紅好紅的被子呀,真好看。”


    麵對江淺雪的打趣,紫蘇一下子就臉紅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才合適,隻好深低著頭。


    純情的小姑娘,真是不經逗,她還沒開小黃車呢。


    蕭景衍和驚蟄也過來了。


    江淺雪打算走,反正都看完了。


    “小淺淺,我想跟你說說話。”


    “這回又有什麽事?”


    “長樂院都燒光了,般若並蒂樹沒了,真是太可惜了。”


    “辰王殿下是在怪我?皇上可說了,那是軍火演練,不是撥款助你重建了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覺得,那麽好的院子燒掉太可惜了,你的設計真的很好。”


    “多謝,你重建時,可以花錢請我設計的,設計報酬五十萬兩……黃金。”


    “那好,我到時候請你設計,我還要原來那樣的。”


    “好,我一定會結合你和秦姒錦的喜好設計。”


    “不用,不用,就按照原來的設計就好。”


    “那我可能設計不出來了,人的感情變了,設計的東西也會變,還請辰王殿下明白。”


    “可我隻想要原來的,我還要你說的席夢思床。”


    江淺雪:……………………


    她還是走吧,她並不喜歡這種糾纏不清的感情。


    她是陌雲歎的未婚妻,起碼的忠誠還是要有的。


    這幾天她想好了,平時情侶之間該有的親密要有,婚後與陌雲歎積極造娃。


    兩次親親,她也能接受,造娃想必她也能接受。


    生得四個孩子給爹娘帶著,陌雲歎上陣殺敵,她在梅崖山學習。


    多好的未來啊!


    蕭景衍回到府中,一個粉色身影直衝他懷裏。


    “殿下,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好久。”


    “明日驚蟄成婚,我去看看。”


    秦姒錦知道驚蟄娶的是江淺雪的婢女,殿下還給他們安排了宅院。


    “殿下對下人真好,連宅院都安排好了。”


    蕭景衍鬆開了她,“那是江小姐安排的,我什麽都沒做。”


    “是嗎?”


    “那是江小姐自己名下的宅院,理所應當由江小姐安排,我原本是打算讓他們住王府的西院,江小姐另有安排,我當然沒有意見。”


    秦姒錦岔開了話題,“殿下,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猜猜看,是什麽好消息。”


    “錦兒,你說便是。”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好消息。


    “淮南王重傷昏迷了,我們的人得手了。”


    蕭景衍變了變臉色,姨母居然下手了,明明……


    聽著秦姒錦洋洋得意的語氣,蕭景衍有些愧疚,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他隻想找蕭文淵一人報仇。


    秦姒錦繼續道:“殿下,你不要怪娘親,娘親也是為了我們好,據探子來報,淮南王至今高燒不退,連神醫“老頑童”都束手無策,奪命蛇果然名不虛傳。”


    就是可惜,他們的人有去無回,這條鐵鏈也落入他們手中。


    不過,憑借著娘親和素衣娘子的交情,追究起來,素衣娘子隻會找顧亭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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