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都一百裏的一座山上,有一山寨,名喚黑風寨。


    他們的大當家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男人,叫柳毅。


    寨中一群老弱婦孺留守,年輕的少年都跟著柳毅下山搶劫去了。


    說起來柳毅也不是誰都搶的,他隻搶無良的缺德的富商,然後將搶來的錢分給周圍的困苦百姓,隻留一小部分夠山中的家眷吃就行。


    直到那天,柳毅下山去郭伯的餛飩攤吃餛飩,順便撒網踩點,沒想到竟然遇到兩個穿得人模狗樣的人吃霸王餐。


    他那脾氣當時就上來了,拉著一眾弟兄抄起家夥就追了上去。將人追到巷子裏的時候,兩人忽然就不跑了,甚至還停下來問他們是哪個山頭的。


    他看著兩人的樣子,覺得不像是以往遇到的無德無良的小人。柳毅也不想動粗,便說道,隻要讓兩人把餛飩錢交了,他就讓他們走。


    沒想到那女子直接說要錢沒有要命不給,嗬,真的當他沒有脾氣是吧?當即動了手,他發誓這是他最後悔的一次,因為他被那女子綁成粽子。


    她竟然不要臉地說,說她什麽都做過就是沒做過山賊,問她身邊的白衣男子要不要當她的壓寨相公,白衣男子無奈地笑著應承。


    於是他威風凜凜地下了山,五花大綁地回了寨。全寨子的人都跪著求她,她卻說她要接手這個寨子,以後她就是大王。


    柳毅當然不能同意,那女子將他放開,真刀真槍地和他打了一場,他認出她的武功是來自墨羽衛的,於是不動聲色地輸給她,尊敬地稱她為女大王。


    “大王,您還有什麽想吃的,小的再去給您做。”柳毅彎著腰,笑眯眯地問道。


    沈滄月坐在虎皮凳上,一條腿支著,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柳毅。


    沈滄月努努嘴,“暫時沒有了,這十幾天的時間我都長胖了,不如我們比劃比劃吧?”


    柳毅連連擺手,“大王啊,您就饒了小的吧,大王武功蓋世,小的哪裏是大王的對手啊。”


    沈滄月歪著頭看他,白非月坐在下首的座位上抬起眼看了一眼沈滄月,隨後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擺弄手裏的木質九連環。


    柳毅趕忙走出去了,沈滄月衝著白非月吹了一聲口哨,白非月掃了一眼沈滄月。


    沈滄月問道:“你說這個柳毅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什麽會隱藏自己躲在這裏呢?”


    白非月擺弄著手中的九連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還沒有玩夠?”


    沈滄月想了想,說道:“我雖然隻活了十六年半,但是我有一條醒世恒言與君共勉。”


    白非月玩就連環的手一頓,無奈地說:“自我認識你以來,你告訴我的醒世恒言已經有了上百條,不知道你說的究竟是哪一條呢?”


    沈滄月十分坦蕩地說:“除非把事情弄清楚,否則絕不回家。”


    白非月拖著長音說道:“真精辟啊……”


    沈滄月放下腳,從虎皮凳上走下來,坐到白非月的身邊坐下,“你說,一個渾身正氣又有內識的人,為什麽眼中帶著一種殺氣,就好像身負血海深仇一樣,我真的很好奇啊。”


    白非月聽到沈滄月的話,直視著她,沈滄疑惑地問:“你是對他這個人感到好奇,還是對於他的故事感到好奇呢?”


    沈滄月瞬間就明白了白非月的意思,裝作不理解的樣子問道:“有什麽區別嗎?”


    白非月見她的樣子,心頭驀地一陣煩躁,扔下手中的九連環,起身向外走去。


    沈滄月在後麵嘿嘿地笑起來,隨後跑了兩步,跳到白非月的後背,白非月下意識地伸手拖住她,“幹什麽呢?”


    沈滄月摟住白非月的脖子,往他的耳朵裏吹了一口氣。白非月猛地一怔,“別作妖啊。”


    沈滄月晃動著雙腿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想吃點甜的,聽王大媽說,山上有蜂巢,我們去找找吧。”


    白非月輕笑一聲,背著沈滄月往後山的樹林走去。


    躲在暗處的柳毅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身邊的王淵問道:“毅哥,你為什麽會選擇她?”


    “她是沈修遠的女兒。”


    王淵陡然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


    柳毅十分確認地說:“不會有錯,她的武功中帶著沈家軍的身法,她應該就是那個被送到軍營的小女兒,沈滄月。”


    王淵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現在就去綁了她。”


    柳毅搖了搖頭,“你不是她的對手。”


    王淵嗤笑一聲,“毅哥,你是不是高看她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柳毅眼風掃過,王淵閉了嘴,“她的武功是墨羽衛的招式,不簡單。我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王淵徹底傻眼了,“毅哥,我們等這個機會等了這麽多年了,這次絕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柳毅眼中猶豫著,“不行,我們一定要謹慎行事,這件事我重新計劃一下。”


    京都,元寧公主府。


    蕭賢熙不可置信地看著歸靈,“你說什麽?”


    歸靈咬了一口桃花糕,然後說:“真的,昨晚我才從宸王府離開的。”


    蕭賢熙憤而起身,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該死的瘋女人,我撕了她。”


    “你別衝動行不行啊,我有辦法。”


    歸靈伸手拉著蕭賢熙坐下,然後說道:“這件事我們好好地商量一下。”


    兩人在房間裏商量了小半天的時間,然後一起去了宸王府。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此時蕭宥宣正在院子裏堆雪人呢。


    胖胖的小手帶著李伽寧給他做的小手套,拉著李伽寧和他一起玩。


    沉湘稟告的時候,蕭宥宣也高興地說,“九……”


    李伽寧將小胖墩抱起來,“是啊,我們宣兒的姐姐和舅母來了。”


    還沒走兩步,歸靈和蕭賢熙就走了進來,蕭宥宣掙紮著從李伽寧的懷中下來,跑向歸靈,歸靈伸手將他抱起來,“小墩墩想舅母了吧?”


    蕭宥宣扭動著小胖身子,看著歸靈的身後,“白白,白白。”


    歸靈驚訝地看著蕭宥宣,“小墩墩喜歡的是小白,不是舅母啊,舅母真的要生氣了,以後不帶小白來了。”


    蕭宥宣是個慣會看眼色的,立刻抱住歸靈的脖子,使勁地親了歸靈一口。


    歸靈無奈地笑笑,“你這小子這麽會討女孩子喜歡,將來一定是個花花公子。”


    蕭賢熙和李伽寧聽了以後,笑得開懷。


    看著歸靈喜歡蕭宥宣的樣子,問道:“你這麽喜歡孩子嗎,為什麽不和李將軍生一個啊?”


    歸靈很認真地說:“我娘說了,最好是我十八歲以後再生,太早生孩子還是很傷身體的,要好好保養。”


    李伽寧疑惑的問道:“還有這種說法?”


    歸靈點點頭,“十八歲以後,我們的骨骼才會有一個變化,寧兒之前生孩子的時候,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才調理好她的身體的。”


    蕭賢熙半迷糊的點點頭,“我和寧兒已經十八了,你才十六,滄月也才十六,都不著急。”


    李伽寧揶揄地問道:“你和李禦醫到底什麽時候成婚啊?聖上就不著急?”


    蕭賢熙羞澀地一笑,“父皇說,東西都準備好了,過了年二月初九就是好日子,這兩天就會下旨的。”


    歸靈和李伽寧對視一眼,彼此都高興著。蕭宥宣也不知道高興什麽,使勁的拍著小手。蕭賢熙身後將他抱過來,“我們宣兒也為姐姐高興的吧。”


    “高高。”蕭宥宣抱著蕭賢熙親了一下,蕭賢熙的臉上出現兩顆明顯的牙印。


    歸靈示意李伽寧有事要說,李伽寧讓沉湘帶著蕭宥宣在院子裏玩。


    她們三人在亭子裏,煮著茶。


    歸靈說:“我還是打算給她一個教訓,要是真的這麽輕輕地放過她,她還真的當我們怕了她。”


    李伽寧看著歸靈胸有成竹的樣子,問道:“你有對策了?”


    蕭賢熙接替歸靈說道:“五日後,就是除夕宮宴了,你猜依照淳於煙的個性她會不會出席啊?”


    歸靈嘿嘿一笑,“我這次讓她徹底毀容。”


    李伽寧說道:“你不打算用毒?”


    “她也是不藥人,總是用藥的話,也是在加強她的體質,她不是喜歡換臉嗎?這次就讓她再換一張臉吧。”


    蕭賢熙輕聲說著計劃,李伽寧聽得目瞪口呆,“你們連這都想好了?”


    歸靈說,“從她讓人給小墩墩下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的結局了。”


    李伽寧笑著看歸靈,“有你這個舅母在,你家的小墩墩是不會受到欺負的。”


    歸靈像是想起什麽,從小包裏掏出一個香囊,“這個是我做的香包,你給小墩墩戴上,一般隻要是不入口的毒藥,小墩墩都不會輕易中毒,等將來他稍微大一點,我再給他做不藥丸。”


    李伽寧驚奇地看著小香囊,是個小老虎的樣子,李伽寧讓沉湘抱著蕭宥宣過來,給他戴上。蕭宥宣很喜歡,抱著不撒手。


    沉湘帶著蕭宥宣繼續去玩,歸靈笑說,“哎,舅母是一定會保護好我們小墩墩的。”


    蕭賢熙對這個稱呼感到好奇,“小墩墩是你給宣兒起的小名嗎?”


    歸靈邊搖頭邊說,“在我們南疆有一個習俗,隻要是沒有滿三歲的孩子,男孩子就叫小墩墩,女孩子叫小愛愛。這是因為沒有名字的孩子好養活,可以受到藥王的庇佑,平安地長大。”


    蕭賢熙和李伽寧這才明白,“小墩墩”是包含了長輩對小輩的愛護之心。


    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安排好了一切,隻是三人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出意外。


    皇後竟然一身宮裝的出現在宮宴上,本來坐在蕭承淮身邊的賢貴妃立刻起身,恭敬地對著皇後行禮。蕭承淮看了一眼皇後,然後讓人重新給賢貴妃安排座位。


    皇後落座後,蕭賢熙的眼皮狠狠地跳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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