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師姐!夭夭師姐不好啦!”


    在楚夭夭一年的努力下,她終於在宗門裏交了幾個還算知心的朋友。


    楚夭夭深知馭下之道,和原主的嬌縱不同,她仗著自己掌門閨女的身份到處撒資源,很快挽救了自己在宗門裏一塌糊塗的名聲。


    雖然那些在原主眼裏不過是些普通玩意,但是在普通弟子那兒這些都是要殺好幾隻妖獸、做好幾十件委托才能買回來的資源。


    楚夭夭隻要在手縫裏漏出點,足夠底下的弟子感恩戴德了。


    她又有可以看見他人心聲這一能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哄得幾個長老七葷八素,更別說她那便宜爹了。


    珍惜藥草不要錢似地送進搖光峰。


    在研究藥草的楚夭夭聽見有人叫自己,從地裏“咚”得一聲冒出頭來,把來通風報信的儲意嚇了一跳。


    “啊啊啊啊夭夭姐!你不要這麽嚇人啊啊啊啊!”


    楚夭夭不甚在意地把拔下來的藥草丟在祁晏之抱著的竹筐裏,拍拍手上的土,擦了擦有點癢的鼻尖。


    “鼻子上有土。”


    祁晏之扒拉了一下筐裏的藥草,指了指他的鼻尖。


    楚夭夭很自然地去擦他的鼻尖。


    “不是我的鼻尖!”


    祁晏之感受到那溫熱的觸感,愣了愣,立馬板起臉。


    楚夭夭滿意地看見他頭上又變成了一串亂碼。


    “可惡可惡可惡又來!不知廉恥!”


    後麵跟著一個小貓炸毛的表情。


    逗他真有意思。


    祁晏之被楚夭夭保下來已經有一年了,被叫去前他還憂心忡忡,覺得楚夭夭很難保下他。


    涉嫌的贓物重大,那是七品丹藥。


    離天階隻差一步,是無塵仙尊最為滿意的作品。


    結果他有幸見識到傳說中頑劣的掌門之女是何等的頑劣。


    祁晏之現在還記得少女在一眾長老麵前,滿地打滾,吵著要讓他給她做藥人的樣子。


    “不要不要不要爹我就要他!”


    “無塵師叔~求求你了,夭夭給您揉揉肩好不好~”


    也不知這個女人給之前還凶神惡煞的長老下了什麽降頭,居然答應她給她幾天時間。


    最重要的是還真的被她抓住偷藥的人了。


    祁晏之被放走了。


    “藥人,當然是幫我做藥的人了啊?”


    養好傷的祁晏之一臉懵逼地被楚夭夭發配去幫她曬藥。


    這和他理解的藥人,好像不太一樣?


    算了,雖然不知道這個叫楚夭夭的家夥在打什麽算盤,反正他也不虧


    這邊楚夭夭宛如晴天霹靂。


    儲意把她從她的寶貝田裏揪出來居然是來告訴她,楚傾城回來了。


    楚夭夭:啊?


    不是?說好的三年呢?玩我啊!


    “......事情就是這樣。”


    儲意小心翼翼覷著楚夭夭的表情,手指糾纏來糾纏去。


    “夭夭師姐,那個,長老們讓你過去。”


    “我知道了。”


    和儲意想到的聲嘶力竭不同,當事人意外地平靜。


    “你先回去吧。”


    楚夭夭轉頭叮囑祁晏之。


    她想了想,補充道:“院子裏的星靈草可以收起來了,筐裏這些等我回來處理。”


    祁晏之冷著臉什麽都沒說,點點頭,背著筐走了。


    楚夭夭被他頭頂刷屏的“憑什麽不帶我憑什麽不帶我,負心女人負心女人”逗得噗嗤一笑。


    在後者發覺前立馬閉嘴,一臉無辜。


    送走兩人,楚夭夭才招來仙劍,向逍遙門主峰飛去。


    楚夭夭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


    快的她幾乎還沒有做好準備。


    女主沒有和男主一起拜入逍遙門,也沒有在她麵前晃來晃去的劇情。


    就這樣,“啪”的一下,出現在她麵前。


    沒有任何預兆。


    她之前的鋪墊就像一個笑話。


    站在大殿前的楚夭夭擦了擦鼻尖的土,深吸口氣,抬腿。


    楚夭夭跨進殿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本來就在掌門夫妻懷裏哭得泣不成聲的楚傾城聲音一抖,哭得更加千回百轉,眼淚不要命似得往外湧。


    楚夭夭看著她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皺了皺眉。


    許是看見她來,殿內的煽情氛圍戛然而止,楚傾城幹嚎了兩聲,發現殿內氣氛不對,才抽抽噎噎降低了音量。


    “夭夭。”


    掌門站起,猶豫地望著楚夭夭。


    誰知道千嬌百寵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居然不是自己的。


    楚夭夭沒有搭理他,掃了一圈大殿。


    謔,人來這麽齊!


    “弟子拜見掌門和各位峰主。”


    楚夭夭彎腰行禮,卻用餘光輕輕瞥了地上的泫然欲泣的楚傾城一眼。


    等等,怎麽頭頂是空的?


    楚夭夭把目光轉向表情複雜的掌門,看見他頭頂一會跳著“哦我的傾城,受了這麽多苦”,一會跳著“唉把夭夭就這樣趕出去是不是不太人道,可是留著她對傾城也不公平......”。


    她再把目光轉向楚傾城的頭頂。


    空的?


    奇了怪了。


    楚夭夭心下奇怪,但是麵上不顯,垂眸站著等殿裏的人吩咐。


    殿中間放著滴血認親的盆子。


    楚傾城大約是受不了殿內詭異的氣氛,率先挽著掌門夫人的手臂,臉上梨花帶雨。


    “娘!傾城找你找的好苦!”


    大殿裏的氣氛更加詭異了幾分。


    楚夭夭快速掃了一眼在座的峰主,意外發現有幾個對楚傾城不大滿意,想保下她的。


    “夭夭竟然不是爹娘親生的嗎?”


    在這些峰主開口保她前,楚夭夭率先下跪,努力回憶了一下原著裏自己以後可能要被萬魔噬心的悲苦結局,眼眶一紅。


    纖細的肩膀一顫一顫,鼻尖微紅,眼淚將落未落,配上她剛剛挖土挖的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比楚傾城更加淒涼。


    一想到自己努力了這麽久,現在可能全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楚夭夭更是悲從心來,哭得更加真情幾分。


    “夭夭,夭夭沒想到自己占了姐姐的位置這麽多年,讓姐姐在外吃了這麽多苦。”


    “夭夭......”


    楚夭夭迅速打斷自己便宜爹的話,深情款款拉著楚傾城的手,愛憐地摸了摸。


    “姐姐今日回來,夭夭斷不會鳩占鵲巢,死扒著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不放。姐姐放心,夭夭今天就走,斷不會讓掌門和姐姐為難。”


    “傾城不是這個意思!”


    感受到對方眼裏閃過一絲嫌惡,楚夭夭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放開楚傾城的手,轉身就跪在大殿裏頭。


    “哐哐”朝上首坐的人群嗑了幾個響頭。


    “夭夭不想大家難做人,夭夭本就不該是逍遙門的弟子。”


    “隻是夭夭希望,能夠帶著這些年各位長老給夭夭的東西走。一想留個念想,二是夭夭一介藥修,手無縛雞之力,碰上賊人也好有個保身的東西。”


    “楚夭夭你!”


    楚傾城萬萬沒想到這一世的楚夭夭竟然如此灑脫,這裏可是逍遙門,她竟然主動提出來離開。


    更想不到的是她現在居然如此有手段,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個血緣上的爹握著那個冒牌貨的手,一股腦給了她一堆好東西。


    還有上一世那些長老給她的見麵禮,現在竟然全都進了那個家夥的口袋。


    楚夭夭心滿意足地敞著口袋收了一圈,看著滿大廳裏“可憐孩子”“太苦了”的小字,裝模作樣又落了幾滴淚。


    惹得幾個長老又歎息一片。


    “謝謝各位長老,謝謝掌門,夭夭走了。夭夭會想你們的。”


    也不管一旁的女主臉色有多難看,楚夭夭把弟子牌一摞,抱著乾坤袋就跑。


    一直擔心女主回來她沒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因此楚夭夭平日都把值錢的玩意放在貼身的乾坤袋裏。


    現在時機正好,雖然楚夭夭也不知道原著裏應該像被下了降頭一樣的眾長老為何突然良心發現,竟然一定要給她送別禮。


    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當然要全部笑納啦。


    楚夭夭站在劍上抱著自己的乾坤袋顛了顛,心滿意足地笑了。


    現在她隻要找個地方,離男女主要多遠有多遠就好。


    不過她是不是好像忘記帶什麽了?


    記不清了,應該不重要。


    新生活,她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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